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入殿～”门口的太监吼道。
芳菲牵着红绸，落后半步跟在顾归南身后。大殿内两侧，坐满了皇亲国戚。
“皇子皇妃跪拜陛下、娘娘。”
“起身。”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送入洞房～”
……
铮园。
“累死我了，大殿门外那台阶真的服了。”芳菲进门后一把扯下盖头，坐到床上。
“姑娘，……皇妃，不能去盖头，不吉利！”松枝焦急道。
“不吉利的事情多了去了，点心呢？”芳菲望向松枝。
松枝也不好说什么：“哎……这儿，给您。”
芳菲接过松枝递过来的黄豆糕，放进嘴里：“一如既往的好吃，我先睡一觉，晚上再叫我。”说罢，躺下睡了起来。
“诺。”松枝只好推到门外守着。
大殿，开席后。
“来，你这个今日的主角，喝酒！”太子最先走上前，搂住顾归南递给他一杯酒。
“多谢皇兄好意。”顾归南大方地喝下。
此后……他那些表面兄弟一个劲的灌他酒，想把他灌醉，让他出丑。
不过还好，他早早地就让元青备好了解酒药。一顿下来，他倒是没怎么醉，那些灌他的人倒是趴在桌上起不来了。
戌时两刻，宾客大多都离开。
顾归南回到铮园。
今日本来很多人就是来看他笑话的，自然也没有人跟着他来闹洞房。
月黑风高，寂静无声。
松枝望见顾归南从门口走了过来，连忙推门进去，把芳菲摇醒。
芳菲坐了起来，盖上盖头。
顾归南推门进来，让下人都退了出去。
“好了，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来聊聊正事吧。”顾归南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挑起了芳菲的盖头。
芳菲取下凤冠，做到顾归南对面。
“说吧，我母妃是怎么回事？”顾归南递给芳菲一杯茶。
“私通。”
“私通？”
“是，很震惊？”
顾归南反问。“你敢说你第一次听你不震惊？”
“这是你打算怎么办？”芳菲问
顾归南：“平反是不可能的了，这事儿明显是为了母妃造的局。”
芳菲：“你明白就好，不过你母妃的“私通对象”我的人并没有查出来。”
“这件事我会去查。”
芳菲拿出黄莺今早递来的信封，放在两人中间：“考虑长期合作吗？”
顾归南并没有接下信封，问：“不知我们俩为何要合作？”
芳菲笑道：“就凭你在朝中四品以上的人不超过五人，怎样？”
“你为何知晓？”顾归南正色起来。
“猜的。”芳菲本也不确定，把他炸了出来，“现在还考虑合作吗？”
“可你身上并没有我想要的筹码。”
芳菲觉得顾归南的嘴真硬，她把信封再次向前推，点了点：“确定不看看吗？这里面可是有你想要的东西。”
顾归南见芳菲如此笃定，到真来了兴趣。他拿起信封，把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展开看清内容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东西他都不知道，崔芳菲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弄到手的。看来符息队那群人该练练了。
顾归南叹了口气：“你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就是……你要保崔氏、争皇位！”芳菲的眼神终于直视顾归南。
“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
芳菲侧过头翻了个白眼：“你都叫陛下了，就不必再来试探我了。”
“我答应你。”顾归南说着把信放回信封里，准备收下。
“慢着。”芳菲打断顾归南，把信封从他手里抽出来。另外去了一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信封，重新放在他手里。
顾归南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好笑：“你真行。”
芳菲没好气道：“这叫谨慎。”
顾归南收下芳菲重新递来的信封，给芳菲把茶倒满：“不过我有一事很好奇，你是怎么弄到这些消息弄到手的？”
芳菲搓了搓手指：“钱。”
“哦，看来你一定很有钱了。”
“难道你没有吗？”不对啊顾归南不是皇子吗，而且他不是皇子吗？
顾归南看出了她的疑惑：“那些人盯得太紧。”
芳菲知晓他说的那些人是谁，无非就是皇城里的那些皇子：“也是。”
顾归南看着面前的茶水：“下一步我们先开府。”
芳菲斜了他一眼：“我难道不知？”
顾归南：“我是不是太友好了，让你以为我很好说话？”
“可能是吧，殿下”
“……”
“你饿了没，我让人送的宵夜。”
“芳菲点点头：“多谢。”
顾归南起身推开门，对外面的丫鬟道：“去小厨房让人做点宵夜，皇妃饿了。”
“诺。”
芳菲看着顾归南：“非要说出来吗……”
顾归南笑了。
“算了算了。”芳菲见顾归南坐下后，继续道：“继续聊。”
“我如今是这样想的，先把吏部尚书办了，反正如今都可以捏造证据。”说罢，她用眼神示意。
“看不出来，胃口挺大啊。”
“多谢赞赏。”芳菲抱拳。
顾归南：“你想污蔑他和平南王造反？”
“你看看。”芳菲摊开手，“你敢说你没差？正常人都以为宋河是五皇子的人。”
“你真要这样作？”
“怕被戳穿就让这件事变成真的，不就好了？”
顾归南有些佩服：“你要让平南王真的起兵？”
“差不多吧。”
“回朝宴？”
芳菲：“嗯，这是近期之内最好的时间。”
顾归南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后，道：“这件事我去办。”
“嗯。”
“殿下。”
“进来吧。”
那个丫鬟得到顾归南的首肯后把做的宵夜断了进来。
“你先退下。”顾归南把面向芳菲那边挪了挪，“吃吧。”
“多谢。”芳菲确实饿了，垫的那几块点心根本不够。她拿起筷子，把面上的葱不动声色地拂开，吃了起来。
……
顾归南把面送出去后，回来：“不早了，睡吧。”
“我们咋睡？”芳菲看着他们如今这个形式，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健康。
“你睡榻，我睡床。”说罢，顾归南还指了指另一边的榻。
“我好歹是皇子妃。”芳菲不平道。
顾归南脱下鞋袜与外袍，躺在了床上：“我还是皇子呢。”
芳菲没办法，走到榻边：“我没褥子。”
“那本宫也没办法。”不过话是这么说，他从屏风后拿出一床新的褥子，抱给芳菲。
“多谢。”芳菲接过褥子，放在了榻上。自己也脱了繁重的嫁衣，脱了鞋躺在榻上。
顾归南见芳菲已经上了榻，便把蜡烛都灭了。
芳菲躺下后，怎样都睡不着。但她也不敢弄出动静，毕竟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和一个男的睡在一间屋子里。
她眼睛漫无目的地乱瞟，不由自主的看向顾归南露在外面的脸。
不得不说，顾归南这张脸还是很有看头的。
柳叶眼、标准一字眉、薄唇，这样的五官凑在一起很容易让人感到女性化。但在他脸上，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有种凛冽之气。
芳菲看着顾归南这张脸倒是慢慢地困了起来，渐渐地睡着了。
黑暗中，顾归南睁开了眼。
他刚刚一直没睡着，因为崔芳菲一直盯着他他才没睁眼。
他起身，走到芳菲旁。连同褥子一起把芳菲捞了起来。对于芳菲，她只要睡着就会睡的很死，根本没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
顾归南怀里的芳菲自然而然的把头贴在了顾归南的胸口。
顾归南有一瞬间的僵硬，毕竟这些年他很少会接触到女子。
他把芳菲放在床的最里面，替她掩好褥角，躺在了最外侧。
两米的大床中还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顾归南看着睡在里侧的芳菲，不知为何，第一次有了些心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