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看到深夜上门的展昭,白霜霜止不住地惊讶。

    外面正是滂沱大雨,展昭浑身湿漉漉的,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落。

    “快进来,大人。”顾不得其他,白霜霜把展昭拉进屋内。

    “大人喝茶。”春琴捧了一杯热茶给展昭,对白霜霜说道,“我去厨房要碗姜汤来。”

    房间里只有展昭和白霜霜两人了。

    白霜霜展开一条干毛巾,给展昭擦拭头上的雨水。

    展昭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身上不断冒出雨水蒸腾的热浪,直把他的耳朵也熏热了。

    “大人怎么深夜到这里?”

    “我听闻庞昱来施家庄了,担心他对你的不利。”踌躇了一会儿,展昭这样说道。

    白霜霜在展昭的旁边坐下,一双眼睛刺溜溜地盯着展昭,凉凉道:“只是因为他吗?大人自己就不想见我,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咳。”展昭使劲呛了一下,呛得脸红脖子粗,他别扭地把脖子扭过去,不敢看白霜霜。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这些想说的话,每每在见到白霜霜的时候,展昭就再也说不出口。

    “茶水太烫了吗?”白霜霜想要从展昭手中接过茶杯。

    但她的手被握住了。

    握住她的手火热又潮湿,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白霜霜抬起眼睛,睁着那双乌黑透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展昭,盯着展昭那满篇通红的脸。

    那通红的脸蛋中一双羞涩的眼睛,此刻也一眨不眨地看着白霜霜,说道:“白姑娘,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白霜霜的脸上也飞出了红霞,但转瞬她的脸又恢复了理智的清冷,她抽出了手,“大人对我是否只有怜惜之情,请大人知道,我并不是需要你同情的柔弱女子。”

    “绝非如此,”展昭抓着白霜霜的手不放,忙不迭地解释,“我说不清是什么让我对姑娘恋恋不忘,但绝非因为姑娘可怜而倾慕于你。”

    他的脸因为着急又红又烫,一双眼睛里满是真诚和急切,白霜霜把手放到他的胸前,那里面有一颗十分不安份的心脏急促而不规律地跳动着。

    “我相信你了。”白霜霜冷冰冰的脸终于又放出了笑容。

    展昭动容而又柔情道:“白姑娘,我……”

    “姜汤来了!”

    春琴用托盘撞开房门,看见两人来不及放开的手,眨巴着眼睛,迟疑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等会儿再进来?”

    “轰”原本已经脸蛋通红的展昭好似火山喷发,只差头顶冒烟了。

    便是一向冷静自持的白霜霜也有些尴尬。

    她站了起来,从春琴手里接过托盘,嗔怪道:“进来就进来了,还说什么胡话?”

    春琴挤眉弄眼道:“我就知道姐姐会嫌弃我没眼色,我刚刚不应该问,我应该直接转身离开。可是我又担心要是直接走了,误了展大人的姜汤让大人着凉了,姐姐又该怪我不懂事了。”

    白霜霜带着薄怒道:“我说你一句,你倒有十句来顶我。”

    春琴捂着嘴,乖乖坐定不说话了,坐在展昭的对面,一脸认真地看着另外两个人。

    展昭坐立不安,接过姜汤后一饮而尽,满满一盅姜汤被他喝得一滴不剩,“多谢春琴姑娘。”

    有了话茬,春琴立马又借机饶起舌来,“不,不,不要谢我,都是姐姐的吩咐,我可不敢贪这功劳,不过展大人也不用谢姐姐,她可不是为大人的一句谢谢。”

    展昭被她揶揄得面红耳赤,肚子里搜刮了一圈才吭哧道:“春琴姑娘说得对。”

    有春琴这个没眼色的姑娘在,白霜霜和展昭也不好在叙情谊,白霜霜道:“天气这么凉,我送大人先去换件衣服吧。”

    展昭也觉得该告辞了,“不必送了,姑娘早些安歇。”

    这雨在半夜停下了,云销雨霁,施家庄的早晨一片清爽。

    大清早看见展昭,丁兆蕙十分惊讶,“咦,展大哥这么早就过来了吗?”

    施玉朗替展昭回答:“不是早上,是昨天晚上。”

    昨天深夜,下人禀告他展昭回来时,施玉朗也是十分惊讶,但他向来是个体贴的人,只让人给展昭准备了衣服和热水便没有多问。

    不过看到展昭神情轻松,精神饱满,他也觉得十分高兴,“展大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晨练?”

    展昭自然应下。

    但到了演武场,当他拿出剑的时候,丁兆兰却道:“展大哥这剑似乎很眼熟,可否借我看看?”

