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幕

    看到这里,很多人都觉得难以理解。

    “学剑跟学刀有什么区别吗?”一个大臣满心不解,这刀跟剑不都是兵器的一种吗,学什么不是学?

    “这、大概就跟文臣之子要从军那样?”他身旁的大臣猜测着,武将们闻言瞪了那人一眼气愤道:“从军怎么了?练刀怎么了?上阵杀敌那刀不比剑好使?”

    群臣议论纷纷,隐蔽角落里的江湖人士倒是比较理解莫凌山的心态,他一个剑道宗师,生的儿子却学了刀法,传到江湖上肯定有人借机耻笑。不过理解归理解,还是有不少人摇头直叹:“怪不得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他儿子,虽不知道那小子练刀的天赋如何,但一个不喜欢剑的人,再怎么样也无法踏足剑道顶峰。”

    总之一句话:“名声害人啊!”

    那凌云宗的四人,面面相觑了一眼,“难怪宗门里除了厨房用的菜刀外,就再也见到不一把刀了。”小师妹喃喃道:“更难怪师父一听见‘刀’这个字就心情不好。”

    “所以这就是大师兄经常跟师父吵架的原因吗?”

    四人面面相觑,他们几人入门的时候,大师兄已经没有整天嚷嚷要学刀法了,他们只知道大师兄天赋不行,经常被罚去跪祠堂,但是跪了这么多年,他的剑法依旧惨不忍睹,却不知道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

    【莫凌山说到做到,从那天起莫长风翻遍了整个凌云剑宗也找不到一把长刀,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执剑。

    但,他莫长风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吗?

    在自己居住的小院里,莫长风盯着手中长剑,自言自语:“爹你总说‘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这道理换成刀也同样适用,你不让我用刀,那我以剑为刀又有何不可呢?”

    说罢一剑劈下,风雷隐现。

    他竟因祸得福,刀道心境更上一层。】

    大臣们看不懂,那些高手们却耸然一惊!

    只一刀,便已强过太多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更可怕的是,用出这一刀的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这样的人,若成长起来不可能在江湖上寂寂无名。

    这一瞬间许多人脑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名字:莫长风!

    竟然是他吗?

    “是他吗?”干瘦老头儿脸色几番变换之后又面露疑惑:“这莫长风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小,怎么凌云剑宗那些人听见这个名字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大概是用了化名吧。”青衫男子玩味道:“就是不知道莫凌山他知不知道莫长风就是他儿子了?

    【一刀过后,画面跳转,再出现竟是一处书院之中,一群十几岁的学子摇头晃脑地跟着先生念着文章。】

    画风转变得有点突然,众人都不太习惯,一些人听着上面嗡嗡嗡的念书声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人讪讪一笑:“我从小就不爱念书,一听就困都成习惯了。”

    至于一众文武大臣,则是头皮一紧,书院啊,这地方跟他们可是息息相关。大臣们坐直了身体,睁大了眼在学生堆里仔细搜寻,生怕这书院里会出现自己家的某个亲戚,更怕那人做出点什么蠢事来,让人看了笑话。

    他们神色凝重地在那上面出现的人群中认了一遍,然后有人松气有人则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握紧了拳头。

    “行远。”一个大臣戳了戳旁边的人,凑过去小声问:“那上边好像有你弟弟雁归啊。”

    被戳那人嘴角止不住地抽动:“确实有。”

    戳人的那个忽然想起他这好友的弟弟几年前说是要出门游学,然后一去不回……

    额,这……

    又见熟悉的失踪。

    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一切皆在无言中。

    楼行远揉了揉额头。

    【两人口中的楼雁归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是个浓眉大眼的精神小伙儿。此时正跟着学生们一起摇头晃脑,似乎很认真的样子,但仔细一看却能看出他双眼无神,只张嘴不发声,而且嘴型一个字都对不上。显然早已经不知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读完一个章节后,先生悠悠点名:“楼雁归,你起来说说刚刚念的那一段是什么意思?”

    楼雁归一脸懵逼地站起来,刚刚念的是哪一段来着?他低头看了一眼翻开的书册,不管了瞎蒙一段试试:“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额,意思是君子安于现在所处的地位去做应做的事,不生非分之想。”

    先生点点头:“嗯,意思倒是对的,不过刚刚念的不是这一段,你上前来。”

    楼雁归抓抓脑袋,倒霉催的竟然没蒙对。他走到先生面前,乖乖伸出手任由先生拿戒尺在他手上打了三下,先生打得很重,下面学子看得牙齿一酸,楼雁归却连掌心都没红一下。

    先生哼了一声:“真是皮糙肉厚,不怕挨揍!”】

    楼家是林州的大家族,在京城却没多少人知道。楼行远强作镇定地喝了一口茶。只是他端着茶杯的那只手,手指不停地在茶杯上摩挲,显然此刻他的内心极为不平静。

    雁归为什么会出现在玉璧上,当年他的失踪到底是意外,还是另有隐情?

