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天倒计时来临，励志演讲在燥热的五月天拉开帷幕。
纪云声作为优秀学生在台上演讲，台下的前排学生听得十分认真，后排的些许坏学生或觉得无聊的都不当一回事。
叶甜站在三班领域的偏后排，少年铿锵有力的演讲声回荡在她耳边，但不单单是他的声音，还有犯花痴的女声。
队伍分成两排，学生之间距离拉得较近。
她对过去的女生手掌罩在唇边，笑嘻嘻地咨询：“叶甜，你不是跟他熟吗，你透露透露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叶甜回忆了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女生蹙眉：“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你跟他不是朋友吗？”
叶甜纠正：“我是他朋友，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女生瘪瘪嘴：“好吧。”不过半秒，她又双手合十请求她：“那你帮我打听打听，拜托拜托。”
叶甜觉得没什么，点头：“好，等会儿我帮你问问。”
女生感激涕零：“谢谢谢谢，恩人！！”
叶甜笑了下：“不用谢，小事。”
二十分钟，演讲结束，纪云声走下主席台。
隔着人群，他看到叶甜朝他走来，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出了神，以至于她什么时候到达他面前的都不知道，还是原来那种状态，直到，她喊了声他的名字：“纪云声。”
纪云声回过神：“你怎么不回教室？”
叶甜笑：“等你啊，我想跟你一起走。”
纪云声诧异：“你在等我？”
叶甜点头：“对，我在等你，等你一起。”
纪云声压制着下意识的开心，他绷着唇，倒笑不笑的，看上去莫名生出点距离感：“好。”
两人转弯并排走在路上，叶甜随口一问：“你不开心？”
纪云声条件反射反驳：“没有，很开心！”他的情绪有些强烈，罕见的直白感观，两人都愣住了。
叶甜看向纪云声，空中晨阳光晕遍布，洒落满地，他顶着光，眉目染上太阳的颜色，温润面相更显和善。
此刻，她想到了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难怪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对于他，很难不心动。
纪云声感受到她的视线，五指攥紧衣角。
她没有注意，只是笑着说：“纪云声，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很招人喜欢——”
纪云声：“没有。”只有你。
叶甜诧异：“怎么会，很多人都喜欢你的。”
纪云声指尖缩进一寸，没有说话。
叶甜以为他是害羞：“纪云声，你不说话是不好意思吗，没什么啊，不用害羞，你被越多人喜欢就说明你人越好。”
纪云声低声嘀咕：“我不喜欢。”只喜欢你。
叶甜没听清：“什么？”纪云声胡诌：“没什么。”
她看他不想回答的样子，也没强迫。
两人走进教学楼的地带，寥寥的学生预示着上课的讯息。
在一个转角处，叶甜毫无预兆地发问：“纪云声，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纪云声心一紧：“怎么突然问这个？”
叶甜没有暴露那个女生：“没什么，有点好奇。”
纪云声松了口气：“没有喜欢的类型。”
叶甜不可思议：“怎么会？那你平时喜好都怎么来的？”
纪云声看了她一眼：“凭感觉。”
叶甜噢了声，有些跟不上他，小跑两步重新与他并排，她继续追问：“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
纪云声不动声色放慢脚步，也没有嫌她的问题有多无聊，如实回答：“心跳加速——”
叶甜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怎么判断你心跳加速？”
她没有看路，踩中一块坏的石板，叶甜双手应激似地抓住纪云声袖子，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扶住她。
叶甜抬头看过去，纪云声弯着腰瞥她，两边的耳根通红。
风声贯耳，她失了神，似在这一秒明白那种感觉。
……
励志演讲过后，在剩余不多的时间里，华阳变了天，学校上演了一场两极分化的戏剧：尖子生削尖了脑袋使劲往上爬，通宵达旦刷题背书，次次周考月考零点几分都不肯落下，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内卷得相当厉害，而垫底差生却拼了命了到处兴风作浪，逃课、打架、抽烟、喝酒、早恋，层出不穷，即使是被校方多次通报以及“教育”可他们也死性不改，依旧做着老本行，但也由于大多数差生都是学校投资方，校方也不太敢多管以及做惩罚，只能放任。
未来的十天里，S市先后进行了一模二模，今年的题型难度很大，但却还赶着一波又一波模拟考，像是赶鸭子上架，无形的压力推着全市近万名高三生前进，所有人在高度紧张中全力冲刺着，没有一丝一毫懈怠。
而一模二模考完没几天，成绩排名就出来——
纪云声一战成名，以697的高分占据全市理科状元的宝座，稳居班级第一；陆斯年与纪云声相差一分，但被足足八百人甩在身后，他和纪云声拉得很远，市排名第801名，班级排名第二；叶甜进步很大，从班级的二十名直升前五，升入二班，市排名1258；宋姌姌缺考，没有分数，也没有排名。
模拟考试落幕，高考只剩余十几天。
没多久，就到了填志愿的阶段，每个班的学生开始咨询老师，或是与朋友约定去哪所学校，只有宋姌姌独自坐在座位。
宋姌姌盯着志愿表发呆，没一会儿，她掏出手机，给陆斯年发消息：【陆斯年，你去哪里？】
那边很快回消息：【舒城政法大学。】
宋姌姌扣了个好回去，又问：【那里好吗？】
陆斯年：【是舒城最好的政法大学。】
宋姌姌：【行，我回去跟我爸说，免得他又多操心。】
陆斯年看着消息笑了下：【好。】
此话一出，没了下文。
宋姌姌埋着头，握笔在志愿表上的第一志愿栏里，一笔笔写上舒城政法大学几个字，下笔重而僵硬。
这是她最用心写字的一次，即使字一如既往的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