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捅一刀

    嫌恶的声音几乎溢出屏幕‘好恶心啊,找那么多残疾人来博取同情’‘赚的都是黑心钱吧’‘打残疾人创业的名义,赚我们每一份分黑心钱’‘有本事证明他们是股东啊’

    同情里似乎带着丝丝恶意‘他们爸妈在填上看着自己孩子受苦,该有多难过啊。’‘拜托你们放过他们吧,做人要有良知。’‘天呐,那个烧伤的人受伤伤那么多,钱’

    同情的声音带着一丝恶意‘他们的爸妈在天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受苦,该有多难过啊’‘拜托你们放过他们吧,做人要有良知’‘天呐,那个烧伤的人,手上的伤那么多,到底为什么要伤害他们。’‘申请残疾人福利吧。’

    更有自以为正义凛然的发声者:‘请把他们当人看,而不是赚钱的工具。’‘残疾人也是平等的,从没有低人一等。’‘人为可耻,抵制利用,拒绝购买,还残疾人宁静生活。’

    亦有理智者‘他们有一份工作,能养活自己,那些说放过的人,是不是养他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能活的好好的,就是一份大德。’‘如果我有利用价值,请随意利用,给我钱就行。’‘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没有他们,谁知道现在在哪里?’‘人心没有想象中的干净,却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脏。’‘又没有绑着他们的手脚,想走就走啊,不走说明还是好的。’‘那些起哄闹事的人,是不是要把人家工作弄丢才安心?’‘天下有恶人,网络占一半。’

    微风刮起时,谁都不以为意,雪突然崩了。

    程琂不敢小觑舆论与名气的疯狂性,甚至想取消年前定下的公益活动,失约带来的影响不是他们能承受的,紧急会议后,决定这次公益由石山和程琂带领团队出面,他们将工作室的残疾员工保护起来,随着脚步加快,陆陆续续助特殊教育学校,甚至连那10个客服,15个仓库员工都是从里面招聘培训上岗,做出这样的选择,走上这条路到底有多艰辛,只有他们知道。

    这些繁杂的事情,他们可以想办法解决,论起许多残疾人连工作的机会都没有,江温有这个心思,刚开始是遭到了反对,只有程琂理解,而后,真的走了之后,石山他们更肩负起保护他们的责任。

    这次事件发酵本是冰山一角,毕竟支持人数较多,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家都说程琂太过紧张,还专门找了十几个人来帮忙,浪费了一笔钱,捐助学校后,他们举办了场公益活动,请他们出面。

    校方为了争取一些正面影响,呼吁社会关注这类人群需要一个机会,冒着风头火势,小心翼翼安排每个环节,从演讲发布一些公司能给予他们提供就业职位的整个流程都非常顺利,他们更担心有差池,所以同样安排了人跟在会场内。

    蓄意事故发生时,太过突然,即便有那么多人在维护安全的情况下,还是有漏网之鱼,那拨鱼不是外来客,是本校学生,他们听信网络谗言,如同正义使者,拼了命做着反抗被资本利用的伟大事迹,提前装了摄像头以及拉起横幅,费尽力气冲破,搅乱这层假象,拿着早已放好的工具,拼命去打那些想要利用他们的坏家伙。

    一个哑巴学生抓到一把刀,从混战中跑上来,举起手,插入一个人的腹部。

    那是,佳之眼疾手快想要推开程琂,单手却敌不过双手蛮力的哑巴男生,被他捅了一刀,程琂被推到地上,撞到广告牌的四方跌钉,她猛然回头,踉跄跑过去:“佳之,佳之,你,你别害怕,别害怕,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没事的,佳之,你没事的啊。”掏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而那个人也被他们带来的人压住,底下乱七八糟。

    “石山——”

    石山握住对面的手,见到佳之挨在程琂的怀里,腹部有把刀,他转身推开那些人跑到台上:“别怕,我送你去医院,去开车,去啊!”随便找了个自己的人。

    他一把抱起佳之,匆忙冲出去,放到车后座,自己到驾驶座踩下油门,新神稳了稳,拿出手机报警,又联系交通部门,告知他要闯红灯,看到镜子里的佳之脸色苍白,单手捂着,侧着屈在后座,满头大汗。

