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2

    傍晚正是华灯初上时,宫门内一片金碧辉煌。璀璨的灯光映射在青石板上,精心装饰的宫灯流光溢彩。

    虽然不如宫门外的琼楼玉宇间,游人如织,但相较于平日里的瘴气缭绕,倒是多了几分温暖。

    宫远徵从回来时就一直呆在药房,我闲来无事,和空知逸在屋里喝茶。

    “姐,”空知逸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你说,我们这么帮宫门有意义吗?”

    我反问道,“没意义?”

    “说实话,宫门的实力已经是大不如前了,只要无锋拿到地形图,还有什么抵抗之力。”

    我沉默一会,然后道,“大哥那边有消息了?”

    空知逸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口的蜡印已经被打开了。我接过去,一字一句,看得极为仔细。

    “不出所料,云为衫,上官浅是无锋细作,”空知逸认真道。

    我不说话,第一天来就知道的事情没必要再看。不过这个信息倒是可以替我掩藏穿越者的身份。

    空知逸将茶水一饮而尽,“姐,我们该怎么做?”

    我折起信纸,望了眼抬手扯下了空知逸眼前的带子,“在我这还蒙着眼睛,不累啊。”

    空知逸傻傻一笑,“姐对我真好。”

    我拿扇子在他头上轻敲一下,“你和大哥当初合起伙来骗我的时候,可想过姐姐的好?”

    “嘿嘿…”空知逸不好意思地笑笑,战术性喝水。

    我顺手端出台阶,“不谈这个了,聊聊这些天你在宫门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空知逸认真道,“宫门实力确实大不如前了,根据大哥传出来的消息,无锋高手如云,要是真的对战,宫门怕是要占下风。”

    “宫门实力已然不敌当年,我们更应当鼎力相助,”我淡淡道。

    “我看这宫门里也就宫尚角的武功过得去,宫远徴还有待商榷,宫紫商……算了吧,”空知逸小脸一红,“至于那个新上任的执刃,比宫紫商还要不如,咱们不如自己加油干!”

    “你想得到挺美,我们直系血脉就剩三人,旁系躲无锋就够吃力了,更不可能出手相助,”我侧头细细听着窗外的动静,继续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呆在宫门,无锋与宫门之间必有一战,这一战无锋的各大高手必定现身,若是能引来其首领,光复空家才有希望。”

    空知逸认真地点头,“都听姐的。”

    “嗯,在宫门的这些时间,你也别松懈。”

    空知逸拍着胸脯道,“这个姐你就别操心了,我在后山试探了一下,虽不及红玉侍卫,但比起黄玉还是绰绰有余。”

    “你不是绿玉侍?”我反问道。

    记忆里,对这个弟弟的武功还没有什么记载,我刚好可以趁机了解。

    空知逸急着解释,“我那是隐藏实力!”

    我不打算怀疑,“你也知道形势,心里有数就行。”

    门外传来动静,我猛地回头,已经抛出一根银针。

    下一秒,大门打开,宫远徵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根银针被他夹在双指之间。

    我下意识地看向空知逸,他已经绑上眼罩。

    “你们聊什么呢?”宫远徴走近,将银针放入我手中。

    “怀念儿时光景罢了,徵公子这是研究出来了?”

    我有些惊讶。

    宫远徴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但其中成分我已看出来了,现在是来找你确认的。”

    “徵公子说说看,”我饶有兴趣地抬头看他,“里面有什么?”

    “这上面涂的根本就不是毒,是蛊虫的血。”

    宫远徵提到毒,满身的兴奋劲。

    我赞叹道,“徵公子当真厉害,不过两个时辰就发现了。”

    空知逸有些不可置信,他一个学了解蛊秘术的人都用了三天,而宫远徵不过两个时辰。原来他只当宫远徵是个徒有虚名的大少爷,如今他可要对宫远徵另眼相看了。

    宫远徵根本没有在意一旁的空知逸,听了我的夸赞,他的嘴角毫不掩饰的上扬,留下一个漂亮的弧度。

    “徵公子如今已经得出其中成分,可有想到解法?”

    宫远徵思索道,“蛊虫是由众多带毒蛇虫放在密闭的盒子里,相互厮杀后得出的。蛊虫的血……”

    看他没有头脑,我笑着提醒道,“徵公子可还记得,空家通过嗜血蛭识别身份?”

