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动员大会,顾倾寒向晶分别作为文理科学生代表发言,向晶还获得省级三好学生,享受高考成绩加五分资格。
大会结束,苏向暖拉着方北去祝贺向晶,向晶羞涩接受,也给他们送上祝福。
苏向暖在向晶看向方北的眼神中读出别样情愫,目送向晶走远,她碰碰方北胳膊:“向晶也太厉害了吧!”
方北掏出手机,调出大会时拍下的照片:“我画一张这个,毕业典礼那天送给她怎么样?”
苏向暖看着照片中正在演讲的向晶,把手放在方北肩膀上:“开玩笑,美术艺考全国第一的画诶,多少人求之不得。”
更何况,对于向晶来说,这是她喜欢的人送给她的。
她一定欢喜的不得了。
方北笑嘻嘻:“你也有。”
苏向暖抱拳:“多谢!”
方北:“咱俩谁跟谁,别客气。”
苏向暖眼睛滴溜溜转,“我能给林佳怡求一张嘛?”
“咱仨都多少年老朋友了,不用你说也得有林佳怡一份儿啊。”方北拍了下苏向暖的肩膀:“其他人就不画了,你可得保密。”
苏向暖把食指放在唇前:“嘘!”
他们热闹欢快,没人注意到身后落寞的顾倾寒。
苏向暖很快被不远处屠琦的背影吸引目光。
屠琦对面是个年轻男子,戴着黑框眼镜,这一幕无比熟悉,一下子把她带回两年前文理分科的那个下午。
不会那么巧吧?
那他俩现在应该是前任?
苏向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屠琦就转头招呼她过去。
苏向暖走上前,对面男子先开口,“你就是苏向暖学妹吧,我叫卢琛,比你大两级。”
苏向暖连声道“学长好”。
眼前的男生梳着平头,浓眉乌眸,黑色镜框为他平添几分稳重,气质内敛斯文,灰短袖黑长裤,小麦色皮肤裸露在外,看起来清爽又健康。
卢琛看到同行的方北,伸出手:“你好,我是琦琦的……朋友。”
笑容让人汗毛冷竖。
方北莫名其妙地跟卢琛握手:“方北。”
谁知卢琛暗暗使劲,毫无防备的方北痛得险些叫出声。
“卢琛。”
听出屠琦语气中的怒气,卢琛连忙把手放开。
苏向暖辨认出眼前这个学长究竟还在那里见过,激动起来:“屠琦百日誓师演讲视频里那个在西北读书的学长就是你吧!”
卢琛点头。
苏向暖:“你们这么早就放假了嘛?”
“没有。”卢琛看向屠琦:“听说你们今天高考动员大会,我来看看。”
苏向暖品出卢琛的醉翁之意,“那你们老同学叙叙旧,我们就不打扰啦。”
“我跟你们一起。”屠琦拉住苏向暖,对卢琛道,“你回去吧。”
卢琛视线依旧未从屠琦身上离开:“好,考试顺利,再联系。”
屠琦转身走向教室。
“我可能高一就见过你了。”苏向暖迫不及待要与屠琦分享这个新发现:“高考完那天,你是不是和卢琛学长在停车棚那儿讲悄悄话呢。”
屠琦笑:“原来那个偷看的小学妹是你啊。”
苏向暖可没那么淡定。
原来那对儿情侣真的是屠琦和卢琛学长!
啧,缘分,妙不可言。
苏向暖:“所以,卢琛学长也是和你一起买方北相机的那个重要的人吧。”
屠琦坦然点头。
方北见状,不顾刚刚卢琛对他造成的“伤害”,转头回给卢琛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他没太看清卢琛的反应,当然也就不知道卢琛悄悄紧握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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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还因屠琦的八卦乐得不行,下午就被联考和三模成绩打击到不愿再爱。
联考先不说,苏向暖同学三模差两名就重回高三分班考的辉煌:全年级第四十八名,全班倒数第三。
倒一倒二是要参加艺考的屠琦方北。
值得开心的是,除去没参加三模的夏晗,一班全体同学都在年级前五十。
坏消息也随之昭然,与顾倾寒并列第一的是二班的一个男生,就是每次优秀作文总有他一份的那位同学。
苏向暖无心吃饭,趴在课桌上回顾二模以来自己都在做什么,她真没敢放松,反而因为夏晗出事更加紧张。
她还以为夏晗的事情对所有同学都会有些影响,目前看来,就对她影响最大。
她翻出二模的成绩条,还进步几分呢。
班里同学尚且这样,省里其他同学不用多想,只会更厉害。
苏向暖暗暗决定不再为学习之外的事情分心,便拿出拿出试卷开始整理错题。
可是,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毫不难受,泪水在眼眶打转,有同学过来关心她,一个没忍住,哭出声来。
同学只好坐到顾倾寒位置上安慰她。
初代联盟陆续到教室,见苏向暖又笑又哭,小声密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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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学期期末考试苏向暖偷偷给班里放了电影,校领导就决定连课的周六晚自习都给学生们放电影,看什么由每个班自己商量,不想看的学生也可以去图书馆自习。
实行的前两次还有学生去图书馆,第三次起,周六下午一下课,学生们就分出一波去小卖部买零食。
一些看电影的仪式感。
敏妈踏着晚自习上课铃进教室,管理员已经打开多媒体,但这次放的却是《感动中国》。
几人迅速眼神交流,最终还是打算执行一开始的计划。
敏妈一走,顾倾寒就问苏向暖饿不饿。
肚子配合地“咕咕”叫起来。
顾倾寒:“去逛小吃街?”
