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庞昱立马道:“要怎么阻止,你说,我去做。”

    “很好,我就知道你是靠得住的。”白霜霜微微笑了起来,眸光微闪,“需要你出面联络太师还在朝中为官的门生,让他们推举大皇子为太子。”

    “噗!”

    庞昱嘴里的茶水全部喷出来了,“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你出面联络太师还在朝中为官的门生,让他们推举大皇子为太子。”白霜霜好脾气地重复一次。

    “你,你这是要我去送死啊?”庞昱颤颤微微地指着白霜霜,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外面全是想要我命的人,我只要一出现,就会有人把我的行踪报给越王,你还让我出?!”

    他满眼不可置信,一副自己被薄情郎辜负的模样,只是他那一身混混的装扮只会让他显得滑稽。

    白霜霜好声安慰道:“放心,不是让你一个人去,我护送你出门,若真有人要你的命,我定会保护你的,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的武功?”

    庞昱自然不敢回答信不过,他挤着脑汁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白姑娘,我爹的门生故旧,大多都被排挤出朝堂了,现在留在朝堂之上的,不是投靠越王了就是在朝堂上说不上话的,我们便是找上门也没有用,反而打草惊蛇,我们再另外想想办法吧。”

    白霜霜挑眉道:“庞太师成为帝师十多年,门生遍布天下,当年陛下未亲政之时甚至有庞半朝之称。纵然越王贬斥了一批,我想还一定还有可以信得过的门生在朝中蜇伏,只要你亲自出面,他们必然会同意的。”

    庞昱又道,“大皇子毕竟年幼,朝中大臣和宗室不一定会响应,万一他们顺势提出让越王成为太叔,岂不是为他作了嫁衣?”他一本正经地劝道,“白姑娘,这治大国如烹小鲜,越是危急时分,我们越要稳住,忙则生乱哪。”

    “候爷言之有理,我受教了,如此,我留你似乎也没有用处了。”白霜霜面色一冷,对着春琴道,“春琴,卸了候爷脸上的易容,把他绑到门外去。”

    春琴听到白霜霜的要求,没有迟疑,立刻上前扭住庞昱的手,将他绑了起来。

    “唉,唉,春琴姑娘,有事好好商量,不要动手啊。”

    庞昱连忙呼叫起来。

    可惜,不管他怎么求饶,春琴都不为所动,直接打了热水来给庞昱卸妆,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庞昱光溜溜的脸蛋暴露在外面,凉风吹过,身上的寒毛立马竖了起来,从脑袋凉到了脚底板,他哀求道:“姑奶奶,不答应不行吗?”

    白霜霜满怀怜悯地拍了拍庞昱的脸蛋,“不行,这是命令。”

    “哎,”庞昱垂头丧气道,“我答应。”

    “乖,好好做事。”白霜霜终于满意了。

    庞太师不愧当年庞半朝的赞誉。纵然越王打压流放了一批庞太师的铁杆门生,庞昱依然找到了在朝堂中可以说得上话的人。这些人有在礼部任职的,也有在工部任职的,甚至还有在御史台作御史的,御史台一向与太师不睦,常年战斗在参太师参安乐候的一线,想不到其中竟然也有太师提携之人。

    若非庞昱亲自出马,又有谁能察觉到这些隐藏在百官之中的庞系亲信。

    这些人平日里不声不响,同时在朝堂上发声,无异于平地里一声雷响,一些墙头草开始动摇,他们想着:“立大皇子似乎也不错,大皇子年幼,朝廷以后还是王爷说了算,这样既不算得罪越王,也不必背负着背主另投的名声。”

    他们一副忠言逆耳地对登门劝他们支持越王的人劝道:“陛下昏迷日久,王爷的贤明智慧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服,下官亦是钦慕不已。只是百姓愚昧,一心只念着陛下,若徒然由王爷登基,必然朝野议纷纷,殿下不如效仿周公,成就一段青史佳话。”

    越王听到手下这样回报,几乎要吐血窒息。

    更让他难受的是,越允充竟然也有这样的意思,“父王,我们原来不就是这样的打算吗,葭儿生下皇子立为太子便取赵祯而代之,我们摄政为王即可。”

    “啪!”

