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计谋

    原来琛哥儿看的是三字经,宁姨娘瞧妙润好奇,便解释道:“听人家说小孩儿读书读的越早,吸收越快,脑子越聪明,虽说如今还没进私塾,但先买几本书看看,我也算识得几个字,教教孩子还是可以的。”

    妙润笑:“姑母对琛哥儿真好,想的也这般周到,”转而问“琛哥儿学的怎么样,有没有认真学呢?”

    琛哥儿圆圆脑袋,葡萄眼睛,很坚定的说:“学了好些,我都会背了!”

    说罢,真就朗朗上口的背诵起来。

    妙润觉得不可思议,这才几日不见,居然能背下三字经:“姑母,琛哥儿这般聪明的吗?”

    宁姨娘笑的合不拢嘴:“这孩子记性好的过人,我都未料到,字都还没学干净,这么长的诗就会背了!”

    妙润忽然间有些感动,她生的儿子竟然这般争气,妙润拉宁姨娘到一旁说:“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待我出了摊,赚了钱,即刻就送私塾。”

    “慢慢来,顺势而为就行,我这里能筹出二十两银子,但要去一个好的私塾一年至少三十两,我也再想想别的法子多攒些钱,一年一年的攒,别让它书读了一半就断了。”宁姨娘笑回,其实宁姨娘心底原是打算将她父亲给的一百两嫁妆的事告诉她,免得看她这样操劳,但此时要是拿出来,搞得好像专门要妙润为她养孙子出点份子钱似的,况乎她也从未打过那百两嫁妆的事,故而欲言又止了。

    “噢,对了,”宁姨娘忽想到什么,声音压的更低“再过两日公主和清相就要大婚,届时我也会去前厅接待客人,忙里忙外的便无暇顾及琛哥儿,他父亲和别的女人再婚,孩子也不便参加,我想的是你到时候能过来帮我守着。”

    宁姨娘不让琛哥儿去吃喜酒是再正确不过的事,妙润只希望他的儿这辈子早早学的本事,自立门户,离他谢家的腌臜事远远的。

    “自然是妥当的。”

    姑侄俩商量好,回头一看发现琛哥儿就站在身后直直的看着她俩,她俩吓得一恍惚。

    宁姨娘心神未定的问:“你都听见了?”

    琛哥儿个头小小的,他望着脸:“我娘还在的时候,父亲就跟那个什么公主来来往往,我娘说过是父亲很有可能为了娶公主将她休掉。”

    结果却不是休掉而是杀掉。

    宁姨娘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捂住琛哥儿的嘴:“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娘是她丫鬟鸪禾心术不正才将你娘杀掉,这些话你休要再说出口!”

    宁姨娘反应过激,面色严厉,吓得琛哥儿‘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妙润心顿时一紧,她不知宁姨娘是否知道苏秋是被暗杀的事,或许不知,但常在内宅知晓这些恩恩怨怨或许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宁姨娘此番说辞说到底也是为了保护琛哥儿,这话要是在她们跟前提及不知又得掀起什么腥风血雨,更或许还会危及琛哥儿性命,毕竟那群人只要为了私利有什么做不出。

    宁姨娘见状察觉自己失态又跟忙抱住琛哥儿劝道:“孩儿,别哭,是姨祖母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妙润在一旁开解:“琛哥儿,你姨祖母这样说也是为了保护你,不在外边人跟前提及是对的,你要牢牢记住。”

    宁姨娘见自己侄女儿竟这般懂事理,难得欣慰,妙润抚摸着琛哥儿的头,半晌后琛哥儿才止住哭声点点头应了。

    几人团坐着说了会话,饭后,妙润给琛哥儿换了新拿来的药膏,琛哥儿说涂上比之前的药膏更加冰凉,这便是药效奇特的地方,妙润事先是感受过这疗效的,昨儿涂了,今儿就好了一大半,不可谓不奇特。

    *

    下午妙润,不敢忘今日的功课,作别之后便往别云阁去。

    往后两日,妙润皆是大早就去别云阁练习,卢介凌皆是晚间教习今日课程,在妙润孜孜不倦的应学态度下,课业可以算是突飞猛进了。

    这日晚间手下小兔子模具大功告成后,卢介凌便开口:“明儿一整日都有事,怕是来教不了你了。”

    “怎么?公子难道要参加谢家喜宴?”

    “你也要去?”卢介凌惊“你虽说是谢府宁姨娘的内侄女,但前几日瞧你跟谢家公子的关系并不好,谢家也请了你去?”

    “我自是没身份参加那等婚宴,不过是帮我姑母照看孩子罢了,不会去前厅。”妙润一面吹着模具上的木屑一面随口唠嗑。

    “孩子?谢府宁姨娘有孩子?”福喜可从未告知过他这条讯息。

    妙润忽然觉得自己方才嘴快,告诉他这么多干嘛,妙润正想怎么回应时,卢介凌接道:“大抵是苏秋的孩子过继给了谢府宁姨娘,这样做也算合理,呵原来你是专门去照看那个孩子,你跟那孩子的缘分看来也真不浅啊……”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卢介凌笑:“我能什么意思,只是觉着这苏秋不仅托梦给你,还将她孩子托给你照看,真是太有缘分些罢了!”

