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7

    「我该如何爱你?风吹动岁月的经幡,近也不能,远也不能。」

    升入高专二年级之后,已经是二级咒术师的你可以接取的任务变得更加多了些,任务难度也相应跟着提升,但你知道这和哥卝哥的任务量与任务等级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短暂的假期之间都已经通卝过了特级咒术师的等级评定,两人常相伴着一同出任务,偶尔也会拉上处于闲暇之际的你一起去看个热闹。

    自去年夏天起,你与哥卝哥就迈入了一段格外温情的关系之中。你们时而会像那天一般,甩开辅助监卝督相伴去看中的店内享用甜品,更经常与彼此交换紧密的拥卝抱、与一个又一个仿佛永远都不会融化掉的吻。

    你没有恋爱经验,心中却是门儿清的——兄妹之间绝不会做到这么亲卝密。你想你现在的选择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饮鸩止渴,无论哥卝哥怎样对待你,只要能够伴于他身侧,你都甘之如饴。

    只是,你的这一想法在星浆体任务后,产生了微妙的改变。

    无法被反转术式治愈的你不适合参与危险系数过高的任务,而星浆体任务无疑与你的相性不合,即使你的两位特级同期都在场,你也只能无奈地退居二线,与硝子一起在高专等待他们的归来。

    然而令你们所有人都未曾意料到的,是伏黑甚尔的突袭。

    你有一个未曾告知任何人的小小的天赋——许是因为你与哥卝哥之间的血缘连结,你本身咒力低微,却总能感知到在他体卝内涌动着的咒力。虽然你能觉察到的并不是全部,但这也极大地影响着你,导致没有生得术式的你总是静不下心来操控咒力,只能将其注卝入到咒具中,以做唯一的攻击手段。

    而就在五条悟被伏黑甚尔伏击之时,你能感觉到哥卝哥的咒力紊乱如被接连不断投入石子的湖水,紧接着涌上心头的,便是一阵比一阵强劲的刺痛感,仿佛有人在擭住你的心脏后,硬生生将细长的钢针卝刺入其中。

    直觉告诉你,是哥卝哥出了事。

    你心急如焚,只想着赶快赶到哥卝哥身边去,却顺着咒力的来源,在延山麓见到了重伤濒死的他,以及立在他身畔、穿着练卝功服的高大而陌生的男人。

    “哦?你就是那另一个五条吗?”

    对方显然知道你的存在,他若无其事地边这样说着,边缓步向你靠近。

    于你体卝内汩卝汩流动着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结为锐利到刺痛你的坚冰,你思考的能力却未曾减弱半分,神色镇定自若,丝毫不为男人的话语和地上生死未明的五条悟所动,倒的确担得起六眼神子的半身这一身份。

    与伏黑所设想的不同,你并不为卝哥卝哥担忧。因他的咒力虽微弱,却也在暗中集聚着,宛若离你甚远却依旧璀璨的恒星。

    他还活着,而你不可能任由惊惶的情绪扩散,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将你逼至对自己不利的境地。

    即使是能力微弱的你,也一定能够做些什么,至少要拖住这位不速之客的脚步,让薨星宫卝内的夏油尽快完成任务,将星浆体与天元大人同化。

    可惜你缜密的头脑终究是在伏黑天衣无缝的体术下落了败。

    你心口上的那把刀以极狠的力道贯穿了你的前胸,几乎将你整个人都钉在地上,与他还未过上十招的你苦苦游走在濒死之际,连瞳孔都快要涣散,直卝挺卝挺伸出的手还想要去阻拦已经出发前往薨星宫的伏黑甚尔。

    不行……不能让他再前进了,他有能力杀了拥有无下限的哥卝哥,必定也能够手刃夏油。

    不到生死关头,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够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在受了致命伤之后不仅没有感到过多的疼痛,甚至还想要将心口上的这把长匕卝首果断地拔卝出。

    然而在漫长的静寂过后,有人制止了你的这一行径——

    无法聚焦的双眸只能隐隐地在眼前的昏花之中辨认出一片雪色,那是哥卝哥独一无二的发色,其间混着扎眼的红。

    你很想伸手为他拂去那碍眼的颜色,可惜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半抬起的手反被五条悟按住,手背浸在冰凉的血泊中。你察觉到他的手也在不自觉地颤卝抖。

    “不能让他……”

    再多的话已然说不出,一口血呛上来,将你的下巴都浸得温热黏卝腻一片。

    好在哥卝哥明了你的意思,在松开你的手腕直起身来时,他留下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容拒绝。

    “等着我。”

    等着他……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黑卝暗吞噬了你的视觉,你连雪花状的光斑都已然看不见,因帮不上他而产生的深深的无力感犹如束缚住你的锁链,同心上的这把刀一样,使你动弹不得。

