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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之死-2

    这片大陆上并不缺乏年轻貌美的女孩,不费什么力气,阿尔文就找到了一个名叫杰德的情人。

    杰德不到二十,她有着蜂蜜色的皮肤,出汗的时候汗水像糖浆那样流淌,她有着栗子色的长发和迷人的大眼睛,她的身材高挑匀称,年轻的躯体富有活力,整个人显得生机勃勃,正是阿尔文想要找的人。

    而且杰德是平民,只要阿尔文想要,没道理得不到,得到很容易,抛弃同样容易,因此不需要顾虑太多。

    他第一次见到杰德的时候,杰德不知与朋友开了个什么玩笑,惹得朋友在大街上追着她跑。杰德边求饶边逃跑,一个没留神,撞进了阿尔文的怀中,他们相遇多像浪漫爱情的开端,阿尔文微笑着原谅了杰德的莽撞。

    阿尔文虽然已经五十五岁了,但他保养得很好,或者说所有贵族都能保养得极好,他们不事生产,不劳作,不必为生活唉声叹气,吃的是上等米,喝的是净化水,自然老得慢。阿尔文风度翩翩,笑起来的时候眼尾眯出优雅的皱纹,声音低沉动听。杰德的表情从抱歉到错愕再到羞涩,不过经历了短短的几秒。阿尔文掏出手帕,让杰德擦擦额边的汗珠,杰德的眼皮一颤,视线滑到了阿尔文定制的、独一无二的手表上面,红着脸接过了手帕。

    追来的朋友不明情况,见男人气质出众,问:“这是……”

    杰德俏皮一笑:“为了躲你,我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该请这位先生吃顿饭,以表歉意?”

    朋友耸肩笑道:“只怕我请得起的地方,这位先生都看不上啊。”

    “无妨,我并无你想的那么讲究。”阿尔文虽然是在跟杰德的朋友说话,眼睛却一直落在杰德身上。

    最后他们三人去了一家较为精致的普通餐馆吃了饭,阿尔文见多识广能说会道,两位姑娘又都是活泼的性子,三人聊得很愉快,到了结账的时候,杰德的朋友满脸心疼地看着账单,正准备咬咬牙给钱的时候,阿尔文抢先付了款。

    分别的时候,阿尔文的嘴边噙着微笑,对二人说:“后会有期。”

    他说后会有期,便一定是后会有期。打探到杰德的所有信息并不难,她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家中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读过点书但不多,目前在一家服装店工作,认识的朋友也是服装店的员工。

    很简单也很无趣的生平,远远没有真人生动可爱。阿尔文回想起杰德的蜜色肌肤,又想到了伊丽娅白皙的面孔,他要对不起伊丽娅了,可是,伊丽娅也没那么在乎他。

    阿尔文娶伊丽娅的时候,说他并不在意伊丽娅心里的人是克尔温,可那只是嘴上说说,他怎么可能真的毫不在意?他有哪一点比不上克尔温呢?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两个孩子都各自成家了,伊丽娅的心里只有魔法学院,他想好好爱她,将年少时因为追求事业而忽视的激情都补回来,可伊丽娅没给他这个机会,那也不是他的错。阿尔文想,反正伊丽娅不会知道杰德的存在,而杰德也没有资格成为韦伯斯特的一员,她们不会产生冲突,所以,有何不可呢?

    后来,阿尔文“偶遇”了杰德几次,不知杰德是否知晓自己已经成了阿尔文的猎物,她笑意盈盈地与阿尔文谈话,二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越来越近,直至消失。

    阿尔文给杰德买了间房子,让杰德搬进去,杰德不再工作,她每日打扮得跟贵妇人别无二致,在精致的房子中等待阿尔文的到来。杰德知道阿尔文想要的是什么,她的精力和热情仿佛无穷无尽,将阿尔文点燃了一次又一次。杰德有的时候会在地板上找到阿尔文掉落的头发,一条头发有两种颜色,前段是白色,后段是黑色,她心想,阿尔文虽然比她的父亲年纪还大,但他是那样的优雅和从容,而父亲的脸上却掩不住风霜刻苦。

