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是美好

    把一横描圆润的边,填色后再慢慢写下一竖,轻轻落笔描边……

    “为啥感觉没变化?”把吹干的纸放到那一摞上,我看觉得没咋增多。

    放下捏住的笔杆,我拿起那一摞纸一张张数。数十几张,感觉眼前的光暗了。

    顿了几秒,停下指间的动作,集中的目光顺着光源看去——

    细长的蜡烛不晓得啥时候只剩几毫米,我茫然间看燃烧的烛光倒下,在蜡油上晃两下,灭了。

    突然之间的黑暗让我瞬间紧绷,收紧手指的时候听见很近的波折声,那种摩擦更让我害怕。瞬间,我扔掉手里的东西,后退着叫出了声:“救命!”

    “咔哒!”

    沉重的声音来得突然,我瞬间闪过目光看见进来的影子,后退着叫:“别过来!”

    “是——”我好像听见说话声,没等到影子离开,又一道影子冲进来,“小又!”害怕的后退在听见声的刹那消散,我主动迎上跑过来的影子,抱住跑来右边的他。

    响起的乒乓声在他手压到我脑后不久逐渐消停,一边感受他抚摸的温热,一边听头顶他气息起伏不定的轻声细语:“莫怕,我在嘞,莫怕。”

    他的声音仿佛能抚平我不安的内心,但我依旧忍不住哭。双手环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身前,哭得含糊不清:“吓死我了……它……它突然灭了……哇呜呜呜……”

    脑后的手更紧,动作却更加轻,他的话语混进我的哭声,我模糊地听见:“莫怕,你瞧,亮了。”

    感觉面前的温热在远离我,我下意识想要抓得更紧,稍微睁开的眼突然看见一丝光亮。望着光亮的双眼逐渐睁大,我看到念宁站烛光边,眉头紧皱着。

    不晓得过了几秒,我看向被我抓住衣服的他,他衣服也没换,看上去好像还是那样疲惫,手还不断抚摸我,“不怕嘞,明儿个我叫康平买更粗更大的蜡烛回来,一宿都亮着。”

    我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眼皮和嘴却颤个不停,模糊看见他凑过来的脸,“有撒子不巴适同我说,莫委屈自个儿。”他急切的话语仿佛给我的忍耐切开一道口子,我要哭出声时又听他说:“念宁常乱操心,我以前也常几天几夜不睡,我陪你莫得事的,你——”

    “呜哇呜呜呜……”我真的忍不住,转手躲开他,抱紧自己,“我怎么那么没用!都出来了,有啥好怕的?为啥……为啥连让你好好睡觉都做不到……”紧抱双腿,我觉得自己真的好不争气,一个人待一晚都做不到,为啥要怕黑?“为啥?你你已经够累了,我为啥不能忍着?”

    离开他温热的手掌,不看他接近我的模糊影子,很痛的胸往腿上撞,我反复问自己,反复骂自己……

    影子迅速贴近我,“你莫得莫用!”急切的话语冲破我的哭声,“我不累,是我要陪着你的,不是你错。”结实的怀抱打断我的动作,他几乎把我圈住,混乱的呼吸和我一样不定,“你最乖嘞,晓得帮我,我陪你,更是你陪我。”

    他摸我头的手是很快很乱的,我感觉头发被他缠绕,连同扯动头皮,可我依旧看身边的他,“可你睡不好觉呜……”他看向我的脸似乎微微移,手很快把我的眼泪抹去,微红的笑眼急迫地注视我,“能睡的日子有许多,少睡一两日不耽搁。”

    感受着他手速慢慢缓和,把我脑袋带进他怀里,仰头望他翘起的唇角,又要湿润的眼逐渐模糊地看他颤抖的眼睫下浅笑的双眼,“你莫得错,不需怪自个儿,我与你待在一起高兴。”

    “……呜呜你是在哄我……”没力的上身靠他怀里,看不清的眼一直望他。他把我的眼泪擦干,“哄你,也是真话。”脑袋靠在他的胸前,不定的起伏仿佛影响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腔,他的动作似乎想让我平复,“不哄你高兴,哪个小姑娘能叫我高兴嘞?”模糊的视线好像不能阻挡我感知到他柔和的语气溢出的真实笑容,他一边抹去我的眼泪,一边伴着温柔的轻笑说:“娃儿的心性,若不哄着,有趣的主意怕是要委屈莫得嘞~”

    笑调揉进我哭腔,我发酸的眼睛看他微红含笑的双眼,把有些沉的手伸过去。

    摸上他的眼睑,明明像是要哭,为啥没有眼泪?

