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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言说怪楼诣玄域 裴悯恍然忆旧事

    “一开始奶奶我确实担心你一介凡人会不会误了我的事,一路上看来你的脑子还挺好使,也证明了魇主所言非虚。”石灵咂嘴回味了一下,随即大手一挥,用力拍了拍见筝的肩膀。

    好家伙,这一下拍得见筝半边肩膀都十足的酥麻,果然是修道之妖啊。

    “虽然我也不知魇主为何那样跟你说,但我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会尽力而为。”见筝扭开搭在她肩上那只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好饿啊,各位能不能先帮忙解决一下小人的温饱问题? ”

    什么取经,什么魇主,余闻闻通通都不关心,她此时只希望能吃到一只热乎乎的肉包子。

    “此处可有什么卖吃食的店铺?期间这么多天,我们也要找个地方歇脚。”见筝摸摸余闻闻的小脑袋以示安抚。

    “这就是一处村落,各家大都自给自足,哪来的什么卖吃食的店铺?你不是几个时辰前刚食过点心,怎么又饿了?”石灵翻了个白眼,凡人就是麻烦。

    “哪有刚吃过!都过去好久了,又是上天又是下地的,按正常算,我可是半年都没吃饭了!而且早上那些都不是主食,根本不顶饱......”余闻闻委屈巴巴地反驳。

    “怪不得闻闻,实不相瞒,我也觉得有些饿了,不过石姑娘说的也是实情,这一路跋山涉水的,如何获取食物确实是个大问题。”见筝摸了摸下巴沉吟道。

    “饿了?”裴悯听此一挑眉,眯起了双眸。

    “裴公子,你有什么主意吗。”这人都开口了,肯定是想到办法了。

    “认识一个不错的厨子。”

    “其实也不用麻烦,我们能吃饱就行了。”见筝莞尔一笑,裴悯口中的不错,那说明是极好的了,不过她们不是来吃喝玩乐的,对于好不好吃这个问题,她并不是多么讲究。

    “哦?你们不想去见识见识那怪楼?那罢了,山中随便打只野兔子。”裴悯勾唇一笑,懒懒地拖长了尾音。

    “怪楼?”三人异口同声。

    “好小子,你知道魇主在何处?”石灵一下提起了劲儿,腾身到了裴悯身边。

    “啧,大概吧。”裴悯模棱两可地回答,他在心中暗暗衡量了一下这个时候便带见筝去那处......着实大胆了些。

    见筝抬眼对上了裴悯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他在等她决定。

    “好嘛,若是不耽误时间,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砰砰跳得厉害。魇主这个名字听了许多次,似乎是个极其了不得的人物。

    好嘛,继幽冥与九重天之后,又解锁新地图——“魇主的怪楼”。

    “喂,你倒是说说,魇主那位如今在哪儿?”

    “玄域。”一阵风刮过,他的话语与簌簌穿林声交织,显得既轻且淡。

    “玄域?咱们中有两个凡人,去玄域恐怕不太稳妥吧?且据我所知,凡界中玄域的入口可是被抹去了,没有玄丝之人可是登不上出离岛。你能感知到出离岛的方位带她们上去?”石灵面露狐疑,她多年前去玄域闯荡过一番,那里情势复杂。重要的是,这玄域有四大律则,这首条便是“莫非道中人不入玄域”。

    “若行非常事,当走非常道。”裴悯慢条斯理地抚了抚左手小指上那枚尾戒,扫了石灵一眼,“走罢,穿过这片林子,向东三里有一道水源,你,带我们去。”

    石灵不明所以,但也照办。她想了想来时路上确实有印象见过一条河,施了个瞬移之术,四人便到了水边。

    “到了,你要如何做?”

