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不，现在应该说是阿尔琳娜了。

    阿尔琳娜微微表现出惊讶来：“……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一见钟情什么的可并不有趣。或者说这是什么在未来比较火爆的玩笑吗？”

    “有人会拿‘爱’这个字开玩笑吗？”斯内普冷笑出声，“还是说你本身喜欢用爱情开玩笑？”

    “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在针对我。”阿尔琳娜眼睛转了转，“你说你来自未来，有什么证据吗？虽然巫师的存在本身对于麻瓜们也是相当炸裂的事实，但是你总不能指望我第一次见你就相信什么‘来自未来想要拯救我于水火’的英雄神话吧？”

    “你的好友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但是格林德沃以后会遭遇极大的失败；你喜欢牛奶、红茶和甜点——和邓布利多的甜点口味很像；你以后会死去——因为一些并不值得的事情，你把魔杖留给了我……还有这座庄园……”斯内普从怀里取出圣物魔杖，却意外地发现魔杖变成了灰色，好像影印在照片里面的感觉。

    “啊……失去色彩的圣物……”阿尔琳娜沉吟，“我竟然会把圣物给你，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她似乎并不因为失败和死亡而忧虑，只是对赠送圣物这一行为感到疑惑。

    “我本来不应该相信你的。”阿尔琳娜轻轻叹息，“但是我的心并不警惕你——当然这仅仅是一种感觉罢了，我只是莫名相信你了。我觉得我也许见过你，在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你也许不知道，我会失去一些记忆片段，也许在遗失的碎片里有过你的存在。我肯定我在以前见过你。”

    斯内普微微睁大眼睛：他想起刚刚和小阿尔琳娜见面的场景，冰冷的体温似乎还残存在他的手腕上。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凯瑟、不对，阿尔琳娜并不会记得，只是有一个隐约的印象？

    阿尔琳娜还在说着：“就如你所说，我以后会非自然死亡，还把魔杖和庄园留给了你……你还说你爱我……那么我呢？我是也爱上你了吗？请恕我冒昧，我只是比较好奇，好奇像我这样的人是怎么去爱另一个人的。”

    斯内普张了张嘴：“……我不清楚。只是我……我自己爱上你罢了。”

    刚刚疯狂的情绪已经退却，现在再说起“爱”这个字，斯内普只觉得尴尬又羞耻。

    他看着阿尔琳娜·卡文迪许平静如常得脸色，忍不住在内心吐槽：对面这个家伙是怎么把这样难以启齿的话语说得如此平淡的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爱上别人的……但是你也许已经爱上过谁了，在我和你还没能遇见的时候。”斯内普私心不想让阿尔琳娜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却又做不到完完全全欺骗她说她会爱上自己或者谁也没爱过的谎话。

    阿尔琳娜一边思索一边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是在哪里相遇的呢？我们既然没有在一起，那么我们是一种什么关系呢？你不是说我们很熟悉吗？可是现在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缓慢地说，“我们是师生，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蜘蛛尾……”

    “啊，我真是糊涂了，直接用摄神取念不就行了？”阿尔琳娜好像根本就没听斯内普在说什么，“你不会介意我对你使用摄神取念对吧？”

    ？？？这人年轻时候的性格比以后还要自我，斯内普无语。在他们相遇的时候，眼前这个家伙显然已经学会了伪装，真实性格被完美地包装起来，只是在斯内普和她熟悉之后偶尔会不经意窥见一角的真实。

    “事实上我很介意。”斯内普僵着一张脸，“我也是有自己的隐私的。”

    “你不是说你很爱我吗？”少女疑惑，她的脸苍白脆弱，只有唇上有血色，“爱我就应该为我做一切事情，愿意为我牺牲一切，包括生命在内。不是应该这样吗？我只是想要对你使用摄神取念罢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不愿意为我做，这就是普罗大众所说的爱情吗？”

    “……爱一个人确实会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斯内普硬着头皮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这些羞耻的词句，“但是爱一个人也要尊重对方，比如不能逼迫对方做些什么他所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没有逼迫你。”阿尔琳娜盯着斯内普的眼睛，“可是你爱我的话，那我我所想要让你做的事情，你难道不是都应该愿意为我做吗？心甘情愿地，我想让你完成的事情都应该是你所想要自主去做的事情，不是吗？”

