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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诺后欠辞别 复言生非议

    “且这禁言术我竟无法具体探知,施咒者的级别显然在我之上,只能判断出这咒术生效有好些年头了,且近来才又叠加了一层。姮儿一向与我无话不谈,只有谈及她在宫中情况时会缄口不言。莫非并不是姮儿不愿说,而是她压根不能说?细细想来,那日三堂会审之时,姮儿的表现,一直望着我不住地摇头流泪......若真如我想的那般,那姮儿在天上的处境远比我想象的艰难。我立即明白此事当徐徐图之,便也没表露出自己发现了异样。

    一年过去,师父再来,将姮儿传回了九重天。姮儿走后,我向师父问起她在九重天的状态。师父只叫我莫要担心,我再追问他只含糊地说了一下大致情况。果然,尽管我尽力揽责,天庭并不全然相信姮儿的无辜,仍怀疑她与男神私相授受。

    最关键在于,姮儿相当于被软禁了。”天蓬说到此处,停下深吸了一口气。

    “软禁?你师父对你这样说的?”见筝若有所思道。

    “师父倒没这般说,但确实是这个意思。”天蓬抿了抿唇,像下定了决心般重新开口,“是天庭!是天庭看我不肯主动下凡才故意设计拖我下水,姮儿沦为了他们胁迫我乖乖就犯的工具。”

    “所以你现在才拜了取经人为师,跟他前往西天?”见筝摸了摸下巴,这话倒是与她们之前的猜想对上了,但是听完天蓬之前的讲述,她又觉得这事并非如此简单。

    “此后天庭倒是再无派人下界,前些时日还是观音大士找上我福陵山,点化我去做那金蝉子的弟子,我早早便知晓了这一切,便顺势接受了安排,终于等到了取经人。这其中还有些曲折,以前也无人对我交待该如何行事,故而先前见了前辈,误将前辈认作天庭来使。那取经人还有个大徒弟,且确实有几分真本事,我也不敢贸然出手。也算是借了这所托猪胎的便利,我一路故作贪闲躲懒,也算是碍了这取经路。”

    一路走来,天蓬心中又诸多怨诉,也无人可以倒一倒满腹苦水,今日总算是将桩桩件件细数了一番,他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所以你是想让老身出手,帮你从天庭手中救出你那仙侣?”之前见筝故意那样问,实际上就是为了多套取一些信息。

    幸好这猪八戒也没多怀疑,倒是巴巴地说了这老些。

    “正是!前辈明智。”天蓬见见筝陷入了沉思,内心忐忑,毕竟他也拿不准这前辈的性子,救出姮儿可是难免要和天庭对上的,万一前辈只是一时兴趣拿他取乐......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见筝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笑眯眯地想赶人。冒充高手这差事,她第一次干,压力可是很大的。早点走人,她怕穿帮。

    “前辈,您打算如何......”天蓬还是不放心,又不敢直接表露出来,小心翼翼地试探。

    “行了,你当上天庭把人弄出来如同上山砍柴?吾既允诺了你,莫要再多嘴置喙,好生取经去罢。”见筝见他不走,还想问东问西的,只得再一次爆发了一下演技,做出一幅凛然莫犯之相,负手背过身去。

    “是悟能多嘴......”天蓬说话间,见筝远远捕捉到了裴悯向她投来的眼神,赶紧在胸前朝他比了个“走人”的手势。

    这暗号可算是找对了人,也不知裴悯是如何准确会意的,当即就施了个移形换影之术,只留下一个欲诉无门的天蓬呆呆地望着见筝原来站着的位置。

    “咦!怎么回事!猪八戒呢!那么大个猪头怎么咻一下人没了!”余闻闻正津津有味听猪八戒讲故事,顺便前排观看见筝的演技大赏,冷不丁晃了一下神,天蓬就从眼前凭空消失了,顿时瞪大了余眼。

    “?”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年轻人活泼开朗,顽皮了些实属正常,尊敬的天蓬元帅您千万莫往心里去。见筝听到余闻闻口无遮拦地冒出“猪头”二字,当场失语,左右扭头确定已经离开了与天蓬交谈之处,在心中赶紧替余闻闻道了个歉。

    唔,这倒霉孩子,怎么一天天的尽不让她省心呢。

    见筝这左顾右盼的小动作可全都落在裴悯眼中,他面上风过闲庭,心中却哑然失笑,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之色,“别看了,此处已过了乌斯藏界,据那浮屠山不过咫尺。”说着,习惯使然似的,一只白玉手掌就要朝见筝的发顶探去。

    “好个猪头!贴切,贴切得很!”没成想,场上第四人出乎意料地击掌叫起了好。

    石灵这说话的语气,颇为真情实意,不过她刚高兴了一下,转头想起来要紧事,劈头盖脸冲见筝就是一连串的质问,“你俩这是打什么哑谜呢?不是说要策反那呆子?怎么就莫名其妙反倒答应帮他救小情人了?这好端端话没说完怎么又瞬移走了?”