    阿尔文不总是与杰德赖在屋里,既然要寻找激情之爱,多去别的地方寻觅新鲜也是必要的。认识阿尔文的人并不少,久而久之,阿尔文找情人的事情便传到了伊丽娅的耳朵里面。

    贵族找情人不是多新鲜的事情,贵族之间甚至已经见怪不怪了,伊丽娅听到这件事,倒没有多大的感觉,她也五十多岁了,她觉得自己活了很久很久,很难再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心潮涌动了。

    同样老了的吉娜为她抱不平,她改不掉对伊丽娅的称呼,几十年后依旧叫伊丽娅为小姐,吉娜说:“小姐,侯爵大人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伊丽娅笑道:“你看起来怎么比我还生气?”

    “难道小姐一点也不生气吗?”

    “生气倒谈不上,只是有点失望吧。”伊丽娅说,“我父亲以前也找过几个情人,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生气。后来母亲跟我说,男人都这样,没什么好生气的。我问母亲,难道她就要这样一直忍下去?母亲说,不然呢?难道我也去找几个情人?我不知应该如何作答。我想着父亲对不起母亲,母亲又何必对父亲忠贞。可转念一想,男人找情人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女人找情人就会被骂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我不想母亲受到那样的辱骂……吉娜,说句实话,要是阿尔文能够找到他爱的人,我会祝福他们。我不会愤愤不平,也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想着报复阿尔文,因为我不爱他。”

    “小姐,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想着……”那个名字在舌尖上发酵,却因为多年前的“禁令”,时机无法成熟,所以吉娜不知该如何吐出。

    伊丽娅却已经释然了,她很平静:“你想说克尔温吗?”

    “是啊……”

    “我没想着他。以前我以为爱情和魔法就是全部,可现在想想,我的世界里面有魔法就够了,没有爱情我也能活得很好。”

    “这样啊。”

    “所以啊,吉娜,不必为我感到悲伤。”

    “小姐,我明白了,你就高高兴兴地活,不管是克尔温,还是侯爵大人,还是其他的人,都不能让你伤心了。”

    “没错,我们就该高高兴兴地活。”

    阿尔文也许知道伊丽娅已经知晓自己的事情,他收敛了些,找杰德的次数少了,回家的次数多了,可伊丽娅的脸色总是平静无澜,阿尔文看不出来她是否在生自己的气。观察了一段时日之后,阿尔文放下警惕,又频繁地出入杰德的住处了。

    伊丽娅对阿尔文的态度没有任何的改变,跟往常一样,将心思都投放到魔法学院和增进自己的魔法技能上了。

    两夫妻各过各的,也有两年风平浪静的日子,若不是那场意外,也许还能风平浪静许多年。

    这天,五十七岁的阿尔文带杰德去马场玩,刚好马场新来了一批还没有驯服的烈马,阿尔文脑子一热,想在杰德面前出风头,便唤来马场负责人,要了一匹其中最烈的马,他要亲自驯服那匹马,证明他依旧年轻。

    马场负责人犹豫道:“侯爵大人,这……”

    “怎么,你是瞧不起我?”

    “不敢不敢,只是这匹马是真的很难驯,已经有很多驯马师摔断了腿,都没将这匹马驯服。”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阿尔文就更加跃跃欲试了,试想,还有什么比在情人面前驯服一匹连驯马师都驯服不了的烈马更有面子的事情吗?他不仅要驯服那匹马,还要轻轻松松毫不费劲地驯服它,以体现他的游刃有余和意气风发。

    阿尔文想,他虽然老了,但是一直没有疏于锻炼,体力不逊于年轻人,加上他驯马的经验丰厚,他不信世上有他驯服不了的马。

    那是一匹纯黑色的马,它比一般的马都要高大,周身不夹一丝杂毛,紧实健壮的肉在皮毛下耸动,鼻子发出嗤嗤的粗气,头向上仰,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根本没有眼前的这群人。

    杰德夸张地“哇”了一声:“阿尔文,这匹马是我见过最高傲的马,你真的能够驯服它吗?”

