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

    谢恒难得有闲情在公府里走走、逛逛。阿理挺高兴,不然他家七皇子就得闷坏了。

    廊外,谢恒一眼便看见秦宛儿来回踱步,一副着急的样子,别过头吩咐道:“阿理,去问问。”

    “是。”阿理答道。

    阿理上前欠身问道:“哎呦,姑娘这是怎么了?”

    秦宛儿道:“静翕方才被个丫头冲撞了,说去换身衣裳,可这都过去一柱香了还不见回来。”

    阿理如实禀报给了谢恒。

    “阿理,去查查吧。”谢恒的眸色暗了几分,是深邃的黑。

    内宅妇人使的小手段想查?动动手指的事。阿理很快就回来了,附在谢恒耳边道。

    总的来说,对许静翕不利。

    “殿下,就在园子后头的暖阁里,不常来人,有个丫头守着,窗子被木条挡着。”

    温和的脸上多了些猜不透的情绪,他皱了皱眉:“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他吩咐阿理从屋后头将人救出来,让阿理这么做应该能保住许静翕的清誉。

    又命人安顿好秦宛儿。

    谢恒再见到许静翕的时候,她已经被迷晕过去,脸上的泪痕还在,睫毛上挂着几颗泪珠,那副娇软的样子,看着令人心尖不由得发疼。

    谢恒轻松地抱起她,窗子外有阿理在接应。“阿理,将姑娘放在竹林那,就说许姑娘倒在那了,我不能露面,对姑娘名声不好。”

    阿理回应了一声。吩咐丫鬟去找蓝玉。

    “蓝玉姑娘,蓝玉姑娘!”丫头也是个会装的,慌慌张张地跑过去。

    蓝玉屈膝,狐疑地看着那丫头。

    小丫鬟说:“蓝玉姑娘,奴婢是府里管花草的,方才瞧见贵府小娘子倒在了竹林子里!”

    蓝玉看她也不像是在说假话,放下手中的事随丫鬟去找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

    ……

    垂花堂。

    苏姨娘往外头看了看,时候差不多了。她笑着说:“太太,公爷前几日寻来了好些上等芍药,太太不去瞧瞧吗?”

    吕氏还未回答,郭夫人便抢着开口:“是吗?那国公夫人可要去瞧瞧是什么好东西呀!”

    明姨娘身侧的丫鬟沁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着:“小门小户就是没见过世面。几盆花都要上赶着往上凑,真真儿小家子气。”

    明姨娘有些恼了,微微皱眉:“不许议论主子是非!郭夫人就算再小家子气那也是主子,你见到她也是要行礼的。”

    明姨娘是个好说话的,平日不常打骂下人。沁春方才怕是惹恼了她,自觉闭上了嘴。

    吕氏今日心情是真的好,很快一行人便去逛园子了。几朵芍药开得正好,娇艳欲滴。

    梁氏淡淡地笑着:“这芍药开得好。”

    苏姨娘是个惯会说好话的:“芍药花衬得夫人欲发美艳了呢!”

    郭氏连忙附喝着。

    成国公府的园子大,几位夫人逛得腿脚也有些累了。正正好逛到了那间暖阁。

    苏姨娘不怀好意思的笑。机会来了!她上前道:“太太夫人们都逛累了吧,要不…进去歇会儿吧。”

    吕氏淡淡的看着她。她怎么会看不出来?苏姨娘这个妾室今日好的太反常了,她倒要看看苏姨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进去歇歇吧!”

    她们去的时候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只见屏风后,王争业正衣衫不整的在和一个女子做苟且之事。王争业见到嫡母来了,一时慌了神,看清床上的女子后他吓得瞪大了眼睛。

    忙跑去跪在嫡母面前认错:“母亲,儿子错了母亲,儿子再也不敢了母亲……”

    和他苟且的女子,正哭着背对着她们。

    苏姨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去了屏风后,在看清女子模样后,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丫鬟们忙去扶她。苏姨娘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不应该是许静翕吗?

    梁氏看不了这场面,别过脸去,房嬷嬷便来,见这样的事也没眼看,在梁氏耳边说了几句……

    “怎么会!”梁氏惊愕道。怎么会晕倒?梁氏带着许静翕匆匆赶回了府。

    郭夫人见苏姨娘半天没给个说法,也进去看:“安宁县主!”

