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佛

    第二天原本是祁优和邓瑶的求佛之旅,莫名其妙地加进来一个骆承炀。

    她们选择了不知名的小寺庙,无人问津反而更清净,祈愿实现的可能也更大,佛祖也更容易照顾到他们。

    “你来干什么?”祁优抱着双臂,好整以暇问道。

    “求佛。”骆承炀不看她,淡定走进寺庙,脸不红心不跳。

    “你昨天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祁优拧了邓瑶后腰的软肉一下,昨天晚上的记忆她是有的,今天醒来后又看到了自己那条莫名其妙的消息,立刻明白了。

    “祁小优,我告诉他,你是酒不醉,心醉不肯醒。”邓瑶大方承认。

    “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了。”祁优有些气馁和愧疚,突然捅破她心里那层窗户纸,让她无所适从。

    “和他谈谈吧,坐下来谈谈,如果你还想的话。”邓瑶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进去。

    可能是寺庙小的原因,里面人很少,稀稀拉拉的,连带着香火也并不甚旺盛。

    寺内规定不允许拍照和大声喧哗,因为今天要来寺庙,祁优特意换了一双干净的白鞋,防止污秽佛堂洁净。

    “从旁门踌脚而入。”寺庙旁的僧人指向身后的小门,声音平和,让人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不可高视佛面,不可东张西望,不可站或跪于佛堂中央,不可走路匆忙,不可于堂上放置个人物品,不可急躁浮动。”

    祁优在心里默念佛堂礼佛的提示同时,内心逐渐宁静下来。

    走进这里她才明白这里的人们崇佛爱佛的原因,跪在佛桌前的蒲团上,随后低头双手合十低下头跪拜,动作虔诚感恩。

    寺庙里有几座像,她按照顺序一一跪拜,这一动作也反复重复,心里只有宁静,却始终没有说出所要祈求什么的话。

    不同于祁优,骆承炀也在礼拜,静静陪她,他祈求佛祖让她离开的那一天来得再晚一些。

    祁优一直知道骆承炀在自己身边,最后一座像前,祁优伏下身子,久久地跪在佛前,迟迟未曾起身,眼泪止不住地流,浸湿了蒲团。

    骆承炀知道她的意思,悄声站起身便离开了佛堂。

    良久,一名年老和善的僧人静静走过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随后道:“女施主为何在佛前久不起身?”

    “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累了。”祁优现在十分狼狈,撑起身子欲走。

    “施主如此神伤实为心中执拗,躯壳抗拒灵魂,‘看破红尘意,不落万世俗’,施主内心尚为海上浓雾,不知何往,又如何能看清其他?”老僧人阻住她的动作,声音缓慢有力。

    祁优没动,身体不受控地发软,内心深处一阵又一阵的疲惫涌至躯体各处。

    “施主未知心中所愿便求佛,佛祖是不会垂悯的。”老僧人点到为止,说完便缓缓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就,算了吧。”祁优向后望了一眼像前的佛桌,叹了口气。

    祁优没见到骆承炀,走到寺庙外面的亭子里拨通了他的电话,她现在,很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怎么了?你在哪?”骆承炀知道她从里面出来了,正在殿外找她的身影。

    “你爱我吗?”祁优莫名觉得他会说出肯定的回答,尽管他们刚刚确认关系不久。

    对面的人顿在原地,透过镂空的窗户,可以看到殿内佛像的边缘。

    他没有说话,走到祁优所在的忘尘亭。

    手里握着手机的动作让他不能双手合十行礼,他微微垂下眼睫,这一礼,是献给祁优的。

    他彻底臣服,即使知道她的“坏”,也始终不悔,甘之若饴。

    “你会爱我多久?”祁优的眼泪落在亭子的石板上,她与他长久注视着彼此,这一滴泪,像神对信徒的慈悲。

    “爱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骆承炀眼里是虔诚与守护,跨越了十年的岁月,在祁优不知道的那些时光里。

    “如果我们分开了呢。”祁优不敢再直直地看向他,这也让骆承炀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心里仍爱着,但不会再让自己爱你。”骆承炀视线依旧灼热。

    “我会离开,你知道的。”祁优闭上眼,又是一滴泪,神闭上眼不再注视神像下的信徒,是不敢。

    “我知道。”听到她亲口承认,骆承炀的心还是揪在一起,呼吸都被挤压住,他偏头不看她。

    “你别对我这么好行吗?我会……”祁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她怕她会舍不得。

    她的刺全部竖了起来,她不敢直视骆承炀,不敢接受他炙热真诚的爱,她只能逃避。

    骆承炀似乎是有些心伤,“我去外面等你。”潜台词则是: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祁优坐在亭子里,望着寺庙尖而不锐的顶,周围有淡淡的光晕,肃穆的色彩被阳光笼罩着,住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会很心安吧。

