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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城之旅2

    阳光和煦,暖暖照在人们的脸上,年节将至,大街上人流如潮。

    摊主吆喝着,掀开盖子取出包子,蒸屉里的炊烟缭绕;胡人炙烤羊肉,油亮亮的,肉香四溢。

    空蝉漫步在街上,拐个弯,几个顽皮小孩举着木风车横冲直撞,她险险避过,她看向跑远的孩子,无奈摇摇头。

    几日前,她恍然想起师叔祖提过一嘴铜云巷,几十年前,两人分别之后,来往书信地址写的就是铜云巷。看着眼前的这条巷子,她这几天都走了好几遍,就是找不到姓谢的家宅。

    空蝉坐在茶棚里,愁眉苦脸地喝着茶,茫无目的地扫视周围,不知何时,一堆人排着队挤到她眼前来。

    她纳闷,好奇问道:“大娘,这是干什么呢,排这么长的队伍。”

    “啥?”

    队伍中一妇人听到问询,扭过头来,热情拉着空蝉,“有位年轻大夫在这儿义诊呢!不用钱,不看白不看!”

    空蝉踮起脚往前排看去,重重叠叠的人头挡住她的视线,她索性买了干果回客栈休息,不过她在房间内坐不住,和程玉翎聊不到一块儿去,不一会儿就重操旧业,找了个街角蹲坐,摆摊算卦。

    日头渐渐西斜,直至最后一丝光芒湮灭,街上的各个门店早早挂上灯笼,喷香的食物香气萦绕在过路人的鼻尖,在冬夜中,增添几分暖意。

    空蝉吐出一口白雾,看了看天色,心中发愁,周围的人行色匆匆。

    “闪开!快闪开!”

    空蝉一激灵,正想寻找声音来源,就见地上一黑,一个包袱从天而降,空蝉顺势抬头,一个姑娘脚踩着窗,对方脸上决绝,一个腾跃。

    空蝉一句别跳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人便一头栽进她怀里,她忙揽过对方顺势就地一滚,减少一些冲击力。

    怀中姑娘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空蝉!”

    “海镜?”

    ……

    夜色昏黑,江边行人三五成群,一行人拉着车往江边而去,其中一人抬头露出面容,望着船上灯火通明。

    “大叔,你上次的银钱忘拿了,这次可别先走了。”为首大汉说道。

    “好好好。”老者忙点头。

    几人担着酒往船上走去,走进厨房,管事的呼呼喝喝,紧紧盯着他们卸货,生怕他们随手顺走东西,大汉几人脸色都不大好。

    “来来来!”管事不耐烦地招呼道,“银两收好,拿了赶紧走。”

    大汉接过银两,诶了一声,掂了掂说道:“这数量不对吧。”

    管事的皱了皱眉,喝道:“就是这个数,要不是这船上的梨春白存量不多,谁要你们的酒。”

    大汉似要发作,被旁边几人拦下,只好隐忍。老者伸了个懒腰,手中假装不经意轻轻一扬。

    那管事鼻子微皱,不满道:“行了行了,赶紧下船。”

    刚说完,脸色一变,催促声更甚。

    楼阁之上

    “扶玉啊,朱公子这几日都点名要见你,现在在外头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快快梳妆出来吧。”

    鸨母推开门走近,看着铜镜前的眉毛女子,淡淡道:“那朱公子是金衡堂的少主,我们可得罪不起。”

    被称作扶玉的美人坐在铜镜前,直直地盯着镜中姣好的面容。

    “这个朱公子怎么这么讨人厌,上次姑娘都说了身子不适,还硬要你喝酒。”

    旁边侍女忧愁道,她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地梳着,“姑娘,待会儿可怎么办。”

    扶玉从匣子中摸出一包药粉,递给侍女。

    “姑娘,真的要喝吗?”侍女接过那药粉压低声音,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去吧。”扶玉软声道。

    扶玉拿起梳子,随意梳了两下,接过下了药粉的水一饮而尽。

    楼下后厨中,管事的捂着肚子,冷汗直冒,抓住一个帮工,急色道:“你…你快把酒菜备好,让人送上楼去。”

    小厮愣愣点头,忙去准备。

    管事的见后厨内,众人有条不紊,扯过几张草纸,匆匆离去。

    伏身在梁上的老者好整以暇看着众人忙活,见那小厮往后厨深处走去,出来时,手上捧着一坛酒。

    他施展轻功,飞身而下,一点响动都没发出。

    小厮还浑然不觉回身将菜肴端到托盘上。

    他刚一转身,酒呢?

    噢,在这!

    赶紧端上去,免得又挨骂。

    房内传来低低的琵琶,侍女接过托盘,敲门进入,琵琶声停。

    “扶玉姑娘,一曲琵琶可不够呀。”

    朱多量摇着扇子故作风雅,眼神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扶玉,他捻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一皱眉,看着侍女说道:“你们竟敢把变味的酒给本公子喝!”

    侍女不知所措,看向扶玉。

    小厮听见后惊恐道:“不敢呀,公子!这些都是新进的梨春白,如今有市无价,只有像您这样的贵客,我们才会拿出来的!”

    扶玉安抚道:“让他们把酒换了,别败了公子雅兴。”

    朱多量摆了摆手,小厮,侍女一一退下。

    屋内清雅,熏香幽幽,二人对坐于桌前,扶玉抱起琵琶正欲弹奏,朱多量覆上扶玉的手,握住她的手。她微惊,笑意吟吟,不动声色抽回手,她陪笑道:“朱公子,让妾再为您弹一曲琵琶吧。”

    说罢,不等他拒绝,立马弹奏起来。

    朱多量讪笑,收回手。

    ……

    老者坐在窗沿上,拎着酒壶,喝个痛快。

    他望着船下形形色色的人来回奔走,醉酒的膏腴子弟吵吵嚷嚷,原形毕露,全无人前谦卑含容的模样。

    老者晃了晃酒壶,没了?这么快?

