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破后立

    沐炎的校园故事讲了半截,其他人有心追问,赶巧欧若拉落笔。

    皮皮鬼还在呱呱乱叫,逐一掀翻距离欧若拉两码远的桌子板凳,又坏心眼地故意用粉笔头朝墨水瓶的方向丢,意图弄脏欧若拉刚写好的论文。

    欧若拉没有阻止,两手交叠搭在桌面上,朝皮皮鬼温柔地笑,“这么喜欢我?”

    皮皮鬼“嘎”一声噎住,畏惧地飘到天花板顶上,又故作底气十足地、尖叫着扮了个滑稽十足的鬼脸。

    西奥多注意到欧若拉右手食指上正戴着家族戒指。

    “呸!呸!”皮皮鬼抓了抓光溜溜头皮上几撮绒乱的鬈发,拿着自以为足矣令欧若拉大惊失色的话,不解气地编出难听的歌谣刺激她,“要让全校都知道!是人是鬼都逃不掉!看到啦!看到啦!傻小子光溜溜!疯姑娘动手啦!”

    不成调的歌词叫人大吃一惊,麦格教授作势要拦,大声喝止,“住嘴!皮皮鬼!不许乱说!”

    “就说!就说!乌啦啦!傻小子光溜溜!疯姑娘动手啦!”皮皮鬼活脱脱一个撒泼耍赖的孩童,气恼地在半空滚了两圈,不顾底下人群的眼色,直接冲出变形术教室的墙壁。

    沐炎拦下麦格教授。

    欧若拉既然敢做,必然已经料到放掉皮皮鬼的后果。

    说不准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其他人不是没想到,只是他们不明白,欧若拉为什么刻意纵容不利于自己的流言蜚语到处流传?

    “这两个人是我揍的,皮皮鬼也是我抓的,”欧若拉不做解释,腼腆地抿出酒窝,说的话叫人大跌眼镜,“错我都认,教授,该扣多少分?”

    麦格教授瞥一眼斯内普,“说说情况,米斯兰迪尔小姐,魔法部外派霍格沃兹的摄影师声称拍到了你的不雅照,还有,希格斯先生在对面的男盥洗室里发现一瓶强效痴心水的空药剂瓶,克劳奇先生代表魔法部对此事件非常重视……这些与你有关吗?还有这两位同学,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巴蒂本来隐藏在人群里,被点到名,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小姑娘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起身,扭转坐得僵直的筋骨,用下巴指着波宾和霍普金斯,语气轻佻,“这两个是我打晕的。”

    却对门外发生的事闭口不提。

    麦格只能追问,“打晕同学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米斯兰迪尔小姐,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这话说的,只差把“偏心眼”刻脑门上了。

    斯内普作为麦格昔日的学生、现在的同事,深知对方外冷内热的侠义性情,刚刚一番质问听上去疾言厉色,实则给足欧若拉了解局面以及自我申辩的机会,他这位正牌监护人也不能再装聋作傻。

    “斯莱特林扣五十分!”斯内普抢先说,“米斯兰迪尔小姐,每周六晚上——”

    “周六没空。”欧若拉不给情面地打断,一句话噎死她好不容易才决定开口的监护人。

    斯内普,“……”

    当老师这么些年,第一次遇到有人以“没空”为由拒绝关禁闭的。

    “反正也要退学了,不是吗?”沐炎努力打圆场。

    “没错,放心,我不会给咱们学院拖后腿,”欧若拉从口袋里翻出一沓纸,连带新鲜出炉的论文一并交给麦格教授,“教授,这是我写的两篇变形术课外论文。”

    麦格快速翻动纸张,又听欧若拉声音不大不小地埋怨,“下手太黑了,居然一下扣我五十分,不就揍个人吗?至于吗?”

    斯内普,“……”

    至于吗?!合着她觉得扣多了是吧?恶意殴打同学!要不是自己先发制人,斯莱特林说不定会被邓布利多扣去两百或四百分!……虽然他个人觉得波宾和霍普金斯加一起也不值十分。

    正想着,西奥多忽然出列,从怀里掏出四筒羊皮纸递给斯内普,低眉顺眼,“斯内普教授,这是我写的四份课外论文。”

    欧若拉瞠目结舌,四份!至少四十分!算上自己那两份,居然还倒加回十分?

    西奥多悄悄朝欧若拉眨了下眼,少年的小动作不可能躲过这么多双眼,沐炎眼神阴恻恻,瞥过小诺特,又落在老诺特身上。

    帕特里克头皮一紧。

    斯内普翻页的速度比麦格快,表面上不情不愿,实则十分爽快地给斯莱特林补回四十分,看向诺特父子的眼神里杀意没那么重了。

    大概觉得自己先前的言行有失偏颇,麦格没有立刻为欧若拉加上分数,故作痛心地将论文按在胸口,“米斯兰迪尔小姐,明知故犯是比犯错更恶劣的行为,就算你要退学,但只要你还待在这所学校一天、一小时,就要继续受到校规的限制……除非你能给老师同学还有校董会一个合理的解释。”

    言外之意,欧若拉可以违规,但校方需要一个解释,不然等波宾和霍普金斯醒过来把事情闹大,以后所有学生都效仿着上房揭瓦、互相殴打,那还了得?