    祁优抚了抚亭子暗红色的木柱,该去和邓小瑶会合了。

    祁优满心复杂地向庙外走,精神游离间失足踩了个空,一下子跌坐在台阶上,脚踝处是钻心的疼痛,疼得她眼泪也随之跌出眼眶。

    “啊。”祁优捂住红肿起来的脚踝,不能动弹,艰难地摸出手机,在骆承炀那一栏犹豫一秒后,将眼泪憋回去,拨通了邓瑶的电话。

    接到电话后的邓瑶立刻从偏殿飞奔出来,看到祁优肿起来的脚后,又心疼又生气,将人背起来。

    “骆承炀他人呢?怎么扔下你自己一个人啊,怎么摔的啊,你可真不让我放心,一眼没照顾到就摔成这个样!”邓瑶背着祁优一边往外走一边责备。

    “小邓子别骂了,让我缓一缓,心里有点难过。”祁优闭上眼,脸蛋贴在邓瑶的后背上,心跳恢复如常,她刚刚吓得心差点跳出来。

    一见到这情形,邓瑶便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呀你。”

    祁优安安静静地搂住她的脖子,难得心里放空下来,“我会珍惜的。”

    “珍惜什么?骆承炀?”邓瑶扭过头。

    “嗯,”祁优点点头,“珍惜接下来的日子,在走之前不留遗憾。”

    她决定“今朝有酒今朝醉”,与其剩下的时间里互相难过,不如好好享受互相珍惜,就像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相处。

    “好,你开心一切都OK。”邓瑶仍然无条件支持她的决定。

    骆承炀站在外面看到两人的造型后立刻走过来接过祁优,“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祁优没有说明这声道歉的针对对象。

    “先回去处理一下吧,这个时候医院是不太可能了。”邓瑶看了眼即将落下去的夕阳。

    骆承炀把人抱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才看向邓瑶,“她这脚怎么回事?”

    “她自己崴的。”邓瑶加重了“自己”两个字,话语里是浓浓的责备。

    祁优看了一眼邓瑶,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不敢给你打电话。”

    骆承炀有些无奈,“即使刚刚我们打了一架,你有需要还是要第一时间找我,我一定在。”

    坐在后面的邓瑶“啧”了一声,他们两个倒是不考虑自己这个单身狗的心情。

    “知道了,对不起。”祁优像个没有感情的道歉机器。

    “去药店给你买药,明天上午不去布达拉宫了,带你去医院。”骆承炀右手捏了捏祁优的手指,声音温柔,她从来不需要道歉。

    回到酒店后,骆承炀第一时间把祁优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同时告诉舒丹他们两个明天取消布达拉宫的行程。

    “还能走吗?”骆承炀打完电话后问沙发上正在给邓瑶回消息的祁优。

    本来甚至可以跑一圈的祁优“突发恶疾”,捂住脚,“脚好疼,好像不太能了。”

    骆承炀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祁优半羞赧半得意地嘀咕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闻言骆承炀便想松手把她放下,祁优连忙叫嚷,“哎呦,疼死我了。”

    骆承炀轻笑一声不作声,推开浴室的门,把人放在台上,调好花洒温度后弯腰给祁优开始洗脚。

    祁优有些受宠若惊,脚是很敏感的一个部位,现在祁优白皙的小脚被骆承炀的大掌握住搓洗,一种未名的感觉酥酥麻麻地直直冲向祁优的大脑,连带着红了她的耳垂。

    “我,我自己来吧,太麻烦了。”祁优有些受不了了,想拿过花洒。

    骆承炀瞟了一眼她红透的耳垂,心里十分愉悦,这小丫头害羞了,“我来吧,你坐在上面够不到。”

    清洗过程不到五分钟,但祁优却感觉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骆承炀把她抱回沙发上涂药时才松了那口羞臊的气。

    两人之间似乎都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也许都认为缄口不谈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又恢复了先前的相处模式。

    祁优看了一眼正认真给自己涂药的骆承炀,“骆承炀,对不起。”

    “所以,你要和我谈一谈?”骆承炀手上动作仍在继续,给她的脚踝搓热,心里也十分火热,手心处渗出薄汗。

    “你紧张了?”祁优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试图说些什么弥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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