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行风早就死了吧，”诸程搬了把凳子坐在乌停对面，慢悠悠包扎伤口，“一直都是你在控制乌行风的身体，所以你和乌行风从没有同时出现过。”

    乌停吐出一口血沫，惨然一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诸程不回答自顾自说，“我应该很早就报仇，杀了乌行风，把老总裁气死了。你趁乱夺位，为了稳住外界舆论，造了个假的乌行风控制他，然后慢慢掌握ww财阀。然后看我又回来了，怎么又什么都不做了？”

    “有用吗，反正谁都拦不住你，你都是要报仇，杀了乌行风的。”

    这话也是，诸程好久没遇到这么理解自己的人了。只是这么久的执念到最后竟然只是空想，不免感到一阵失落。“你这里，二十年前有没有一个叫老葛的人？”诸程把老葛有关的消息说了遍，看见乌停的笑容逐渐灿烂起来。

    “你还没猜到吗，老葛就是朱明，朱明就是老葛，”乌停挑衅班地说，“你不愿意承认吗？”

    诸程平静地说：“我不会被你这小小伎俩激怒的。”

    “但是这就是事实。”

    窗外瞬间灯光大作，把幽暗的小房间照亮。诸程站起来，单手拎起陈北，甩出去。

    “再见，”诸程对乌停说，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

    窗外，李沐将车门踢开，对诸程伸出手，“那小子被我的人带走了，走吧，回叛军。”

    诸程轻松跳上去。

    车上驾驶座坐着柴宜年，他朝诸程笑了笑，“现在安心了吧？”

    诸程勾了勾嘴角，拿起李沐递给自己的袍子。

    “你的执事官服，”李沐朗声说，“我帮你收的好好的。”

    诸程拎出来，发现只是个黑袍子，黑色的绸缎材质绣满暗色纹路。“这，也太简单了吧？”

    李沐笑了会，“第一次领到袍子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别瞧不起，好多人抢着要呢。”

    昨晚诸程将一切事情安排好，就等着今天了。原以为今天会是一场苦战，没想到比自己想得轻松多了。

    车辆掠过城市上空，诸程发现车辆的路径很奇怪，像是在遵循某种仪式。直到面前亮光一闪，从空中瞬间坠落到地面。

    “到了，”李沐引着诸程下来，帮诸程披上披风。

    诸程此时只顾着左右张望，大名鼎鼎的叛军，看起来和小花园没什么区别。这是一个花园的入口，不断有人穿着教会的衣服从附近经过，步履匆匆，神色慌张。

    李沐和柴宜年带着诸程走进去，两边看门的人恭敬说了句，“执事官。”

    “是你，别怀疑了，”李沐挽住诸程脖子，“走，给你回忆回忆。”

    李沐一路走，一路给诸程讲了“花园”每一处不起眼的用意，看起来简单的东西也暗藏玄机。诸程一边感叹，一边来到一个小红楼。

    “长老会的人在等你复职呢，我们就在外面等你。”

    诸程点头，踏步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很安静。诸程仿佛来过这里一般，熟练地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诸程开门走进去，看着坐在里面沙发上的人，瞪大了眼睛。

    “是你，”诸程指着穿着黑袍子的石辰玉说，“怎么是你？”

    石辰玉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诸程坐下来。“一直是我，我是第一批卧底，事业做得好，一路成了有名记者。”

    诸程这下对叛军的势力有了更深的理解。

    “回来了就好，你的过去的东西我都给你留着，你直接用就是，”石辰玉递了个小盒子给诸程，“作为你的直系上司，我还可以给你送份礼物，说吧，你想要什么？”

    诸程抱着盒子，说出自己最后一个愿望，“我想要我失忆前的记忆。”

    石辰玉笑了：“为什么想要这个，过去的让它过去不好吗？你现在重新拥有你失去的东西了。”

    “华融在牢里关着，背叛你的几个人任你处置，其他的不是被你提携过就是和你关系好，你还想要什么呢？”

    诸程不知道该怎么说。法老师消失了，在她离真相越近，法老师活跃的时间越少。她隐晦地察觉到，法老师和原身有关。

    “我，我就是想知道。”

    石辰玉理解地笑笑，从口袋掏出个白色石头，“因为你失忆了，我没法从你的记忆里提取，你可以用这块异能灵器去提取别人有关你的记忆，然后它会整合成你的记忆。最后你就可以看到你的过去记忆了。”

    诸程接过来，“谢谢你，石老师。”

    石辰玉摆摆手。

    *

    石辰玉替诸程办了个盛大的回归典礼，诸程见到了叛军的许多人。他们对诸程的回归表示欢迎，诸程趁机用记忆灵器提取了他们的记忆。

    上岗前的几天时间，诸程在教会找到了姜养养和柴宜年，重归于好的同时，诸程也录入了两人的记忆。

    姜养养问：“诸程，这样你就能恢复记忆吗？”

    诸程点头。

    “太好了，那以后我们能继续一起玩了吗？”

    诸程点头。

    姜养养趁着空删除了梅方的第三个小号。她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梅方一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尤其关注诸程有关的事情。姜养养托柴宜年帮自己查了一下，果然就发现了梅方的正式身份。

