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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凑春市(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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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日。

    准确来说,只是棒球部的休息日,毕竟辩论社不休息。

    不过辩论社的社团活动内容本来就是疯狂抬杠,杠哪里都能抬,我也不太需要锻炼抬杠能力,于是在向社长说明了今天有约后,我成功取得了早退许可。

    我和小凑春市坐在学校附近的家庭餐厅里面面相觑。我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约我出来,但我猜他可能只是脑袋一热,毕竟泽村荣纯的拱火能力是一等一的。

    “那个……”粉色头发的男生避开了我的视线,他偏过头,盯着桌边用于装饰的绿色盆栽,“抱歉,突然约你出来。”

    “不不不我没关系的,”我一个激灵,“小凑君约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我懂,毕竟小凑君是个很谨慎的人,和我不一样,我说话很少过脑子!”

    不好,一不小心说多了,现在听起来有点像是我在威胁他“你要是没有个正当理由我就把你的嘴撕烂”的感觉。

    我明明只是想表达自己不介意的。

    语言这种东西确实是神圣又严肃的、用以交流的根基,可当它们混上了人类的情感、认知和胜负欲时,原本想要表达的东西就会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或许你认为你在表达A,但对面理解成了你在表达B。

    比如现在。

    我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小凑春市,我很乐意以朋友的身份和他一起出来玩。

    而小凑春市大概也是如此,说不定他也想给自己奇怪的邀约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就算我觉得没有也无所谓。

    “西园寺同学……”他笑了笑,少年漂亮的眼睛里盛着我看不太真切的光,“辩论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我扁扁嘴,拖长了声音试图向他说明辩论队目前的状态,“最后还是决定用数据说话……青道好几年都没有赢过稻实了。”

    青道棒球部的运气很差。近几年来,似乎每年都会有人受伤而导致球队无法以最佳状态出战。

    听说我们入学之前,有个很厉害的捕手受伤退出了一军,等我们入学,也就是去年,夏季大赛前夕,王牌丹波光一郎又受伤了。

    伤病是每个运动选手都会经历的事,可青道选手的伤病总是来得恰到好处,有一种被诅咒了的感觉。

    “综上所述,”我开玩笑般对小凑春市道,“说不定棒球部有因为伤病无法上场比赛的学长的怨灵呢。”

    小凑春市愣了一下,旋即赞同般地点了点头。

    “那西园寺同学想去看看吗,学长的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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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灵一般是晚上出没。

    为了目击到开玩笑说的、其实根本不存在的学长的怨灵,我和小凑春市九点钟的时候在棒球场门口碰头了。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陪我胡闹。

    不过托他的福,原本绝对会因为夜闯棒球部被扔出校门的我顺利避开了其他棒球部成员的视线,混进了棒球场附近的跑道。

    虽然最近几年状况频出,但青道本就是西东京的棒球豪门,和辩论这种只需要一个活动室就能搞定的社团不同,棒球部的场地相当豪华,设备也非常先进。站在跑道上看着棒球场的一瞬间,我脑子里最先浮出来的想法居然是“我们交的学费是不是都拿去给棒球部加餐了”。

    毕竟是亲儿子社团,待遇肯定有差的。

    小凑春市走在我身边,我的个子不怎么高,倒是衬得他比平日高大了些。刚被提拔为二辩时,当时的四辩、已经毕业了的学长还取笑我说我们的二辩看起来很弱,对面肯定以为她很好欺负,一场比赛里她一个人得站起来三次。不过几场公开比赛结束后这个情况就消失了,站起来三次的人变成了三辩。

    “就在前面。”

    小凑春市转过头对我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青心寮的宿舍招牌。因为宿舍前面就是一块开阔的草坪,从我们这个角度很容易便看见了排列整齐的、正在草坪上练习挥棒的棒球部成员。

    “还有那边。”

    小凑春市用手将我的视线引到了跑道的另一头。昏暗的棒球场中,一道拖着轮胎的身影正以匀速向前奔跑。

    “如果棒球部确实有学长的怨灵存在的话。”小凑春市的声音依旧温和,“那么现在,他们应该就在看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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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辩论赛结束后稻实的三辩问我们要不要去聚餐。青道和稻实的辩论队在赛场上针锋相对,但私底下关系还不错,于是我们一行八人找了个离比赛场地最近的餐厅解决晚饭。

    “不过,真的没有想到啊,”稻实的一辩是个三年级学姐,说话声音有点粗,听起来还挺吵耳朵的,“西园寺居然回避了‘体育精神’的论点……是讨厌精神论吗?”

    精神论算是日本国内常见的唯心主义理论,大意就是只要意志坚定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不过我选择回避这个论点……倒不是因为不赞同。

    “也不是不赞同啦,有点个人原因,”我捏着筷子,用左手撑着脸,“如果不赞同的话我会把青道这几年的伤病名单拿出来哦?”

    “呜哇那可太惨了,谢谢你口下留情?”

    “也没有留情吧,自由辩环节谁来发言都差不多,我只是没有选择这个切入点而已。”

    “那么,”我们队的三辩给我倒了杯牛奶,笑嘻嘻道,“真正的理由呢?我记得比赛之前你还特意和我们强调过他们很可能会从‘体育精神’下手?”

    我用手指碰了碰玻璃杯。

    “个人原因,”我说,“再说,学长不是反驳了那个观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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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什么很高大上的理由。

    只是在试图反驳“青道棒球队的选手们都很努力且有上进心”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小凑春市带我看过的、棒球部的夜晚。

    所以我回避了那个论点,采取了更加迂回的、“稻实选手也很努力”的辩论方式。

    我下不去口。

    因为他们确实很努力。

    他们将自己的青春献给了那片棒球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无法说出“他们的努力是毫无意义”的话来。

    我知道辩论是不讲究基本法的竞技,因为胜负的条件并不是驳倒对方,诡辩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可是唯有“努力”这一点。

    我始终不想混淆它和“盲目加练”的概念。

    因为这对小凑春市、对青道、对整个棒球部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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