    吕氏也吓了一跳,王争业拉着她的裙摆认错,吕氏脸上没什么表情,扯出了自己的裙摆,转身要走,走前吩咐道:“给安宁县主更衣。”

    楚凝在床上只顾着哭,不让丫鬟们近身。

    王争业看着吕氏的背影,也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是楚凝……”

    ……

    昨日,苏姨娘叫来了王争业,叫他试试新裁的衣服。王争业长得正,穿上新制的衣服也算一表人才。

    苏姨娘看着儿子道:“我儿如此优秀,又一表人才,就是公主也够配了……”

    “娘,别这么说……”王争业也算是懂分寸的人。

    “明日丞相府的千金要来,你多亲近些。”苏姨娘嘱咐道。

    王争业却是皱了皱眉:“许姑娘是要嫁六皇子的,娘您别打她的主意。”

    苏姨娘却不这么觉得:“这不是还未成亲?明日你们二人生米煮成熟饭,量相府也会给你父亲几分薄面不会说什么的。”

    ……

    暖阁里,丫鬟婆子们已经将楚凝送去别的屋子里。只留了王争业母子二人,苏姨娘神情释然,她深吸一口气道:“待会儿你父亲问起来,你就一口咬定是县主勾引的你,你只是吃醉了酒,一时糊涂而已。

    王争业点了点头。

    苏姨娘方才想的是,楚凝嚣张跋扈,日后定不服管教。后来她才想明白,等楚凝过了门,那她就是县主的婆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她只是在为她和儿子的未来筹谋罢了,有什么错?到时候国公府有了太傅府的帮衬,说不定老爷还得谢她呢!

    ……

    正厅里,国公爷,国公夫人坐在上首,赶来的楚太傅和吴夫人坐在他们的下首。王争业与苏姨娘跪在地上。

    楚凝被送回了府。

    楚太傅神情凝重,似乎动了大怒。吴夫人的眼睛都哭肿了。

    “今日国公夫人过寿,小女来府上庆寿,不想竟在府上失了清白!国公爷不给个说法吗?”

    成国公正为此事头疼,指着王争业道:“竖子!”

    吴夫人也是知道王争业的为人的,若没有苏姨娘这个妾室在背后挑唆,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她站起来,在身侧的檀木桌上狠狠一拍,闷沉的声响落在人心头,让人心尖不由得跟着发颤。指着苏姨娘骂道:“你个贱妇!一把年纪了还没脸没皮地叫唆自己儿子干出这等丑事,仗着自己有点脸面,就想当我女儿的婆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苏姨娘被吓得一抖,攥着帕子的手捂的更紧,指尖狠狠掐着掌心,让她真情实意的滚出泪珠来,小声哭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吴夫人若这么说的话,那可真是冤枉了妾身,妾身怎么会叫唆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等丑事呢?面上难看不说还毁了国公府的名声。”

    “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勾引你儿子?我女儿要嫁也是嫁嫡子!一个庶出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算盘……”吴夫人被气得手直发抖。

    楚太傅拉妻子坐下说话。

    成国公开口道:“太傅,怕不是闹了误会?”毕竟是自己的种,做出了丑事还是要为他善后的。

    吕氏到现在还未表明态度,为了个庶子毁了名声,得不偿失。

    楚太傅态度冷淡:“我女儿是娇惯了些,但不是不懂男女大防,分得清是非。”

    苏姨娘哭得更加凄惨无辜,在这儿哭冤:“争儿只是吃醉了酒,县主便要上去勾搭,还说县主是个有教养的,妾身看!未必!”

    吴夫人身子本就不好,现下气得直咳嗽:“贱人!身为妾室胆敢这么说话,真是活腻了!我夫君是太子师!我女儿就算是嫁入皇室那也是够格的!用不着在这儿勾搭一个国公府的庶长子!”

    苏姨娘却不这么认为:“争儿怎么不够格?在国子监读书怎么不够格?”

    苏姨娘还想说,却被吕氏扇了一个耳光:“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搏到了几分宠爱,就以为自己是个东西!我看你的胆子大的很!”

    王争业扯了扯苏姨娘的衣衫,叫她不要再说。他给楚太傅夫妇嗑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都嗑出了血。

    苏姨娘有些心疼儿子……

    吴夫人态度有所缓和:“王大公子,凝儿是我的独女,如今把清白给了你,你当真不给个说法?”

    王争业:“夫人,我愿意娶县主为妻!”

    娶县主为妻?那不就让这对母子如愿了吗?

    苏姨娘跪着到成国公面前,道:“老爷,让争儿娶了县主,实在是委屈了县主,不如…将争儿记到太太名下!这样县主也算是有了份体面。”

    可吕氏并不卖账,冷叱道:“你如意算盘打的好!哼,记到我的名下?那他可就成了嫡长子了!一个贱婢生的儿子,也配和我的茂儿抢世子之位?”

    成国公自也不会同意。这事已经让他恼火万分了,成国公一气之下摔了乳青色汝瓷制的茶碗,碎了一地!

    “混账!”

    ……

    最后,两家人各退一步,将二人的婚事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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