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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表演

    季敏将热好的牛奶递到朱馨手里,从第一眼到这一眼,印象中儿子在这个女孩眼里摇摆不定。

    世界的奇妙就是潜意识里会有对人、物、事的精准排序。

    “飞飞,去妈妈房里拿件东西,放在书柜下面层,最里面的抽屉。”

    小跑到二层小楼时,他回过头,吹起口哨,不忘与下面坐着的女友深情对视,亮起大拇指,喜笑颜开奔赴而去。

    “我儿子不大记事,偏偏我们家事多,以后,请你多多辅助,大可以管教。”

    季敏很想听到朱馨的侃侃而谈,不济,也是有应有答,任凭她说话的语速多缓,停顿了几次,没有得到回应。

    “你们一旦结婚,我和他爸就离婚,王飞有没有和你提过?额,如果不是到谈婚论嫁,我也不会这么冒昧。”

    “阿姨,你同意我们在一起,原因是什么?条件是什么?”

    捏起杯耳,灌下满杯碧螺春,此刻,极品的口感,在其嘴里也与一般茶叶没有什么区别,朝侧后方仰眼一望,耳边传来俞来俞近的脚步声,杯具放好。

    “我呢,这个,上苍有好生之德……”

    哐的一声,一本金刚经被搁在茶几,季敏眉头微促,抽出纸巾,将手里里外外擦拭了遍,坦然递去,金色的书籍愈加明亮:“我有信仰了,佛教,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她想将书送给一人,一个曾经很讨厌、未来想托付的人,轻柔地包裹好:“朱馨,我就是很想将这本书送给你,没有原因。”

    小心翼翼接过,抚摸柔软的丝绸,确定是本关于佛教的书籍,眼见王飞从自己怀里要拿走,朱馨将手撇开,虽然没有这方面信仰,但礼物就是神圣。

    “妈,你咋想到送这个,她不信鬼神,不需要。”王飞嘟囔道,今天是奔着结婚而见家长来的,怎么说也应该是件贵重、具有象征意义的宝贝啊,妈妈给过这样的暗示的啊。

    朱馨郑重而严肃:“阿姨,谢谢你。”站起来,弯下腰,九十度,一个大礼。与这位长辈对视,她见到了眼眸深处的藩篱,一种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的陌生感,有时候,其也会从镜子里看到这忽隐忽现的东西。

    “我都没有问过你的喜好,擅自作主送了,朱馨,你喜欢什么?”

    “阿姨,你送的与我爱的很相似,是书,看书。”

    从诗词歌赋到史记通鉴,她们无话不谈。

    季敏从未晓得这个女孩子的优点,也许是以前不想了解。一边吩咐儿子将车开出来,一边抓着朱馨的手,有些话要等飞奔而去的背影消失在黑夜才能讲。

    “我同意你们结婚,如果怀孕了,生下来,不用任何顾虑。”将女孩脸庞两侧的碎发嵌入耳后,季敏流下了眼泪,轻轻抱住,脑海中浮现出被曹灿卿指着鼻子骂自己残忍虚伪,可是她真得不知道,如果不是钱饶随口一提,哪里知道他们打了那么多次胎。

    朱馨被抱得有点疑惑的木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侧转而去,那种不愿意被深究、触及,默默哭泣的模样,多么让人心疼。

    晚风过耳,到底发生了什么?副驾驶位置上,她费解地望向男友,一副嬉皮笑脸,不染尘世。

    “我妈就这样,多愁善感、胡思乱想,她是不是和你想说又不说的?”

    “为什么你结婚,你爸妈要离婚?”

    “开始是我爸想离,爷爷奶奶坚决不允许,要我爸在祖坟前发誓,签字画押,如果离婚,必须等到我结了婚。”王飞越讲越有兴致,“我妈有次特勇敢,去公司堵曹阿姨,大庭广众,巴掌,薅发,可好玩了。”

    “你不恨你爸、曹灿卿?”

    “我妈说恨他们是她的事,我爸和曹阿姨青梅竹马,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小时候生病了,曹阿姨陪了好几夜,总之,我妈倒霉,遇到我爸,运气差了点。”

    关于恨,她与张了然都难以释怀,回忆像把刀,每每想起如同刀割,像王飞这般嬉皮笑脸,简直耻辱,连嘴皮上的装模作样的宽容未曾留下过。

    霓虹灯下,微风拂面,星火闪烁,事到如今,除了怀恨,还剩什么?

    朱馨想证明,他不想证明,只要世界给一个公平,结婚对于其这样的人算什么?改变了什么?没有,一如既往,张了然下班之后,喜欢一个人延着公司附近小道走上几个来回,如果没有意外,父亲也在,他的人生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徘徊会儿,将家门打开,看到了在沙发上坐着的顾知也,餐桌上摆着几道小菜:“我基本不在家里吃晚饭,以后你自己吃,别等我。”

    结婚了一阵,婚姻难道不是两个人一日三餐?她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少得可怜,何况是吃饭,原来,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和结婚与否无关。

    一个人坐到餐桌,冷菜入口,持续着往嘴里塞食物,餐盘没会子空空如也,使劲咀嚼,为此不够,顾知也翻起堆放零食的区域,稀里哗啦一通乱找,嘴里莫名其妙的咸涩,好不容易看到袋黑巧,就这样,她一块接着一块嚼。

    刘江河将一小块黑巧搁在显示屏下,转动着座椅,只要没有顾客,他就刺溜几下滑到后方去。

    “看,蒋吴余来找行长了。”

    朱馨仰眼朝外望去,果真是这个人,西装笔挺,神采飞扬,迈着潇洒不羁步伐。

    “你了解他公司吗?”