    越王抡起了一巴掌,将赵允充的脸打偏,“我看你是被那个贱人迷掉了心智!当年我顾虑庞太师的势力在朝中盘根交错,他是铁杆的保皇党,我要称帝必会被他阻止,只好用大皇子作挡箭牌,此乃权宜之计,如今庞太师自乱阵脚进了大牢,我何必再屈居人下!”

    他充血的眼睛里满是暴戾,“你让王葭最好安分一些,不然别怪我对他们母子不客气。”

    赵允充捂着脸,立刻认错,“是,孩儿谨记父王教诲。”

    他缓缓走开,直到离开了越王的视线,走路的速度立马快了起来,到后面直接甩脱了跟着的侍卫。

    他放开捂在脸上的手,在无人时才敢露出对越王的不满和恼恨,“葭儿说得不错,父王继位我依然要伏小作低几十年,还不如让一孩子坐上皇位。”

    王葭与他有私情,她若成为太后,他定会助她垂帘听政,王葭没有见识,到时候朝中之事还不是由他说了算,就连父王也要听他的命令。

    至于皇位,赵允充也有过垂涎,但他更享受大权在握再不受制于人的感觉,若继承皇位需要再伏小作低几十年,那这皇位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他又来到了猗兰殿,王葭一见着他就乳燕投林般扑了上来,“你总算来了,我等你等得心焦意乱。”

    两人一阵你侬我侬,才说到了正事,听到越王坚持自己称帝,王葭的眼泪立马滴了下来,一滴一滴好似珍珠断线流到了赵允充的颈窝,“若真是越王登基,我们母子再没有活路了,请世子殿下记得葭儿的好,以后每年给我们烧些香纸,免得我们母子地下过得凄凉。”

    她本就因神思不属和失血过多憔悴得厉害,再这样低泣哀叹更是显得可怜。

    这样的王葭让赵允充想到了两人初恋时,王葭也是这般可怜无措地依赖着他,一时怜心大起:“葭儿不必难受,这事并非毫无转机。”

    “真的吗?”王葭湿漉漉的眼睛恳切地看着爱人,“请殿下教我。”

    赵允充立刻毫不隐瞒道,“昨天侍御史知杂提议,立大皇子为太子,礼部工部都大臣附议,一些原本被我父王拉拢的大臣也开始动摇,这些人既怕得罪父王,又怕背负欺世骂名,他们向父王提议由大皇子继位,父王为摄政王,可是父王不肯。”

    他旋即道,“若是太师还在,父王必然不敢这么坚持的。”

    王葭灰暗的心绪总算有了一丝曙光,连忙细问其中原由,经由赵允充细说,才知道自己视为仇敌的庞太师竟然是儿子的好帮手,一时也暗道可惜这老贼被抓住了把柄。

    她面上不显,仍然柔弱无措地靠着赵允充,娇娇道:“我才不信那老贼会帮我,我如今唯一相信的,就只有殿下。”

    她的脸蛋轻轻倚在赵允充的肩上,满是依赖道:“葭儿不懂这些朝堂上的事,只想保住性命,带着晗儿和殿下过些安生的日子,殿下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赵允充心中暗暗得意,不由畅想起大皇子继位后的逍遥日子,到时候王葭为太后他为太上皇,令出法随谁敢置喙!

    他不断想着被父王拉拢了但立场不定更愿意支持大皇子的人选,这些人既不为父王所用,那为自己所用更好。

    赵允充离开后,王葭立马叫人梳妆打扮,“我要去拜见庞贵妃娘娘。”

    原本一片向好的局势像是被突然按上暂停键。

    越王心知原来的潜移默化的手段该换了,他得张明旗帜,让那些墙头草知道,越王和大皇子之间只能选一个。

    于是继太子有了人选之后,又有了太叔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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