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长得奇形怪状的一级咒灵时，我沉默了会，十分真诚地询问两位可爱的学生：“是我的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我怎么记得刚刚辅助监督说的是二级咒灵。”

    冥冥也跟着沉默了半秒，默默点头：“对方说的确实是二级，您没有听错。”

    行叭，御三家的基操了，我一点都不意外。

    真的！我并不意外，更不会因此而愤怒。

    风野：“……老师，您冷静一点。”

    我揉了揉脸，艰难压下刀人的欲望，烦躁地啧了一声：“赶紧解决掉吧。”

    与一级咒灵对战的机会十分难得，我把战场留给两位学生，自己站在一旁给坂口吉太打电话，痛斥辱骂那群天天搞事情的御三家。

    坂口吉太被我训得不敢出声，磕磕巴巴请我息怒，说他现在身处京都，会连夜赶回东京，把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好家伙，趁着夜蛾出差，还支走坂口，罪加一等。

    我瞬间做好决定：“行了，宰两个高层——”

    话还没说完，由远及近传来学生们鬼哭狼嚎的哀鸣。我抬头一看，两位学生·战损版朝我狂奔而来，身后紧跟着那头奇形怪状的巨型咒灵，看着就快要把他们一口吃掉。

    我：“……”

    好弱啊。

    算了算了，他们还是个孩子。

    “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一个高层干出来的，你查清楚都有谁参与——”我一边交代工作，一边随意招招手，无数链条从四面八方凭空出现，将咒灵紧紧束缚。链条越束越紧，深深陷入血肉中，发出咯吱咯吱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把名单列给我。无论是总监部，还是政府那些所谓的议员，一个不漏。”我说，同时握紧拳头，咒灵连痛苦的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直接碎成肉块，混着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区区一级，就是如此简单。

    风野&冥冥：“……老师，你这样会显得我们很弱。”

    “你们确实很弱啊。”我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接着对电话那边的坂口说，“我下周会回去，在我回去之前查清楚。先这样了，挂了。”

    注意力回到两个学生身上，看着他们身上破碎的制服，裸露在外的脸庞也沾染了灰尘，我沉默了半响，只能发出一个莫得意义的语气词：“……嗯。”

    “说点什么好吗！”风野咆哮。

    行叭。

    不尽职的人民教师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他们：“挺好的，打不过知道逃跑，这是个优良品质，要发扬光大。”

    “……这是在嘲讽吗？”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

    虽然我不愿意那么矫情，可这种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我死去的师长、同窗以及无数同伴。看着年幼的我展露咒术天赋，那时候的母亲又是何种心情呢。

    沉下声，我认真地对他们说：“世人总要求我们救助他人，但你们最该学会的是如何救助自己。”

    *

    大抵是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小田切敏郎明显惊住了，随即不赞同地皱起眉头：“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还好吧。我检查过了，肋骨没断，内脏没碎，能跑能跳，”我偏头看他们，征询他们的意见，“要去医院吗？或者去药店简单买两片创可贴。”

    “没事。”风野把自己的胸口拍得啪啪响，豪爽地表示，“一点问题都没有。”

    “放心吧，我刚刚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有没有受伤我还是清楚的。”我推着他，把他塞进副驾驶座里，自己拎着两个学生扭头钻进后座。

    我没忘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明目张胆地勾出驾驶座上辅助监督的手机，翻看往来通话记录，随手拨通了最近的那一个，笑得和蔼可亲和对方打招呼。

    是总监部的人，我在名册里见过他的名字，姓氏「禅院」。

    对方似乎剧烈地吸了一口气，但并没有说话。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

    “晚上好哦。你猜是不是很巧，我和丈夫在下吕泡温泉，正好遇到两位可爱的学生出任务。”

    “更加巧合的是，「窗」预测的是二/级。结果你猜，竟然是一级诶，超级可怕，如果不是我在，两位学生怕是要命丧黄泉了。”

    对方呐呐地喊了我一声：“莉枝小姐……”

    我蓦然收敛笑意，冷声说：“我应该说过，冥冥和风野的一切事务都由夜蛾与坂口和我对接，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给他们派发任务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对方语气斟酌而又慎重：“冥冥小姐与风野先生是登记在册的咒术师，这是正常的任务派遣。”

    “你现在是在代表总监部，与我交谈吗？”

    “……在下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我捏了捏眉眼，压下烦躁、厌恶、暴/虐等负面情绪，尽可能让自己声音更加冷静，“我的手段并不温和，希望你们在我回去之前，能想出让我消气的办法。”

