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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海相遇

    一晚上没睡,大清早追着小混混跑了半个山头,又是打架又是和徐亚斗智斗勇,黎尘回到别墅,连眼都睁不开了。

    她潦草地洗了个澡,强迫自己吞了今天的药丸,人往床上一躺,雷打不动地陷入沉睡。

    江砚西一推开别墅院门,就见朱小艺鬼鬼祟祟,用一双贱兮兮眼神看着他。

    “有话就说。”江砚西跨上台阶,揉脖子仰头,脸上精神尚佳,眼角却泛着一丝困倦。

    别墅里的人都还没起床,说个话都得压低声音,朱小艺的视线在江砚西和隔壁别墅来来回回暗示,抖着胆子问:“砚西哥,我刚刚可都看见了,你和黎尘一起回来的,你连着两晚夜不归宿,早上都是跟她一起出现,你们之间是不是那个啥?”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吴书婷的八婆劲?”江砚西进了屋,没上楼,被询问私事也没横眉,心情似乎看着还不错,转身朝朱小艺扔了个东西,“不是一直想开那辆改装的车吗,除了长珉山,其它的山头随便。”

    “真的!”朱小艺接住车钥匙,差点兴奋尖叫,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不少事,他都没机会摸那辆改装跑车,刚才的问题早就抛之脑后,着急忙慌就往外面跑,“我去溜车了,拜拜。”

    江砚西直接进了厨房,正好和端着早餐的汪城撞了个正着,他长腿一迈,顺手牵羊了汪城餐盘里的三明治。

    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如果不请厨师,会做的食物只有三明治,两块面包夹个鸡蛋火腿完事。

    汪城手挡了挡,盘里的咖啡也被顺走了,气急败坏打趣:“看来昨晚很卖力啊,饿成这样。”

    江砚西没理会他的意有所指,人倚靠在料理台,吹着窗外凉风,三两口就把三明治解决,“再给我做一个。”

    “真当我是厨子?”汪城嘴上不乐意,动作却很仗义,认命地给江大少做三明治,“对了,龚晶晶和江慧让我给她们订回莞城的机票,咱们什么时候走?”

    江砚西没谈龚晶晶的话题,一手端着咖啡杯,另只手掏手机点开微信,黎尘的微信头像是个卡通少女,应该是某个漫画的周边图,粉粉嫩嫩,跟她淡漠倔强的性子截然不同,他莫名一笑,两人加了微信一直没聊过。

    “问你话呢,什么时候走。”汪城眼睛贼,心知肚明露出一脸侃笑。

    江砚西想着黎尘应该刚睡着,收起手机没发微信,坦坦荡荡看着汪城,“等黎尘睡醒了,我问问,她应该也要回莞城。”

    汪城切香肠的手一顿,索性也不做饭了,和他一起肩并肩靠在料理台上,好奇问:“早上岳正给我发微信了,说你手机没人接,你要的件明天一早就到,我呢,就好奇问了问,你这小助理嘴还挺严实,不过还是被我套出了,你让他寄户口本干嘛?”

    能用上户口本的地方,可都不是小事。

    江砚西轻嗤,大概是对这个小助理表示不满,汪城只能替小助理美言了几句。

    院外的石榴树开了花,绿叶裹着红花瓣,几株不安分的枝叶探进厨房,携着几缕朝霞红,厨房也被染上了艳色。

    “能干嘛。”江砚西一口干掉黑咖啡,满嘴的咖啡香,咖啡杯不轻不重放流理台上,转过头,散漫不羁地吐出两个惊世骇俗的字,“领证。”

    “你说什么!”汪城手上的刀直接吓掉了,哐当一声。

    江砚西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这两个字的分量,慢条斯理弯腰捡起刀,笑着说:“用不用吓成这样,又不是杀人放火。”

    “你要是杀人放火我还不觉得吓得慌。”汪城像是不认识他,退后好几步,眯眼观察江砚西,企图从他脸上窥到一丝玩味,但是没有,“跟谁领证?黎尘?”

    “嗯。”

    “你们才认识几天,江砚西,你来真的?”汪城不可置信地说:“咱们这群人,谁都可能结婚,只有你不可能,你是不婚主义!你现在跟我说你要跟一个认识几天的女人领证,我真的很难消化。”

    汪城思来想去,还是难以接受,这简直比中国足球打进世界杯还让人震惊,结婚不稀奇,但那个人要是江砚西,就太不寻常了。

    “你也不是会被女人掌控的男人,就算是一时兴起,可结婚啊,兄弟。”

    江砚西早就料到了汪城的反应,别说是汪城了,如果倒回七天前,他告诉过去的自己他要跟一个刚认识七天的女人领证结婚,他一定会觉得自己脑子进了水,要不然这辈子怎么可能会结婚。

    “汪城。”江砚西突然唤他名字,脸朝着窗外,这个角度正好能瞧见隔壁别墅阳台一角,那里放着一盆绿植。

    他声音好像穿过曼海的风,变得很低沉,“其实我这人从小就不太懂爱情,我也不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但决定和黎尘领证的那一刻,有那么一个瞬间,就一点,我好像能稍微理解我爸妈了,只是一点。”