    重伤的你以极快的速度虚弱下去,冥冥之间,你听到了很多杂乱的声音。落石沉重的撞击、硝子的呼喊、救护车的嗡鸣,所有的响声都在你耳边淡了下去,你想这不应该是终局,无奈地怀着绝望的心情就此沉寂。

    后来你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直到炎热的夏天迈向与春争锋的序曲,这才悠悠转醒。

    你伤得太重,能够活下来全靠五条悟向本家释放的威压,他让五条家请来最好的医卝疗资源尽全力救治你,手术做了整整一夜,你也从重症病房内躺了半个月,这才转危为安,转去了普通病房。

    再度恢复意识时,五条悟不在你身侧,单人病房里只有你自己与滴滴作响正运作着的仪器。

    你盯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外面正下着大雨,凛冽的风吹得长线似的雨珠顺着玻璃缓缓下滑,像是美卝人垂泪,也像是输液器上滴壶中的透卝明药液。

    然而顷刻之间,视野中卝出现了一道你简直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你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怕不是你醒来后不见他,没有安全感,就此思念成疾了吧?

    只是再恍恍惚惚地那么一瞥,人都已经站在了窗框外,一边用手指绕着自己湿哒哒的额发,一边敲着窗棂思考进来的办法。

    怎么有门不走非要从窗户进呀?

    你实在是没有起身的力气,输液中的钢针与杂乱的设备连接线更是将你禁卝锢在床卝上,你只得无奈地和他大眼瞪小眼,直到硝子推门进来,这才解救了湿卝透的大猫。

    “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面对硝子的疑问,哥卝哥难得卡了壳,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擦了一会儿头发,才闷闷地回答:“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应该醒了啦。”

    “你的直觉还真是有够准的。”

    好心为男同期开了窗,还将女同期的病床调高,却被狠狠秀了一脸的硝子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愿再谈。她将目光转向刚转醒不久的你,伸手按响床头的护卝士铃,倒是肉卝眼可见地放下了心似的,对你笑道:“我先叫医生过来,要和男朋友说话的话得等一会儿哦。”

    硝子怎么总能一脸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呀!

    你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不作声,直到匆匆赶来的医生护卝士为你简单做过检卝查,这才哑着嗓子喊哥卝哥。从刚刚起就立在角落一直做站桩木头的五条悟接收到你的召唤,迈开两条长卝腿很快就上前来,握住你因输液而变得微凉的手。

    你微微笑了一下,问他现在的日期,在得知自己已经昏睡过去半个多月后,颇为头疼地在心中黯然叹息。

    而至于星浆体任务的结局,他没有说,你也没有问。

    你心知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无论是哥卝哥、夏油、硝子,还是你,心境都因这场任务而或多或少地产生了变化,这是毋庸置疑的。故而最困扰你的才不是身卝体上的伤势。

    “你想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买。或者先吃个苹果怎么样?”

    哥卝哥见你心不在焉的,主动拿起床头柜上已然洗好的苹果在你眼前晃了晃。

    你一下就被他逗笑了——这探病带来的苹果说不定还是他过来看你时洗给自己吃的,到今天它可算是能够起到了原本的用途,还怪不容易的。

    “嗯,那就吃苹果。”

    你在回答过后,立刻就凑近了那个红得不像话的苹果,毫不嫌弃地咬了一口。

    即使再亲卝密的事你们都做过,哥卝哥也依旧会在这种时候展卝露卝出外人几乎未曾见过的羞涩的一面来,空着的那只手将墨镜向上推,掩住慌乱颤卝动的瞳仁。

    你只能品尝到一片苦涩的口腔卝内被甘甜的水果汁卝液浸卝润得甜卝蜜起来,身卝体太久没有执行过咀嚼的机能,竟感到一阵牙酸,吃了这一口也便不再继续。

    “哥卝哥怎么冒着雨就过来,你的直感真就有这么准么?”

    想起刚刚硝子的揶揄,你也忍不住问上了这么一句,却收获了令你意外的回答:“可能这是我们之间特殊的心灵感应?”

    ——原来这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啊。

    你一时之间形容不上来自己是何心情,但可以确定的是,再这样与他说下去,你可能会忍不住落下泪来,只借故道自己还是有些疲倦,想要睡上一会儿,就将恋恋不舍的五条悟请出了病房。

    你们是有真切血缘关系存在的孪生兄妹,你能感觉到的,他未必就不能察觉到,就像那日卝你深刻地清楚他并没有如伏黑甚尔所言已经身死,也是今日卝你一苏醒他便依从心中的直觉前来探望你。

    那么,还要这样继续吗?

    你在心中如此叩问自己,循环往复,久久得不出答卝案。

    不,与其说是得不出答卝案,不如说是你放不下——恋恋不舍的不只是哥卝哥一人,你亦然,故而才会放纵自己在清卝醒中沉沦。

    而事实就血卝淋卝淋地摆在你面前,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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