    “斐然再生,从营业执照角度来看,环保产业,实际上承接废弃金属、边角料的加工回收,循环利用,所以旗下有不少子公司,上次听说的华实就是它的全资,他应该和王飞关系不错吧?”

    “嗯,不错,他很早就出国留学了,”男友除了告诉这些,也无意间透露出,蒋吴余的母亲吴颂、与钱饶、曹灿卿是闺蜜,自己应该见过,曹灿卿有次让自己吃饭,那一群富太太里有这号人物。

    夕会时,行长让每位同事逐个到前台发言,围绕着本周业绩汇报、下周拓展方向,要事无巨细地讲讲,所有人无一幸免,总之,任务没有完成,归究于不够努力。领导嘴里的那几句话重复了多少遍?不晓得,但听得人大致能背诵了——你们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去挖一挖,想不到为团体尽力,如此缺乏竞争意识更是没有集体荣誉感。

    一个小时的会,大部分人全程低着头,朱馨与刘江河偶尔余光相向。会后,刘江河嘴里叨叨:“徐行不厚道,你都拉了这么多理财存款了,还暗戳戳说你。”

    “少挑拨,他说的是芸芸众生,包括你。”

    俩人并肩而出,看着同事们全部撤退,将区域防控布置好,等着卷帘门缓缓落地。

    谈笑风生中,他们留意到夜幕下一人——蒋吴余,同事上了他的车。

    手机传来王飞的简讯,幸好,晚饭她早就解决了,回到家,开始打扫起早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厨房,洗好澡,吃着苹果,在客厅看起晚间剧场的韩剧,男主角眼里只有女主角,生死相随的爱情它存在吗?不相信剧情,也还是为男主角为追随爱情而离世的情景流下眼泪。侧躺在抱枕上,睡了过去。

    听到房间里的声响,揉着惺忪睡眼,她醒了,模模糊糊中确定是王飞,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人便径直冲进了卫生间。

    她瞥了眼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男友,习惯性地闹铃一响就起。

    被一把抓住椅背,刘江河没有料到,整个人差点摔下来。

    “老刘,爱情这件事,可信吗?”

    “有鹣鲽情深、三生三世,有老死不相往来者。”

    “要靠自己,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

    见同事若有所思,朱馨收拾起桌面,关掉系统,起身前去茶水室。

    “别因此自我怀疑,无论是爱情还是自尊,有时候坚不可摧,有时候束手无策,顾知也不是和王飞一块儿长大的嘛,肯定也是急了。”

    刘江河将自己手机乖乖奉出,他不知道她不知道。

    昨天晚上发生了让人印象深刻的事,被韩剧搞得匪夷所思的空档,她的男朋友与一众朋友在酒吧里欢愉,期间为青梅竹马义不容辞,挺身而出。

    视频里,没什么不舒服的画面,以平常理性之心看来,绝无不妥。

    茶水室里,给男友传去信息,等了些许,耐心全无,一个电话秒去:“回来吃饭吗?”

    “值夜班,别等我,你先睡。”

    “今天晚上你回来,我没有别的要说。”

    王飞在回来之前,有了心理准备,关于酒吧、打架,也想好对策,同事聚会,嘿,恰巧遇到知知,未料碰到几个刺头,知知被人欺负,他英雄救美。

    “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

    他如是说出也如释重负。

    “知知没事就好,还好没事。”朱馨看着前面男友,侃侃而谈,不时收到男友眼神回应,坚定而赤诚,值此一次,对他刮目相看。

    “你和张了然说说,对知知好点,再这样下去,我都要上门好好会会去了。”

    背对着,她没有想说的话,除了一句干你屁事。收拾洗澡的衣服,耳边不时传来王飞的抱怨,冷静下来,归纳为:张了然混蛋,王飞也是个弱智。

    洗好澡,几个来自阿姨的未接电话,直到一人去洗澡,她才在阳台处回拨去。

    曹灿卿对于季敏同意结婚、见朱馨的事一清二楚,接连问出几个问题,得到了一个答案,这个女孩子依然唯利是图,依然对其忠心耿耿。

    嗖嗖凉风,前倾着,身体搁置阳台之外,清辉洒在手背,她看了看手心,暗的,月光穿不透,有的谎言,诉说者调整下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或是个别主体,有时候根本拆不穿,可是谎言的可怕哪里是被拆穿,它本身就是阴暗,不是吗?如果钱饶知道常常打胎的人不是她而是顾知也,作何感想?会偷着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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