    德拉科恨不得立刻代表父亲和全体校董会表态没意见——除了自己以外,其余人随便她揍。

    纳西莎示意儿子稍安勿躁。

    欧若拉不介意做些什么替麦格打消顾虑,走到光溜溜的霍普金斯身前,挑剔地上下打量,“就这条件,也配肖想天鹅肉?”

    话虽恶毒,但足够人们猜出事情经过。

    看来贪慕豪门、妄想飞上枝头的不止波宾。

    一竿子下去,韦恩·霍普金斯是欧若拉无意钓上来的一块垃圾,好在他的出现没有搅乱计划,该上钩的鱼如愿钓上来了。

    绯闻蓝本前半段按照波宾为欧若拉设定的故事走向——欧若拉回家、访问团离开霍格沃兹的间隙,波宾首先鼓励马库斯·弗林特手写一封短信,信里再三邀请欧若拉参加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庆祝派对,并怂恿他在派对之后向米斯兰迪尔倾诉爱意,波宾则伺机调换信纸,将见面地点改为三年级变形术教室,然后由马库斯亲手将信交给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他本人“毫不知情”地前往派对等待。

    按照原计划,波宾打算趁欧若拉赴约抵达空教室时偷袭,叫自家家养小精灵锁门并点燃掺药的蜡烛,迷晕再将她拖进对面男厕所,家养小精灵守在隔间,波宾自己服下复方汤剂,顶着欧若拉的脸前往派对将弗林特带到盥洗室门口,有家养小精灵辅助,制服半醉且不设防的弗林特难度不高,给他们二人剥光衣服并服下强效痴心水,再一同关在厕所里,最后引《预言家日报》名人专刊的专业摄影师戳破现场,整件事就算成了。

    为了迅速扩大舆论影响、使整件事更具说服力,波宾事先还做了其他功课,比如向罗米达·万尼透露弗林特打算跟米斯兰迪尔表白……

    然而,波宾小姐的谋算在变形术教室戛然而止,门落锁后,波宾的家养小精灵悄无声息地被瑞塔制服,本该倒地的变成梅琳达·波宾,欧若拉将小波宾转移到盥洗室,又亲自去派对将弗林特带到男厕所,然而返回路上,她从瑞塔那得知无意路过的韦恩·霍普金斯竟然想对昏迷的波宾动手动脚——衣服都脱光了,于是欧若拉当即调整计划,将弗林特打发回派对,自己服下混有他头发的复方汤剂,顶着弗林特的脸冲进男厕所“英雄救美”,胖揍并敲晕霍普金斯,顺手把从波宾身上搜出来的强效痴心水倒掉,空药剂瓶丢到男厕所角落,紧接着脱光所有人的衣服、摆出纠缠在一起的热辣姿势。

    待摄影师赶到厕所门口,中了混淆咒的他坚信自己看到了米斯兰迪尔的脸,实际上,照相机只捕捉到波宾和“弗林特”赤/裸的背影,直至照片拍好,瑞塔现身抢走照相机,摄影师拖着肥胖的身体一路追赶,挂着弗林特皮相的欧若拉穿回衣服,趁机将波宾和霍普金斯一手一个拎到变形术教室里间,等摄影师扛着照相机赶回男厕所,看见空无一人的盥洗室,想当然地认为涉事三人全部逃跑,这时希格斯和法利赶到现场,于是有了法利派家养小精灵米可去霍格莫德报信那一幕,以及后续人们闻讯赶到现场。

    传言的一女两男,分别是顶着弗林特外形的欧若拉、打着欧若拉名号的梅琳达·波宾,以及唯一露脸的韦恩·霍普金斯。

    “这么喜欢趁人之危,不如叫他如愿,”欧若拉摩挲霍普金斯布满伤痕的脖子和肩膀,本该暧昧的动作叫人汗毛乍起,“消不消化得了不重要,喂饱才好上路。”

    “欧若拉。”麦格教授低声唤女孩教名,生怕欧若拉一个不开心当场真的把同学‘送走’。

    “叫我猜猜,”扎比尼夫人忽然笃定地问,“照片只拍到了霍普金斯先生一人的正脸?”

    欧若拉刚好踱到波宾跟前,脸上露出微妙的笑,毫无焦急或澄清的意图,仿佛模糊事实才是她的真实目的,隔着不合身的赫奇帕奇校服抚摸梅琳达·波宾的臂膀,赞赏不已,“瞧啊,一具多么美丽的身体!”

