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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七十一章

    不义之财也是财,傅惊梅向来不和钱过不去,何况这些东西所来不正,拿去助人正好。

    让大虎将宝窟搜刮个一干二净,想来这回裴柔之总该满意了,可她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停地在那洞窟四壁寻找着什么。

    “你到底找什么?”连霍伯彦也发现了,忍不住问。

    “有了!”裴柔之轻呼,说罢竟不顾脏污爬进了洞中,“拿火来。”

    几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做了。裴柔之在里面鼓捣了半天,抠出一块砖石,从里面拿出本包裹严实的册子来。

    “什么破烂?大惊小怪的。” 大虎刚想嘲讽几句,便耳朵一竖,“不好,那些人朝这边来了!”

    顾不得再问,几人匆匆从大殿的小门出去,按着大虎的指示避开敌人。一路狂奔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后面的围墙,翻出去后面是片又深又密的林子,脱身就容易了。

    这围墙太高,附近又没有借力点,几人只好用飞虎爪勉强钩住墙头向上攀爬。刚把钩子固定住,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来得极为突兀,在寂静的夜里拨动神经,无疑耳边响了个炸雷。傅惊梅手一抖,整个人差点没从绳子上摔下去。旁边霍伯彦已如离弦之箭扑去,那人没半点挣扎,就被制住压在地上。

    “是你?”傅惊梅看清那人的脸,忍不住低呼出声。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裴柔之都不禁花容失色,满脸见了鬼的表情。

    “修夫人,修庄主,别来无恙啊。”被反扭住手臂的男人称得上平静,傅惊梅甚至看出一丝戏谑。

    “老傅,这孙子从哪冒出来的?”

    “左今,你想要什么?说吧。”傅惊梅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那她干脆把脑袋拧下来得了。

    左今白净的脸上依旧是温和笑意,仿佛背上踩着的那只脚不存在,“不知夫人可找到账册了么?”

    裴柔之的手一抖,下意识掩了掩藏着账册的那边衣襟。

    傅惊梅将她挡在身后,逼视道,“左大人既然神机妙算,何必明知故问?有话直说就是。”

    左今是秦牧的心腹,不在千里之外的塞北张罗大事,反而出现在这江南的龙潭虎穴,本已颇为反常。何况秦牧明摆着要裴柔之的命,左今早早发现他们逃脱,不仅不声张,还手无寸铁地躲在这里堵人,谁知道打什么主意。

    “修庄主还是快走吧,至于鄙人所求为何,日后自有分晓。”

    左今有恃无恐地笑笑,只拿眼坦荡看着二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傅惊梅无暇再纠缠下去,对霍伯彦一使眼色,三人便迅速攀上围墙消失不见。

    左今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幽深的树林有些发怔。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能否有结果,但有一件事他无比确信—— 绝不能让麒麟胆落在秦牧和裴家手里。

    只有留着裴淑,才能将水搅得越来越浑浊,才能引得秦牧和裴家互相攻击算计,消耗他们的力量。否则一旦裴淑身死,秦牧将彻底抛开顾虑,大举兴兵。反之,如果裴淑落入裴家手中,那也绝非他想看到的。

    “那个左今,本大爷老早就觉得他怪里怪气的!” 大虎马后炮地表达着不满。

    三人在林中快速奔跑着,前来接应他们的人不远了,只要会和就安全了。

    “你们说,他背着秦牧搞事是为什么呀?听他那意思,怕是早就猜到了柔之会发现雕像的异常,这也太神了!”傅惊梅百思不得其解。

    裴柔之学识渊博,佛教典籍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她心细如发,能发现雕像的手势不对也很正常。

    可怪就怪在,这事左今是怎么猜到的呢?他似乎料准了裴柔之一定能找到藏宝洞,一定能找到账本。

    “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裴柔之的声音被密林的枝叶切割开,变得含糊破碎。

    “你认识他?”霍伯彦问。

    裴柔之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按住了怀里的账册。

    蜡烛上的火苗颤巍巍亮起,傅惊梅拧过热烫的毛巾,裹住霍伯彦的手腕。他一双大手布满细小的伤口,摊开放在她膝盖上等待上药,眼睛却只追着她上下飞舞的眼睫。

    原来的地方怕是不能住了,几人乔装改扮,由小毒蜂等人出面包了个画舫。下面唱着曲掩人耳目,他们则在二层整顿休息。

    “账册里有什么啊?她看那么久了,饭也顾不上吃。” 大虎吸溜着卤鸭面。

    忙了一夜都是又累又饿,偏裴柔之回来便一头扎进帐册里。兰门的规矩,凡买卖人命都记在木牌上,事成销毁,不留任何记录。而买卖赃物则会一一在账册里记下,包括物件的名称来历,卖出的价钱等。

    这也不难理解,有些赃物一时不值什么,可说不准对某些人有着特别的用处,或者代表着某些情报。到时候把赃物的去向当作消息再卖一次,可不是笔没有本钱的买卖吗!

