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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雾里看花,终究是客?

    兜兜转转,又不知走了多久,王玄风这才又发现一个新洞口。洞口位置独特,正处盲点,只能由墓室而出才能看到。王玄风伸手探去,只觉洞壁光滑,空中寒气弥漫。此时王玄风体力难支,身已渐冷,为求生路,只得向前缓缓摸去。好在前路不长,不过几十步,前方蓦地开朗,只是眼前横有一堵洞壁,再无其他分路。

    王玄风走上前,见洞壁刻有几个大字,写着“透骨银鳞,留待有情”,王玄风细细看去,笔势笔韵正与先前小诗一致,显是前辈所留,只是此间笔势已趋平缓,看来前辈心境已然平和。王玄风疑惑道:韵如方才说过,透骨银鳞是天下四白之一,食之将有奇效。难道这洞穴之中,竟还有这般奇物。王玄风忙吹亮火折,对着石壁照去,终于见着石壁之下,居然有个寒潭,寒潭雾气浓浓,这才将视线挡住。

    王玄风举起火折往下照去,火光所照,雾气似青似黄。王玄风伸手下探,只觉潭水奇冷,似乎洒之即可成冰,又拨开雾气,这才发现潭中游有几条小鱼,小鱼确如其名,鱼身白皙透明,鱼骨闪于其间,只是鱼眼各异,或红或蓝。王玄风伸手往潭中抓去,小鱼虽仅三寸,却颇为狡猾,兼之潭水冷浸,小鱼通体冰寒,王玄风几经试探,一条也未能抓取。

    王玄风性本柔和,此间恰逢绝路,反激起他好胜之心。王玄风运起内劲,真气缠于掌间,屏气凝神,极速间向下探去,这才将小鱼捞起。此时体力难支,王玄风举起小鱼便往口中送去,鱼肉嫩滑,颇为美味,只是刚入腹中,一股寒气陡然而生,王玄风急运内力,功法全速运转,真气提升至极致,这才将寒气化解。王玄风调息片刻,惊觉内力大有增长,忙依前法,连捕四鱼,四鱼过后,发现体内寒火两气彻底交融,且内力增长一倍有余。

    此刻体力已复,王玄风不免担心起慕韵如,忙回路探去,刚至墓室,见慕韵如已晕倒在地,腕上还有两点齿痕。正疑惑间,隔壁墓道窸窣声起,王玄风听得心慌,又片刻后,墓道里飞出数百只银白飞蝠。王玄风再不迟疑,抱起慕韵如便往银鳞寒潭处飞逃。洞内阴寒,身后飞蝠逼近,正难坚持间,王玄风终于抵达银鳞寒潭,身后飞蝠也往后飞走。王玄风急把慕韵如放置地上,轻声唤醒,而后捞出银鳞,往慕韵如口中送去。只是慕韵如终究女流,慕家也没极高深内功心法,此刻更是又受寒毒内伤,因此银鳞入体,寒气集聚,慕韵如却难以化解。见如此,王玄风伸手抵在慕韵如背后,丝丝真气传入其体内,这才助她化解了寒流。只是这样一来,两气相冲,慕韵如内力却也终究未能增强,好在体力已尽数恢复。

    王玄风方才内力有所消耗,便又抓取一条银鳞服食,这才功力回满。王玄风当夜食有六鱼,已平添三十年功力,且小鱼灵气入体,血液中也多了几丝灵气。潭中此刻尚有七八条小鱼,王玄风感于天生万物,当取之有道用之有度,又念想着给后世误入者留一线生机,遂也再未抓取。

    王玄风对着寒潭叩首道:“前辈大恩,必不敢忘。”叩首毕,王玄风对着寒潭研究起来,王玄风对慕韵如说道:“韵如,此处既留机缘,生路恐怕也在此间,我想寒潭之下,恐怕与外界水域相连,只是这终究只是猜测。我若单个探去,恐怕再无体力返回。”

    慕韵如头脑聪慧,听闻其言,已知其意,忙说道:“留在此地终是等死,还不如一搏,玄风,我便陪你去罢。”

    王玄风点点头,运起真气,扑身扎入潭中,慕韵如紧随其后,好在王玄风猜侧正确,二人命不该绝,片刻钟后,水下见了明月。又一会,二人已出水面,这才发现置身在江州镜湖之中。二人此刻体力将要耗尽,忙往岸边游去。