苏向暖惊,拍拍林佳怡肩膀:“我同桌好像被人夺舍了,他说要去逛小吃街。”
林佳怡拍拍苏向暖的手,“安啦,我也去。”
屠琦:“正好我也饿了。”
方北:“不能丢下我。”
苏向暖一下子就明白伙伴们的用意,吸吸鼻子:“没问题嘛?”
周围同学当然注意到他们几人的动作,毕竟没上课前就打点过了:“放心,有我们呢。”
“今晚你们都在厕所、医务室、办公室。”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班长你……们好好吃。”
很好,苏向暖又没忍住泪意。
最后是林佳怡把她拉出去的。
最后是林佳怡把她拉出去的。
几人抄小道翻墙出去,苏向暖看着前面的顾倾寒,担忧得不行:“虽然我非常感激你们,但你们不用逼顾倾寒出来的,这事儿也太出格了吧。”
林佳怡白眼,“苏向暖,这事儿就是你那正派规矩的同桌提出来的。”
苏向暖又惊。
走到小吃街,她才有点缓过来,拍拍林佳怡的手臂,抿抿唇,声音轻之又轻:“我好喜欢他。”
林佳怡:“哦。”
反应太过平淡。
哎,一定是他太好了,喜欢他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苏向暖眨眨眼:“我今晚要离他远一点,不然我会忍不住跟他告白。”
这下换林佳怡惊了。
苏向暖继续发言:“不论他什么反应都会对我情绪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今晚你一定要注意,不能让我和他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难得小姐妹这么认真,林佳怡郑重答应。
反正他俩迟早会在一起的,也不差这十天,高考完管他俩谁跟谁告白。
但今晚顾倾寒休想在她林佳怡眼皮底下接近苏向暖!
苏向暖的未来,由她林佳怡守护!
心虽这么想,当顾倾寒递给她们俩一人一杯养胃粥的时候她还是欣然接受了。
不过她绝对不会吃人嘴短。
毕竟方北马上就要把整条街的小吃买个遍。
苏向暖幽幽:“咱五个人也吃不完啊,我已经撑了……”
方北大手一挥:“没事儿,我带回家给方南吃。”
林佳怡:“感动中国之年度好弟弟。”
顾倾寒:“让哥哥吃剩食的好弟弟。”
方北:“那我再买点新的,我手里这些先咱分着吃了。”
“……”
吃饱喝足,顾倾寒带他们到一棵老古槐树下,树枝上挂满红丝带,顾倾寒掏出几根刚刚买的分给他们。
他们挨个写下志愿,系上去。
林佳怡小声问顾倾寒:“你知道李柯想去哪吗?”
顾倾寒看着打闹的苏向暖和方北,心不在焉,“你发消息问问他。”
说问就问。
林佳怡掏出手机编辑好消息,并拍了张古槐树发给李柯。
那边回的很快:【你还问了谁?】
林佳怡莫名其妙:【就问了你一个。】
“砰”
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趁着屠琦跟方北讨论事情,顾倾寒走到苏向暖旁边,装作随意地问:“你觉得方北怎么样?”
苏向暖想了想,答:“阳光开朗,热情大方,虽然没心没肺,但跟他做朋友超开心!”
阳光开朗……
无意间,顾倾寒说出自己内心想法:“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在想什么。”苏向暖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所幸周围太嘈杂,伙伴都没有注意。
她微微仰头看向顾倾寒,那双平时鲜起波澜的眼睛,此刻尽是慌张,她不禁笑,一字一顿,轻快而甜蜜地道出心底情绪:“我只喜欢话少还不爱笑的学霸,能考年级第一还能辅导我功课的那种。”
这个形容有些熟悉。
他们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哦,自己好像就是。
所以,她喜欢自己这样的。
什么?她喜欢他这样的!
来不及确认她的心意,她就跑去林佳怡身边。
顾倾寒抬头,烟花一簇一簇,他只觉不如她笑得绚烂,也不如她的眼眸明亮。
路人经过,让同行人说话声音大一点,烟花太响听不清。
还好吧。
不及他的心跳,震耳欲聋。
-
收到李柯的回复,林佳怡就在红丝带写上“栗槐大学—李柯”,满脸春风得意。
苏向暖频频叹气:“林佳怡,我完了。”
接着把刚刚发生的事复述给林佳怡听。
林佳怡马上跟进:“他什么反应?”
