第30章

    梦。

    温暖的烛光透过纸糊的拉门,映照在古香古色的和风房间里,空气中缥缈着温泉的蒸汽,与淡淡的薰衣草香纠缠不休。

    我身上穿着那件浅紫色的和服,长发散开。拥着我的人则是一身蓝色浴衣,胸前微敞,露出紧实的胸肌。

    他伸出手,轻轻捧起我的脸,指尖划过颊边的感觉如同被一块温润的玉石轻柔抚摸。我不禁呼吸急促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他的身上有一股不同于湿热蒸汽的独特味道,我闭上眼嗅了嗅——

    ……怎么会是撒隆巴斯喷雾剂啊。

    这多少有点败好感。不过也就在此时,他低头吻了下来,简单的触碰带着丝丝电流,炙热的触感在唇齿间萦绕,似要将我融化在这一刻。

    “唔……”一声嘤咛溢出,我的手环上了他的脖颈,指尖勾着他后脑翘起的发丝。我们的身体紧贴着,隔着衣服和胸膛,他强而有力的心脏在怦怦乱跳。

    这个吻是如此意乱情迷,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慢慢滑向我的腰。和服的腰带成了摆设,他带层薄茧的掌心探到我的肌肤——我能感觉到,这一定是个二传的手。

    对于这样限制级的梦,我多半已经习惯了,欲拒还迎地亲吻起他的嘴角。按照以往的惯例,再温存一会儿,我就会在动真格的时候醒来,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看见熟悉的天花板。

    可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我一抬头——这哪里是熟悉的及川彻的脸,分明是成熟了不止一点的影山飞雄。

    “……”

    原来人在极度恐惧和震惊时,是发不出一点声音的。

    见我停下,看上去像二十来岁的影山飞雄疑惑地叫了我一句,“亲爱的?”

    我没有反应,他用他单细胞的脑袋想了想,又试探性地换了个称呼。

    “……宝贝?”

    “…………”

    “呃……姐姐?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

    “你你你你你他*的谁啊!??”

    还有就是——

    “锅盖刘海不要啊啊啊啊——!!”

    ——————

    “早啊安酱——唔啊,你脸色又又又又好差。”

    第一个打招呼的永远是天童觉。与精神抖擞的他相比,我有气无力地抬起眼,拍着他的肩膀说:

    “觉,如果我有一天进了监狱——算了,我都进去了,你肯定也在里面。”说着,我扭头面向靠谱一点的濑见,“英太,如果有天我和觉都进去了,答应我,探视的时候一定带上最新发售的《周刊少年jump》。”

    濑见虽然不明白,但很配合,“我觉得只有天童会进去吧?”

    我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以防万一,我先提前把话垫好,如果你忘带我真的会哭的,本人就算被判枪决也要看宇宙战士。”

    天童反过来按住我的肩膀,“给我稍等一下,我在你们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

    大平也围了过来,“经理暂且不论,天童你很容易进去的吧。”

    “比如骚扰……”濑见道。

    “诈骗之类的?”我跟着说。

    “还有教唆。”大平补充。

    “停停停,一开始不是安酱说她要进局子的吗?怎么变成讨论我了?”天童莫名其妙地被我们仨包围起来,这时他的救星登场,越过几人中最矮的我,他向门口喊道:“若利君,快来救救我——”

    “怎么了?”

    二年级正选组又凑到了一起,我往濑见旁边跨了一步,给牛岛挪了个地。

    “若利君若利君,安酱要进监狱了~”

    牛岛显然不是能听出天童在开玩笑的人,他双目如鹰,耿直地看着我问:“博林,你犯了什么罪吗?”

    我:……

    我本想说没有的,可面对牛岛正气凛然的表情,早上那个奇怪的梦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而且更严重的是,梦里的影山原本是个二十来岁的成年人,但在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中,逐渐替换成了初中飞雄的小嫩脸。

    怎么会梦到和小飞雄那什么啊!他还只是个孩子!我在幻想小飞雄的那一刻就应该进监狱——不,下地狱!

    “博林?”

    我心虚得移开视线,“……我梦见我在芋煮会的锅里放胡萝卜。”

    此言一出,山形派和非山形派都震惊了。

    “……你简直不是人。”濑见评价道。

    “罪孽深重。”大平跟着说。

    “不可以吗?”

    “若利君这是个梗啦。”天童吐槽,“话说你也太宠她了吧,放胡萝卜都行?”