    一日之间,由生入死,又由死向生,二人躺在湖边,不免感叹。此刻二人衣襟已湿,忙寻到僻静处,褪衣打坐以御风寒。王玄风毕竟练有寒珏心法,刚又添了三十年功力,此刻自是无恙,慕韵如却是嘴唇发青,显然水底寒气入体。不得已,王玄风只得抵在其后背,闭眼输入真气,一柱香过后,这才将寒气化解。

    镜湖广大,湖深多鱼,夜里常有人在此垂钓捕捞,此刻远处传来渔夫小曲,王玄风竖耳听去,只听见渔船上哼着:隔千里兮共明月,共明月兮天一方,天一方兮客犹在,客犹在兮心彷徨。声音清幽软糯,别有情韵。慕韵如隔空问道:“玄风,此间事了,你有何打算?”

    王玄风听着小曲,默默回道:“和剑陵兄一道,再去寻找火元残鞘罢。”

    慕韵如又问道:“那寻到集齐后呢?”

    王玄风默然,江湖险恶,比自己想象更甚,若是将来能寻得火元剑,恩怨事了,自己情愿考个功名,或者寻一僻静处,荡一叶扁舟却也比在江湖中好。只是明日如何,终究未知,王玄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暗暗摇头。

    时间不语,却也从不停留。一夜过去,二人背对无眠。天亮时分,衣物已干,已到分离时刻。二人开始走了起来,途中只是随意闲聊着。王玄风心知慕家乃江湖四大世家之一,自己乃山村小卒,虽无高下之分,但门第终究有别。且自己寒火兼修,而今虽无性命之虞,但火元剑至妖至仙,剑气邪心已然生成,悄然间便对自己心境有所影响,正之可成江湖侠客,行仁义之事,邪之亦能成武林魔君,做杀戮之举,加之自己终究并非江湖之人。因此只是不远不近走在慕韵如身后,终于二人行至了一个岔路口。

    慕韵如转头,看向王玄风脸庞,缓缓说道:“玄风,我曾和兄长相约,若遇险境,则往家回赶。这个路口过去,我就要往家中走了,你要不要与我继续同行?”

    王玄风一怔,知道将要分离,也知道可借口归途危险相送。王玄风思忖片刻,摇头说道:“此番前路应无危险,你就一个人去罢,我还要去寻下剑陵兄,有缘自会再见。”

    听闻王玄风所言,慕韵如心中虽有难舍,却也与王玄风告别。慕韵如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道:“玄风,你天资聪慧,为人仁厚,将来的天下第一,必定是属于你的。”

    王玄风闻言一顿,实未想到慕韵如突发此言,一时间竟呆在原地。王玄风颇懂经史,也曾看过小说,小说中常有主角初时贫苦,而后偶遇秘籍习得神功,终于抱得佳人片段。可江湖不是小说,自己亦非主角,看着这渐行渐远的背影,王玄风终究未曾开口。待慕韵如走远,王玄风喃喃自语道:“雾里看花身是客,待酒醒,花已隐,花落谁家。”随即走上另一条路,大踏向前,也再没有回头。

    自与慕韵如分开,王玄风又行进了几日,兜兜转转,正入一树林中。原来之前剑陵与王玄风早有约定,若遇强敌分开,摆脱后便在遇袭往东十里处藏匿汇合,此树林正是当日遇袭往东十里。王玄风正静立等待间,身后呼啸寒风袭来,王玄风此时银鳞灵气已渐融会,五觉自然更上层楼,只凭这呼啸风声便已判明来人方位。王玄风往侧横跳,回身一掌,便与来人对起掌来,二掌相拼,内力则是堪堪相抗。王玄风这时看到,来人身穿褐步长衫,脸带面罩,只是身形似乎熟悉。来人这时松手,两掌相接,交错攻来,王玄风急运起内力,这才将身形拳招运转至己身极快境界。只是来人武功似乎更高,王玄风每进一步,来人便退一步,而王玄风每快一分,来人也跟着越快一分,突然来人身法骤地一转,一招便把王玄风掀翻在地。王玄风还待见机反攻,却见来人气机一震,褐色长衫已被震碎脱落,露出雪白外袍,来人缓缓掀开面罩,王玄风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剑陵。

