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被赶出来，会难过吗？”沈昭忽然问道。
“没有啊，其实我本来也不是很想去那里。”夏华桐毫不在意的语气。
“是我的错。”沈昭的语气很低。
夏华桐拍拍他的肩，“你才没错，我真的不喜欢那，我那个同桌整天叽叽喳喳的，烦都烦死了，还是兰清好啊，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肖圻正坐在教室里听课，一阵冷风吹来，不小心打了个喷嚏，默默把窗关上了。
“是吗？”沈昭的语气更低了，“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风声盖住了沈昭的声音，夏华桐大喊道，“什么？”
沈昭半天没说话，最终回了句，“你觉得哪个同桌和陆晨曦比，怎么样？”
“那当然是陆晨曦好啊，我俩青梅竹马呢，情谊就在那了。”夏华桐毫不犹豫地说。
“嗯。”沈昭点点头，没再说话。
回到南城，夏华桐深呼吸，伸了个懒腰，“还是南城好啊。”
身旁的沈昭提着她的行李，“嗯。”
“我先回家了。”夏华桐转过身拿过自己的行李，“你今天还有课吧。”
沈昭确保她拿稳后才敢松手，“反正也不上，无所谓。”
“那我先回去了？”夏华桐指指身后已经等候许久的林叔。
“嗯。”沈昭轻轻点头。
夏华桐一把把行李扔到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驶。
车走远了，后视镜都看不见沈昭的身影后，夏华桐才拿起手机。
“小姐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的，直接去接你就好了。”林叔坐在驾驶位上轻飘飘地说了句。
夏华桐低头玩着手机，“不用，阿昭哥哥也去接我。”
林叔感慨道：“小姐和沈家少爷的关系真好啊，好像比陆晨曦还要好。”
夏华桐停住正在打字的动作，“也没有吧，我和陆晨曦一起长大，我俩和死党差不多。”
“那沈昭呢？”林叔不经意地问道。
“他…”夏华桐一时找不到答案，“林叔，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林叔乐呵呵地笑着，“年轻就是好啊。”
夏华桐气鼓鼓地坐在位置上，半天没有打开手机。
对沈昭的态度到底算什么，夏华桐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结果来。
到底算什么呢…改天问问他才是。
夏华桐自顾自地点头，似是默认了自己的决定。
回校的几天，陆凛没有找夏华桐谈话，也不过问她被赶回来的原因，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
反倒是同学间流传着各种版本。
有说她因为在训练营和别人打架被抓到了。
有人说她和训练营的人早恋被发现了，双双劝退。
更离谱的是有说她因为不满训练营的规矩，当众打了教导主任。
夏华桐听着韩宇给她说的各种版本，无奈地扶额道：“他们还能编得再离谱一点吗？”
“大小姐，不得不说，你在我们一中的名声，越来越大了。”韩宇喝了一口手里的奶茶。
“…你看我开心吗？”夏华桐面无表情地看着韩宇。
“学霸在那边怎么样了？”韩宇迫不及待地开始下一个话题。
“他？我和他都不是一个班，我可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哪个女孩子盯上。”夏华桐回忆了一下。
“倒是有个人对陆晨曦挺上心的。”沈昭坐在夏华桐对面慢悠悠地说道。
“谁啊？”夏华桐和韩宇异口同声。
“你的同桌。”沈昭指了指夏华桐。
“肖圻？”夏华桐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竟然对陆晨曦有兴趣吗？”
夏华桐摸着下巴细细回忆着，“难怪他总是问陆晨曦的事情呢，我还以为他把陆晨曦当作竞争对象了。”
韩宇在一旁不停地咬着吸管，没有说一句话。
沈昭盯了他半天，他才慢慢道：“学霸有人追那不是好事吗？”
“可是，我同桌是个男生啊。”夏华桐皱了皱眉。
“男生也可以对男生有感情的。”沈昭解释道。
夏华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韩宇心不在焉地喝着奶茶，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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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华桐坐在画室里看着繁多的颜料犯了愁。
用哪一个呢？
又看了看身旁正在画画的沈昭。
沈昭作画时总是很认真的，夏华桐盯了他许久都不见他回应。
夏华桐歪着头去看他的画。
是一场雨。
夏华桐学着他将大部分的纸面都涂成了蓝黑色，再回头去看时，沈昭已经不知道画到哪一步了。
夏华桐见他放下笔刷后才缓缓开口，“哥，我跟不上了。”
沈昭闻声转过头来看她，瞧见了那满是蓝色的画纸，低声笑了笑，“急什么，待会儿再教你。”
沈昭站在夏华桐身后，俯下身来，靠得她极近，当沈昭抓住夏华桐拿着笔刷的手时，夏华桐只觉得全身的肌肉一下子都绷紧了。
沈昭似乎是感觉到了，“放轻松。”
沈昭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出的热气倾洒在她的耳廓。
夏华桐的大脑忽然短路了，明明眼睛盯着画纸，脑子里却满是刚刚沈昭的语气。
“首先要把天空的楼体的底色铺好。”
“然后把楼体的边缘模糊化。”
“添加一点雨滴的涟漪。”
……
沈昭说的很详细，但夏华桐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这不就画好了吗？”沈昭松开夏华桐的手。
夏华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她的手悬在空中，手背的余温还没有消散。
“这也太难了。”夏华桐抱怨道。
“你要是学几天就会了，那我学了十几年岂不是很没面子。”沈昭整理她额旁的碎发，“慢慢来吧。”
夏华桐刚想回他，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二人几乎是同时看向门口。
“不好意思，打扰了。”
是一个女生，背着画板，鲻鱼头的发型，发尾染成了宝蓝色。
“回来了？”沈昭问她。
“嗯。”她边走边卸下画板。
夏华桐没见过她，见沈昭似乎是认识的样子，她扯了扯沈昭的衣角。
“介绍一下，何祺，高三，也是艺术生，回来补文化课的。”沈昭又指了指夏华桐，“夏华桐，高一的。”
何祺看着她，唇角微微扬起，点了点头。
夏华桐莫名有些紧张，只得微微鞠了一躬，“学姐好。”
何祺还在看她，夏华桐被看得有些无措，偷偷瞄了一眼沈昭。
沈昭的手突然搂过夏华桐的肩，“走吧，去自习。”
说着便带着夏华桐往外走。
何祺侧身让出路来，直直盯着二人的背影，嘴角的笑容也瞬间消失殆尽，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闪过一抹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