    没有直接回答,却胜似直接回答。

    故意避开波宾的正脸、使照片女主角的身份存在争议,给流言和“证据”向外扩散腾出时间差,甚至刻意避免出现在走廊,给外界留下诟病自己的话柄,种种做法打破寻常套路,叫自认想通原委的人们震惊、茫然。

    以为她想立人设、以为她想为即将推出的品牌炒话题度,但这牺牲未免太大了。

    沐炎目光沉沉,斯莱德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孩子们和两位教授一样面露担忧,扎比尼夫人是唯一一个面露欣慰的成年巫师。

    名声是什么?道德感又是什么?

    凯莉很早之前就知道,常人只会认同对自己有利的事,弱者无法制衡强者、强者之间彼此忌惮,于是人们通过群体歌颂、推崇、赞扬来激发对手的“利他性”,或者通过先给予再剥削的方式达成毁灭的目的,善良、正义、勤劳、朴实、专情……这些令人引以为傲的褒义词一旦从他人口中说出来,往往不再是对美好精神的颂扬,而是对标签主体者的道德束缚,偏偏很多人在赞美声中迷失自我,而因为重视这些被外界贴上的标签,他们有了执念、也有了弱点,而后不惜一切代价去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沉迷于虚无的名声,继而在不断的“利他”行为中妥协、消磨底线。

    同样,为人标榜的纯真和贞洁也是一场掩盖“利他”的骗局,但凡有责任心的母亲、长者都懂得教导年轻的女孩们甄别大千世界的花言巧语、学会抵御诱惑,他们支持少女们长大后再谈恋爱,不是为了靠保留单纯与清白来取悦他人,而是她们需要足够的阅历和判断力来探究自己想要什么、如何做出为未来负责的选择,但所谓的保护被有心人偷换概念,逐渐演变为“规训”,女孩们的身体和意识竟成为可以作为利益交换的资本,如此一来,她们或早早迷失在名利场,或捧着他人拷在自己双足双腕间的道德镣铐,互相攀比、拉踩,看谁的枷锁更加华美、舒适、闪闪发光。

    然而自尊自重自爱,本该“自”字当先,失去主体意识,就像一堆“0”前失了“1”,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又或许,对于那些看重血统与姓氏的纯血家族,姓氏是每一名后代放在最前位的“1”,而后以性别、血统、家世、魔力、智慧、美貌等逐一排开,每个小巫师如同一串待价而沽的数字,被父母拿来做利益交换与血统传承的筹码。

    欧若拉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铺垫的,其他人也许没有察觉,但同样被钉在道德耻辱柱上的扎比尼夫人再敏锐不过。

    凯莉看着欧若拉,目光赞叹。

    欧若拉正在主动打破种种刻板印象。

    比如提起米斯兰迪尔,人们脑子里回荡的是欧若拉在审判会上掷地有声的“一千六百余年的家族清誉”,清誉代表什么?不争、不抢、与人和善、适度的正义,再加上米斯兰迪尔长辈留下的“痴情”,这些名头听上去都不错,实际呢?没有他人的肯定,欧若拉依然能够坚守美德,但有了所谓的“盛誉”,每一句赞美都可能成为日后敌人下手的目标。

    余下的时间不多了,新品牌即将上市,欧若拉要告诉现在及未来居心不轨的人们,她可以为家族先辈遗留的口碑骄傲,但其他人休想以此要挟。

    欧若拉·米斯兰迪尔不会困于虚名,也不需要倾慕虚名的追随者。

    孩子们比父辈先一步接受欧若拉的“冒进”,他们相信米斯兰迪尔的实力与人品,尤其希格斯和弗林特,他们记得去年情人节风波后,欧若拉为了对付巴多克,不惜将一整盒高度腐烂的黏液倒在自己身上。

    就算今天的计谋玩脱了、陈列在照片上的是欧若拉本人又怎样?

    思想脏,遇到事情才会往脏的方向想。

    维多利亚率先发声,“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心是丑的,脑子也不好使!”

    波比满意地看着小徒弟。

    而凯瑟琳想得长远一些,跟母亲对视,她们在斟酌时机。

    凯瑟琳试探着问,“听说波宾是病人呢,维姬,好像还是麻瓜的精神疾病。”

    “对哦,”欧若拉这才想起来似的,转头跟庞弗雷夫人打招呼,“夫人,看来你又要加收一名病号,辛苦了。”

    庞弗雷夫人十分配合,“很可惜,我对麻瓜世界的精神疾病了解甚少。”

    “英国魔法部不是办案呢吗?圣芒戈现在不太方便吧,”斯莱德懒洋洋地,“再说,不是很早之前就开始找医生了吗?可以把医生请回庄园里。”

