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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心跳永恒(三)

    校长的致辞,老师代表的致辞,毕业学生代表和在读学生代表的致辞,颁发毕业证书,毕业当天,所有毕业生都佩戴者胸花,接受着学校最后的送行。

    “终于要毕业了啊,一点实感都没有。”

    “接下来大家就要去不同的地方了。”

    “话是这么说,日本其实也就这么大,坐个电车就到了。”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也对。”

    耀和星野、吹雪进行着毕业前的最后的道别,他们看了操场、看了食堂、看了天台、看了小卖部,看了每一个每天都能见到,却从来没有刻意去关注的地方,而如今,他们就要各奔前程,走上自己的人生,过去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将要在未来成为无可替代的回忆。

    “七森君和本多君呢?”

    “去找风真了,这个时候果然更想跟朋友们待在一起吧。”

    “也对。”

    不知不觉,他们回到了教室,教室的板报上已经被一些同学画满了板报,正中间是庆祝毕业的大字,右下角画了一把相合伞,伞下没有画任何人,却好像被擦了很多遍。

    “这是让我们自己画完,拍完照然后擦掉,留给下一个人的意思吧。”吹雪想了想,把粉笔塞到耀手中,“我不会画画,你们有谁想画吗?反正马上就要擦掉了。”

    “哎,我也不会啊。”

    “小亚雪呢?不试试吗?”

    吹雪想怂恿星野把自己和她那个偶像男朋友画上去的时候,几个人同时收到了一条LINE的消息通知。

    “什么?”耀先一步打开消息,“风真要去教堂那边向我妹妹告白了!”

    “什么!啊,真的哎,虽然不懂为什么我们也收到了!”

    “快走快走!这种事情不可以错过!”

    “我好期待!”

    “我也是!”

    三个女孩子激动地聊着,快步跑出了教室,直奔楼梯跑去。

    三人远去后,从隔壁教室走出一个金发的少年:“哼哼,作战成功。”他走进教室,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一笔一划地,画下自己和耀的头像。

    “只有这一次。来,茄子。”

    本多拍下了相合伞的照片,又走到后面拍下全景照,最后回到黑板前,拿起黑板擦,慢慢地擦掉两人的头像。

    “再见,本多行。再见,清水耀。再见了,我的初恋,再见了。”

    他的眼泪猛地流了下来,他拼尽全力才用手撑在黑板边框上,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抽泣声无法停止,哭声变成了哽咽声。

    “这可不行啊,等下还要和大家,在教堂门口为玲君和咪君加油呢。”

    本多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脸,仰起头,想要让眼泪停止,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眼泪一直在无声地流下。胸口像是空了一样、不,并不是这样,小说里总是会这样描写失恋,但实际上,酸涩的感情填满了整个胸膛,他根本无法再说出下一句话。

    耀和朋友们来到教堂门口的时候,七森和昼的朋友们已经蹲在窗边的草丛里等着他们了。

    “你跑哪里去了?”

    “风真找不到昼,我和多本去找她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太艰难了。”

    “辛苦了,怎么样?”

    “刚开始,多本呢?他说去找你们了。”

    “没有看到啊。”

    “可能是在哪里错过了吧,我已经给他发消息了,应该马上就到。”星野没有说的是,其实她收到的消息和耀不一样,除了风真要告白的消息之外,还有他准备在教室里告别自己的初恋,所以要迟一点来的事情。

    或许是为了印证星野的说法,本多在她话语落下没多久,就喘着气,小跑着来到几人身边。

    “抱歉!我来迟了!怎么样了?”

    “虽然听不清,但是应该还没结束。”耀头也不转地回答了本多的问题,“声音也不大点。我也是幻想过在教堂的传说的好嘛,王子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公主身边,然后两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我也想在教堂被告白的好嘛!”

    风真的告白并没有持续太久,虽然这也和他们到齐的时候已经进行了一半有关,从窗户里只能听到两人在说话,至于说了什么就无从得知。

    “亲了,亲了,亲了。”

    “哦哦哦!”

    他们从窗户里看见,风真低下头,而昼踮起脚尖,两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同时,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像是想要祝福这对新人一样。

    “真是青春呢!”

    “出来了,出来了!”