    剑陵说道:“玄风,几天不见,竟又有成长,这内力水平,几乎可与我相比了。”王玄风缓缓起身,便将这几日如何被追杀,如何躲溶洞,又如何遇银鳞等事一一道出,只是省略了与慕韵如的一些故事,剑陵闻言叹道:“玄风也是大福之人了,这天下四白,竟遇其二。可惜你不知银鳞服用之法,那时又没草药,所以灵气入体,只得一半功效。不过就算如此,那也是了不得的机缘。我曾听叔爷爷说过,本朝开国太祖,当年也得银鳞服食,灵气入体,后来武功虽逊于不死疯道人及先人剑祖,但也臻至卓绝,远超江湖人众多,这才渐渐有了这不朽功勋。”剑陵停了一息,继续说道:“这银鳞已数十年没在江湖出现,玄风,等你将来灵气融会,恐怕这内功后劲,便是我也不如。”王玄风听闻这江湖隐秘,又听剑陵勉励之语,便面朝东方拱手鞠了一拱,模样虔诚,以谢上苍安排,以谢前辈馈赠。

    王玄风这时也问道:“剑陵兄,当日你又是如何逃脱的?”

    剑陵回道:“那游魂剑在十剑中排名第九,又是传闻中不可杀不可挡之剑,我本来也是不敌。不过许是命不该绝,之后玉鳞刀客现身,将我和韵白兄救下。韵白兄已回有铜城,我则兜兜转转绕到这里,已在此地等了快十天了。”

    王玄风闻言这才稍安,又不禁对玉鳞刀客佩服,这人大会上不畏强权,挺身而出,而今又力敌游魂剑及众杀手,搭救剑陵二人,此乃英雄行径。剑陵又说道:“后面我逃脱后,在这里藏匿了几天,又遇见了那日袭击我们的黑衣人,我曾跟踪他们前去,到了山里一处宅院,游魂剑主虽已离去,我怕里面还藏有高手,又回到这里等你。现在玄风既然来了,我们就去探探。”

    王玄风闻言点头,与剑陵就向那宅院出发。不多时,便已到达宅院门前,只见宅院门匾上写有“黄府”二字,王玄风随剑陵纵身一跃,便已跳入院中。王玄风不免惊奇,自己轻功竟不觉间已大有增长。

    二人这时正在宅府别院外,隔着门缝见那些杀手在此练阵。此时杀手面罩已摘,二人认得,这身形动作,正是之前围杀二人的杀手,而其中领头之人,似乎是一名老者。见无其他高手,剑陵推门而入。

    见着来人,里面杀手不由心惊。老者一声令下,其余十余人拔刀而出,三两层叠,将老者与王玄风、剑陵三人围在其间,显然是一种阵法。王玄风与剑陵二人不懂阵法,初时还左支右绌,但未及盏茶功法,剑陵既已将阵法完全看破。刀阵既破,老者与这些人自然不是二人对手,老者跳出刀阵,跪倒在地,摆手说道:“二位少侠,且慢动手。我等既不是你对手,也不是你仇人,何不罢武言和?”

    剑陵嗤笑道:“既不是仇人,为何当日要围困我众人性命?”

    老者道:“此乃上峰之命,再者说,我们也不是为难两位,只是对付慕家兄妹罢了。”

    剑陵疑惑道:“你们上峰是谁?”

    老者回道:“天命恒常,大道不衍,少侠该是剑宗之人,不知可曾听过天之命衍?”

    剑陵闻言一惊,江湖间竟有如此神秘组织,前番虽有接触,但如今观其组织严密,势力庞杂,恐非朝夕便可形成。既如此,组织存在极久,但江湖间竟从未听说,也不知其所图谋,剑陵喃喃道:“天之命衍,天之都,这二者有何关联?”随即又沉思道:天之都虽则神秘,但以玄都子等人性格,断不会在这之外另建组织,可这神秘组织,又是来源何处。念及此,剑陵问道:“你们与天之都是何联系?”

