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夫妻站在房门口,默默的看着乔晋安和唐映,转头对视了一眼,没有打扰又回到客厅沙发坐下,老乔轻声问:
“你在哪里找的这个保姆?”
“前几月,就在家政中介门口,她背着一个背包站在附近转悠,主动问我要不要找保姆,我看她干净伶俐就找来了……”钟阿姨说。
大概半个小时后唐映出来,帮乔晋安轻轻关了房门,回头看见客厅老乔夫妻正审视着她,有些紧张。
“唐映,过来坐。”钟阿姨温柔的笑道。
唐映点头坐过来。
“你上过大学吗?”钟阿姨问道。
唐映本来想说自己就是本市端州美院的学生,但转念一想,还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休学的事情。
“我……没有上大学,但是我考上了,家里没有钱,所以……”
老乔夫妻惋惜的说:“真是可惜!那你愿意帮晋安补补功课吗?我们一个月给你多加300元工钱。”
唐映迟疑片刻说:“但是,我怕我教不好。”
老乔说:“我看你可以,他也愿意听你的……”
暑假,唐映在乔晋安的房间里给他补习英语,钟阿姨在厨房做饭。
乔晋安也没有想到一个小保姆什么都会,特别是他薄弱的英语和数学,唐映一讲他就能懂,好像能洞见症结。
吃午饭的时候,乔晋安得意的说:“妈,你信不信下学期我肯定进前十。”
“骄兵必败,傲卒多降。稳重点,别狂!”老乔依然严肃。
“我信!”钟阿姨给乔晋安夹了一块大鸡腿,又转头对老乔说:“儿子有自信不好吗?干嘛打击他?”
钟阿姨又给唐映夹了一块大鸡腿:“这段时间多亏了唐映,又做家务又帮助晋安学习,真的辛苦你了,你也多吃点!”
“谢谢钟阿姨!”
“妈,下午我想下去运动一下,这段时间屁股都坐疼了。”乔晋安啃着鸡腿说。
“好啊,你爸上次刚从香港买回来一对羽毛球拍,你和唐映出去打吧!”钟阿姨说。
“唐映,快点吃,吃完我们下去消消食。”乔晋安侧头对唐映说。
“叫唐映姐,没大没小的。”钟阿姨责怪晋安。
“好的,唐映姐姐……打完球,我们再去书店买些资料,你帮我挑选一下。”
“好!”
……
书店,乔晋安买完资料,寻见唐映在一处窗前迎着白光认真翻看着一本做菜的书籍,一只纤细的葱葱玉手拭擦着额头的汗渍……
乔晋安走过去说:“我们老家是广东的,我爱吃清淡的饭菜,其实也没那么麻烦!”
唐映说:“你们家都来端江十年了吧!也可以尝尝别的菜系,说不定也会喜欢呢!不要那么挑食。”
“也是,我小时候就想娶浓眉大眼的广东辣妹做老婆,现在我发现娇俏婉约的江南女子也不错!就是柔弱了些,打球都没劲……”乔晋安还在嘲笑唐映刚才输了球。
唐映把书放回书架,笑道:“才多大的孩子,就想着娶老婆!”说完提着羽毛球袋子就往外走。
乔晋安跟在后面,不服气的说:“我不小了,要是在古代,我都可以做爸爸了。”
两人刚走出书店大门,乔晋安突然叫一声:“快跑!”拉着唐映的手就赶紧往一旁跑去。
唐映奔跑中才发现后面有几个满头黄毛的青年正追赶他们……
但是,唐映跑起来腹部就有撕裂的痛感,拖累的乔晋安也跑不快,两人慌不择路的拐进球场,却不知通道被锁上了,唐映和乔晋安被他们堵在了死巷。
上次江边挨打的青年气喘吁吁追过来:“乔晋安,跑不掉了吧!老子做梦都想着怎么搞死你,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
他身旁三个凶神恶煞的黄毛,抽出了皮带就准备动手。
乔晋安把吓的不知所措唐映挡在身后,握着羽毛球拍似有风樯阵马之势:“等下,猪皮,先让我家保姆离开,免得误伤她!”
“当我傻呀!乔晋安,太他妈侮辱老子的智商了!老子叫朱波。”朱波又猥琐的笑道:“怕伤着她,让她过来陪老子看戏,你家条件不错嘛!保姆都这么养眼!”
“丢你老母——扑街——”乔晋安骂道:“狗改不了吃屎!”
乔晋安又对三个黄毛说:“三位大哥,这个猪皮可是个人渣,专骗女生钱财,还打女生敲诈,他许诺你们多少钱?我十倍给你们。”
三个黄毛对视一眼:“诓我们,你一个学生哪有这么多钱?”
乔晋安晃着羽毛球拍说:“这副球拍我们才用过一次,你们拿去二手市场至少还能卖三千块。”
说着就把球拍连袋一齐扔过去,他们接过球拍翻看着,大概也不懂,不知是真是假,正在疑虑。
乔晋安又说:“知道乔安集团吗?”