    王子牵着公主的手,在钟声中,从教堂里走出来,他们的亲朋好友们在门外等着他们,报以最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简直和童话里一模一样。

    耀在心里感慨着,果然自己的妹妹才是真正的公主。

    “为了庆祝,大家一起去咖啡店吧!”

    “赞同,风真君请客吧,毕竟是你告白暗恋九年的女生成功呢。”

    “啊,真的是,好吧,我请客就是了。”

    目送着他们远去,走在最后的耀准备从门缝里最后看一眼教堂,毕竟这也是三年来,她唯一有机会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时候。

    “小耀。”本多突然返回,“要不要一起进去看看?”

    “行君果然也很好奇吗?”

    “是的,是的,毕竟三年就开这一次,可不要浪费了!”

    在本多的怂恿和鼓励下,耀推开门,走了进去。

    十分西式的教堂,两侧是一排一排的白色长椅,中间用红地毯铺着,地毯的尽头是神父用的台子,但这些都不是这里最神奇的地方。耀被墙上和头顶上的彩窗惊艳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玻璃装饰品,她一步步地走向尽头的彩窗,甚至没发现门被悄悄虚掩上,而本多并没有跟进来的事情。

    以神父的台子为中心,左右各有一个王子和一个公主的彩窗装饰。

    说起来,教会的传说里面在这里,王子和公主会再次重逢。

    “昼果然是公主呢,回去吧。”

    耀转过身想离开,却刚好看见教堂的大门打开的瞬间,她这时才发现,这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

    “哎?”

    “多本真的让你留下了。”

    耀再熟悉不过的粉色头发的高个子少年,从门走了进来,一路来到自己面前。

    “教堂里面的风景,原来是这样的啊,真的非常漂亮。”他看了一眼彩窗,又重新看向耀,“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在教堂里被告白,相信着教会的传说。”

    “实……”

    “所以,我想要在这里,进行告白。”七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喜欢你,还记得修学旅行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我用尽全力喊出的声音,看样子到现在也没有传达到吗?”

    “啊,这么说起来。”

    “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七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是那天开始,我才坚定了要向你告白的念头。说实话,刚认识的时候,也曾经觉得你是个有点麻烦、甚至有点奇怪的人。哪有人第一次约会就是去动漫中古店的啊。哈哈。结果后来才发现,真正麻烦的人,是我。”

    “但是,你总是,会用笑容来接受,不管是任何时候,虽然你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甚至自爆一样地想证明自己是个讨厌鬼。但是实际上,对于我而言,我被你的笑容拯救过更多次。这份温柔和体贴,一点点地将我心底的黑暗消去。害怕你被人抢走,却固执地记得你说过想要在教堂里,或者是在气氛很好的事情被告白的事情,真的很痛苦。”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从窗外看到故乡的街道上的灯光时,我做了这个决定。今天,要在这个地方,将这份心情正式地传达给你。”

    “耀,我喜欢你,希望你可以和我交往。请让我听听你的回答。”

    耀的心跳得飞快,这是她期待了三年的告白,她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伸出手,搂住七森的脖子,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嘴唇,然后放下双手,重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用接吻来回答,就是OK的意思吗?”

    “嗯,我也喜欢实。”

    “哈哈,我也知道,但是居然是由你先开始,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了。可以,重来一次吗?”七森握住耀的手,用比之前更加认真地语气说道,“我喜欢你。”

    教堂的钟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温柔的钟声包围了两个人。两人就像是教堂的彩窗上的公主和王子一样,相互凝视着对方,在祝福的钟声中,再一次接吻。

    ……

    推开教堂的大门时,本应该已经离开的朋友们却又奇迹般地出现在门口,昼更是第一个扑上来拥抱了她,吹雪和星野将刚刚才收集好的樱花瓣抛洒到空中,两人在樱花雨中走出教堂。

    “恭喜!”

    “为什么大家会在这里?”

    “因为七森,因为七森说,无论如何都想在教堂里告白。”风真解释道,“所以我跟七森和本多商量完后,就决定在我的告白之后,为你们追加一次告白。保密工作可困难喽,特别是得让你在无意识中来这里。”

    “那么,这次可以真的去咖啡店庆祝了!”

    “走吧,啊,不过这次是七森君和风真君一起请客,总觉得便宜了两位呢。”

    “放过我们吧。”

    在一阵欢声笑语中,本多悄悄从钟楼回到了队伍的最末尾,就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这是我能够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我喜欢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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