    江温接到任朗电话时,几乎同一时间与警察到了学校会场,那群作乱的学生人数大于自己安排的人,何况对他们残疾两字有恻隐之心,还没彻底平乱,一行警察当机立断,不管是否残疾,拿起家伙动作极快压制他们,绑成一堆,后面有个穿着警服的人一直抬着摄像机拍摄记录,不多时,把这群人控下,用他们的话,手铐都没带那么多。

    那群学生一直挣扎,恶狠狠瞪着他们自以为是救世主的商人。

    江温上阶梯的动作仍旧不自然,却坚定的走到程琂面前,见到她怔怔看着底下的那些人,掌心到指尖凝固的血液,令他那颗心瞬间揪起。立刻翻看她有没有受伤。

    程琂仰起头那一秒,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平静:“血是佳之的,他推开我了,他想跑的,没跑掉。”

    她许久没有想起当年,也以为过去真的能过去,只有再次面临这种状况,才知道没有过去,从来就没有过去,什么梦想,什么未来,仿佛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没事的,他会没事的,我们等下去看他好吗?”江温捧起她的脸,轻轻拭去眼泪,看她茫然盯着自己,心间那股害怕压得他窒息,无声安慰:“不要怪自己,你做得很好,这场意外不关你事,是他们的错,程琂,什么人里都有恶人善人,譬如佳之,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人,对不对?不要事事揽上身,你想想自己付出的努力,帮了那么多人,现在的你,是你坚定要做的自己,你做到了。”

    “不要因为小部分的蛀虫,动摇内心放弃大部分东西,人除生死外,其他全是小事,佳之是个很强的人,他怎么舍得离开?”

    “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希望就一直在。”

    “程琂,我们说好一起努力的。”不要丢下我好吗?

    江温俯身抵住她的额头,别人会说她没主见,听残疾男朋友的话,招一群断胳膊断脚的员工,只有他知道,她从为了自救到帮助别人,做了多少努力,多少事,又顶着压力陪着他千辛万苦爬到至今。

    在他心里,她有能力,优秀,眼光长远,思维活跃,有自己的目标和方向,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果敢。

    他们要做的事,从来都是同一方向,要走的路,向来相同。

    年幼不幸的人,只能将无知的未来当做希望紧紧抓住,‘长大就好’像是一句念想,苦苦支撑着整个童年,真正长大后,发现已过一切皆定局,‘过去就好’成了下一句活着的希望,仿佛一生都困在四字里。

    当没有希望、念想、牵挂,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下的呢?

    他不敢赌自己,能在她心里成为牵挂,不敢用她家人来给她压力,只能用她为救自己尽力而来的一切,希望她能够正视这样好的自己。

    程琂泣不成声点点头,感受到他轻轻落下个吻在头顶,那种克制又拥紧的力度,让她知道,他也在害怕。

    吵嚷的场面,渐渐落定,他们安排着先将人带回警局,梁成他们也走到江温他们这边来,那十几个帮忙的人,脸上都带了伤,被安排站在一旁。

    她弯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话筒,试了试声音,没坏,直观看向那群愤愤不平的残疾人。

    她笑了笑,抓紧江温那只暖暖的手:“残疾从不给一生上限,有的人残疾会举起刀捅人,可有的人残疾不畏生死救人,这就是生理残疾与心理残疾的差别,如果你们置疑不相信,请放出证据来,找出证人,否则就叫污蔑,我们一直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做认为对的事,不能因为世界有阴暗的角落,就恶意猜测,力量虽小,但我们坚持,勇敢。公司每一个残疾员工都能为我们正名,为什么一直没有发声,那是因为,我们对他们有保护的责任,这些事情,不该他们承担,我们不会让他们出面,如果还有问题,我在公司等你们。”

    “今天,所有在场参与这次事件的人,不管是否特殊,残疾,我都会一一起诉,我们的善良与帮助,仅限对有良知,渴望活下去的人。”

    霎时寂静,良久,面无表情的警察把他们叫过来。

    他们被带到警局一同做口供,等到做完,将近傍晚,程琂边给石山打电话,边和江温他们赶去医院,知道佳之刚做完手术转到病房,目前情况稳定,还在观察时,忽地,内心平静了许多,她握着江温的手,挨在他的肩上,闭眸在心里默默祈祷,求上天让他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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