    老者摇摇头道:“我等均是组织外围,还不知道这些隐秘事,我们行事,都是上峰命令派遣。”

    剑陵与王玄风闻言,也是略感诧异,二人正沉吟间,老者陡然身起,一手从怀中掏出烟散掷向王玄风,另一爪起向王玄风抓去,王玄风以手掩口,身体避让不及,呼吸间胸口已中一爪,一击之下,王玄风胸口沉闷,不住喘息,老者逼至身前,化爪为掌,直拍向王玄风脑门,剑陵正欲搭救,余下高手又组刀阵,将他围困其间,剑陵虽强,一时却也脱身不得。

    老者嘿嘿一笑,继续逼向王玄风,此时王玄风已近墙壁,身后再难腾挪。性命攸关之间,王玄风忽想起马六,忽又想起慕韵如,此时王玄风武道意识迸发,趁老者嘿笑之际,王玄风从袖口伸出残鞘,于老者掌隙间穿梭,直往老者咽喉刺去,转瞬之间,攻守相异,老者不及躲闪,喉咙已被刺透,须臾间即已没了性命。

    余下众人见此,莫不惊愕,这些人都是江湖高手,成名日久者众,加入天之命衍以来,窥探潜伏,所见所闻自非常人所比。但见王玄风年纪既轻,武功不过二流,而应变之快,出招之决,便是江湖第一流的杀手也莫过于此,这些人莫不大受震撼。刀阵既破,众人绝非二人对手,只得弃刀伏在地上,哪敢有半点心思。

    众生可恶,罪者该杀,只是王玄风性本仁善,初出江湖,须臾间又杀一人,于那刹那间又怔在当场。许是火元邪气影响,王玄风忽想起白灼食君,忽又想起小说故事。王玄风径上前,拉起一人朝外走去,而后点穴定住,又将这人衣裳剥开,舀起一碗冷水就向这人胸膛泼去。那杀手见此,不由心生恐惧,这股莫名恐惧之下,穴位已自行冲开,杀手双腿瘫软,已然瘫坐在地上。那杀手抬头,又见王玄风决绝眼光,不住磕头,嘴上叫道:“少侠饶命,我全都说。”剑陵闻言喝道:“天之命衍宗主是谁,你们上峰是谁?”

    那杀手颤颤回道:“再上层我也不知,只知道我等住在这里,衣食用度都是都城黄家送来,至于每次任务,都有使者传旨。”

    剑陵问道:“可是那一沈之下,五姓繁华的黄家?”

    杀手点头回应,剑陵又问道:“那这使者是谁?”

    那杀手回道:“使者到此,皆是蒙面,全凭令牌校验,我等本不知道。只是有次小人进入都城,任务完成后便入醉香阁寻欢,这才发现,那使者身上清香,正与醉香阁二当家贴身侍女相同。后来小人观察,从身形动作判断,使者就是此人。其他的,小人便都不知了。”

    剑陵闻言点头,又与王玄风眼神示意,而今情况已然摸清,这些人如何处置却成难题。所谓以雷霆手段,显慈悲心肠,大丈夫当如是也,此等粗浅道理,二人岂会不知,但如此行事,与这些杀手又有何异。但这些人又都是江湖成名杀手,做事狠辣,若放之任之,必留后患,可若是随性处置,又是十来条鲜活生命,二人心中也是不忍。见二人踟躇,许是知晓二人心中所想,屋内一人走出,拔刀横握,刀锋回斩,一击劈砍之下,自身左臂已然脱落。二人看得心惊,却见其他杀手竟也效仿,只在片刻之间,众人已成残疾。

    新领头人匍匐在地,声音发颤说道:“二位少侠,我等不该生此心思,我等既已残废,于江湖及两位少侠再也没有威胁。还望饶我等一命。”

    闻言,王玄风心中思索道:蝼蚁尚且偷生,而况人乎?师父曾说,众生可恶,却也可悯,绝境之中,洞中前辈也给后人留有生路。江湖争斗,本就平常,若不从根源入手,以杀止杀,恐怕只会杀伐更多。念及此,王玄风点点头。剑陵夺过刀来,一念运气之下,刀身已断为两截,剑陵手指残刀,对众人喝道:若再有邪念者,当如此刀。说完,剑陵又从身下掏出一块古色令牌,内力注入,片刻后,又将这令牌递与杀手。剑陵说道:“如今剑宗尚有人在有铜城,我已将言语传入令中,你们持令过去,自有人接待照料你们。”众杀手闻言,不由叩头,王玄风与剑陵二人转身离开此地,之后便踏上前往都城的道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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