    见筝方才那个溜走的手势,石灵离她最近,也接收到了,不过她俩显然没对上暗号。

    问题太多,见筝早料想到石灵并没有领会到她的意图,不过方才交谈时石灵没插话坏了事,见筝就已经十分满意了。她微微一笑,一桩一件,细细地向她解释:

    “不是打哑谜,天蓬以为我是高人,但我哪里是什么高人,前面那一通本就是我故弄玄虚让他信以为真。之前我全都是临场发挥,他再继续追问下去,我又哪知道知晓九重天怎么情况,又用什么法子救人?所谓多说多错,戛然而止反而能保留一点高手的神秘感。”

    石灵挠了挠脖颈,对见筝的行为有些不满:“那你好端端装什么相?人没策反成,还主动承诺他一个机缘?”

    “做事哪有一步登天之理?刘备尚且三顾茅庐,策反当是步步经营,徐徐图之,咱们左右与他不过第一次见面,纵是舌灿如莲,也没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少跟我摆什么大道理。”石灵虽然做事急了些,但一路上的种种行为,已经表明了她并非油盐不进的主。虽有时嘴硬了些,只要合情合理的劝诫,她大多都会采纳,“少拐弯抹角的,这是你步步经营的哪一步?”

    “当然是获取他的信任!你好笨这都看不出!”还没等见筝开口,余闻闻倒是抢答了。

    “没错,天蓬毕竟不是凡人,饶是凡人也不至于说几句话就会心甘情愿替我们做事。恰巧这天蓬的心上人处于危难之中,而他自己又无能为力。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可难。这对我们是绝好的机会,可以趁此机会,获得他的信任。”见筝点点头,她其实在北斗仙宫中见到兔子仙子便决定如此行事。

    石灵哪里是不懂见筝的用意,只是不认同如此做法,她摇了摇头,面色浮上一抹嘲意,好似看怪物似的看着见筝:

    “稀奇得很,凡人就是如此天真,想靠雪中送炭赢得人心?且不说别的,救兔子这事,就是先自损一千而取敌八百的赔本买卖。那仙子既然被禁足于宫中,必然是处于监视中,你都上了一趟天了,也该知光是进一个小小的司命宫就不是按图索骥那般容易之事,更妄论从广寒宫中带出一名禁足仙子。你恐怕不知他和‘卯二姐’为何只能相守一年?”

    “怕他沉溺于男女情爱耽误了正事?”余闻闻显然没有觉察到场上气氛的微妙变化,兴致勃勃地接梗。

    “地上一年天上不过一天,他那爱徒心切的好师父,恐怕也只能将那仙子偷偷弄出来一日。”

    听得这话,见筝奇怪地打量了一下石灵,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话怎么隐隐约约冒着点吃味的酸气?难道这人心慕于天蓬??

    这脑洞可有点吓人,莫名其妙变成了三角恋。见筝赶紧遏制了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想。

    “我可没有办法将人给你救出来,你自己夸下的海口,自己解决。”石灵的不满并不是故意发难,相反这正是来源于一个实践派的“从事实出发”。

    “这救人之事可以慢慢商议。”见筝神色平静,语气稍稍放缓,好言道,“我并非不知这事的难度,只不过当下想要拉拢天蓬,着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怎么没有?”石灵当即反驳,“裴家小子既然有猪八戒与他相好的定情信物,当时就应直接以此要挟。”

    “要挟?你的意思是直接骗天蓬我们掌握了他俩的事情?”见筝听言一愣。

    “正是,当着天蓬面你已经如此说了,我无法当场再阻拦你。急煞我也!小卷主你的路走岔了!怎能与这些神仙妖怪讲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石灵着实算不上能言善辩,她急于词不达意,挠了挠脸。

    “以情相交,人心似流云,过河拆桥之事常有;以利相挟,细软弥坚,纵怀异心亦不敢擅动。”见石灵掰扯了半天都没说清楚,见筝也楞着似乎没反应过来。裴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适时出言点出其中关窍。

    “本质上,你欲施恩于天蓬,让他感激于你,从而让他成为‘伙伴’,但此举风险极高,天蓬此人是个变数,你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裴悯的想法倒是与石灵难得一致。他扔出那“结草相思佩”时本意是为见筝要挟时添一份筹码,也没想到她会顺水推舟如此行事。略施小恩就想打动一个神仙,教他心甘情愿投诚,究竟是是说她天真,还是愚蠢。

    但他一转念,又觉见筝此为是理所应当。见筝不过是偏安于天地一隅的微渺凡人,她的世界里有炊烟,有晚霞,有七月流火,有闲庭桂花。他和石灵的生存经验中“强者为尊”的信条,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句有待商榷的可疑标语。

    他第一次听到“人情味”这三个字,是什么时候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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