    听着他蓄意假笑,妙润斜眼道:“你无非又怀疑我是假的宁妙润,质疑我真实身份!”

    “我可没说。”

    宁妙润也懒得理他,他除了会酸她,还能找到其它证据?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去赴宴?”妙润狐疑的看着他。

    “我的身份,呵”卢介凌作弄道“自然是以你师父的身份去赴宴。”

    “什么……”妙润没反应过来,瞬间有些无语,但转而想明白后才察觉他是在故意作弄。

    “一会师父、一会公子、一会你,你这称呼转换可是够灵活。”这是吐槽妙润态度多变,全凭自己喜好。

    “要不是你假面狐,我又何至于这样灵活!”妙润嘴皮子不依不饶。

    但眼瞧着,这位公子是不打算实话实说了。

    俩人又唠了会嗑,月上西头,便各自离去。

    福喜开着回宫的马车,听公子在里头问:“福喜,上回你说苏秋的儿如何了?”

    “回公子,听说犯了事被他父亲嫌弃,记到了谢家宁姨娘名下。”

    卢介凌嘴角一笑,即使宁妙润和苏秋关系撇的干干净净,却到底怎么有种无巧不成书的意趣。

    *

    这日天高气爽,暖意融融。

    从东华门到昭勇将军府的街道全部肃清,十里红妆,喧锣嚣鼓,百姓纵使不得见,但听那喜洋洋的奏乐都觉着果真皇家贵气。

    宾客从未时一直接待到晚上,络绎不绝,府内人来人往,满满当当,都是些达官显贵,那礼品都教人搬花了眼。

    晚间,府内灯火通明,卢介凌在堂屋高座上亲候元嘉公主进屋拜堂成亲,他妹妹性子活泼好动,高盆底都踩不稳,嫁服虽合身,但比平时衣服都要大,因此这路走的是七倒八歪,把目送的嘉宾看的是心头一松一紧。

    礼成后卢芷便被送回婚房。

    卢介凌和着宾客在院里吃菜喝酒,几许人一个劲在劝谢清相猛喝酒,他因着是太子,一些有意攀附的人也团团将他围住,说什么祝福他嫁妹之类的,叫他也抓紧,不嫌弃可送上些美姬伺候,卢介凌也不想在妹妹大婚之夜扫兴,浅浅喝了几杯,就逃之夭夭。

    不过他也没离府,有意往东北角走。

    只是他一直没注意在他离场后,同在席上的孙英、卢景明也一前一后离场。

    福喜跟在卢介凌身旁问微醺的太子:“爷,咱现在是去哪啊?”

    “你说咱是去哪?”

    找公主那是不可能,公主此时已经进洞房了,那是找谁呢?

    对于谢府,太子爷没来过,却有着惦记的人,不过那人已经死了,那还惦记谁呢?那人的孩子?

    “爷是想找琛哥儿?”这段时间太子爷叫他打听过琛哥儿的消息,福喜有些搞不懂太子爷也是心闲,在乎那人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作甚。

    卢介凌不置可否,只是走路。

    行至一处石子板路,前头却拥上来一老妇,仔细看却是太后身边的尤嬷嬷,尤嬷嬷跟着太后都有四十年了,说是情同亲姐妹都不为过,她一向与太后形影不离,此时却出现在这,卢介凌很是奇怪。

    “太子殿下。”尤嬷嬷是个懂礼数知分寸的人,这也是她盛宠不衰的重要原因。

    太子对她的印象不差,询问:“嬷嬷如何出现在这?”

    “太后娘娘也来了!”

    “啊?”卢介凌明显一惊,“她老人家如何会来。”

    “还不是放心不下她的宝贝孙女,但她又不好出面,早间只在外围观看了会,今日人闹哄哄了,她若是出面扰了大家雅兴不说,这么多人围着没准还弄得她身体不适,故而她这会子在屋子里独自吃酒呢,想着殿下你也该吃完了,叫你过去陪她说说话。”

    卢介凌叹气:“皇祖母这又是做什么,看又看尽兴,回宫和她说话不是一样,偏这番折腾。”

    尤嬷嬷苦口婆心:“太后年纪大了,她这都是她的良苦用心啊——”

    “守备人员是否充足,她老人家这么多年几乎从不出宫,要是发生点什么,谁可担的起这份责!”

    “阿香、阿玉都在,宅子外都是太后的暗卫,殿下不必担心。”

    卢介凌有一瞬猜测这尤嬷嬷不是在骗他吧,好端端太后怎么回来,但转念一想她是个实打实的衷仆,骗他于她没半分好处,难不成她还能叫谁杀了他不曾,况且不过是去屋里瞧一瞧,不对劲走便是,不用太大惊小怪。

    于是卢介凌跟在尤嬷嬷身后饶了俩弯,到了一处屋子前,屋内灯火灼灼,太后的剪影倒映在窗户纸上,阿香、阿玉这两个太后身边的杀手也守在门前。

    尤嬷嬷打开屋门对太子说了一句请,卢介凌还是保存了份警惕,在屋外叫了声:“皇祖母。”

    只见那剪影动了动,沉声回:“进来吧。”

    听真是皇祖母的声音,卢介凌便走了进去。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