    “柔之,你赶紧吃饭吧!账册里的东西急不来。” 傅惊梅把最后一点清凉解淤的药膏抹好,随手拿了个青团吃起来。

    接下来两日,众人都龟缩在画舫上不敢动。裴柔之吃一堑长一智,身上半点香气也无,加上有大虎帮忙,倒不怕身份暴漏,只是也不愿跑出去增加风险。

    那边兰门丢了宝物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听说最近城郊乱得很,又有些面目凶恶的人四处找人。众人更是行事小心,除了必要的行走,见天地留在画舫上消磨时间。

    转眼到了和墨门约定的日子,傅惊梅不敢再带裴柔之,将大虎和小毒蜂等人留下保护她,自己则和霍伯彦同去。

    按着上次的老路潜入鬼市,没多久就找到了那姑娘的铺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收好那些定制的暗器,终于进入正题。

    “玲珑球遵循的是八门遁甲的排法。西南为死门,北方为生门。如要逆转,在机关中有个行话,换做‘顶九踏八’,是死门即生门之意。”

    “死门即生门……”傅惊梅反复咀嚼了几遍这句话。

    按正常的排法,西南为死门,北方为生门。梅花柱的排卦却反了过来,西南为生门,北方为死门。西南是麒麟胆出世的地方,给了生门倒也合理,只是藏麒麟胆的地方如何却是死门?难道霍庄不希望它被找到吗?

    “世人总是喜生门而厌死门,这其实不通。”

    女子冷清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生门乃是得,应在奇门中便是脱身。而死门是险,危机重重,可破解机括之法也多半在其中。”

    傅惊梅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这女子说了半天都是些囫囵话。藏麒麟胆的地方不可能有多安全,而得到了麒麟胆,可不就是有了破解之法。

    敢情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最后得到的都是已知情报,半点也不知道地点在哪。傅惊梅登时泄了气,掏出银子递过去,打算结了这桩买卖。

    “死门破解可有秘诀?”霍伯彦却按下她的手,突然发问。

    “此乃我们看家的本事,如何能说与外人知道?” 女子哼了一声,极为不屑。

    一语点醒梦中人,傅惊梅突然想到,既然江陵用奇门遁甲安顿线索,那极有可能破局之法也藏在其中。

    “当然当然……”傅惊梅连声陪笑,“可否粗略说说其中原理?价钱好说。”

    女子打量了她一番,淡然摇头,“不必了。若只是这些,告诉你也无妨。奇门遁甲的根基是九宫诀,隐含阴阳相生相克,千变万化都在其中了。”

    “九宫诀?”裴柔之听到后若有所思,倏地起身快步走到窗前,玉指在交错的窗格上勾画,“ 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

    “什么足什么一?”大虎挠头。

    “一到九,九个数字分三行三列。最上面一行是四、九、二;中间一行是三、五、七;最后一行是八、一、六。这样一来,无论是横线、纵线、斜线,数字相加都是十五。”裴柔之喃喃道,“九宫……九室……此为河图!”

    河图和地点有什么关系?

    “这我知道!河图上应天象,只要找到对应的星星,就能找到位置了。”大虎说。

    裴柔之却不同意,“我看过外祖的文章,他向来对天象之说不以为然,主张人以天为天,天以人为天。必定是有别的说法。”

    傅惊梅和霍伯彦对此事半点不通,俩人拿着碗五香蚕豆分吃着,大眼瞪小眼。大虎见裴柔之一味推算,也觉得无趣,凑到两人身边分起了豆子。

    裴柔之搜肠刮肚,反复念叨着九宫诀的数字。傅惊梅见她苦思冥想的可怜样,不由得心疼起来,恰逢弦窗外旭日初升,整片江水溶溶欲醉,她忙拉着众人向外走,张罗着上些清爽的小菜。

    冷盘热盘、甜汤小点都上齐,大虎率先开动,左爪葱油鸭卷,右爪蜜炙火腿,吃得浑然忘我。傅惊梅在外奔波一晚,回来不敢惊动了人,只是随便垫了点。看大虎吃得那么香也是食指大动,端起烩虾圆。

    裴柔之和霍伯彦这对姐弟口味相差甚远,霍伯彦钟情于甜食,对松子石榴糕情有独钟,裴柔之则和大虎凑在一起吃些酒肉。

    “肚里有食,心中不慌。没准吃着吃着,这主意就出来了。”傅惊梅吃饱喝足,歪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裴柔之看她话说了一半,呼吸已舒缓悠长起来,忙对着大虎招招手。橘猫掏出个毯子,两人给她从上到下裹得严实,又重新回到旁边喝起酒。

    “你别着急,越急越想不出来。什么六一八、二九四的,听着都头大。” 大虎嘟哝。

    裴柔之的手一顿,“二九四,六一八,七五三……”

    “怎么?”

    “明堂者,古有之也,凡九室。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盖即河图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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