    宫远徵如拨开云雾见光明,他瞪着眼睛,道,“我知道了,”随即夺门而出。

    空知逸不禁道,“姐,你偏心啊。”

    想当年他被这么考验时,空知许可是一个字都没提醒过,使得自己险些中毒身亡。

    我望着门外光景,“傻瓜,这二者性质不同,怎么能够混为一谈呢。”我告诉宫远徵蛊毒可不是为了考验他啊。

    空知逸听不懂,他倚着脑袋,含泪狂炫一盘龙井茶酥。

    他含糊不清地道,“你可伤我的心了。”

    我看着他鼓鼓的两颊,笑出声,“就冲你这胃口,看不出来。”

    “姐~!”

    少年无能狂怒,我起身打算出去走两圈,“你就在这生气吧,我走了~”

    “别呀,姐!”

    空知逸追上前去。

    我刚出了院子,就看见宫远徵如一道疾风朝外跑去。

    不好!

    我奋力跟随宫远徵的步伐,“徵公子!”我大声喊他,宫远徵跟没听见一般,还是朝角宫方向奔去。

    长廊两侧宫灯从身旁掠过,幽幽月色下只剩铃铛声响。光影交错间,碗碟破碎,我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石阶抱住宫远徵。也就在一刹那,瓷片扎入右肩,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抓着宫远徵衣裙的手微微颤抖。

    眼前黑暗一片,迷迷糊糊间,我听见宫远徵喊着,“哥,粥里有毒!!!”

    接下来,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宫远徵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子去药房,大夫都急急忙忙赶来。

    女子气息微弱,宫远徵此时已顾不上其他,直接扯开她的衣裳查看伤势。空知逸听着声响知道是自己姐姐受伤,但眼前黑布实在碍事,他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快!拿止血的白霜粉来!”宫远徵朝一个大夫喊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不到半个时辰。我隐约听见宫远徵的声音,接着嘴里就塞进一根野山参。

    一双大手附上我的肩膀,在附近游走,宫远徵没开口,温热的泪滴砸在手上。一旁的大夫被眼前所见吓住,惊讶道,“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毒痕?!”

    宫远徵怒道,“出去!!!”

    血腥味笼罩着整个药房,与草药味混杂在一起,明明早已适应这种味道,空知逸却在此刻感到烦躁不安。姐姐提醒过,不可过早摘下眼前束缚。

    可他已顾不上别的,抬手一扯,四周灯光刺痛了眼睛。空知逸站定,直接推开宫远徵,查看我的伤势。

    “这就是你们宫门的相处方式?!!!”空知逸对宫远徵怒吼道。

    宫远徵暂时抛开心中疑问,道,“这个位置接近经门命脉,必须立刻取出来!你让开!”

    空知逸也不理宫远徵,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只蛊虫。他将蛊虫碾碎,把血涂在伤口附近,再用刀划开一道口子,不一会,黑血流出,刚才所谓的“毒痕”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空知逸侧过身。

    宫远徵立刻上前,他捏着手里的镊子,指间发白。

    我原本还昏昏沉沉,身体突然紧绷起来,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撕扯着。我的微微颤抖,汗水从额上一滴滴地滑落下来。

    随着瓷片落地,我的眼前再次漆黑一片。

    宫远徵小心翼翼地給人上药,然后脱下外套将人裹得紧紧的。

    空知逸已经绑好眼前的黑布带。

    宫尚角推门而进,“我让人带了衣裳来。”

    叶兰走进,宫远徵见状便跟着哥哥要出去,空知逸仍立于床边。

    宫远徵瞥了一眼他,道,“你又不是瞎子,快点出来!”

    闻言,宫尚角带着审视的眼神打量空知逸。

    空知逸从容不迫,解释道,“剑令确实伤了我的眼睛,不过还未完全失去视力。”

    “既然没有完全失去视力,为何要对长老院撒谎?”宫尚角缓缓道。

    “东西基本是看不清了,怎么算撒谎。”

    空知逸闭着眼睛说瞎话。

    “是真是假,看了才知道。”宫远徵上前想要扯下布带。

    空知逸往后一退,道,“你们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空家?”

    “哼!”宫远徵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出去。

    “我们自然没有怀疑你。我们只是不希望在宫门里,还有会危及宫门族人的人。”宫尚角留下一句话,也走出门去。

    宫远徵见宫尚角出来,道,“哥,那粥……”

    宫尚角有些愧疚地说,“粥里没毒,你放心。”

    空知逸也跟着出来,他冲着宫尚角道,“我和阿姐并非角公子所顾忌之人。”

    空知逸对宫尚角是存在尊敬的,他同大哥一样,将家族放在首位。

    宫远徵怼了句,“我们对你姐可没有顾虑,”他看见叶兰出来,便跑回药房。

    药房里静悄悄的,宫远徵在床边坐下。他握着床上人冰凉的手,又落下泪来。他双指并拢,给人把脉。

    “这脉象,有问题!”宫远徵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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