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白霜霜被带到了邓州府衙,便知道自己定然出了纰漏。

    但她仍然面色不改,看向展昭,“展大人带我来府衙是何意?”

    展昭定定看着她,斟酌了一会儿才道,“马家庄马文强举报你曾经关押过他,并且询问了陈州赈银之事。”

    “不错。”白霜霜面色淡淡道,“我家苍云见过马家庄收留了一个曾经在陈州作乞丐的人,我觉得有问题,便把马文强抓来询问。”

    “白姑娘可有所得?”展昭追问道,紧紧看着白霜霜。

    “全是马文强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白霜霜看着展昭,质疑道,“展大人只是因为我抓了马文强,便怀疑我吗?”

    展昭沉声道:“姑娘身怀绝技,却屈身花月楼,出现在陈州的时机十分巧合。”

    不待白霜霜反驳,他又接着说了另一件事道:“马文强招了,马家庄投靠襄阳王行不轨之事,陈州赈银一案便是襄阳王一手主导的。”

    白霜霜静静地看着展昭,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展昭又道:“襄阳王是圣上的亲叔叔,先帝亲封的郡王,陈州之事若当真有他的参与,必然牵连甚广。白姑娘若有证据,须得尽早交给官府,以免日后受到他的牵连。”

    白霜霜冷笑两声,道:“展大人的好意心领了,但是我并没有你要的证据。”

    她转过身不看展昭:“大人若只是想和我说这些,请恕我失陪了。”

    展昭道:“襄阳王和马家庄勾结之事我已经上报朝廷,在朝廷指令下来之前,请姑娘不要离开邓州。”

    白霜霜气冲冲地走了,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春琴知道她们不能离开邓州后,立马着急了:“姐姐,他们是不是在怀疑你?”

    “当然是有怀疑的。”白霜霜冷着脸,“我泄露了武功,又与马家庄打过交道,他们怎么不会怀疑。”

    春琴满脸忐忑与后悔,“早知道就不放马文强了,也不会被官府盯上。”

    白霜霜摇头:“不是马文强,他中了迷药,又不认识我,根本不会说出我来,是其他地方露了马脚。”

    春琴欲言又止,见白霜霜脸色不好,便转了话题问道:“姐姐,我们要把那些信交出去吗?”

    白霜霜说:“情况不明,再等等。”

    白霜霜走后,展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看了又看,难以做出决定。

    那是一张证明,上面记载着:“陈州马家庄陈利,身长六尺,体格瘦削,面白微须,眼长鼻短,携养女白霜霜至陈州经商,马家庄马文强作保。”

    正是白霜霜查看过的陈利的路引证明。

    这是邓州府衙的户籍官左文书特意交给展昭的。

    当日展昭带着府兵将马家庄全家捉拿关押在府衙地牢之后,左文书立马察觉危险,找出陈利的路引证明给了展昭,还将白霜霜询问的事告知了展昭。

    展昭看到这件证明上登记的陈利样貌,便立刻肯定这人是陈和,也知道白霜霜在陈州赈银一案中并不无辜。

    这正是他的为难之处。

    于公,他应当立即拿下白霜霜。

    可是牵涉到谋逆之事,白霜霜若被定罪必然就没有生路了。

    展昭的沉思被一阵喧哗打断。

    是丁兆蕙的声音。

    他一向爱看热闹,马家庄被拿下问罪他更不愿意错过,一定要拉着刚完婚的施玉朗来询问案情。

    “展大哥,我们来了,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他的嘴上很是乖巧。

    展昭撇开心中的愁怅,笑道:“犯人都已经拿下,你还想做什么?”

    “帮你审犯人,找证据啊。”丁兆蕙提着想法,“这些人肯定犯了很多事,他们肯定不会老实交代的,说不得这里藏一些那里瞒一些的,展大哥,你有什么怀疑可以让我去找线索呀,我掘地三尺也一定把证据找来。”

    他看戏落井下石的神态太过明显,展昭不由莞尔。但马家庄牵涉谋逆之事事关重大,展昭岂敢让他参与进来。看着他一脸跃跃欲试,便是没有说话的施玉朗也是一脸热切,便道:“确有一些事要你们帮忙。”

    丁兆蕙连忙问道:“什么事?”

