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店里，刚成立没多久的OTR公司进行了第一次社内聚餐。OTR的社长是方润泰，以前还做过psy的经纪人。

    连izone本人讲不清izone到底是谁在负责。她们的行程和练习是pledis管理，但OTR直接连接CJ。与CJ ENM旗下的其他娱乐公司不同，OTR官方网站和SNS帐户，甚至公司的电话号码、传真号码或明确的地址都不为人所知。因此，普遍的看法是，虽然OTR只是正式注册为公司，但实际上是CJ ENM内部组建的专门管理艺人的团队。

    人数众多的大型女子组合izone有一支庞大的工作团队，直接跟着她们在一线工作的经纪人和助理基本都是pledis的工作人员。只一个人除外，杨hana跟在方润泰身后对高允珠微笑，方润泰说以后允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如果和我这种大叔说话不便，找hana也是一样的。

    讲了几句话后，方润泰就走了，走之前还留下了法人卡结算用。izone和formis9打歌行程完全重叠，也问候过，彼此都很熟悉。拍完营业照片大家都放松了点，Formis9的孩子们喊要喝酒！杨hana给她们点了三瓶烧酒，说只能喝这些哦。

    李彩瑛和朴池原是JYP出身，而高允珠和崔智秀混在一起，JYP的练习生都混了个脸熟。元JYP们忆往昔，还和高允珠提到了金惠仁，朴池原说当时觉得那孩子是允珠的妹妹，还以为S.M又要有Jessica和Krystal那样的姐妹花。

    高允珠有些吃惊，李彩演补充说：“首先氛围很像姐妹，而且长得也像……嘛，不过这就是S.M相吧。”

    华丽的美人相。半张桌子边围坐的人都来看高允珠的脸，她化了淡妆，脸侧反射了点冷光，才发现她戴了夸张的耳环。但好像没人会注意到耳环。

    李瑞渊悄悄问她鼻子有做过吗？高允珠摇头，说但是公司……pledis，想让我做一下啦。她扭过脖子给李瑞渊看侧脸：“有点驼峰，看到了吗？说是磨平了会更上镜。”

    那点骨节起伏像挺拔的青山，李瑞渊说疯了吧，不要去做！

    “我也不想做。”高允珠跟李瑞渊聊最近业内狂传的八卦，某家经纪公司强迫艺人整形，和医院勾结后从结算里扣了天价手术费。艺人们偶然发现后也只能私下去和公司争论，这类事情根本不可能宣之于众。奇怪的是，明明普通人都在追求美，整形的人不计其数，但却唯独对演艺人很苛刻。朴池原说做双眼皮都要骂，大韩民国难道不是90%的国民都割过双眼皮吗？

    “想骂的人连呼吸都会骂。”高允珠对这种事倒不怎么在意。崔艺娜心有戚戚焉，说我当时还被骂抽烟呢。

    李彩瑛表示同情，知道崔艺娜略沙哑的声音是手术原因，“但是，”朴池原问：“所以艺娜真的不抽烟？”

    “呀！”

    高允珠靠到崔艺娜肩上笑个不停，说我们欧尼是乖孩子呢。崔艺娜说你在小瞧我吗？

    “阿尼呀。我喜欢欧尼！”

    她们聊得开心。而难得有同龄亲故的安宥真也拉着白知宪过来，后者期期艾艾地说是允珠的粉丝，想跟她自拍。

    “当然可以。”她接过手机，和白知宪头靠到一起，对着镜头摆出漂亮的表情。03年生的孩子好像都很高，白知宪也是。

    和宥真同年的孩子都面临升学，高允珠问知宪要上首艺高吗？白知宪点点头，说内。

    “翰林艺高的校服更好看啊。”很难摆脱对首艺高柠檬黄校服的怨念。而白知宪很机灵地说：“但是允珠欧尼在首艺高呀。”

    Formis9的忙内有一双笑眼，皮肤很白，撒娇的时候像年糕团子。高允珠捏捏她的脸，说：“知宪好可爱！来izone吧，用宥真跟你们换。”