    就在他猜测的时候,玉璧上关于楼雁归的画面飞快地褪去,仿佛它只是不小心被录下来的一小段插曲,楼行远暗自松了一口气。

    画面长时间处于一种空白状态,从玉璧出现画面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了?”楼行远的好友凑过来小声问。

    楼行远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雁归?”

    楼行远纠结了一瞬,平心而论他其实是很想知道楼雁归的下落何在,但他也不愿楼家那一堆烂摊子的糟心事儿就这样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唉,纠结。

    玉璧空白了很久,大概有半个时辰时间吧,当众人都以为今天的画面到此为止准备走人时,它又犹犹豫豫地开始显示出画面来。

    【画面上,年约十五岁的青衣女子,骑在马背上晃悠悠地走在路上,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正看得专心。】

    这女子对在场绝大多数人来说可都不陌生。看过第一次画面的各位大臣,忍不住将目光看向柳闻那一家人。

    柳闻:……

    “这是柳家三姑娘吧?”皇后小声地问皇帝。

    “是她。”皇帝点点头:“没想到这上面还有她。”

    敏安公主离他们俩最近,听到皇帝这话,她眼睛一亮:“如此说来,我们是不是还能看见二哥啊?”

    皇帝道:“一切皆看着玉璧如何显示了。”

    敏安公主倒很自信:“我觉得一定能再看到二哥,说不定还能看见其他人,比如文小姐、百罗国的白姑娘还有云秀……”

    敏安脱口而出一长串的名字,七王子略显颓唐的脸上迸出几分期望,而婉郡主则是瞬间黑了脸色,顺王赶紧埋头喝茶。

    【柳慕惜手上的册子是她自己一笔一笔亲手记录上去的,上面记载的都是她这些年想方设法探听到的发生过奇怪事件的地点。无论这些流传在坊间的传说有多不靠谱,她依然一个不漏的将这些地名记录下来。当然她也将这些地方做了分类,不靠谱的记录在一边,比较有信服度的记录在另一边,非常靠谱的则做了重点标记。

    她做这些的目的很简单——她想找到回大唐的方法。

    她没办法安心的待在大庆朝,她始终忘不了大唐的一切,她说服不了自己忘记过去,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她要回大唐,她一定要回去!

    而去这些发生过奇怪事件的地方寻找回大唐的方法,就是她毫无头绪下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了。

    “林州城外三十里处猫爪山。”柳慕惜念着手中这一页记录的地点,她抬头看了看前方——到处都是山。

    她不禁皱了起了眉:到底哪一座才是猫爪山呢?她仔细辨认了半天,也没看出哪座山长得像猫爪。

    “看来还是得找人仔细问问了。”她自语道,可惜这时节太冷,官道上都没什么人。柳慕惜再往前走了一阵,快接近林州城时,才在官道上发现了一座简陋的小酒馆。酒馆的大门紧闭,但隐隐有人声从门缝里窜出来,伴随着阵阵饭菜的香味。

    柳慕惜摸了摸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她把马拴在酒馆外的棚子里,推开大门一瞧——嚯,里面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小二端着菜在座位间游走,看见她小二忙过来热情地招呼着:“客官您几位啊,不好意思现在客满了,您要是不着急可以坐旁边等一会儿。”

    “我去旁边等一会儿吧。”柳慕惜道:“正好有点事想请教一下掌柜的。”】

    这酒馆里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柳慕惜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身处其中,格外的显眼。柳闻看了脸色不是太好,他有心要说道几句,但现在人又没在跟前,他说给谁听呢。

    柳家来的人不多,柳四在府中禁足,柳夫人大概是觉得面上无光也没来,柳五倒是来了小声冲身边的几位兄长道:“三姐姐怎么想的,好好的官家小姐不做偏要与这些个人混在一起?”

    “不过是去打听个消息罢了,哪有什么‘混在一起’的说法。”柳家的几个公子虽然脸色也不太好,但听了柳五这话也不赞同,“慕惜也是你姐姐,说话别这么难听。”

    “哼!”柳五被说了一顿,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哼了一声独自生闷气去了。

    【“我想请问掌柜,那猫爪山该怎么走?”

    “猫爪山?”掌柜闻言笑道:“您顺着这官道往东走二十里,那里有一座咱们林州最高的山——凌云山,挨着凌云山左边的那座小山峰就是猫爪山了。”

    “原来如此,多谢掌柜的了。”

    “姑娘不用客气。”掌柜道:“我听闻今日县学的学子与猫爪山下的云霄书院一起办了个赛诗会,姑娘也是要去那儿凑热闹的吗?”

    “赛诗会?”柳慕惜楞了一下:“这么冷的天办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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