    展昭道:“马家庄为害乡邻已久,一些被他们迫害的乡亲不敢告他,一些已经被他们逼得远走他乡。有劳你们找到苦主,收集证据为他们鸣冤清点赔偿。”

    想办大案的丁兆蕙不免兴趣索然,施玉朗却很是高兴可以帮助乡邻,连忙应下,“展大哥请放心,我们一定能办好的。”

    他说着要拖丁兆蕙走了,丁兆蕙却道:“还有一件事没办呢。”

    “什么事。”展昭问道。

    丁兆蕙拿下背上的长剑,“展大哥,你的巨阙失了剑鞘,使用不便,不如先暂用这把湛卢。”

    展昭拔出宝剑,那剑浑身黝黑,光华内敛,却有锐利灼人之感,推辞道:“这是一把宝剑,实在不敢接受。”

    丁兆蕙道:“自古宝剑赠英雄,展大哥有何不敢的。何况只是暂借,大哥何必生分。”

    展昭失了剑鞘的确不便,便应了下来,“如此,多谢兆蕙了。”

    “不用谢我,谢这剑的主人吧。”丁兆蕙一时口快,连忙捂着嘴道,“展大哥,我和二郎去忙了。”

    他拉着施玉朗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他们带着一阵热闹走了,展昭愈发觉得室内寂静难忍,不由叹了一口气。

    “熊飞为何叹气?”

    欧阳春到访。

    不待展昭回答,他便自己回答道:“可是为了白姑娘?”

    展昭沉默不语,便是默认了。

    欧阳春问道:“你可想好如何处置了?”

    展昭摇摇头,“并未。”

    欧阳春与展昭相识几载,少见他如此彷徨无措,便道:“不如直接告诉白姑娘实情,劝她拿出手里的那些书信。”

    展昭苦笑一声,“参与谋逆是死罪,我只怕她拿出了那些书信死得更快。”

    欧阳春摇摇头,叹道:“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熊飞你往日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何其潇洒,现也为一女子左右为难。早知如此,我便不从她那里偷出书信给你了。”

    白霜霜身上隐藏着太多秘密,欧阳春担心她对展昭不利,在她离开施家庄后便一直跟着她们。

    亲眼见着这姑娘如何审问马文强,从樊行手里拿到书信。

    而后他从白霜霜那里偷拿了一封书信,知晓襄阳王赵爵有不臣之心。他知道此事重大,将书信给了展昭,展昭这才决定将马家庄一举拿下。

    可对于白霜霜,展昭却是举棋难定。

    欧阳春不知道白霜霜到底做了什么事,但从展昭神情中便猜测这姑娘定然有问题。

    展昭歉意道:“是我私心作祟,怎么敢怪大哥一番苦心。”

    欧阳春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拍着他肩膀道:“人皆有私心,孔圣人还教我们亲亲相隐呢。你若想救白姑娘,要么洗清她的嫌疑,要么让她将功折罪。白姑娘手段高明,心思果断,你不如早些与她说出实情,让她配合。”

    展昭点头应下,但他知道白霜霜定然不会选择第二条路的。

    他对欧阳春道:“大哥助我良多,但我还有一事想要请大哥帮忙。”

    欧阳春豪爽道:“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展昭道:“我想请大哥去一趟襄阳,去襄阳王府中,一是找到陈和,这个人头脑精明,必定是襄阳王信重的人,手中一定有襄阳王的罪证,二是打听白姑娘的身世来历,为何会被带到陈州。”

    欧阳春立马应下:“放心。”

    欧阳春应下之后,立马便往襄阳城去了。

    丁兆蕙拖着施玉朗离开府衙,回到施家庄才算松口气,“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施玉朗无语道:“二表哥,你真是,月华姐知道定然又要生气了。”

    丁兆蕙警告道:“你千万别告诉月华。”

    “你们又在说我什么?”丁月华突然出现了。

    丁兆蕙吓得一个机灵,像是身后有鬼一样大叫道:“月华,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丁月华只是定定看着他道:“没做亏心事怕什么,你快说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丁兆蕙看天看地不肯说,但这副样子摆明了有问题,丁月华问施玉朗道:“二郎,你要跟着二哥一起浑闹吗?”

    施玉朗支支吾吾地,求救地看着丁兆蕙。

    但丁兆蕙又怎么敢解救他,施玉朗只能坦白从宽道:“二表哥把月华姐你的湛卢剑借给别人了。”

    “好大胆子!”丁月华立刻怒了,又羞又气道:“二哥你愈发胡闹了,快说,你把我的剑借给谁了?”

    丁兆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施玉朗,对着丁月华赔笑道:“借给一个英雄好汉了,他的剑鞘丢失,一时没有趁手的兵器,便先把你的剑借在人他了,你放心,待他寻到合适的剑鞘,我立马拿回来。”

    “你借得人可是展昭?”丁月华突然问道。

    “是哈,就是他。”丁兆蕙小心看着丁月华的神色回道。

    丁月华脸上的气恼稍稍退却,“既然如此,你就让他先用着吧。”

    “咦,月华你同意了?”丁兆蕙典型的顺杆子爬,见丁月华不生气了,便又调侃她,“你不是一向认为这世上没人配用你的剑吗?”

    “他配。”丁月华甩下两个字后转身走了。

    丁兆蕙哈哈大笑起来。

    施玉朗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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