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杨沫的手肘被沈书拉着,可是醉酒的人一向都是无赖,像杨沫这般平日里乖乖巧巧,做什么都会思虑万全的人更是无赖至极。

    她反手一把拉住沈书拽着她的那只手,原地蹲了下去,小小的身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扒住了酒舍的门框,不叫沈书将她拽走。

    “不行,我不走,你一定是想把我带走卖掉!”

    沈书很是无奈,他以为自己等到亥时,她大概就冷静下来了,没想到自己等来一个醉鬼:“你醉了。”

    杨沫思索了片刻道:“我没有,我醉了一定是趴下睡觉的!”

    你瞧,她现在可清醒着呢,甚至还能有理有据地反驳沈书。

    酒舍的老板娘对于这个扒着门框的姑娘也颇为无奈,她见过的醉鬼多了,只是那些醉鬼大多都是男人,像那样的人,即便将他们丢在这里一个晚上,也不会出什么事,好在这个姑娘是个有人疼的,这般的夜里,依旧能有人来接她回家。

    “可要我煮一碗醒酒汤给这位姑娘?”

    醒酒汤也不算费事,只是沈书看了看这个露出平日里没有的娇态的杨沫,无奈地笑了笑,却拒绝了老板娘。

    沈书拉着杨沫的一只手,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望着她的眼神里满是细碎的光芒,“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杨沫听见问话,凑了上来,怼着脸打量着沈书,直到沈书的耳根微微泛红,才说道:“小沫记得,你是我先生,是你把我从雪里挖了出来。”

    沈书的脸色骤然淡了下去,微眯了眯眼睛,将杨沫连拉带抱带出了酒舍,他毕竟是个男子,论起力气来,杨沫又怎么比得过他。

    只是,还未走出小胡同,他怀里的杨沫又开始作妖。

    她凑近看了看沈书泛红的耳根,只是夜色太黑了,她的距离凑得极近,近的鼻尖几乎快碰到沈书的耳垂,见着眼下的东西越发的滚烫,杨沫还上手捏了捏这个红红的,烫烫的小东西,在沁凉的夜风里,他耳垂的温度竟叫人觉得有些舒服。

    沈书骤然停了下来,脖子上的喉结上下滚动,低头看着怀里被他裹进披风里的姑娘,身体中的海啸几乎扑面而来,巨大的轰隆之声将他的耳际淹没,如今,无论是外间的寒风,还是更夫的梆子声,都无法传进他的耳里。

    只是,如今怀里的这个姑娘似乎丝毫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两只沁凉的手指依旧握着手中的耳垂,只觉软软烫烫的格外好捏。

    不得已,沈书闭了闭眼,将她作妖的手从自己耳朵上扒拉了下来,塞进了披风之中,用温热的身体将她的手一点点焐热,随后她的后脑勺被人按住,脸被埋在了一团毛茸茸里面。

    “阿沫,乖,夜里凉,我们得快些回客栈。”

    杨沫蹭了蹭那团毛茸茸,趁着后脑勺的手松开了,她抬起头重新看向视线里红红的那一团,随后一口咬了上去,确实是实打实的咬,牙齿结结实实的咬在了耳垂上,沈书还未走几步,便觉得耳上一痛,脚下的步子彻底停了下来。

    大概是觉出没什么味道,眼前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果子,杨沫松开了口,只是下一瞬,她就被人推到了胡同的墙上,冰凉的墙壁抵在她的背上,她却丝毫觉不出任何的危险。

    杨沫看着眼前人漆黑的眸子,脑袋里糊成一片,他似乎是先生,但又不是先生,“我觉得你有些眼熟?你叫什么?”

    面前人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觉得我叫什么?阿沫,你再想想?”

    “我肯定见过你。”

    杨沫使劲地翻着如今脑子里那些为数不多还记得的事情,可喝醉的人哪能分辨的清呢?过了许久,杨沫才开口说道:“我好像是小时候见过你!可是青州的人都很讨厌!只有……只有……”

    “沈书,你也可以叫我言之。”

    “言之?”

    杨沫眨了眨眼,满脑子的思绪被他这一句话拉了回来。

    一双同样滚烫的手从披风之中抚上了她的面庞,杨沫无意识地蹭了蹭,只觉得这只手格外温暖,这个给她温暖的人一定是个好人,再抬头,她似乎陷入了一片深邃的海洋之中。

    沈书将手轻轻抚上阿沫的面庞,她温热的呼吸同样打在自己的脸上,呼吸之间带着酒气,沈书觉得这一刻,似乎就连自己都有些醉了,望着面前人清澈茫然的眼神,还有方才咬过自己耳垂的嘴唇,他有些挪不开眼,暧昧的温度在二人之间一点点攀升,可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能感受到这些,他甚至不知道明天酒醒之后杨沫还会不会记得今天晚上的事情。

    只是脑子里被阿沫呼吸之间的酒气带的有些混沌,沈书一时之间竟想不到别的任何事情,下一瞬,他张口咬在了阿沫的下唇上,又轻轻地磨了磨,微微的疼痛叫眼前人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眼神里顿时带上了不满。

    杨沫的拳头一下子打在了沈书的胸膛上,只是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她很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你放开我!”