    “跳啊。”裴悯轻飘飘地丢下两个字。

    “我怎么忘了,你小子还有这一手。”石灵语露赞赏之意。

    “我带着余闻闻也跳。”一回生两回熟,不等裴悯开口,她便主动拉上余闻闻。倒不是赶着想去见识一下玄域,主要是,万一又被拎住命运的后勃颈可就不太美妙了。

    “随你。”裴悯看着她面上没掩饰的戒备之色,轻笑了一声。“你先把极力服系上。”

    “好呢,余闻闻呢?石灵先下去了。”见筝瞬间就明白了裴悯的用意,她俩都是凡人,直接在玄域现身怕是直接会被驱逐。

    “我自会给她施诀。”

    “好呢。”见筝不由分说地擒住一顿挣扎的余闻闻,将她拖向水边。

    “哇,筝筝你要带我跳河?我可不会游泳啊!啊!”余闻闻认命地紧闭双眼,发出了一阵阵惨烈的嚎叫,“呀,怎么没到水底?我身上也没湿,这是哪里?”

    “应该是玄域。”见筝笑眯眯地松手,裴悯紧随其后也显出了身形。

    果然,她们出现在了一条全然陌生的水系旁。在裴悯说出非常道与水源这些关键词时,见筝便联想到了此前去幽冥,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此时他让石灵跳下去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这裴悯神神秘秘的,显然并非普通的修士,她曾猜想他会不会是九重天中某个神仙。但之前在天上他又说自己对这九重天中之事不熟。以她的阅历靠猜是无法判断裴悯的身份了,不过就目前他小露的几手看,似乎是玄域中人的可能性最大。对于所谓的玄域,见筝此时可谓是分毫不知,按石灵之前的介绍,玄域可是个实打实的修道之地,此方地界之中都是修道之人。裴悯显然又不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不然以石灵的心气,定然不会对他是如此态度。

    见筝现在已然能够确认,裴悯当真有一手十足玄妙的“绝活”,能以水为媒介施展穿梭大法。她目前对这些术法有了一定了解,术法之间明显有级别的高下,普通凡人修士所习的姑且称之为凡法,有诸多限制。得道成仙的仙人佛子类所施展的术法能打破一般的限制,比如司命殿前的阵法就可以无视入阵者的实力,无差别将他们拉入阵中。不过这个无差别可能是因为“择心阵”不具备攻击性,且几个时辰便自动解除了。在仙术之上也许就是神技,比如魇主的神通,无法后天提得,需以血脉之力加持。某种程度上看,自己身上这“极力服”的隐身效果,也是源于孟极神兽的血脉之力。

    而裴悯这以水为媒的穿梭大法似乎可以打破一些空间限制,此前如何去幽冥对于石灵都是棘手之事,但这法术却轻而易举便解决了。凡域于玄域似乎也是彼此独立的两个空间,这穿梭大法又将她们送到了玄域。石灵之前称这是什么?纵水之术?

    见筝感觉这法术.....具体说不上来,但就是有哪里很奇怪,看似很强悍,可以无视空间的规则,但仔细想想似乎用法不是很大。她想起现世倭国的一部漫画,里面有一只来自未来的机器猫。他有一个神奇的法宝叫做任意门,似乎这纵水之术有点像低配版任意门?以水为媒看似厉害,实则十分鸡肋,意味着没有水系的地方便无法到达。

    不过这也许并非裴悯的绝活,像这隐形衣一样,是他所拥有的的某件法宝的功用?见筝换了个思路重新看待这个问题,其实她想了也是白费,以她现在的所知所得,猜测均是枉然。

    “这是什么地方?那怪楼在哪?”石灵环顾四周,迫不及待地询问。

    “此处是岳岑城四小之一——说铃镇的郊外。岳岑城乃是玄域中心第一大城,其下有四座城镇分簇,城一面傍山,三面环水,三条水系便在这说铃镇境内交汇,因此,说铃镇也是最为重要的枢纽要塞。”裴悯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望向远处。

    不远处,伏卧着的城镇不动声色地凝视着这几位来历不明的访客。

    “魇主便居住在这说铃镇中吗。”见筝点点头,毫无疑问这段解释肯定是对她和余闻闻说的。

    “嗯。”

    “那不还快走?磨叽什么?”石灵拔腿欲冲。

    “莫急。”裴悯冷声打断,左手捏了一个诀,目前景色一闪,转念间几人就来到一幢二层小楼的前院中。

    “铃铃铃—”堂上悬着一只紫晶摇铃,悠悠轻鸣。裴悯眸光有晦色一闪而过,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目。