    斯内普看着对面疑惑的少女，这才惊恐地发现一个事实——她还什么都不懂，在感情方面，阿尔琳娜·卡文迪许是一张沾满了墨迹的白纸，她对爱的认知就像艾德里安所说的那样，还停留在父母带给她的印象当中——

    爱是占有，爱是一方对另一方毫无保留的牺牲和毫无理由的顺从，爱是扭曲的、可以为得到爱的一方牟取利益的工具。

    那她是怎样转变想法的呢？斯内普不解，在他看来，爱上纽特·斯卡曼德的阿尔琳娜和现在简直是两个人，那时她比现在温和正常得多。

    他的思索迟疑在阿尔琳娜看来变成了另外了一种意思：“等我也爱上你的时候，我也会为你付出所有的——只要你需要。你不用担心你的利益有所损害——虽然我可能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

    看吧，她以为爱是一种交易，一种等价交换。

    “你现在多大？”斯内普突兀地反问，语气中带了隐隐的不满，“我不是你的理想类型，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

    “啊……盘问女士年龄并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阿尔琳娜站起身，走到斯内普面前，仰头注视他的眼睛，“不过我们未来的关系既然很亲密，这件事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我今年十七岁了，我喜欢高高瘦瘦，长相帅气的男生，他不用太有野心和抱负而且性格要温柔贤惠，可以很好地照顾我和他自己——因为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照顾其他人了，所以那个人必须可以照顾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两个人。大概就是这样。”

    一条，斯内普崩溃地想，一条也不符合，反倒是和传说中赫奇帕奇的斯卡曼德莫名相似。

    “那你能不能给其他的类型……一个……额机会？”斯内普绷着一张脸严肃发问，内心尴尬到无以复加。

    “其他类型？你这样的吗？”阿尔琳娜毫无顾忌地开口，斯内普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僵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知道呢？也许不会吧。”阿尔琳娜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子拉近了她和斯内普之间的距离，目光直白地看向斯内普，语调漫不经心，“不过你说我可能有过喜欢的人，但是那个人并没有想要拯救我，反而是你来了。”

    “我今天本来是想要出门的，可是也许是梅林的指引，我有一种预感，想要留在书房的预感。”阿尔琳娜贴近斯内普的身体，微微抬眼看向他，“或许我是在等你呢？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也许就是在等待你的到来。”

    斯内普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脸上微微发烫。

    这人怎么回事？

    就在他紧张得偷偷咽口水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摸了一把。

    “！！？”斯内普差点惊叫出声，然后他就和阿尔琳娜平静的眼睛对上了。

    “穿这种袍子好丑。”罪魁祸首毫无羞耻之心地开口，“我看你不是很胖，为什么不好好收拾一下？”

    “……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说这种话。”斯内普干巴巴地说，“也……不会突然摸别人。”

    “哦。”阿尔琳娜点点头，“这很正常，我能理解。因为你那时候不是我的。”

    “？？？”

    阿尔琳娜看出了斯内普的疑惑，她其实心里面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迟钝已经有一些不耐烦，但是一想到这家伙对自己爱得深沉（？），她又勉强按捺住想要把他打发走的想法。

    “你爱我，所以你是我的；而你对未来的我应该是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因此在那时的我看来，你不是我的，你是你自己的，所以那些小事需要你自己解决。”

    “。”斯内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认命了——不认命还能怎么样？还能退货换货吗？爱一个人又不是买一件商品。

    他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的世界却突然扭曲旋转。阿尔琳娜似乎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斯内普最终只是短暂地感受到了她纤细冰冷的手指在手腕上一触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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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中世界和现实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在斯内普看来不过短短几瞬，可是在现实世界已经到了第二学年快要开学的时候。

    斯内普的失踪给很多人带来了影响：比如教师们忧心忡忡，阿尔琳娜疑惑焦虑……还有以哈利为首的学生们获得了快乐——魔药课终于变得轻松了。

    在这段时间阿尔琳娜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看看杂书，一晃就到了夏天。她本身是不太相信斯内普会失踪的，她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所以不告而别——她对斯内普的魔咒水平还是很放心的。

    在她没去霍格沃茨的日子里，斯威蒂给她带来了不少信件。其中有哈利的、赫敏的、德拉科的，甚至还有小天狼星的和弗雷德·韦斯莱的信件——尤其是弗雷德·韦斯莱，几乎一周就要写一封信让猫头鹰送到庄园。阿尔琳娜猜测这些人除了德拉科以外都是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的她家庄园的地址。