    沈书的额头抵着杨沫的额头,轻轻喘了一声,随后轻笑道:“可你刚刚也咬了我。”

    可喝醉的人才不和他讲道理:“反正你不能咬我。”

    沈书的手按在杨沫的后腰之上,越发用力,只觉得自己可能也是醉了,否则怎么脑子里一片晕眩,视线怎么都无法从杨沫的唇上挪开。

    杨沫却没有丝毫的觉察,兀自说道:“先生说了,人不可以……”

    “可是我想……”喘息的声音如此剧烈。

    下一瞬,沈书用唇堵住了杨沫的唇,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有什么东西越涨越满,唇上越发用力,他不想从阿沫的嘴里听到那个名字,尤其是这个时候。

    从方才一直憋在心里的妒火此刻就像一下子涌了出来,要将他淹没烧光,他眼神微微眯起,此刻的心口就像是有一个大洞,想将面前的人全部填进这个洞里,不叫其他人看见。

    可唇上的温度越发深入,心中的渴望就越发浓烈,就像是有个小人站在他的心口,叫他,催促他将面前的人全部吞没,这份渴求如此的剧烈,一下一下打的他手指和胸口越发的紧。

    直到下唇传来一阵麻意,他才放开了面前的阿沫,而此时的杨沫眼神里充斥着不满,本就红艳的唇越发的红,像是下一刻她就能哭出声来。

    沈书微微叹了口气,现在眼前的杨沫能懂什么呢,她甚至不懂他现在在做什么,更不会明白他眼里的含义。

    将杨沫抱在怀里,用披风完全拢了起来,沈书往客栈的方向走去,过了许久,杨沫才从那个窒闷的披风里钻了出来,明亮的眼睛看着天上模糊的星星,似乎格外开心,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还在生气。

    “好看。”

    她说的星星。

    沈书低头看了她一眼:“嗯,好看。”

    思索了片刻,沈书又开口问道:“……阿沫,你明日会记得吗?”

    杨沫茫然:“啊?”

    沈书道:“今晚的事情。”

    杨沫混沌的脑子转了半日:“记得,你是坏人。”

    沈书:“……”

    沈书道:“我不是坏人,言之只是喜欢你。”

    杨沫道:“不,你是坏人。”

    沈书:他跟一个醉鬼争论什么呢?

    可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喜欢……你家先生吗?”

    杨沫没有丝毫犹豫:“喜欢。”

    这两个字就像重重一锤砸在了他的胸口,叫他半天说不出话,涩意在胸口疯长,堵住了喉咙,好半天,他才问出下一句:“什么样的喜欢?”

    这回杨沫似乎是被问住了,以她现在的脑子,恐怕根本分不清沈书问的是什么样的喜欢。

    杨沫道:“先生把阿沫挖了出来,教阿沫读书,教阿沫不吃亏,先生是好人!”

    沈书听到这话,方才那两个字带来的震荡似乎逐渐平息了下来,眼角也带上了微微的笑意,桃花眼里蕴着星星和情意,一道给了怀里的这个姑娘。

    沈书问道:“那言之呢?你喜欢沈书吗?”

    杨沫立刻道:“他是坏人!”

    沈书:这如今算是过不去了……

    沈书有意逗她:“可你也咬了言之。”

    还给他的只有一个重重的“哼”声。

    如今只希望,明日早上阿沫醒来,确实不会记得今晚的事情了。

    夜间的寒风刮过面颊,可怀里的这一小团,就像是将他的整颗心都塞满了,沈书竟感觉不到任何凉意,而这一段路,短的就像是他刚从酒舍走了出来,就已经回到了客栈之中。

    客栈明亮的光线将他重新从温暖的幻象里拉回现实之间,沈书微微叹了口气,同楼下守夜的伙计要了一盆热水和一碗醒酒汤。

    他将杨沫带回了三楼房间的里间,刚将她塞进被子里,面前的姑娘就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后开始挣扎了起来,沈书不得不按着她的肩膀,随后用被子将她卷了起来裹成了一团,这样寒冷的冬日,若是着凉了也会很麻烦。

    双目相对之间,外头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沈书从伙计手里接过了一碗一盆,将裹在被子里的姑娘用热水擦干净面颊之后,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起来。

    杨沫并不配合他喝那碗醒酒汤。

    沈书眯着眼睛,开始威胁:“你若是不乖乖喝,我便要咬你了。”

    杨沫那倔劲起来,脖子一横,别过了头,下一刻,沈书将那碗醒酒汤含在了嘴里,毫不客气地伏下了身,在杨沫越发不满的眼睛里,又含住了她的唇,醒酒汤也被喂进了她的嘴里。

    倏地一声,室内的烛火灭了下来,房间里便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寂静的夜里,沈书听见自己喘了一声,随后他一声轻笑,在杨沫开口骂出声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