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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沫靠着李序淮睡着了

    陈岁沫划破的位置是在左手掌靠近手腕的部分,李序淮用力握住她的手指,不让她后撤,上药这个事才终于落下帷幕,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上完药,陈岁沫才发现书桌下居然有一只睡着的小狗,便抱起小狗坐在地上,背靠着李序淮的左腿,摸着小狗的头,没一会儿,就睡意来袭,调整方向,侧脸靠在李序淮腿上,毫无顾忌的睡着了。她睡着了,小狗倒是醒了,李序淮吩咐秦让把小狗抱了出去,但是面对睡着的陈岁沫,他却一时犯了难。

    李序淮低头,凝望着她。

    蓦地,耳边竟传来心腹第一次刺杀她成功后,回来复命的话:当场断气,再无生还的可能。

    脑海里开始闪现刚刚她怕疼娇气的模样,以及她通过对他手施力的方式传递给他,她的害怕程度。

    他一直很好奇她到底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不过现下,他更想知道那日当场断气的疼痛,她是否感受到了?

    若是感受到了,当时的害怕程度应该是今天的无数倍吧?

    若是再次经历呢?

    看着对他没有一点防备心的陈岁沫,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已在他心底翻腾。他知道,他被触动了,却终是选择闭了眼,不再看她。

    夜色昏暗。

    陈然一脚刚踏出华文殿,便憋不住:“陛下,怎么想的?”边走边皱眉,扭头看向左侧陈毅,“李序淮,他要还是以前那般宽厚温暖,岁沫交给他,我真挑不出刺。但他,现在……”

    “他是太子,怎可直呼其名?”陈毅一脸肃穆,观察四周是否有人,拉着陈然快步远离华文殿,轻声道“现在他怎么?他身处这样的位置,他光靠一腔热血,何以担此大任?”

    ……陈然接不上话了。

    陈毅鄙了一眼陈然:“他本性如何,我们都清楚,我相信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适合照顾岁沫。看人,别只看表面。”

    陈然陈毅两人到达东宫,已是凌晨。

    太子书房异常灯火通明,陈岁沫所在的寝殿倒是黑灯瞎火,不太像陈岁沫的作风。基于他们有很多关于陈岁沫的事情,希望和李序淮沟通,所以选择先去了书房。

    李序淮坐在书桌后面,右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支撑着下颚,合着眼,清俊的脸上尽显柔和。

    陈岁沫则坐在地上,在李序淮的左侧,侧脸靠在他的腿上,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这便是陈然陈毅进到书房看到的第一眼,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陈然是瞠目结舌的,陈毅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都非常好奇,两人是如何做到如此和谐相处的,

    如果不知道他们是刚认识一天都不到的关系,光看这场景,两人……

    陈毅正在思考是等他们醒来,还是明天再来的时候。

    李序淮似乎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睁开眼,看到是陈毅陈然,便非常自然的伸出左手想拍拍陈岁沫的肩,唤她醒来。未等触及,就被陈毅上前伸手阻止。

    若是换作旁人,断是不敢如此阻止李序淮的。但是作为自小相识,又熟知对方本性的陈家哥两来说,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虽现今,李序淮的行事作风与以前是大相径庭,但陈毅一直认为李序淮没有错,帝王不仅不能有感情,甚至都不能是个好人。

    世界上的坏人有两种,第一种是对所有人都使坏,这种人最可怕;第二种是对大多数人使坏,只对少数人好。

    一个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看起来有多高尚,这些都是可以伪装的。但人只要活着,就会时刻输出结果,结果是永远都不会骗人的。近来年,他虽看似否认一切情感,冷漠,狠戾,杀伐果断,但观察围绕在他身边的一切人和事物,也可以说只要是他有心庇护的,都是一脸幸福欣欣向荣。

    很明显,李序淮选择了后者:对大多数人使坏,只对少数人好。

    当然,他可能很清楚他最好的选择是成为前者,但是他的本性,决定了他根本做不到对所有人都使坏。

    陈毅不敢出声说话,生怕吵醒陈岁沫,顺手在书桌上拿了纸笔,写道:

    殿下,请不要叫醒岁沫。

    她自死而复生,便胆小,怕黑,甚至相信鬼神之说,好像觉得身边的人都像鬼一样,她睁开眼怕,合上眼更怕。一年以来,不与任何人真正亲近,也从未如今日般,真正入睡。

    臣虽不知殿下是如何让岁沫可以毫无防备睡着的,但臣非常感激殿下,殿下帮臣一家人解决了费尽心力却一直无法解决的问题。

    岁沫如今,失忆。却并非不能说话,只是语言错乱,臣等听不懂,她便不愿再开口说话。但太医说这是语言中枢的神经区域紊乱,调理得当,慢慢便会恢复。

    无奈,现常有死士进入府中刺杀岁沫,臣等忧心忡忡,却至今未查得是何人非要将岁沫置之死地不可。

    所以,将岁沫送入宫中,完全是不得已之选择。

    还请殿下在宫中,尽心护她周全,臣等感激不尽,却无以为报,只待殿下日后有用得到臣的任何地方,或是用得到晋国公府上下的任何地方,臣等都愿随时听从殿下差遣,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或许这句看似带有形式化,但这是臣的内心之词,也可以看作这并不是对殿下说的话,而是臣一家人为了岁沫可以豁出性命的决心。

    陈毅写罢,便抱拳,单膝下跪。

    陈然见大哥对李序淮行礼,也连忙跟着照做。

    待他们离开,李序淮再看这纸上的字字句句,有陈岁沫的遭遇与现状;有她父兄三人的放心不下;更有晋国公府上下要护她周全的决心,甚至愿以俯首称臣作为代价,对自己的恳请。

    这让他的愧疚感更添深刻的同时,也为自己敲响了警钟。

    她的背后是手握重兵占据半壁江山的晋国公府,今日陈毅愿对自己俯首称臣,是因为她在自己的身侧。

    他日,若她如传言般,赐婚于隋王,晋国公府会否不顾大义,调转枪头直指自己?

    他眼神逐渐冷漠,忽而觉得自己的想法竟还能如此愚不可及。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纸张,漫不经心的丢到一旁。

    回忆往昔,一路走来。早已深知人与人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奉和殿中,大内总管徐忠德一声“散朝”,一众官员在提心吊胆中结束了早朝,从殿门鱼贯而出。他们脸上带着各种表情,有春风得意的,有若有所思的,有愁眉苦脸的。而这大半年以来,春风得意这个词都好像与太子党羽无缘。一如太子此刻的精神面貌。

    李序淮是最后一个从殿中走出来的,以不太轻快的步伐,若有所思的,行走在回东宫的路上,甚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在前面不远处站定的内阁首辅宋谦。

    “殿下!最近精神面貌不佳啊。”宋谦一句话打破了李序淮的沉思。

    李序淮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清冷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不常有的微笑,语气温和,没有半点疏离:“师父!”

    “愁的?”宋谦打趣道,然后看了一眼李序淮,示意让随从退到远处。

    李序淮便照做,只留下一个内官秦让,走在离他们后面1米的地方观察四周。

    宋谦知秦让是李序淮心腹,便不打马虎眼,直接开始进入正题:“这半年里,隋王时不时就参殿下一本,殿下的回击都是不痛不痒,且罢。近几日,他暗中教唆吏部尚书,压下东宫早已议定好的几个官员本该有晋升事宜,殿下竟不管不顾。这是何意?”宋谦见李序淮不说话,只顾走路向前,心里悬着的那根弦,像是断了一般,“难道殿下真如风言风语传得那般,要将这储君之位拱手相让?殿下放心将这江山交于那暴戾不仁之徒?黎民百姓日后何以安宁?”一连三问,一句比一句激动。

    面对一直对自己坦诚相待,如同灯塔般为自己引航的师父。

    李序淮并不想瞒他,之前不说,只是时机还未成熟:“我要让我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办成几件大事,证明实力,才能振奋他心,取得那边的信任,以后的事才好办。”看着宋谦不再皱眉,李序淮加深微笑,“师父放心,此事定在我掌控之中。”

    李序淮说完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几个字,就想到,现在就有一个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看似温温柔柔安安静静,但就是让他无法制约的人——陈岁沫。

    宋谦得知他自有主张,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颔首的同时,从默默打量到退一步上下扫视李序淮,怎么看都是精神不佳的模样,要说这思量太多,精神不正,倒是可以理解。但这腿脚也不太利索,好像不太说得过去……

    李序淮看出了宋谦的疑惑,不等他开口问,便道出缘由:“可能是坐得太久,腿有点疼,不碍事。”

    他说的确是实话,只是没说这半年来,陈岁沫每天靠在他的右腿上睡觉,导致血液循环不通畅而已。自己知晓陛下并不打算广而告之她在东宫的事情,那自己也就不便透露。东宫内,除了自己和秦让,其他人也均不知她是晋国公府之女。

    刚说完,秦让就捂着嘴背着他们,虽然看不见正面,但从背面看他肩膀和胸膛轻颤的厉害,也不难看出他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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