    她直呼阿尔文的名字,这是阿尔文允许的事情,他想让自己跟她一样年轻,处于同一辈分。

    阿尔文挺起胸膛:“宝贝,你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阿尔文,我只是怕你受伤。”

    “放心,我会毫发无损地回来。”阿尔文没有盲目自信,他有经验,懂技巧,还算身强体壮,驯服这匹马也许不简单,但绝对不难。至于受伤?他浮起了微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阿尔文一靠近黑马,黑马便扬起马蹄,发出威胁的低鸣,让阿尔文不要再靠近它了。如果阿尔文机警一点,耐心地查看这匹马不同寻常的地方,他也许能够留下一条性命,可他不够戒备,又过于在乎自己在杰德心中的形象,因此不能犹豫不决,得果敢,得潇洒,这样才能留下好印象,显得他威风凛凛,绝世无双。

    阿尔文从马上摔下来后,根本没有抢救的机会,当场毙命。

    后来人们才知道,那不是一匹普通的马,又或者说,它不仅仅只是一匹马,它是龙和马的结合体,是无人能够驯服的龙马。

    可为何其他驯马师只是摔断了腿,而阿尔文却直接摔死了呢?这个问题原本无解,后来人们得知侯爵的情人也在现场,便推测出一个既合理又离谱的答案,因为别的驯马师都惜命,而阿尔文惜面子,摔下来的时候比起如何保护自己,他更在意自己的姿势好看与否,所以他死了。

    杰德哭得撕心裂肺,对阿尔文的脸又亲又摸,仿佛这样可以将他的灵魂召回来,让紧闭双目的阿尔文重现生机。

    阿尔文的尸体被送回了侯爵府,杰德自然没有入内的资格,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阿尔文的情人,可阿尔文生前没让她踏进过侯爵府半步,阿尔文死了,谁又会让她进去呢?

    伊丽娅看见阿尔文的尸体的时候,眨眼间泪流满面,她不爱阿尔文,可她早把阿尔文当成了亲人,不可能不痛彻心扉。儿子罗吉尔和女儿克兰匆匆回家,看见父亲的尸体时都无所适从,他们不愿相信父亲死了,更不愿相信父亲是因为驯马而死。

    无论如何悲伤,葬礼都是要举行的,杰德也想要参加葬礼,她在门外胡搅蛮缠,说自己是阿尔文这些年的枕边人,没道理不去送他最后一程。管家很是为难,他没法做主,最后去询问了伊丽娅,是否让杰德参加葬礼。

    他原以为以侯爵夫人的善良和大度,她一定是会答应的,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伊丽娅拒绝了。

    她说:“不管她再怎么闹,也不能放她进来参加阿尔文的葬礼,明白了吗?”

    管家虽然不解,但只能遵命:“明白了。”

    伊丽娅不恨杰德,可她无法容忍杰德出现在阿尔文的葬礼之上,她是很了解阿尔文的,如果不是因为杰德,也许阿尔文不会一心想要驯服那匹不同寻常的马。她并不是将错误推到杰德身上,毕竟归根到底,做错事情的人肯定是阿尔文,他先起了找情人的念头,他自己想要在情人面前出风头,这能怪谁?

    伊丽娅只是在为自己的儿女考虑,她知道罗吉尔和克兰在任何场合下都不会乐意看见杰德,更何况是在父亲的葬礼上面,这对她的两个孩子来说,是侮辱和再一次的伤害。伊丽娅有自己的私心,她爱自己的儿女,不愿他们受到伤害,因此她不允许杰德参加葬礼。

    阿尔文的葬礼办得很风光,伊丽娅知道这是阿尔文喜欢的,虽然他肯定看不见自己的葬礼了。伊丽娅、罗吉尔和克兰在葬礼前都已经哭得够多了,因此在葬礼的当天,三人都没有流眼泪,

    伊丽娅想,阿尔文爱过杰德吗?如果他爱过,杰德也爱他,那他这辈子也算是了无遗憾了。亲情、事业、权力和爱情,他都得到过了,如果是那样就好了,伊丽娅并不嫉妒地想。

    度过五十七年的光辉岁月,在临终前的日子坠入爱河,免去衰老后的病痛和不被后代理解的孤独,生命停滞在那一天,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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