    朴池原捂着嘴笑起来，说好呀好呀。安宥真不开心了，说欧尼！

    高允珠哄她，说：“开玩笑的，我，死也不会放开宥真的！”古早网络小说里男主角会讲的肉麻台词让妹妹没忍住笑了出来，又瞪着眼睛，说欧尼以后不要这么开玩笑。我会伤心的。

    “嗯，我知道了。”

    安宥真还嘟嘟囔囔抱怨着：“欧尼这样也会让我和知宪关系奇怪的……”

    而高允珠表情一下严肃起来：“亲故之间可不能那样，不能因为别人的话闹别扭……”

    “……欧尼？”安宥真觉得絮絮叨叨的高允珠状态奇怪，看到她面前的酒杯尖叫起来：“欧尼你喝酒了？！”

    “你再大点声，让全世界都知道。”

    安宥真皱着眉，表情不赞同，说：“欧尼明天脸会肿的。”

    “嗯嗯，所以我只喝一点点。”

    酒杯还是被没收，安宥真干脆还坐到她们旁边监管高允珠。崔艺娜握着酒杯，感叹：“宥真在撒娇呢，怎么不管管欧尼。”安宥真说欧尼成年了的……但也要少喝一点！

    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机滴了两声，高允珠看完后，说我去下卫生间。起身的时候还拿过挂在椅背上的包，崔艺娜很警惕，说你不是要逃跑吧？

    “什么逃跑啊，我去补妆。”从座椅后绕出去的时候，她摸了下张元英的脖子，冰凉的手让捧着手机的年下妹妹瑟缩了下，高允珠说走吧。

    狭小的卫生间里，高允珠先洗手，再从包里拿出眼药水。张元英膝盖刚弯着半蹲下去，高允珠说会累的吧，她反手撑住大理石面的洗手台，敏捷地坐了上去，说过来吧。

    张元英的眼睛里有点血丝。高允珠看得仔细，问：“带眼镜了吗？不舒服就把美瞳摘了吧。”

    张元英摇头，说没事的。刚好是适合拥抱的姿势，于是妹妹也轻飘飘靠进她怀里。她搂住在撒娇的妹妹，说最近很辛苦吧？现在我和元英是被骂的最多的了。

    高允珠之前的安可车祸被骂，安可没车祸也被骂——这次骂的是自导自演，为了热度炒作。而张元英翻白眼被骂，团综里偶尔表情管理不到位也被骂。OTR和pledis的人倒是没说什么，starship的人对张元英教育了很久，凌晨结束工作的高允珠还遇到了在走廊接电话的张元英，妹妹被骂到臭头，表情生无可恋。

    “我……不止是美瞳不舒服，”张元英声音闷闷地从肩上传来：“好吧。但是欧尼，我当时很饿，很累，还很冷……”

    当爱豆很辛苦，但没想到会这么辛苦。怀里的张元英好像又瘦了，消化这样密集的行程对14岁的孩子来应该更加艰难。

    “我想回宿舍。”

    “为什么？Formis欧尼们都很亲切呀。”

    “……我困了。”

    “那我带你回去吧。”

    她们没回去拿外套。坐上出租车后，高允珠才给杨hana打电话，说我先和元英回宿舍了。杨hana问要不要给她点解酒汤，高允珠说我没喝醉啦！杨hana笑，说让元英接电话。张元英听了会，挂电话后高允珠问hana欧尼跟你说什么了？张元英说让我看好允珠欧尼。

    “说了我没喝醉的。”

    张元英靠在高允珠肩上玩她衬衫袖子上的装饰飘带，高允珠看得好笑，说不困了？绕在飘带上的手指顿了下，张元英说还是有点……高允珠握住妹妹的手指：“去逛街吧！”突发奇想的行动力，高允珠说还没给元英买生日礼物呢！