    *

    身在高位有身在高位的好处，诸程想要采取记忆的消息一传出，便有很多人借着名头主动来帮助她。当然，包括王会和段霜段灼。

    诸程没有打压他们，也不想扶持他们，就各活个的。当然，她不想听三个人任何的解释。诸程甚至找到了燕斯佑。石辰玉说中间又部分空白的记忆，但是不影响。

    很快，记忆灵器做好了，诸程挑了个晚上进行这项她期待已久的活动。

    砸碎灵器，一缕青烟悠悠飘出来，从诸程七窍里飘进去。

    *

    黑暗中亮起灯光，是蛋糕上插着的几根蜡烛被点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我最好的朋友诸程小姐十六岁生日快乐！快，快许愿！”诸程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是面容稚嫩的姜养养。

    姜养养用手捧着小蛋糕上孤零零的一根蜡烛，期待地对诸程说，“快许愿啊，愣着干嘛呢。”

    诸程低头，随即吹灭蜡烛。

    “唔，诸程在新的一年里，一定心想事成！祝贺你诸程，你现在十六岁了。”

    “诸程”点点头，声音带着点小傲娇，“当然，我想得到什么得到不了呢。”

    姜养养双手捧着脸，眼里都是喜悦和骄傲，“是啊，我的诸程小姐想要什么得不到，来吃蛋糕。”

    姜养养切了块蛋糕，先递给诸程，诸程摇摇头，“我要第二块。”

    “还怕我毒死你啊？”姜养养又切了块递过去。

    “是啊。”

    原来，这是原身十六岁的生日。

    诸程就看着原身和姜养养吃完蛋糕，其中穿插着说些话。

    “诸程，婆婆呢？好久没见她了。”

    原身沉默片刻，用叉子叉了叉盘子底，“不知道。”

    十六岁生日的前几天，原身和婆婆吵架了，原身攒够了足够的钱想要带朱明去上城定居，但是朱明不愿意，明明这是朱明最大的心愿。所以两人吵了很大一架，原身连夜提前离开北城来到上城准备伯德学院的面试。

    而朱明，还是按照她原来的生活，只关心诸程的成绩。

    姜养养虽然不知道诸程发生什么，但是也能猜出诸程又是在担忧朱明了。她微笑的脸带上担忧，“诸程，婆婆她……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养你是为了照顾你还是为了你是个聪明的小孩。”

    “她好歹养了我，”诸程低头笑了笑，“我早把房子买好了，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住。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快点去复习。”

    *

    伯德学院对四等公民的选拔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即使诸程的简历做到了堪称完美的地步，依旧不断收到

    第二天，诸程和姜养养一起出发去伯德学院。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姜养养抱着诸程哀嚎，“我昨晚又看了眼前几年被录取的，越来越感觉我不行了，诸程，我以后去索罗学院，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吗？”

    索罗学院，虽然在立校历史时间不如伯德学院，但是师资方面也很不错，最主要的是，索罗学院没有对各等级的学生充满歧视。

    “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诸程掐了掐姜养养的脸，“好好搞，这时第一轮面试。”

    早上八点三十五，伯德学院门口和附近的天上都停满了车，诸程带着姜养养穿过车流，来到门口排队，等待检验身份。

    队伍很长，两人等了很久。九点整，天空齐齐飞过几辆排列整齐的飞车，没有丝毫障碍的。

    姜养养仰头羡慕地说，“你看，什么时候我们也能不经过检查进入里面啊。”

    诸程拍了拍姜养养的头，“走啦，到你了。”

    *

    诸程的面试很顺利，几个面试官都对诸程赞不绝口。毕竟诸程对伯德学院做过研究了，伯德学院需要的不是聪明的能改造历史的人，而是聪明的，能维持历史的人。

    诸程把自己改造成一个看起来乖顺的没有杂念的一心想要研究生物的高智商人才，那些老师果然对这个人设赞不绝口。

    一出门，诸程的笑容还是那样恰到好处，只是拐角的地方，迎面撞上一个休闲西装的男生。

    胸口带着梅花胸针，原来是财阀梅家的人，诸程原本只想道歉离开，没想到被这个梅家人一把拉住。“哎，同学，交个朋友吧。我叫梅方。”

    诸程一双眼睛清凌凌地盯着梅方，随即露出个标准的笑容，“好啊，同学也是来参加面试的吗？”

    梅方拿出光脑扫了扫诸程的光脑，“是啊，太无聊了，不过在这里遇见你，也没有那么无聊了。”

    诸程漫不经心地应付完梅方，再端着笑容离开。

    现在是关键时刻，诸程装也要装进伯德学院。

    *

    再次回到专属于四等公民的等待室，诸程在等待最后成绩。按理来说，她应该是所有三等四等公民的第一名。

    为了彰显自己的特别，伯德学院会在学校内公布被录取名单，第二天才会在官网上公布。

    诸程站在公告栏最外侧，看到自己的名字高举榜首，她罕见地露出抹笑意，掏出光脑打算给朱明打电话告知这个消息时，却接到安保局的电话。

    “你是四等公民的女儿诸程吗？你的养母去世了，来认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