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素放下手机，冷冷说道：“我们公司速度真快。”

    Smine一脸无可救药地摇摇头：“姐姐小心代表在这里安装了摄像头，天天diss公司。”

    “在宿舍安装摄像头，完蛋的是他。”

    吴素起身去出厨房切水果，Smine趁机和林致说着姜星珍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队内的一些情况。比如吴素听到姜星珍住院的消息连夜从巴黎飞了回来，高京娜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也偷偷向代表打听过姜星珍在哪家医院。

    “还有我，”Smine指着自己，“我也很担心姐姐，高代表不愿意透露任何关于你的事，我还拜托在医院工作的姑丈帮忙打听，虽然什么用也没有。”

    从练习生到出道，姜星珍进公司后只用了一年时间，说起来和她们相处的时间最短，但似乎Nelevel的队内几个女孩子的感情比林致想得要深得多。

    “所以姐姐到底在哪家医院治疗，高代表为什么不和我们说？”Smine仍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可害怕了，还以为姐姐不和我们一起……活动了。”

    她越说声音越有些哽咽，最后吴素端着水果出来时看到的正是爆哭的Smine和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林致。

    “好了好了好了，星珍不是回来了么。”平时冷漠脸的吴素看到哭了的Smine也不得不像哄孩子一样温声细语地安慰着，她将果盘塞到了Smine手上，“拿下楼和京娜姐一起吃。”

    “京娜姐做身材管理的时候连水果都不吃。”Smine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拿起一块苹果塞进自己嘴里。

    “那是因为在她看到水果前全被都某些人吃光了。”

    “我不是这样的人。”Smine一边继续塞着水果一边嘟嘟囔囔回应。

    见她情绪好转，吴素便不再理她，转身去房间换运动服，等她出来时茶几上的果盘已经空了，忙内嘴巴塞得像仓鼠一样，一边靠在林致身上一边看着手机咯咯笑个不停。吴素上前拎着Smine的衣领将她从地毯上提了起来，直接送到了玄关门口：“朴诗旻你还在这，是要和我一起运动吗？”

    “不了，我马上走。”一听到说要运动，Smine忙穿好鞋，光速离开了17层。

    “下次一定要把密码换了。”吴素看着Smine离开的背影，一边套上运动外套一边说道。

    她回头看了看林致，见她还坐在沙发上，提醒她：“你今天刚出院，早点休息吧，我去顶楼的健身房运动一下。”

    “好，晚安。”

    直到吴素离开了房子，林致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起身打开了姜星珍的房门，房内的陈设很简单，看起来不像是住了三年的样子。桌子除了几件化妆品，还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Nelevel刚出道时的团体照，另外一张是她的个人照，看起来像是在美国生活时拍的。

    林致拿起照片，仔细看着照片里十多岁的姜星珍。那个和自己有这一模一样长相的女孩，在大洋彼岸过着衣食无忧生活的女孩，为什么还会想着找自己呢？

    既然被抛弃了就不要回头再去找，不然只会像她一样变得更加不幸而已。

    等到她能接触到HOLI公司更上位的人，找到姜星珍，一定要把这个道理告诉她。

    次日林致醒来时吴素已经出门了，李成俊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让她今天一个人先去公司练习声乐。

    在决定要以姜星珍这个名字出现后，林致去弘大路演街偷偷学过一些，甚至还通过面试，在一个地下band里当了半个月的主唱。虽然比不上出道三年的姜星珍，但也算有了一些经验。

    林致换了姜星珍的衣服，坐地铁去了公司。

    声乐教室在HOLI大楼的七层，除了她之外，教室里还有七八个没出道的练习生一起上课，见到她来了齐刷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了。”老师并没有区别对待出道或未出道的学生，一视同仁地开始上课。

    专业知识比自己想得要多。

    以前林致只粗浅地认为唱歌就是跟着旋律打开嗓子而已，没想到还会涉及这么多专业知识，甚至会根据发声部位分出多种不同声音，起承转合运用不同发声方式毫无破绽地完成一首歌才叫做真正的唱歌。

    来韩国后她只上过半学期的课，时隔多年再次回到课堂，林致总会回想起来刚来韩国时那段噩梦一般的时间，如果能重新选择一次，她绝对不会答应那些人来韩国找母亲。

    声乐课刚上完，林致收到了林珉赫发来了信息。

    -还好么？

    -嗯。

    林致回了消息，然后连同林珉赫发来的消息一同从消息列表中删除。

    “Nelevel的前辈这样也能做MainVocal么？”

    “不知道，太久没活动连基础知识都忘了吧。”

    “早知道当时去参加嗨比的面试了。”

    “我当时完全是为了看宋MOON才选择HOLI的。”

    “拿度拿度！”

    旁边的两个练习生一边小声议论一边走出了教室，林致收拾好东西，等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查到的资料，鬼使神差地按了顶楼的层数。

    听说那是连旗下艺人都难得一见的HOLI高层的办公室。

    走出电梯，林致凭着感觉一直往前走，最终被一扇玻璃门挡住了去路。

    她用社员证试了几次，然而每次的结果都是“无法识别”。

    “你打不开这扇门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林致匆忙收起证件塞进了口袋。

    她转过头，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解释脱口而出。

    “Nelevel马上要回归了，我有些问题想来问代表。”

    “我没有问你。”对面那个声音冷冷说道。

    林致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自带一种生理上的压迫感，不过他穿着三条杠的运动服套装和拖鞋，看起来应该不是公司上位圈的人物。脸蛋很小，眉眼意外地柔和，鼻梁高挺，薄厚适中的嘴唇自带上扬的弧度，看起来更像是某个组合的C位门面。

    林致觉得自己在查HOLI的资料时看到过这个人，她在脑中快速回想着HOLI娱乐公司迄今为止出道过的团体，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不起。”她放弃问候，低下头快速道歉，打算就这样离开这里。

    “等等。”

    就在林致侧身与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男人的手很凉，明明是七月的天气，他的手却像冰块一般。

    周围在这一瞬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到似乎能听到自己愈来愈急促的心跳声。

    没关系，林致调整呼吸，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艺人找公司代表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你……”男人刚开口，突然“啪”得一声，整栋大楼顷刻之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不等男人再说什么，林致挣开手上的束缚，跑进了楼梯。

    等她从36楼费尽力气走到大厅的时候，才知道公司的供电系统被被外面的施工队挖断了。

    林致回头看着不断有人从安全出口跑出来，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刚刚那么凉的手，真的是人类的体温么？

    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

    Smineee：晕，听说公司停电了？

    Smineee：大发，我们公司不会又要上热趋了吧。

    Smineee：有人在公司么？

    NL高静娜：JIN

    Smineee：星珍姐？！！

    只有四个人的聊天房一时间涌出了十几条消息，林致连忙回复她们——

    姜星珍：我没事，不用担心。

    NL高京娜：结束了早点回宿舍吧。

    Smineee：哇！今天是那个日子？

    Smineee：BAD玧宰前辈的生日！

    Smineee：你们没听过那个故事吗？

    Smineee：玧宰前辈去世后，公司里就一直有闹鬼的传说。

    NL高京娜：朴诗旻，老实待着。

    Smineee：我说的都是真的，京娜姐你记不记得跟我们同时进公司的Yuna，当时就因为晚上一个人在练习室看到了什么，直接被吓得回家了。

    -Smineee被NL高京娜移除了聊天房。

    BAD玧宰？

    林致打开Never，搜索到乐队BAD的主页，在主页的四人海报中确实看到了刚才在顶楼遇见的那个男人。

    BAD乐队吉他手南玧宰（1992.07.15-2013.12.04），死因——

    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