    不行。退一步越想越气，手掌一用力，手机咔嚓一声碎成渣渣。我随手扔出车窗外：“让总监部给你报销。”

    辅助监督没敢应话，我也不在意，拍干净手上的碎渣，扭头对两位学生嘱咐：“听到了吗？除了坂口和夜蛾，其余人的命令一概不必理会。若有人为难你们，就让他亲自来找我谈。”

    冥冥若有所觉，拧紧眉头却一言不发。风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问道：“因为今晚的咒灵是一级的？”

    “你这么天真，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就这么和你们说吧，御三家看我不顺眼，但他们没有能力对我下手，那就只能逮住你们嚯嚯。说得更直白一点，御三家想要嘎掉你们，手段包括但不陷于修改咒灵等级。”

    别和我说是意外，我是不会相信的！

    看着两位学生稚嫩的面孔，我只觉得暴躁：“成为我的学生，意味着不得不面对一堆无妄之灾。如果你们不愿意，现在还有机会——”

    话音未落，风野就抬高声音打断我：“莉枝老师！”

    他气鼓鼓地说道：“一开始的时候，坂口先生有和我们说清楚，我们也很清楚会遇到什么，也是自愿成为您的学生的，不要总是怀疑我们的决心啊。”

    冥冥微笑：“风险与收益并存，不是么？”

    确实……只要他们不拉得太过分，我肯定会把他们捧上总监部高层的位置。

    但是，但是啊。

    我面前只有一条荆棘路，他们还这么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不该因为我的理想折损。

    两人坚定而又较真地看着我，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撸了一把两个小脑袋，不满地说道：“行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了。不过你们放心，要是你们出事，无论天灾人祸，我都会让御三家偿命。”

    “比如说今天这件事，”话音一转，我笑吟吟地告诉他们，“我向你们保证，最少处决两个高层。”

    风野瞳孔地震。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驾驶座上的辅助监督，再看了看我的警察丈夫，磕磕巴巴说道：“老师，这种事情能直接说出来的吗？”

    冥冥十分难得地赞同他的话。

    “为什么不行呢？”我笑容和善地戳了戳辅助监督的脑袋，戳得他冷汗直流，仿佛我的指甲能直接刺穿他的脑壳里，“记得把我的话原原本本转述给他们。下周我回去的时候，我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见关于这次事件的情况报告以及任务派发书。”

    看着对方结结巴巴地应好，我笑意加深：“劝他们乖乖执行，别再想着推出替死鬼。阿美莉卡咒术师交流会事件我手下留情了，这次我可不会。”

    这时候我才分出半点心思去观察我那位来自政府的丈夫。他坐在副驾驶座上，面色隐藏在明灭光影之中，低垂着眸，并没有出声。

    他会告密吗？

    会让政府制止我吗？

    身为警察的他，会如何想我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我洗漱完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他。

    小田切敏郎其实长得很有攻击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这些刑警手上都沾过几条人命……啊不对，应该说见识过凶杀现场，小田切敏郎眯起那双锐利凤眼看人时，总会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凶恶气场，看得人胆战心惊的。但此时，他却低垂眉眼，骨节分明的手掌握着一柄桃木梳，耐心地替我梳理长发，整个人显得和煦且温驯。

    “别看我是副总监，在总监部里的处境可艰难了。”我转身直面他，抬头问道，“敏郎，你会帮我的，对吗？”

    他并没有说话。

    我勾住他的浴衣腰带，凝视他的眼睛，较真地又问了一遍：“敏郎，你会和他们一样，伤害我吗？”

    他逆着光源，面孔在刘海的阴影底下晦涩不明，犹如暴风雨前平静的海面，底下却蕴藏着波涛汹涌。

    许久之后，他动了。动作冷凝地将木梳放回梳妆台上，突然单手勾住我的臀部，直接把我扔在被褥之上，欺身压下来，凶狠地吻我。

    双手被束缚在头顶，我下意识睁大眼睛。

    他其实是个好矛盾的人，明明骨子里再传统不过，刻板、严肃、执拗、些许的大男子主义，却也能毫无芥蒂地操持家事，在深夜里为我洗手作羹汤。

    【此处省略三百字小田切敏郎怒而反攻的剧情。】

    【啊啊啊啊！就写了以前是“我”主动，今晚他反客为主（？），就被锁了……有被气到，就这样吧。】

    【都改成这样了，不至于再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