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听懵了，什么意思？老师还是觉得我在说谎？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跌入了谷底。
英语老师脸色一变，笑了起来，说：“你不信老师会给你讲解，要自己去参透知识点吗？”她将江晨拉近了说，“这个句式有点超纲了，你不会也是正常的……”
江晨听完豁然开朗，原来是不常用的句式，经过老师的解说，她对一些状态用语也熟悉了一些。
“听懂了？”老师见她点头，显出了欣慰，对办公室其他人说，“没发现江晨最近学习状态不错吗？”
坐在对面的数学老师第一个应和：“是啊，数学也进步很大，经常班里只有她能跟得上我的课。”
随后其他科目的老师也赞赏了几句。
江晨的心又直入云霄一样，飞一般的喜悦席卷全身，人生头一次有这种体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英语老师柔声说：“好好努力哈，要是考得好，还能去进步班学习，氛围会更好。”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说，“老师不是说你们班差，只是你想认真读书，还是要考虑氛围因素。”
“嗯，老师我明白了。”江晨又接受了几句嘱咐，走出了办公室，低头一看，下课时间过去很久了，不知道符涛去自习室了没有。
她回教室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一路狂奔公交站，下了车之后，很巧地碰见符涛迎面走来，江晨刚想开口喊他，动作很快定住。
符涛身边跟着三个和他穿同样校服的同学，有说有笑的，其中两个女孩子有种刻意的靠近他，而他低着头和她们说话，虎牙忽隐忽现，看着不紧不慢的，江晨仿佛听见了他柔和的话语。
原来他对所有人都一样啊……
倒不是说失望，只是人总有一种自己被特别对待的期待，一种明明不该有的期待。
江晨转过身，慢慢地走向补习班，自己还是先去那里等他吧。
“江晨！”后面的符涛追了上来，江晨回头一看，他正和自己的同学告别。
她只好站在原地等他，那几个人互道再见后，其他三个同学好奇地朝她看来，似乎发现是个又高又壮的女孩子，顿时失去了兴趣一般，毫不留恋地走了。江晨抬起脚尖踢了踢地板，心里略有不服气。
符涛小跑着朝她过来，“看见我了怎么不喊我？”
“我没那个习惯……”江晨转移话题，“走吧，去写作业。”
坐下聊了两句，符涛略惊讶地问：“你科目作业都写完了？这么效率吗？”他随口又说，“你们班的人不吵你？”
大概他下课的时候经常被拉着问问题？所以才会换位思考地问这种话。但江晨没有这种烦恼，“我在班里也没有其他朋友。”她的人缘一直低得很，“后排势力”也很少找她玩。
“哦，我还以为你很受欢迎……”符涛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她。
江晨尴尬笑了，“你错觉挺大的。”
她依照约定，将这一周的作业和小测都带给他看了一遍，和往常一样，他看的很快，一边看一边总结她的薄弱点，居然都和她的真实情况一一对上了。
“月考的内容不多，你照这个方向努力，一定可以考百分七八十以上。”
江晨不自信了，“七八十？我们班最好的也才七八十。”她说完脸颊又发热了，符涛还不知道她是个差生呢。
不一会儿，一个男的悄悄走进自习室，敲了一下桌子，“符涛，陈哥找你。”
健身房的人也知道符涛在这里？男的看了一眼江晨，又说：“你今晚不去，是为了陪女孩子写作业吗？”
“不是。”符涛起身抓着对方的肩膀退出去，江晨好奇地观望，还没看出什么，自习室的门就被符涛关上了。整得还挺神秘？
符涛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江晨一开始有些心不在焉，随着做题深入，便忘了这件事，直到自习室的门被人打开，她以为符涛回来了，笑着要叫人。
进来的却是顾风华。
顾风华见是她，表情也拉了下来，冷漠地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江晨低下头不敢看她，此时她见到顾风华还是会有心悸的感觉，控制不住。
这次顾风华进来了，他将书包轻轻放下，坐在了江晨的对面。
江晨的思维被打断，看题的注意力也下降了，握着笔撑着下巴，居然陷入了静止状态。她也不想，她控制不住自己。
“是不是不会做？”顾风华开口问。