    展昭大大方方地把剑给出去

    自家妹妹的佩剑,丁兆兰又怎么会不认得,只不过是想再三确认罢了。但世上剑有相似,湛卢却只有一把,更何况那剑穗还是丁月华亲手挂上,他再熟悉不过。

    但真的确认了,丁兆兰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他思量再三,面对自己一向最敬重的展昭说不出苛责的话,只能提醒道:“展大哥和月华有意,应当向我母亲提亲,正经订亲才对,这般私相授受却是不妥。”

    “兆兰,你是何意?”展昭不解道。他只是来了个演武场,丁兆兰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和丁姑娘有意?展昭百思难解,看向了丁兆蕙。

    丁兆蕙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施玉朗不停地杵着他,让他开口解释。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丁兆蕙如何肯说起自己做的荒唐事,这毕竟牵涉到了妹妹丁月华的闺誉。他只能对兄长道:“大哥,你误会了,展大哥和月华的事,我们之后私下再说吧。”

    “误会?”丁兆兰也迷糊了,他从来没有察觉到丁兆蕙做媒的事,只能无措举着手中的剑,“那这把剑?”

    展昭道:“这把剑是兆蕙借给我的,有何不妥吗?”

    “大哥,展大哥,这件事一时说不清的,咱们后面再说吧。”丁兆蕙打了个哈哈。

    施玉朗也知道这里并不适合说话,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以后二表哥再做些不靠谱的事,自己一定要阻止。当下也跟着劝道:“是啊,表哥,展大哥,我们先晨练吧,安乐侯还在庄内借宿,我们待会儿还是想办法把他把发走吧。”

    他说得却是当紧的事。

    庞昱是个浑人,偏偏有一个权高位重不好惹的太师做爹,一个得宠的妃子做姐姐,轻易不好得罪,早些把他送走才是要紧的事。

    几人心不在焉地晨练,原本说好的对练自然是没有了。

    还不待他们晨练完毕,就有人来报,安乐侯来找他们了。

    庞昱仍然是一副十分惹眼的锦绣装扮,手里骚包地拿着折扇,看见展昭十分惊喜的样子,“展护卫居然也来施家庄了?”

    展昭行礼后解释道:“侯爷,施家几位兄弟是我朋友,我们聚一聚。”

    庞昱摇了摇扇子,初冬清晨的寒冷让他打了一个寒颤,放弃了附庸风雅,但他的心情仍然十分好,和颜悦色道:“朋友相聚应当的,不用解释。”

    他转而对施家几兄弟道:“施员外说附近的杏子林有各样的野兽,我们去那里打猎吧。”

    施正朗代表主人家回答他,“侯爷,刚下了雨道路滑腻,容易摔马,杏子林内多是暗沟悬崖十分危险。”

    庞昱却满脸不在乎,摆摆手道:“我们不去那林中深处就是了,我好不容易来了趟邓州,怎么也得带些特产回去孝敬皇上和贵妃才行。”

    他说要孝敬皇上和贵妃,施正朗便不好再推辞,便是展昭也无法再阻止,只能道:“卑职案件还未审完,请恕卑职不能陪同了。”

    “案件要紧,劳烦展护卫多辛苦些了。”庞昱一脸好说话的样子,还特意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以示安慰。

    “卑职告退。”

    “我去送他。”丁兆蕙顺势开溜。

    他们两人走远了,丁兆蕙终于憋不住了:“展大哥,那安乐侯吃错药了?”

    有凤来仪他可是见过庞昱当众丑态毕露嚣张一世的样子,今天他做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给谁看!

    “不知道。”展昭摇摇头,神色很是严肃,最近庞昱的心情都很好,就是对赵虎的冒犯都是一笑而过,这让他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提高警惕。若论玩弄人心,江湖出身的他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些权贵。

    这般想着,他提醒了丁兆蕙,“庞昱是天子亲封的侯爷,你不要招惹他。”

    丁兆蕙撇撇嘴,不以为难,“我又不混朝堂,还会怕他不成?”

    展昭是他真心敬重的好汉,每每见到自己心中的英雄对庞昱那草包侯爷恭敬有加,就觉得不值得。当然,这是展大哥的选择,况且他入朝为官跟随包大人办了很多大案,救了很多百姓,他并不会因此看低展昭,反而会更敬重他。

    经过庞昱这一打岔,他们彻底忘了在演武场说过的事。

    展昭向白霜霜告别后就回了邓州府城。

    白霜霜应下了庞昱的邀请,去杏子林要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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