    欧若拉和西奥多很早之前就开始布今天这场局——从他们在天文塔互表心意那晚,人们只道帕尔默夫妇借波宾的事找借口回英国干预政局,却不知道帕尔默夫人确实有意在顶流聚会上提起梅琳达·波宾患有麻瓜“钟情妄想症”的事,寻医问药是幌子,但凯瑟琳母亲戴安娜·帕尔默活跃的圈子囊括巫师世界最顶流的名流,人们将素未谋面的“霍格沃兹小女巫”当做茶余的谈资,这一铺垫也为处理掉小波宾做足了准备。

    老波宾逃不掉人命官司的审判,等一家之主倒下,小波宾和波宾夫人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将“能够医治麻瓜精神疾病的私人医生”请到某个密闭的庄园,再打着为小波宾治病的名头将她囚禁,等待波宾母女的结局会比巴多克更好吗?怕是寂寂无名地死在某个阴沟或角落都不会有人关注。

    麦格倒吸一口气,诚然,她极度反感梅琳达·波宾和韦恩·霍普金斯这类学生,也理解欧若拉不反击则被击溃的危险处境,但他们还都是孩子,该在霍格沃兹读书学习、跑跑跳跳的年纪,刚开始学习如何做人,却早早地需要为自己的错误行径买单。

    欧若拉注意到麦格的表情,心里生出些疲惫。

    麦格有为人老师的慈悲,可自己这么做冷血吗?波宾呢?梅琳达·波宾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心理扭曲的模样?导致如今局面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庞弗雷夫人收回目光,心想等欧若拉下定决心也不迟,于是建议,“暂时留在医疗翼吧,我给这两名学生隔开…等你们做好准备,再把他们送到合适的地方‘医治’。”

    沐炎点头,他和西弗勒斯在意的不是所谓“米斯兰迪尔的家族名誉”,他们唯独担心连番发生变故,欧若拉一次性承受的心理压力恐怕会超过负荷。

    帕尔默一家立刻表示,“后续随时可以转移到帕尔默庄园。”

    “尽管放手去做,”凯莉走到欧若拉身边,冷睨下首昏迷不醒的两人,一手搭在女孩肩头,轻声安慰,“看看身后,欧若拉,这些人都是支持你的,我们都是你的后盾,随时为你待命。”

    欧若拉知道凯莉的话发自肺腑,但她只把手掌覆在对方手背上,微微扬起下巴,平静地环视四周,一字一顿,“支持还是反对…或许两者都有,我不在意,也不会因为你们任何人的质疑改变做法,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我们每个人,”凯莉察觉欧若拉的手微微收紧,又听她继续说,“我是说每个人、包括我自己,我们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或者获得回报……这些可能不止落在我们自己身上。”

    还有我们的亲朋好友、我们在意的一切,甚至我们的前世今生。

    这句话算得上拉拢,或对动摇者的威胁,拥挤的教室里安静得能听清呼吸,落在欧若拉身上的目光多了温度——炙热,无论是仰慕她的少年男女,还是从进门就不间断考量、思忖的成年人,有血缘关系的、彼此了解的、素昧平生者……全部为她的气势打动,欧若拉也不怯场地一一回视,与那灼然而自信的目光对上,一直以“审判者”自居的老巴蒂生出羞愧感,在一名刚被扣上“放/荡”罪名的十三岁女孩面前,他面子上那层严谨教条的遮羞布被扒得一干二净,以“爱惜羽毛”打掩护的贪欲暴露无疑。

    麦格也缓缓释然,是啊,龌龊念头败露遭受反噬——波宾和霍普金斯不是第一个,巴多克也不是最后一个,欧若拉给过他们机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这姑娘甚至记得给小波宾穿好衣服,还帮无辜的弗林特全身而退,字里行间也没有把内容往令人遐想的方向引,于公于私,麦格都该庆幸米斯兰迪尔是获胜者。

    若清醒的换成梅琳达·波宾呢?是否巴不得所有人目睹欧若拉的狼狈丑态?是否会毫不犹豫地宣判对手死刑?最好还是那种先经历羞辱再残忍处死的法子?

    又想到更过分的小巴多克,麦格居然开始祈祷梅琳达·波宾转学去其他学校、再也不能回到霍格沃兹。

    于是,她对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

    得到副校长的首肯,欧若拉也不再挂念波宾和霍普金斯的去向,别有深意地看着屋里的合作者们,以及米斯兰迪尔的朋友和追求者。

    “霍格沃兹的四季早晚各不相同,白天的旅程只是开始,”她的话如谜语,让人不确定单指今日传出的谣言、明天签署的合同,或者更深层次的含义,“我决意去探寻夜晚的风光,苏格兰的冬夜很冷,你们都还有反悔的机会……截止今晚。”

    说罢,她摸上戒指,临走之前朝沐炎点头,“这儿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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