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她啊？”夏华桐还想回头再看一眼，被沈昭用手挡住了视线。
“她去集训很久了，我都快忘了。”沈昭放下搭在她肩上的手。
“你不是说，这间画室只有你会来吗？”夏华桐突然停下脚步，“怎么她也会来？”
我以为这是属于我的特权。
这句，夏华桐没说出口。
沈昭转头瞧见何祺正靠在门框边，眼神直直地盯着夏华桐。
他沉下脸来，眉眼冷了几分。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沈昭拍拍夏华桐的肩。
夏华桐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还是回头了。
沈昭正朝何祺走去，何祺双手抱肘，挑了挑眉。
夏华桐的眼眸接连闪了几下，细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直到看见沈昭将画室的门关上后，夏华桐才想起来，她本来是要回去的。
沈昭朝何祺伸出手，“钥匙。”
何祺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钥匙？”
“这间画室的钥匙。”沈昭淡声道，“还给我。”
何祺将钥匙拿在手里把玩着，“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算了，我找人换把锁。”他慢条斯理地说着，“麻烦你把你的东西都带走吧，免得到时拿不了。”
何祺的神色开始变得认真起来，“沈昭，你来真的？”
“你第一天认识我？”沈昭反问她。
何祺顿了片刻，唇角掀起一丝冷笑，“行，谁让这是你的地盘呢。”
何祺将画板背在身上，“颜料送你了。”
“不用。”沈昭回她。
何祺没说话，走到门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问他，“沈昭，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不记得了。”沈昭的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毫无波澜，“这很重要吗？”
“重要啊。”何祺双手叉腰，“你这间画室的光线最好。”
高一的沈昭坐在画板前，瞥了她一眼，“关我什么事，这间是我单独的画室。”
何祺放下画板，“你别这么小气嘛，你偷偷让我进来，我保证我不和别人说。”
沈昭还没同意，何祺已经自作主张地把画板架好，放下颜料。
“喂，我还没同意呢。”沈昭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你也没拒绝啊。”何祺眨眨眼。
“……”沈昭一下子不知道回什么。
何祺伸出手，“你好，我叫何祺，高二5班的。”
沈昭只看了她一眼，“沈昭。”
“你是高一的吧。”何祺收回停在半空许久的手，“听说高一有个长头发的男生，就是你了吧。”
沈昭又拿起画笔，没有回应她。
春末的风带着夏日来临的躁意，吹得窗外的树枝四处摇晃，有时擦过窗户，发出玻璃摩擦的声音。
这很重要吗？
沈昭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好像真的没那么重要。
“你是块木头吗？”何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什么类型。”沈昭敛下眼眸，“只要是她，我都喜欢，明白了吗？”
沈昭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里的情绪是何祺从未见过的，就像是爆了的灯花，一闪一闪地现出光亮，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少有的柔和。
原来他不是天生就这般难以亲近，只不过是不会与她亲近。
她面色平静，眼神中却透着些凌厉，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胸口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制，说不出一个字。
何祺把钥匙放在桌面上，背着画板走了。
自那之后，沈昭几乎再也没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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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华桐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一抬头，门上赫然写着“高二10班”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夏华桐自顾自地说着。
她往沈昭的位子上看了一眼，课本试卷堆得满满当当。
夏华桐忽然想到第一次见到沈昭时，他的课桌还是空的，只有几张白纸和一支铅笔。
午休时的教室几乎没什么人，夏华桐熟练地拉开沈昭的凳子，想也没想地坐在了沈昭的位子上。
她翻翻课本，看着桌面上有些杂乱的试卷，帮他把试卷都分类叠在了一起。
一个本子从试卷堆里掉了出来。
夏华桐刚想去捡，本子就被另一只手拿了起来。
“怎么到我这来了？”沈昭捡起本子，藏在身后。
夏华桐注意到他的动作，心想着以后一定要偷偷看这个本子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们聊完了？”夏华桐问道。
“嗯。”沈昭拉开旁边的凳子，坐在夏华桐身旁。
“说什么了？”夏华桐靠在椅背上，没有看他。
“没说什么。”沈昭把本子塞进抽屉里。
夏华桐有些不服气，却又不敢再继续问下去，生怕沈昭嫌她太啰嗦。
夏华桐随意抽了一本桌面上的课本，翻了几页，随意找了个话题。
“我看到你最近好像排名进步了很多，为什么突然那么努力看书？”夏华桐扫了一眼他空白的课本，“艺术生好像不需要那么高的文化分吧。”
是为了什么，何祺吗？
夏华桐不敢问，只是表面上提了一嘴。
沈昭看着她似乎表面上毫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嘴角早就抿成一条直线了。
“没办法啊。”沈昭的手放在夏华桐身后的椅背上，“竞争太大了。”
“竞争有这么大吗？”夏华桐看他，似乎是不太信。
沈昭将凳子拉得更靠近夏华桐些，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的一下，低头靠在了夏华桐的肩上。
夏华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沈昭比她高出许多，如今这样弯着腰怕是会累，夏华桐特地挺直了身子，想让他不那么别扭。
察觉到这个小动作，沈昭的嘴角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笑。
沈昭偏了偏头，盯着夏华桐的侧脸，真好看啊，特别是这个角度。
其实这个角度很死亡，但能贴得夏华桐更近些，沈昭便觉得这个角度是最好的。
“阿桐。”两人在沉默了片刻后，沈昭轻轻叫了她一声。
夏华桐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怎么了？”
“为了你啊。”沈昭缓缓闭上眼，感受着夏华桐的一呼一吸。
“什么？”夏华桐没听明白。
“为了能和你站在一起啊。”沈昭蹭了蹭她的肩头，“谁让我们大小姐是年级第二，身边站着的人，可不能是一个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