    他如法炮制,换了好几壶梨春白…

    ……

    “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朱多量见扶玉不为所动,又夸道:“人人都说玉龙山庄的邱夫人是江湖第一美人,今日有幸得见,我倒觉得她比不上扶玉姑娘你呀。”

    扶玉浅浅一笑,眉眼低垂,掩去眼底的讥嘲。

    朱多量走近前,眼神中上下打量,似是暗中窥伺猎物的野兽,带着不怀好意。他绕到扶玉身后,勾起一缕秀发,缠在指腹。

    俯身到她耳边,勾唇一笑,正欲开口,眼中突现嫌恶。

    朱多量调笑的动作变得迟疑起来,叫道:“你的脖子上那是什么!?”

    扶玉抚着脖子,佯装不解,问道:“朱公子,你怎么了?”

    “你…你的脸!”朱多量踉跄着后退。

    扶玉从脖子上开始蔓延出一大片红疹直至整张脸庞,扭身去看倒在地上的朱多量,她装作害怕不安,惶惶道:“朱公子别害怕,这是我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是起红疹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她起身将朱多量扶起,亲热地揽着他的臂膀。

    朱多量连忙推开扶玉,拢住领口,他咽了咽口水,嫌恶的看了看刚才触碰过扶玉的手。

    扶玉被推开,装作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眼中含泪,凄凄道:“公子莫不是嫌弃妾。”

    “怎么会呢,扶玉姑娘,既然你身子不适,又何必勉强自己。”

    朱多量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忍着嫌弃道:“扶玉姑娘,你快休息吧,我走了。”

    说罢,朱多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出门,但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暴露了他内心的慌张。

    扶玉快速找到妆奁中的药粉喝下,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下去,她又捻起香棉往脸上扑了扑,嘲道:“花几个银子,就想毛手毛脚。”

    “吱呀”一声,一道摇曳生姿的身影走进门。

    “怎么了,朱公子怎么慌里慌张的模样?”鸨母温声细语说道。

    扶玉抚了抚鬓角,满不在乎说道:“不知道,琵琶弹一半,他就走了。”

    鸨母轻笑一声,搭上她的肩头,凑近她。

    镜中两张脸如花似玉,只不过桃花瓣似的青春焕发的脸庞有些发僵,另一张明艳俏丽的脸,眼角上有几丝细纹,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诮。

    扶玉只觉身上似有蛇游走,她僵住身子,心脏狂跳,好像快要从喉头跳出。

    “真美一张脸,就是心思有点儿多。”鸨母轻轻摸了摸扶玉的脸,半响才说道:“行吧,歇息吧。”

    扶玉愣愣点头,看着镜中鸨母合上门,才恍然轻声呼吸。

    客栈大堂之中,人群来来去去,惟一桌三人仍坐于原处。

    暖锅中羊汤滚滚,水汽氤氲,各色的食材被放入锅中,随着水温升高,鲜艳的色彩在白汤中舞动,两双筷子齐齐探入。

    程玉翎陪坐一旁,看空蝉和徐海镜两人叽叽喳喳。

    “你们是来找人的呀。”徐海镜饿极,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

    空蝉搁下筷子,点点头,看着她身上略显寒碜的装扮,实在忍不住发问道:“不过数月未见,怎么如今这么落魄。”

    徐海镜艰难咽下食物,擦了擦嘴,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吧。”空蝉回道。

    “……”

    徐海镜看着面前的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叹了口气,道:“上次那船被毁了,我的银两所剩无几,到那家客栈点了几道菜,银两不够。那个掌柜押着我在里面洗碗打工十几日,我的手都要洗皱了,你看!”

    说着,她伸出双手,在空蝉面前摆了摆。

    徐海镜又端起饭碗,委屈道:“趁着天黑,我就想逃出来嘛,还好遇见你了,不然我不知道还要洗多久碗。”

    空蝉发笑,只道:“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快点回家去吧。”

    徐海镜蹙眉,扁了扁嘴,“我才不回去呢,我…”

    “为何不回家?”程玉翎突然开口。

    徐海镜支支吾吾,半晌才带这哭腔说:“你们不知道,我家在一个偏远的小渔村里,村里有个大恶霸,强逼着我爹,要我嫁给他的傻儿子…”

    空蝉默然,这个故事怎么那么耳熟。

    “我当然不肯啊!收拾行囊就跑出来了,现在我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徐海镜挤出一滴眼泪,直叹气。

    “唉!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上菜的伙计站在一旁插嘴道。

    桌上三人不约而同抬头觑了他一眼,伙计呵呵陪笑,摆好菜肴。

    三人围坐饭桌前,徐海镜大快朵颐,嘴里嘟嘟囔囔道:“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说着说着,她掰着手指,细数这些日子的见识。

    二人听着她喋喋不休,时而附和两句。

    空蝉卧倒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她把房间腾出来给徐海镜住,自己找店家拿了两床厚被子和程玉翎住一间。

    “要过年了。”

    空蝉长叹一口气,“难不成我们要在客栈里过年…”

    程玉翎突然飘来一句,“还行。”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过过年了,这些年颠沛流离都是自己一个人。

    他看了看瘫在地上的空蝉,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没有。”

    “等你伤好了,换你睡地上。”

    “为什么安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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