苏向暖:“……他没有反应。”
林佳怡强忍笑意:“他可能……没听出来说的是他。”
苏向暖:“那还不明显?”
认真思考后,林佳怡得出结论:“下次你直接报他身份证号。”
苏向暖表情瞬间垮掉。
怎么能这么不争气!就十天还忍不住!
为了防止苏向暖再跟顾倾寒有单独接触,林佳怡选择把她拉回家。
学校是肯定回不去了,他们被白敏发现了。
拒可靠消息,敏妈要罚他们抄课文《氓》,一人抄十遍,明早晨读在走廊上抄。
无所谓,抄吧,就当复习了。
只是……
林佳怡看看哭丧着脸的苏向暖,也不知道今晚带她出来放松有没有起到积极作用。
顾倾寒,信了他的邪。
以后再也不听他胡乱建议了!
想到顾倾寒,林佳怡还是好奇,“你怎么没忍住呢。”
苏向暖彻底绷不住:“他以为我喜欢方北……”
不顾苏向暖的幽怨,林佳怡哈哈大笑:“对不起,我知道这不应该,但我实在忍不住……”
苏向暖:“是吧,你都忍不住。”
林佳怡:?
-
到家后,林佳怡看到坐在沙发上等自己的妈妈,感到十分愧疚。
高二时爸爸的工作出了问题,妈妈不得不重新回到原来的岗位,九小时工作制,加班常有。
这段时间妈妈总是五点多起来做早餐,把自己送到学校再去上班,晚上接自己下晚自习,回来后给自己做点夜宵,等到自己上床她才去休息。
高三以来,或许自己睡眠不多,可妈妈的休息更是大打折扣。
她鼻子一酸,走过去,抱住疲惫的妈妈:“妈妈,辛苦了。”
林妈妈轻抚她的马尾:“傻孩子。”
林佳怡从妈妈怀里起来,看着妈妈满脸憔悴,说不出的心疼,“你不用为我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妈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做这些都是妈自己的选择,累是累了点,但每天给你做饭,接送你上下学,看着你那么开心,身体也好,妈妈很满足,也很幸福,你不要有那么大的负担。”
林佳怡再次扑进妈妈的怀抱,任由眼泪往下流:“妈妈,你怀里太舒服了,我都不想起来了。”
林妈妈一下一下拍着林佳怡的脊背,像是在哄幼儿睡觉。
前段时间女儿同桌夏晗的事情,她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以前还期望女儿能去力所能及最好的学校,夏晗住院后,她只希望佳怡能平平安安地参加高考,快快乐乐地享受高三最后的时光。
她甚至不想再插手女儿的情感。
也许向暖妈妈是对的,她们都是要成年的孩子了,有自己的分寸。
哪还有什么比开心健康更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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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慎重考虑,苏向暖决定,高三最后几天,把接送自己上下学的任务,光荣交给自己的父亲苏城。
在学校她尽量控制住自己不靠顾倾寒太近,其余时间,她绝对,不能再跟顾倾寒单独相处!
不能再被儿女情长分走注意力!要抓紧时间学习!
跑完操后的晨读,苏向暖夹在林佳怡屠琦中间,她们肘挨着肘,趴在走廊窗台上罚抄课文。
本来两个小时的惩罚几人十来分钟就搞定了,因为班里所有同学,包括在家备考的夏晗,一人帮他们抄了一遍。
啥也没干,一下子减了十分之九的量。
“亦已焉哉”落在纸上,苏向暖感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诚不欺我。”
完全没意识到敏妈选这篇文章的良苦用心。
一旁的顾倾寒也不敢再正大光明去看苏向暖,只能强迫自己集中精力背诵课文,代入感情后他越背越气,合上书就是痛斥男主人公的始乱终弃。
晨读剩下的时间他们都在走廊上罚站,下课铃一响苏向暖就跑回位置上趴下。
她听顾倾寒叫自己名字,没抬头应了声,又听他说:“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
苏向暖:“哪样?”
顾倾寒:“氓那样。”
苏向暖:“我知道,你一定不那样。”
说完她就扭头,打了下自己的嘴:能不能别说话了!苏向暖!
她现在格外想把自己毒哑。
耳边传来轻笑,她气呼呼地看向声源:“笑什么笑!我很好笑吗……”
声音渐渐弱下来,因为被她“训斥”的少年一脸无辜,正温和而又认真的看着她,眼底柔情四溢。
他怎么这样看人!
还有,他脸红什么!看起来比她都害羞。
苏向暖把脸埋进胳膊里,循环默念“不要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