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赵晨晨走向祁泽那边想和他商量案情,有衙役走到他们身边,小声说,“不知两位能否稍候,刺史大人有事相商,请坐着稍候。”赵晨晨有些不明所以,祁泽倒是从善如流坐在一旁棕漆木椅上。

    赵晨晨坐在祁泽旁边,外面的听堂的群众陆续被衙役清退,赵晨晨这才发现林涛和蒙全不见了。

    正想开口问祁泽,衙役过来恭敬行礼,“刺史大人说在此说话不便,请两位到后院一叙。”

    两人随着衙役走到衙门后一个院子,赵晨晨拉了拉祁泽的袖子,低声问祁泽,“杜刺史叫我们过来做什么呢?”

    祁泽浅浅一笑,“不是坏事。”

    衙役请他们到一间屋子外,杜刺史迎了上来,虽然赵晨晨对杜佑这门亲事很是无语,但对于杜刺史,她还是晚辈。

    赵晨晨行礼,“赵晨晨见过杜刺史。”

    杜清庭不敢怠慢,迎他们进屋子,客气道,“两位先坐,不用见外。”

    赵晨晨与祁泽坐好之后,两个衙役给他们沏上热茶。

    杜清庭热切一笑,“晨晨,今后你与佑儿成婚,就是是一家人了,不必见外。”

    杜清庭望向赵晨晨身边那位年轻人身上,恭敬地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祁泽淡然看向他,“我姓祁。”

    杜清庭眼睛瞪大,祁姓,可是如今国姓,再加上这位年轻公子气度不凡,最近在弘州的皇亲国戚,除了大皇子还能有谁。

    杜清庭差点跪下,祁泽按住他的手,目光清朗地看向他,杜清庭也就明白,大皇子不想声张。

    杜清庭定了定心神,望向一旁边喝茶边皱眉思索着什么的赵晨晨,“晨晨,你今日怎么会在堂上?”

    赵晨晨放下茶盏,如实相告,“杜刺史,含烟以前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理应对她多加关照,您根据当今律法判案即可,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杜清庭缓声说,“方长殴打妻子要判和离并不难,只是他过失造成女儿重伤昏迷不醒,要有其他人证才能重判,今日改期再判,只是想要看是否找到证据。”

    “多谢大人了。”赵晨晨客气回礼。

    “晨晨,不用客气,也是伯父职责所在。”

    不得不说,杜清庭作为刺史并不糊涂。

    “公子。”一个衙役带着蒙全匆匆进来,蒙全见到杜清庭行了个礼,然后到祁泽耳边说了什么。

    祁泽淡淡一笑,站起来,“杜大人,不知可否派几个衙役跟我来一趟。”

    杜清庭哪有不从,连忙吩咐,“叫两队人跟这位公子前去,一切听从公子吩咐,违者重罚。”

    祁泽眉梢微扬,“大人有心了。”

    杜清庭擦着汗,“下官不敢。”

    赵晨晨跟着他们出去,赵晨晨边走边想着怎么找到证据证明方长推了小柳导致重伤,忽然觉察到路人好奇又躲闪的眼光。

    赵晨晨这才注意到,一下子身后跟着十几个衙役,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街上不引人注意都难。

    赵晨晨发觉走回去的路似乎不是王氏医馆,不禁问祁泽,“祁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祁泽往前走着,回答,“去看含烟。”

    赵晨晨转头看了看四周纳闷道,“这好像不是去王氏医馆的路。”

    赵晨晨猛然想起刚才注意到的情况,“刚才堂审的时候,我注意到外面有四个男人鬼鬼祟祟和方长她娘眉来眼去,眉来眼去好像不是这么用,不过意思就是感觉他们在准备做什么坏事。”

    “赵小姐,刚才那几个人果然来找含烟麻烦,还好我家公子料事如神,林涛把他们全收拾了,把含烟和小柳换了个地方。”蒙全还心有余悸。

    赵晨晨目光钦佩地望向祁泽,“还好祁公子考虑周到。”其实有祁公子在身边挺安心的,他总是能比自己考虑更周全。

    祁泽看着赵晨晨眼里毫不掩饰地赞赏,她一向率真,或许就是他愿意帮她的原因。

    只是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祁泽稍稍错开目光,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愉悦笑容。