    她拜托司机改变路线，直接开去商场。车上有放香薰，她们刚下车后就闻到隐约的烤肉油烟味。高允珠低头闻闻自己身上，从包里拿出瓶香水，喷了几下后让张元英闻。妹妹看了眼身后正在排烟的连锁烤肉店，果断选择无视，低头靠近高允珠，像小动物一样认真嗅闻着——柑橘和玫瑰的味道，在低温里，她惯用的清甜香味显出点冷冽。

    出于实用主义，高允珠先给张元英买了练习用的新款运动鞋。张元英拎着购物袋乖乖跟在后面，看高允珠挑衣服。有人认出来没怎么遮脸的两位女爱豆，叽叽喳喳指着她们和同伴讨论着，确认后过来问可不可以合照，高允珠说抱歉，合照没有点不方便，但是可以签名。笔递过来，直接在手机壳后拜托高允珠签名，写下请度过愉快的夜晚后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好看吗？”高允珠拿起件卫衣往妹妹身上比划，觉得还算满意，问：“元英喜欢什么颜色？”

    同样款式有黑白灰蓝四色的卫衣，张元英看着她拿在手里的白色卫衣，说白色好看。

    “那给你买白色吧。我也买一件黑色的可以吗？”高允珠翻着尺码，说：“我们下次机场没赞助的话，一起穿这件怎么样？”

    张元英认真苦恼起来，算着izone海外行程的时间，说好像一直会有赞助呢。

    火热的新人女子组合，机场服装也总被写成新闻。没那么高高在上的时尚感，简单可爱的邻家风，意外地很受欢迎，记者的评价是“每个十代女孩都可以模仿的爱豆穿搭”，于是赞助往来不绝，经纪人说izone走一次机场能赚来一次通告的钱呢。这样的话像是吹捧，高允珠想只是因为通告费太少了吧……电视台要压缩成本，而爱豆会社对于珍贵的曝光机会即使是倒贴钱也会争抢到头破血流。

    “那我们可以直播的时候穿。”

    买了几件卫衣和T恤，高允珠结算完，觉得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张元英没催过她，赛时说好要一起买生日礼物，但之后就是没有一丝空余时间的繁忙行程，一直拖了近半年才兑现承诺。高允珠当然也会随口讲“有时间去吃饭”“有时间一起出去玩”这样的客套话，不过认真许下的承诺就一定要兑现，判定标准随心，但不容推诿。

    她们还没走出商场，安宥真就打了电话过来。已经结束聚餐，izone回到宿舍也没见到高允珠和张元英。问明行踪后，电话那头很不满，喊欧尼怎么能偷跑出去玩！

    “要回去了，”高允珠对张元英露出个无奈的笑，安抚安宥真：“给你们带好吃的。”

    买了网红店的华夫饼带回去，金采源看高允珠把新买的衣服挂起来，吐槽为什么又买黑色！

    “所有颜色混在一起就是黑色，所以黑色是时尚的尽头。”

    姜惠元本来在吃华夫饼，听到这话差点呛到，咳嗽了好几声又喝了半瓶水才顺下去这口气。崔艺娜哦~地感叹着，说高允珠好帅气。

    高允珠说是吧，完全名言啊！我要发mail给wizone看。

    崔艺娜靠到高允珠身上看她编辑文案发给杨hana，问：“明天允珠紧张吗？”

    “我为什么要紧张。”

    “JYP和S.M的小公主在YG相遇诶！粉丝会疯吧。”

    高允珠抖抖肩膀觉得恶寒，说：“不是S.M小公主，切拜，别这么说。我呢，是S.M扫地出门的庶子。”她觉得这个词很好笑，但崔艺娜似乎不那么觉得，表情纠结，憋了半天，说对不起允珠。

    “为什么道歉啊。没关系欧尼，我因为现在有izone，那些都不在意了。”

    崔艺娜嗯了一声，这样平常讲出来的话好像更帅气。猛地抱住高允珠的肩膀，在她的惊呼里说有高允珠真好啊！而高允珠笑了声，说欧尼知道就好。

    izone能不解散就好了，把脸埋进center的长发里，崔艺娜偷偷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