    阿尔琳娜：烦躁，想要爆锤邓布利多的头。

    哈利在信上写了自己上学期的事情、一整个假期在佩妮姨妈家的经历以及对阿尔琳娜的担忧，并且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赫敏为之前与她的争执表示抱歉，她说希望以后还可以和阿尔琳娜一起去图书馆；德拉科一上来就用强硬的语气质问为什么没有遵守约定拜访马尔福庄园，并要求阿尔琳娜必须在暑假结束之前过来一趟，在信的末尾又用小字别别扭扭地询问了阿尔琳娜的健康情况；小天狼星则是一直在催促阿尔琳娜和她一起去找到雷古勒斯的尸体（因为克利切不肯告诉他地点，所以小天狼星只能等待阿尔琳娜和他一起去寻找）；再有就是韦斯莱家的红头发小孩儿。

    阿尔琳娜真的很疑惑，她不是很明白这个叫弗雷德·韦斯莱的男孩儿为什么这么频繁地给她写信。说真的这些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无非是一些最近在干什么、看了什么书，又或者是他们兄弟两个发明了什么小玩意儿并因此赚了多少钱，一般会随信附赠一些他们的发明产品。

    阿尔琳娜实在是懒得回信，只是隔一段时间就出于礼貌回一封信。但是不管阿尔琳娜的回信再怎样敷衍，弗雷德·韦斯莱的热情依然高涨得可怕，锲而不舍地联络阿尔琳娜。

    好吧，虽然是频繁了一些，但是阿尔琳娜并不感觉到讨厌——这种小聪明还挺讨人喜欢的，也给阿尔琳娜死水一般的生活带来了一点涟漪。

    前几天哈利来信邀请阿尔琳娜一起去对角巷采买上学所需的用品。阿尔琳娜本来已经不想再回到霍格沃茨，但是想到圣物之一还在哈利的手上，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阿尔琳娜正在对角巷和哈利一起闲逛——还有韦斯莱一家。

    是的，最近哈利正住在韦斯莱家。

    阿尔琳娜在丽痕书店们前和哈利还有韦斯莱一家碰面，哈利一见面就开始讲他和小精灵多比相遇的事情。

    阿尔琳娜看见一群男孩子的身后站着一个红棕色的头发小女孩儿。

    棕色的眼睛，很漂亮。

    哈利和他们介绍了阿尔琳娜，韦斯莱太太看着阿尔琳娜的脸微微恍惚了一下。

    “嘿！斯莱特林的小蛇！”一个火红色的脑袋探了过来，“你是来买书吗？最近一直不见你，下学期你会回霍格沃茨吗？”

    “或许吧。”阿尔琳娜弯了弯嘴角，黑眼圈更加地明显了，这让她看起来脆弱疲惫，“好久不见，弗雷德，谢谢你在假期的时候送给我的那些小玩意儿，我很喜欢，都是些可以让人感受到快乐的东西，我想你以后会凭借自己的智慧成为很了不起的人。”

    “嘿！那可并不是弗雷德一个人的功劳！”另一个红头发的少年挤过来，“那是我们两个合作研究出来的！你唔唔……”

    阿尔琳娜看着他被弗雷德·韦斯莱捂着嘴巴拖到了一边，然后收回目光，看向韦斯莱夫人：“您好，韦斯莱夫人。”

    “你好，小姑娘。”莫丽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对阿尔琳娜说，“他们一直不着调，如果欺负你就告诉我，别怕。”

    “弗雷德才不会欺负她呢！”此前一直好奇地盯着哈利的小女孩儿听到这句话突然叫起来，“弗雷德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嚎叫‘阿尔琳娜’‘阿尔琳娜’，讨好人家都来不及呢！才不会欺负她！”

    “金妮·韦斯莱！”弗雷德怪叫起来，“你偷听！”

    “……”

    阿尔琳娜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弯，弗雷德·韦斯莱的脸红到快要喷蒸汽，乔治和罗恩笑得肚子痛，韦斯莱夫妇的脸上则是露出一种了然的神情。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吉德罗·洛哈特的图书签售会开始了——阿尔琳娜根本不认识他是谁，但是在场的女士们包括莫丽·韦斯莱都为之疯狂。

    阿尔琳娜讨厌这个比比划划、夸夸其谈的家伙，只比哈利少讨厌一点——哈利被洛哈特认出来之后，经受了残酷的精神折磨，譬如攀谈、譬如合影。

    然后他们一行就在这间书店遇见了马尔福父子，两人得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讥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