江晨惊喜地抬头，这是顾风华头一次主动和她说话？她低头看了一下习题，思路其实已经想出来了，就是计算难以下手，所以她点点头。
顾风华得意一笑，挪开左手边的东西，空出了位置，将对面江晨的习题拿了过来，他定睛一看：“这都是前几年的题目了。”
学霸就是不一样，还能看出题目的保质期？当然是几年前的，不然江晨也不会特价买下它。
他提起笔刷刷写了几行，将草稿纸一同递过来。
江晨首先看到他清隽的字体，真好看啊，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清爽，不过这个过程……跳步了吧？
符涛说，她现在还在补基础，最好按照教科书的步骤来，等习惯了自然懂得省略那些步骤。所以顾风华给的这个过程，参考意义不是特别大。
没等到她惊艳崇拜的表情，顾风华期待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将笔倒过来轻轻敲了敲桌子，奇了怪了，他干嘛期待一个不喜欢的人的反应？真是有够无聊的。
“谢谢你！”江晨富有诚意地道谢，一边老老实实地拿起本子一行行地列算式。等到最后几步，结果逐渐清晰明确，她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意，抬起头和顾风华笑了一下。
符涛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他怔了一下，顾风华先和他打了招呼。
“怎么又满头大汗了？干嘛去了？”顾风华把书包从椅子上拿起来，“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先给你。”
“不用。”符涛摆摆手。
江晨停下刷题的手，她也很好奇，为什么符涛要这么努力打工，如果不是脑子的确好，这种节奏下来，成绩早一落千丈了吧？
比如她看过的一部日本电影就讲这种，男主角因为家庭关系不得不在高三时身兼数职在外面打工，好好的一个尖子生，硬生生让艰苦的生活拉扯，最终落榜，和女主角十年没有交集，境遇从此天差地别。
不知不觉，江晨已经脑补够多，她询问地看向符涛，希望他能满足她的好奇。
“也就这阵子而已。”符涛抓了抓头发，有意无意地看向江晨，“我差不多够了。”
顾风华仰头思考状，“从暑假到现在，加上你的生活费，应该是够了吧。”
哦，那是江晨的信息死角，也对，人家是好朋友，早就知道对方的底细，不需要在外人如她面前谈及。江晨识趣地低下头。
符涛顿了一下，继续说：“不仅电脑端的钱够了，还有富余可以给我妈买生日礼物，只是陈哥不舍得我走罢了。”
江晨又抬头，眼睛扑闪扑闪，正对着符涛，他这是故意解释给她听的吗？
符涛似乎没继续注意她，微垂着眼说：“我爸妈也知道我打工的事情了，再不停他们要杀过来了。”
原来是瞒着父母的打工行为，她记得他喜欢编程，是为了喜欢的设备而努力打工吗？听起来是暑假就一直做兼职，真是个有毅力的孩子啊。
顾风华点头，“叔叔阿姨再不阻止，我都要举报你了。”
随后他们两人都不说话了，各自埋头写作业。符涛和他们的两人不同一个学校，习题比他们还厚，不一会儿，顾风华拿出一本更厚的“题海”，江晨忍不住偷偷倒吸一口气，见他偶尔观察符涛，她才惊觉：顾风华将符涛当成对手了。
自习室久久沉默，只有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江晨甚至还能听到两个男生的呼吸声，她不敢停下来，不敢发出大的声音，学着他们腰板挺直，目光从未离开习题面。
没想到这么下去，居然到了十点多，补习班的老师过来赶人，三个人这才收拾东西，一起走下了楼。
符涛看了看他们两位，“我走这边，你走那边，江晨你呢？要不要我送你？”
江晨指了指后面公交站，“我家在学校公交站，下了站直接进小区。”
顾风华忍不住笑道：“她很安全，怕什么？”
符涛看了一眼顾风华，微叹一声，“这么晚，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符涛此时的言语更像长辈，一种上位感。江晨却有些高兴：她又被当成女孩子看了。
“还是我送你吧，也不远。”符涛刚要折个方向。
“不用。”顾风华伸手拦住了他，他刻意地挺了挺胸，“你别忘了，我今晚不回家住校的，和她刚好就一路，我送她就好了。”
啊？江晨疑惑地歪头，送人这种事也纳入竞争范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