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上好。”拿着手持DV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高允珠挥着手，说：“是素颜最初公开呢，还不错吧？”

    她略移开点摄像机，完整露出自己的脸。虽说是素颜，其实也是经过工作人员检查后才可以出镜的程度。其他倒还好，只是唇色让人很担心，看上去气色很差，她涂了点有色的润唇膏才好了点。

    “现在我还在日本……很不习惯呢，一个人住酒店。”高允珠独自睡觉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宿舍生活就是在家，酒店也总是两人间。在异国他乡很难安心，所以昨晚拜托杨hana来陪她。

    “那，要做准备了，先从洗脸开始~”

    一直在卫生间外待机，警惕躲着入镜范围的杨hana这时进来帮她设置好摄像机。高允珠使用的全部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产品，从洗面奶、擦脸巾，再到护肤品和导入仪。她很敬业地背着台本，对着镜头展示产品。

    “这有点出卖灵魂啊。”看到已经摆在桌上的全套植村秀的新系列彩妆时没忍住，高允珠吐槽着。

    “世界上没有工作不是在出卖灵魂。”同样起了个大早开始工作的杨hana顶着黑眼圈，讲出深刻的名言。

    ……好像很正确，高允珠无话可说，对着DV念台词：“我自己的化妆技术不是很好呢。平时都有造型师姐姐帮忙，不过因为是植村秀，所以一个人也能轻松搞定。”

    她翻开气垫，包装纸已经被撕掉了，在脸上啪啪拍着：“先提亮肤色，再画一下眉毛……”眉笔是经典的砍刀形状，对着镜头很认真地画了几笔，画出界了就搓一搓。

    “然后是腮红！”她还很专业地学着造型师抖粉，才扑上脸。眼妆实在不擅长，于是跳过。

    “最后！我认为是一个妆容的点睛之笔，”她涂好口红，说：“完成！”

    “完美。”杨hana很真诚地夸奖着，开始和工作人员们整理行李。高允珠叹了口气，说我绝对做不了油管主。

    虽然爱豆也是在镜头前展示人设的工作，但油管主需要在更短的时间内呈现更有吸引力的内容，也就要求情绪表达更夸张。高允珠在镜子前检查自己的妆，说是不是有点……不够好？

    她的化妆手法和专业造型师比起来可以称之为粗糙。杨hana正在收补光板，这欧尼神奇地有着能把敷衍的话也讲得像真心话的能力，说允珠，我觉得很好了，你对自己要求太高，这样会很累的。

    “是吗。”高允珠再看镜子，也觉得不错：“他已经到了吗？”

    “嗯，”杨hana点头：“在楼下了。”

    在酒店大堂等待的男爱豆很醒目。穿着长大衣，从氛围开始就很不同。路过的住客打量他，还有人凑过去搭话。对外形象是人性甲等的优等生爱豆弯腰耐心听着，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氛围轻松愉快。他看到了高允珠，口罩上漂亮的眼睛弯起来，对她挥手。

    是车银优。

    高允珠和车银优拿到了新世界免税店2019年的双人代言，暂时还没有正式官宣。免税店把噱头搞得很足，从几天前就开始在社交网站上预热，两个人的剪影，配上文案“who are they？”，倒也掀起了一定的讨论度。硬照和宣传牌已经拍好了，这次算是整个企划里最重要的部分，给两位的台本是“不能被发现！前往免税店的秘密之旅！”，拍摄一段类似旅行vlog风格的影片。

    “早上好。”两个人互相鞠躬问候。车银优给高允珠带了咖啡，她接过，说：“谢谢。前辈穿的很漂亮啊，我是不是太随意了？”

    她穿了nike短款的棉服和束脚运动裤，像是要去晨跑。颜色倒是搭配上了，两个人都是全黑。车银优摇摇头，像是有些害羞地笑着，说：“允珠也很漂亮。我帮你拿吧。”他很有绅士风度地接过高允珠提着的包。

    他们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沉默的车里，高允珠问车银优：“前辈是昨天到日本的吗？”

    “是。”

    副驾驶拍摄的AD提问：“允珠和银优是第一次见面吗？”

    “只是在组合里互相问候过，这样单独交谈还是第一次呢。”

    偶像的圈子很小。各自的交际圈有交集，也只是有交集。她听说过这前辈私下似乎和电视上完美的形象不太一致，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人设只是人设，路人看过留下淡薄的印象，粉丝追得紧才能窥到点面具下的真实，一般也会用爱意加工违和之处。

    “允珠……很好闻。”这是台词，太羞耻了，车银优的耳朵变红，高允珠抿着嘴唇，没忍住笑了出来，道歉说对不起。AD也笑了，说再来一次？

    “内。”车银优深呼吸平复着，说：“允珠，很好闻。”他专注看过来，眼睛形状姣好。

    “啊……”高允珠略有些害羞地笑了，说：“是沐浴露的味道吧。”