黄毛才审视了他半响,说:“乔晋安,打扰了!”三个黄毛把皮带系在裤腰上就转身走了。
朱波冲他们喊道:“你们……你们也太不讲义气了!”
三人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巷道。
乔晋安笑道:“孙子欸,敢不敢跟你爷爷单挑?”
朱波明显没有乔晋安高大,此刻也害怕的连连后退:“你狠!”然后撒腿就跑的没影了。
唐映才松了一口气,两人顺着巷道原路返回……
乔晋安对唐映说:“吓到了吧!看你以后还不分青红皂白多管闲事,滥做好人。”
“乔安建筑集团是你……”唐映问。
“不是,跟我名字很像吧!我就是吓唬他们的。”乔晋安说。
这时,朱波从拐角处偷偷的探出头,手持一把折叠刀就朝乔晋安身后冲过去,唐映捂着腹部落后两步正好看见朱波背后偷袭,她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就推开乔晋安,乔晋安一回头也顺势带过唐映转身,但是朱波手中的刀刃仍是刺破了唐映的肩头……
乔晋安抬脚就把朱波踹倒在地,然后踢飞了他手里的折叠刀,乔晋安捡起刀,朱波刚爬起来就被乔晋安持刀逼进了刚才被锁的通道里。
“真他妈的卑鄙!一刀还一刀,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老子帮你?”乔晋安骂道。
朱波依然嘴硬:“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却把我往死里整,我只是报仇而已。”
乔晋安也义正言辞的说:“老子是替天行道……”
唐映捂住肩头过来说:“算了,晋安,放他走,冤冤相报何时了?”
朱波慌忙乘机跑掉,乔晋安却不肯罢休,还欲追赶,唐映拦住了他说:“欲成大树,莫与草争!将军有剑,不斩苍蝇!”
乔晋安只好作罢,查看唐映肩头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你一介女流,倒是有宰相之量!”
“没事,皮外伤。”唐映说。
乔晋安仍是不放心,坚持把她拉到社区医院处理伤口。
医生检查一下说:“伤到肩头关节部位,伤口虽不大,但很难闭合,需要缝针,先打麻药。”
乔晋安看缴费单发现手里的钱不够,正准备回家取钱。
唐映连忙说:“医生,我可以不用打麻药!”
医生看着他们:“你一个小姑娘忍得住?”
乔晋安说:“我还是回去拿钱吧!”
唐映伸手拉住了他胳膊,阻止道:“不用,你爸妈要是得知缘由,又得训斥你。”
医生缝针时,唐映一直强忍疼痛不吭一声,但额头却是密密的渗出一层细汗,乔晋安看着都不禁呲牙咧嘴:
“医生,她会不会留疤?”
“多少都会留有痕迹,我感觉她是疤痕体质,疤痕会比较明显。”医生说。
回去的路上,乔晋安才有了些愧色:“对不起!唐映姐,是我连累你了。”
唐映却笑道:“或许,是我祸及你了呢!我这几年,厄运如影随形,这次我算是幸运了,危殆与我只是擦肩而过……”
乔晋安侧头看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可飒可柔,不骄不躁,□□风和煦,看似芊芊弱质,骨子里却透着坚韧!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乔晋安走进唐映的房间,坚持亲手为她拆线。
乔晋安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线头,又拿镊子仔细的抽出几条黑线,唐映依旧忍着不吭一声。
“疼就喊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乔晋安说。
“我不要紧,晋安,你现在还小,不要盲目的跟风古惑仔,看似帅酷,实则愚蠢,伤了他人,也毁了自己,你想想陈浩南的小哑巴之死……”
乔晋安专心致志的盯着手里的镊子,仔细的抽线,并不回话。
唐映继续说:“以后遇到烂人烂事,要及时抽身止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晋安,我们首先要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和能力,才能去照顾自己想照顾的人……”
“行啦!不要跟我爸妈一样唠唠叨叨。”乔晋安有些不耐烦,又见伤口处长出的肉芽红肿,担心的说:
“好像真的会留疤痕……”
“没事,又不在脸上!”唐映无所谓的说。
“唐映姐,如果你以后因此嫁不出去,我就娶你!”
唐映见乔晋安为了这么一点伤口,却如此这般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道:“好吧!只要你不嫌我唠叨。”
乔晋安从脖子上取下自己戴的红线玉扣,递给唐映说:“这个给你,以此为信,我说话算话。”
唐映推开说:“我信你,不必信物,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随便送人。”
乔晋安却执拗的把玉扣塞到唐映手里:“不值钱,是小时候我妈带我在寺庙里求的,你不是说你厄运连连,它能保佑你平平安安!”
乔晋安走出了小房间。
钟阿姨刚好回家来,看见乔晋安从保姆房出来,门缝可见唐映似乎还在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心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