    祁泽对着身后的衙役吩咐,“一队人去王氏医馆把人押到衙门严加看管,其余一队人跟着我。”

    两队衙役相视一眼,行礼,“是。”随即一支分散开。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位年轻公子是什么身份,他们这些年办案自认阅人无数,但这位公子身上流露出不凡的气势,加上刺史大人对他的礼遇,他身份绝非等闲,他们自然不敢造次。

    蒙全带他们到绕过街,到一个较清静的客栈。

    掌柜见他们进来,跟着一队衙役上门,有些慌了神。

    见到蒙全,刚想过去说些什么,只是看到他旁边这位公子,才明白先前那人只是替人办事。

    于是掌柜过来时,声气缓了不少,“不知公子是要把人带走吗?”

    祁泽知道他所想,“你放心,不会有人上门找你麻烦。”

    掌柜苦着脸,“是。”他只盼着那个昏迷不醒小女孩别在他这里出什么事。

    赵晨晨上去敲了敲门,林涛、范大夫、含烟、小柳都在屋里。

    含烟守在小柳身边,眼里还有未干的泪痕,见到他们进来,连忙跪下,“多谢各位恩人救命之恩。”

    赵晨晨擦去她眼角的泪,扶含烟起来,“含烟,你不用客气。一切错不在你,你放心,我和祁公子会帮你的,让方长受到应有的惩罚。”

    含烟泪落下,“谢谢小姐,谢谢各位恩人。”

    祁泽望向范大夫,“范大夫,情况如何。”

    范大夫回礼,“小柳目前情况稳定,只要多换服汤药。”

    祁泽泽微微颔首,“有劳范大夫了。”

    范大夫回礼,“公子言重了。”

    赵晨晨出了房间,望向祁泽,看到她眼里的期盼,祁泽莞尔一笑,“你又有什么主意?”

    赵晨晨听他这么说,也就笑起来,“能不能麻烦祁公子再跟我去柳叶巷一趟。”

    祁泽英朗的面容露出一抹笑意,“可以。”

    随即转眼吩咐,“范大夫、蒙全、衙役留在这里看顾含烟与方小柳,林涛随我出去。”

    其余人都应声,“是。”蒙全望着公子与林涛,神色有些委屈,欲言又止。

    林涛看着蒙全的反应轻快一笑,拍拍蒙全的肩膀,“公子对你寄予重任,是对你的信任。”

    祁泽吩咐蒙全,“你让掌柜送些饭食上来,招待好他们。”

    林涛取出银子给蒙全,蒙全心情虽然好些了,但还是有些低落,接过银子,“公子请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赵晨晨这才发觉,都快到午时了,午饭都没吃,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帮忙吧,这也太不厚道了。

    赵晨晨于是说,“祁公子,刚才是我考虑不周,多谢你帮忙才没让事情不可挽回。你们也饿了吧,不如楼下吃点东西,我请客。”

    赵晨晨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挂在腰侧的干瘪的荷包,里面都没多少钱了,轻飘飘挂着一些铜板,赵晨晨目光示意阿宁,她身上还有没有钱。

    阿宁轻轻摇了摇头,赵晨晨无奈地望向祁泽,之前当的一百两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请粗茶淡饭还行,在外面都请不起一道荤菜了。

    赵晨晨让阿宁留在这里照应含烟,毕竟其他人都是男子,阿宁在方便些。

    赵晨晨随着祁泽他们下去点菜,林涛大大咧咧给祁泽点了一道酸菜牛肉、一道清蒸鱼,自己点了一碟红烧肉,一道排骨雪梨羹,一碟青菜,然后转头问赵晨晨,“赵小姐,你还要点什么吗?”

    赵晨晨心连忙摆手,“挺多了,不用了。”她心在滴血,她现在没钱,可以只吃白米饭吗?