    两个人都有过演技相关的工作。但是拍戏时在灯光、收音和专业摄像机前，表演感更重。生活化的场景之中很难心态如常地讲出这些肉麻台词。两个人都陷入现实打击，气氛一时尴尬，车银优开始和出租车司机交谈，他日语居然也还不错，问您好，请问您认识这位吗？

    他指向高允珠。高允珠配合地扯下口罩。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眼睛瞪大了，摇摇头，说但是，綺麗な……在拍戏吗？

    “算是吧。”连台词的语气都有要求，和拍戏也没什么区别。在某个堵车的红绿灯前，司机还拿出本子要了签名，说两位这么漂亮，一定会很有名的。

    这是普通的客套话，两个人也说谢谢。车银优用韩语说允珠已经很有名了呢。他看向车窗外，街边有巨大的广告牌，女爱豆在花朵和气球的簇拥下微笑。高允珠也和自己对视着，说：“每次看到都觉得……”

    不可思议。世界好像在某个没注意到的瞬间完全变了样子，关闭的门和冷淡的面孔变成了追捧和赞美，像是用棉花糖编出来的粉红色梦境缓慢挤压着她。

    “觉得什么？”

    “很感谢粉丝们的爱呢。”对着摄像机露出笑容，高允珠说得很认真：“因为有那么多的爱，我才能走到这里吧。”

    不管是哪种爱。

    计程车后跟着高允珠的保姆车、车银优的保姆车和其他工作人员的车，除此之外还有几辆计程车全程紧跟不舍。她心下了然是谁，到了机场后果然也是那些熟悉的人，大概也发现在拍摄，所以离得很远。

    过了安检后暂停拍摄，粉丝们也围过来。“允珠啊，早上好！”杨hana匆忙挤过来，接了满手的礼物——每次见面都要送礼物，还要问允珠喜欢上次送的吗，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从奢侈品、电子产品到手作，各种各样的礼物。杨hana先把手写信递给允珠，其他会等检查后再给她。高允珠摇摇头，说不要花钱给我买东西了，写信就可以。

    “内内~”只是这么回答着，明显没听进去，继续七嘴八舌问着：“允珠回韩国之后会休息几天吗？还是直接去拍戏？”

    “秘密。”

    居然也没再纠缠，而是道着别说韩国见，然后退了很远。私生们对高允珠的情绪很敏感，一旦察觉到她有丁点不耐烦的迹象就会立刻躲开。

    车银优全程被无视，依然宠辱不惊，笑出那副眼睛弯弯的狐狸假面，说看吧，我就说允珠比我要有名。

    没兴趣再进行一次商业互吹，说前辈，好像确实是这样呢。

    “不要叫我前辈了。允珠和在玹很亲吧？我和在玹也是亲故，也叫我欧巴怎么样？”

    “我觉得有一点不便，前辈。”

    “我让允珠不便了吗？怎么办，我很想和允珠变亲呢。”

    她又重新认真看了眼车银优。去年演了现象级电视剧，算是话题男演员，人气和认知度同时飞升。其实高允珠是有点诧异自己怎么会接到这个资源，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之前都在传是车银优带着astro这个团体接的免税店代言。杨hana对她的解释说是偶运会的后续，两个人同框的宣誓视频是有点水花，但真的足以促成这样的合作吗？

    “前辈很亲切。我好像不是这种性格。”

    “和传闻里一模一样呢。”车银优话里留了个钩子，她没接，展开刚接到的信开始看，于是对话就这么结束了。

    到了首尔，两个人去位于江南的免税店。拍摄方分别准备了两个拍立得，给两位爱豆的任务是和对方的广告拍五张合照，而且过程中不能被免税店的顾客认出来，先完成的人可以获得免税店的代金券。

    在听到送代金券的时候很捧场的做夸张的反应，说那我要努力了呢！实际开始的时候反而很悠闲。高允珠在商场里闲逛着。车银优的出现率还算高，爱茉莉，新秀丽，bershka的团代，刚拍完三张，AD告诉她车银优拍完了。“诶……”她略有些遗憾，说好快啊。

    看着车银优接受代金券，AD问银优xi想买什么呢？

    妈朋男果然也给出正答：“嗯……想给妈妈买礼物。”

    最后给拍立得签了名，就这样结束了工作。AD问要不要一起吃饭，杨hana说对不起，允珠还有行程。

    “这样啊，那下次有机会的吧。”

    照例等在保姆车周围的粉丝，问她累不累，吃饭了吗，还有拍摄？有个私生说又去拍ateen？我不喜欢崔普闵！

    本来没打算回应，但这句话实在怨气过大，高允珠有些好奇，问为什么？

    “允珠要和他拍吻戏了吧？”

    “……什么？”

    剧本是保密状态的，确实有吻戏，但是还没开始拍摄。私生姐撇嘴，说反正……离他远点啦。

    “内——”合上车窗前，高允珠对她们挥挥手，说早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