    我看向牛岛,正巧他也在看我。他目光坚定,俨然一副主将风范,言辞凿凿地说:

    “就做你喜欢的吧。”

    那力量感扑面而来,如狂风般吹动我的心弦。

    “虽然真的很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但我其实也是老老实实的芋头派,做噩梦了才会放胡萝卜。”上扬的嘴角难以自制,我用手挡了可能也无济于事,“……不过还是非常、非常感谢。”

    我感到脸部发胀,是不是脸红得厉害?正巧这时齐藤教练的救命稻草递了过来。

    “博林,过来一下。”

    “是!”

    我应声后匆匆跑了过去,五人组又变回了四个。濑见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突然说:

    “牛岛还真是狡猾……”

    “狡猾的不是天童吗?”

    “若利君怎么连你也这么看我啊喂。”

    ——————

    在经历异常残酷的期末考试之后,7月转眼就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到了中总体的开幕。

    既然答应了可爱的学弟们要去看,当天就算下刀子我也百分百会到场。但最近的出行变得十分困难,我不得不顶着烈阳,把自己裹成密不透风的可疑人士。

    究其原因,除了紫外线是人类衰老的第一要素外,还有——

    为8月末烟花祭拍摄的宣传片和海报,霸占了宫城县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为了吸引全国各地的游客都能来宫城消费,在外县也投放了不少。兵库的双子打来电话一通叫嚷,说我怎么敢瞒着他们。东京的古森、研磨、赤苇都发了认证照,其中赤苇还是一张枭谷全员围在海报前摆poss的照片,他真的我哭死。

    宫城县的各位就更别提了,他们比外县还早看了两天。

    小野先生忘记通知我发行日的行为罪大恶极(事后他送了点心道歉)。那天,我一无所知地拉开教室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多媒体上正在播放的广告,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脸和脸上做作的表情,毫无防备的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问候,比我从台阶上滚下去摔成重伤那次还要猛烈。寄宿制学校的坏处就是无时无刻都能遇到打招呼的人,即便回了寝室也有同宿舍的人敲门。为了复习考试,我迫不得已回家住了几天,本以为会面对父亲的怒火,没承想他意外的平静,把我叫到书房只是说:

    “如果你要在拍摄前问我,那我坚决反对。娱乐圈乱得要死,你这种性格进去就是被生吞活剥。

    “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说你什么。比起训你一顿,不如让你亲身体会做艺人的坏处。”

    已经体会到了。我默默地想。连老师都说,这次期末考试考不好可不行啊。

    “牛岛家打来电话说要见你,我让她等你们比完赛再说。”

    就知道他们家会插手,包不是什么好事的,去了肯定要被一顿念叨。

    “……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

    这就完了?

    我惊讶于父亲竟如此和颜悦色。保姆阿姨偷偷告诉我,他看了三遍广告,在翻海报的时候稍稍有点破防。

    “破防什么?”我这海报拍得多保守啊!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得惟妙惟肖,“这他*牵的哪个臭小子的手!?”

    妈妈知道这件事后,笑得超级大声。

    “别笑了妈妈,父亲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她一边笑,一边从客厅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翻出压箱底的陈年旧杂志,指着封面上手捧诗集,面露忧郁的长发美男子说:“这是你爸。”

    “哎!?”

    然后她翻到页中,占据一整个版面的比基尼美女大秀火辣身材。

    “这是我。”

    “哎!!??”

    “啊啦,看看这照片,真年轻。那时我刚从乡下到大城市里上学,铁了心地要做点什么出格事气死你外公,就去当了泳装模特。”妈妈感慨道,“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好怀念。”

    “那、那那父亲是?”

    “说是晨跑时被星探发现的。”妈妈合上杂志,卷成一个圆筒抬起我的下巴,“以我家安子的条件,出道完全没问题。但你爸有一点说得很对,仅仅做靠脸出名的艺人会有很多烦心事。”

    “你或许经济自由了,感觉能脱离这个家了——嘿嘿,别装傻,这种体量的广告一定让你赚了不少吧?妈妈我也是过来人哦。

    “可是安子啊,

    “在大众的注视下活着,何尝不是另一种束缚。

    “你做好这个觉悟了吗?”

    “…………”

    他们说得对,我完全没想到媒体的流量会这么大,小野先生说过段时间就会有新的热点把我给顶下去,叫我不用担心,还让我提前练练签名合影。

    我说行,转手下单了连帽衫和墨镜。

    所以,去中总体看比赛我真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毕竟听说我的受众群体主要是学生。然而刚一到这里,我还没来得及躲到某个角落,就被熟悉我的菅原给认了出来。

    “啊,是博林——”

    “嘘嘘嘘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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