    祁泽似乎看透她的窘迫,“这顿我请。”

    赵晨晨几乎两眼泪汪汪,“祁公子你真好。

    祁泽嘴角含笑,“不必客气。”

    既然他这么说了,于是这顿饭赵晨晨还是吃得很香的。

    吃完饭,赵晨晨他们去车马行租了辆马车,结果钱还是要祁泽付。

    赵晨晨感觉没钱万万不能这条准则是古今通用,哎,看来回去还是得当点钱。

    三个人坐着马车去了柳叶巷,只是发现白天户户大门紧闭,赵晨晨觉得有些奇怪,之前多少还有人家走动。

    往里走去,倒是听到一家院子有小孩戏闹,却被屋里的大人制止,很快就听不到声音了。

    赵晨晨看到一位大娘拎着青菜在一个拐角畏畏缩缩,见到赵晨晨几人,就吓得连连退后,赵晨晨上前拉住她,“大娘,你为什么这么怕人?”

    大娘有些慌张,“我不知道,你们不要找我。”

    赵晨晨看大娘如此警惕,急忙说明来意,“大娘,我们是来找人,不会连累你的,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大娘疑惑地问赵晨晨,“那你是?”

    赵晨晨借故答道,“我与含烟是情同姐妹,只是前两天过来并不见她。”

    大娘一听,又要走,赵晨晨连忙拉住她的手,“大娘,含烟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大娘张望着,带他们到一边高高堆着的柴剁边,背着巷子。

    “哎哟,含烟母女也是可怜,听说前几天含烟偷偷来找张二家,她家婆子懂点草药,说是小柳摔伤,张二家婆子也可怜她们,趁着方家母子不在去看了,说真是可怜,小柳摔着脑袋,昏迷不醒。

    再两天有人半夜打猎回来,看见含烟抱着小柳出去,随口一问,含烟也没回答,就匆匆走了,方长婆子骂骂咧咧,挨家问是不是我们把人藏起来了。”

    大娘转头望了望周围,轻声说,“接着就是方长被官爷抓走后,方家婆子就叫了一些远近亲戚过来,高高壮壮,看着就不好惹,还半夜三更在巷子里敲锣打鼓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有我们好看。我们在这个巷子里,家家有老有小,谁不怕啊。

    果然昨日下午官府的人过来,问有没有人看见小柳是被方长推倒才摔伤的,没有人敢说看见。依我看就是方长推倒小柳的,不过是人关起门来的事,谁又能看见呢。”

    赵晨晨试探着问,“大娘,张二家在哪,还有那个打猎的是谁。”

    “哎哟~”那个大娘捂着嘴,“我可不能多说了。”

    “大娘,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现在方长的那几个亲戚也被官府抓住了,估计不能兴风作浪了。”

    赵晨晨拿出些银子,“大娘,这些银子你收好,当做辛苦费,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偷偷来长史府告诉我。”

    大娘拿着银子 ,愣神道,“长史府?我先前就听说含烟和方长都是从长史府出来的。你是长史府的何人?”

    “我是长史府小姐,赵晨晨,你从角门悄悄找我,不会被人发现的。”

    大娘有些欣慰,“含烟遇到好主家了。”

    大娘有些小心地往外走,“你们随我过来。”

    她走到巷子口,几只黑狗走过,看见赵晨晨和祁泽他们这些生人,“汪汪~”叫了好几声。

    “走走。”大娘不耐烦地对着几只狗摆手。

    几只黑狗声音都哑下来,边盯着赵晨晨他们,边走了。

    赵晨晨想起之前来也是碰到这些黑狗,“大娘,这是谁家养的狗,还是流窜的野狗?”

    “那是我邻居王大旺养的几只猎犬,不过他不肯好好养,有上顿没下顿的。我平时有剩饭剩菜就给它们吃,它们见着我也不怎么叫唤。”

    赵晨晨灵机一动,“平时这些猎犬会追着人咬吗?”

    “这些猎犬脾气不好,见到巷子里的人都叫,要是小孩哭闹或者生人过来倒是会追着咬。”

    赵晨晨问,“它们咬伤过巷子里的人吗?”

    大娘回答,“那些狗脾气不好,听说咬伤过好几个人。”

    赵晨晨往外望着黑狗走远了,问道,“大娘,王大旺住在哪里?”

    大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颗枯柿子树,“左边那家就是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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