    ——

    “阿悯,你去街口瞧瞧,海市怎么买个烧鹅去了这么久,这说铃镇大得很,怕不是迷了路。”

    裴悯放下手中的扫帚,抬头看了一眼。悬梁上坐着一位墨发如瀑的女子,悠哉悠哉地画完符咒的最后一笔,信手用青玉笔挽了个松松的发髻,张口便对着他发号施令。

    “怕是贪嘴,躲到哪处偷吃了。”他语气凉凉地回应,抬脚却欲朝外走去。

    “小孩子贪嘴也属正常。”

    “几千岁的小孩子?”

    “阿裴,好好说话。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罢了,别去了,这么大人了也丢不了。”说着她似是想起什么,朝裴悯莞尔一笑。

    “干嘛。”裴悯看着她这笑,直觉她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阿裴,你认识我多少年了?”

    “古前历到如今,千余年了吧。”裴悯蹙眉回忆了一下。

    “时间过得真快,你不觉得,一千年有些太久了吗?”女子在梁上垂腿而坐,侧头靠着悬窗,轻轻一笑。

    她迎着光而坐,眸中盛满了亮闪闪的温度。确实到了秋天,虽有仍有暖意,却远不足够让人热起来。

    “你一睡便是几百年,当然快。怎么又有什么想法了?”裴悯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当回事,只以为她闲得无聊又要铺垫什么鬼点子。

    “不是我,是你,你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了。”

    裴悯眉间一跳,没马上应声,静静地等她往下说。

    “你心中尚有来处,此时的黄粱阁...并非你的归途。”女子的目光轻轻浅浅落在裴悯肩上,似有千钧之力,压得他喉头一紧。

    “来处?你明知这天下之大,无一是我来处。”他站直了身子,仰头直视她。

    “做人呢,不能太倔。太倔的是驴子。”

    “你不同我一起吗。”

    “我们刚搬来说铃镇,总不能再带着海市跟你一起回家吧?”

    “那不是我家!”裴悯厉声打断,嗓子莫名进了砂砾。

    “好好好,是也好,不是也罢,左右不过一个说法罢了。你身体中流淌着的血液在带给你非凡能力的同时,就注定着你要肩负起与之对应的责任,过去你没能解决的,永远会横亘在你通往未来的路上。”

    “所以呢,你选择食言?”裴悯沉默了一瞬,不知该如何开口,似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陪了你一千年了,把你从那么丁点儿小带到这么大,怎么算是食言呢?”

    “你明知我心意......”裴悯自极少失态,他此时眼眶有些发红,带着些执拗望着梁上女子。

    “好啦,千年修得共枕眠,咱们千年都没修成,你该知,我并非你的缘分。”

    “我不是......”

    “阿裴,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这么多年,我们辗转无数,其实你从未走出过北越谷。你以为我将你带了出来,我曾经也这么以为过,其实不然。自欺欺人本质上就是一种逃避。你以为当初是我救了你,实际上能拯救你的,自始至终只有你自己。天快亮了,你该回去,重头再来,把你自己带出来。”梁上女子打断了他的话,神情带着恰似初见那时的悲悯,居高而上俯视站在下面手足无措的他。

    裴悯年少时,总觉时间过得太慢,他要长得再高些,再努力些,才不用仰头看这个人。此刻他仰着的后颈有些酸胀,这种感觉慢慢的顺着躯干,蔓延到了全身各处。

    “好,闫观南,你说的,我都会照做。”他轻笑一声,转身欲走。

    “等等。”轻飘飘地两个字,又轻易绊住了他的脚。

    “喏,帮我把这个东西挂堂前。”闫观南朝他怀中掷了一物,是一枚紫晶摇铃。

    裴悯心中瞬间涌上的欣喜霎那烟消云散,他握紧此物,沉步跨步出屋,飞身上檐,摇铃系罢落在院前。朝后院喊了一声:“阿腿,走了。”

    一只白毛怪鸟从屋后飞出,停在他肩上:“去哪?”

    裴悯没回话,没有风,摇铃却在身后悠悠晃动,伴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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