    还是擦了擦他的眼睛,我哽咽延伸出的重音好像生气,收不住地说:“我不是小孩子,没有啥娃儿心性。”

    我不是17岁的未成年,我是23岁整天被说没用的成年人。

    以前只觉得身体限制我强大的可能,现在……

    晃神间,他把我的手拉下来,压到我和他之间的缝隙,握住的力气很实在。

    “我年长于你,在我这里,你不就是小娃儿嘛。”他眼光不动地看我的脸,放开我的手,手拨开粘在我脸上的头发,“许多人不怕黑,待人处事妥贴,但不是人人都要成那样的人。”定向我的目光多出柔和而包容的笑意,“你和他们不同,却不是一无是处。”手摸着我左边脑袋,眼前减了几分烛光,反而更看清他注视我认真的笑容,“你重情,哪怕困在那里,不晓得能不能脱困,也还记得应我的事,护着我给你的布袋;你姊妹交予你保管的木簪,不好藏,你也不曾丢嘞……”像柔情中泛起水泡,他吐一声无奈,有些触动的笑音,眼中的笑意多一丝鲜活,“自个儿胆量小小,却那样倔强。眸子瞧着像藏嘞两只小爪,非要把我推外头。”

    原来他眼里我有这么多优点……

    本来就听得有点不好意思,又看他说我刚才的行为好像特别幼稚,我瞬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抓紧近处柔软的布料。

    “别说了……”我捏了捏布料,鼓着气懊恼地撇眼看他的专注眼神,“推还没推出去,反而还让你折腾了一趟。”

    他的轻笑声一样动听,随之而来的话语柔和中带着活跃:“你又不是有心,我自个儿要来的咋能怪你?”

    手轻轻抚摸我脑后侧,我感觉那一小块地方逐渐升温。

    他眼神就像有点热的温水,可以让我感到温暖的包裹,又没有热到烫人,“只有你这纯良的心才会鲁莽行事,不应当为这怪自个儿,你莫得错处。”

    他眼里的我似乎太好了。

    虽然我认为我不差,但他说得那么好,我不太好意思认下,想戳破他对我的滤镜。

    “头一回见许大姐像小女娃儿,着——”

    突如其来的活跃语调吓我一跳,我突然叫了一声,抓布料的左手朝声音甩过去!

    不仅打到他摸我脑袋的手,还听见一声“啊哟!”的惨叫。

    眼睛瞬间转过去看,就见贴圆桌站的康平趴箱子上,手捂着脸。

    不晓得啥时出现的念宁赶紧去扶住康平。

    “打你哪里嘞?”念宁问。

    意外状况打断我的思绪,短暂的茫然后,我有些自责为啥控制不住自己……

    手腕外面打得有点疼,挨打的肯定更疼。

    想过去看看康平咋样,转瞬却被被我依靠的他抓住了手。

    康平叫得很疼时,他带走我的视线,关心的目光里全是我,“哪里痛?康平身子骨硬,准伤你嘞。”侧目朝外看了眼,目光定我身上,把我下半截胳膊到手揉一遍,“时辰太晚不便走,明儿个叫念宁请张大夫来给你瞧瞧。”

    我只是被吓得叫了一声,真正呜呼惨叫的似乎是我身后的那个。或许茫然的目光可以说明我脑袋的问号,我默默抬手指了指后边,“康平好像很疼。”

    “哎呦!哎呦!”他眼刚有些移动,后面痛苦的声音随着脚步逐渐接近,“我可痛嘞!”康平好像闪现似的到他外侧那边跪到地上,扒拉他长衫下摆,“师傅,你也瞧瞧我!”相当痛苦和委屈地把可能是刚才被我扇到的地方朝他伸过去,“许大姐力气可大嘞,念宁哥说都红嘞!”

    他手依旧握着我抡康平的胳膊,移过去看康平的视线也算认真,“是红了。”

    言语间的心疼应该代表着他对徒弟的关心。

    接着将眼神缓缓撇向我。

    我想找地缝钻下去,就要低头,忽然感觉脑袋被摸了摸。

    “你都红嘞,小又该多痛哇。”

    “……?”抬起的目光应该闪过和康平相同的茫然,唯一不同的是少年的眼睛睁得过分大。

    后侧站的人没有像康平那样顺着桌边和床之间扑腾过来,我余光看见时,念宁已经走了大半。

    突然看到康平朝后坐倒。

    “师傅以前可是头一个瞧我的!”念宁几乎瞬间在后面扶住康平,康平也抓住后面人的手,“师傅有许大姐嘞,不疼我喽。”像没骨头一样贴过去,“只有你能疼我嘞,念宁哥。”

    “呵……”瞥见身前他嘴角抽搐上扬。

    愣住的眼看他对我挑眉,他眼珠朝侧边看,我顺着他的视线移动目光,看到念宁平淡又含浅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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