    江砚西在汪城心里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游戏人间散漫到骨子里,从5000米高空跳下来、狂风巨浪里横冲直撞,所有跟死亡擦肩而过的事,江砚西都挑战过,从没见他皱过眉头,更没见他用这种悲伤的语气说话。

    -

    黎尘睡得昏天暗地,电话铃催命似的响,她难受地哼了会,迷迷糊糊捞起手机,随手接通。

    “还在睡?”电话里的声音噙着笑意,清清爽爽,“晚上我要去跟旅游局的人吃顿饭,你现在下来,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黎尘勉强睁开眼睛,才晚上六点,这人有事总是直接电话,从来不先微信短信问一声。

    她脸埋在枕头里,困倦难消地说:“我还想再睡会,你有事就去忙,睡醒了我自己做饭。”

    “那你晚上给我开门。

    霸道的很。

    “我来月经了。”黎尘随口胡扯,两眼往上翻,连着两晚被折腾,她身上全是江砚西留下的痕迹,早上得到了案件线索,她全身心放松,只想睡觉。

    电话里的人大概是没料到她说这个,“所有呢,跟你晚上给我开门有什么关系?”

    黎尘声音闷在枕头里,像小兔子软绵,“所以晚上做不了。”

    “......。”

    电话“啪”冷漠无情地挂了。

    明显是某人莫名其妙生气了,黎尘暂时也懒得搭理他,把电话一扔,继续蒙头大睡,哪知几秒后,电话又响了。

    黎尘耐着性子接通。

    “不是跟你约床。”江砚西不留情地说:“明天早上九点不要迟到。”

    “要做什么?”黎尘睡懵了。

    “你说呢?”某人语气冷飕飕,就差没踹门进来把她扔海里。

    这种阴阳怪气外加威胁的语调,让黎尘睡意扫了个半空,后知后觉,这是江砚西的户口本明早到,跟她定好时间领证,明明才过了一夜,有一种很玄幻的不真实感。

    她眨了下眼,望着透窗一缕晚霞,瓮声地嗯了下。

    江砚西总算满意了,啪地挂了她电话。

    黎尘继续整理睡意,刚把眼睛闭上,手机又响了,三番两次被吵醒,就算是个软柿子也该暴了,她看也不看,接通电话吼道:“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对不起打扰了。”

    黎尘猛地梗住剩下的脏话,电话那头是一道女声,她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声问:“您好,请问您是?”

    “请问您黎小姐吗?”

    “没错。”

    “我们这边是莞城同协医院,您上个月10号在我院体检,因为实习护士操作不当,导致您的体检报告和另外一位患者的报告弄错了,您没有乳腺癌,身体很健康,真的非常抱歉,我们医院会把最新赔偿信息发送给您。”

    “你说我没有乳腺癌?”黎尘彻底没了睡意,腾地从床上坐起。

    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勉强透过一点晚霞光,她坐在床上,双拳紧紧攥着被子,手背青筋暴起,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忍住了破口大骂。

    电话里的医生不停诚恳道歉。

    自从家庭剧变后,黎尘很多时候都选择沉默,不管是面对生活的磕磕碰碰,还是不尽人意,总是习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常年的舆论和生活压力,迫使她学会了隐忍。

    但医院这种事她是真忍不了,她气冲冲挂了电话,赤脚踩地上,把那一大袋药发泄地扔垃圾桶里,恨不得浇上一把火。

    没人知道她当初拿到乳腺癌病单的绝望,生活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唯一的信念也因为这个病险些崩塌。

    她忍受了吃药带来的所有副作用,却忍不了生活上的捉弄。

    消了一会气,她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客厅,举目扫视这间花费她所有积蓄租的别墅,银行卡仅剩的五千块提醒她,要想生活还得继续生存。

    唯一让她庆幸的事就是她还活着,她还能继续守着坚持前行。

    黎尘是个行动派,从不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她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好行李,联系了别墅房东,好言好语商量,房东最后同意退还她一千元。

    晚霞把天空铺成艳红,随着黑夜降临,令人陶醉的红逐渐消散,曼海的旅客络绎不绝,沿海道上行人欢声笑语,年轻男女、小孩、老太太老爷爷穿梭在沿海道的风景区。

    黎尘拖着行李等约好的计程车,她回望鳞次栉比的别墅区,进进出出都是人,万幸没有遇到那群萍水相逢的朋友,更万幸没遇到江砚西。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知道时日不多,便激发了内心所有孤勇,不怕流言蜚语,不怕世俗眼光,可一旦这个条件不成立,世俗的观念顾忌便会清清楚楚横在眼前。

    那不顾一切的冲动变得诚惶诚恐,如果只是活一个月,和一个浪荡的豪门公子哥踏入婚姻,未尝不是一种刺激,可如果是一辈子,激情又能维持几天?观念的不同、身份的不同、现实的舆论,她都没闲工夫去承担,说爱就更显滑稽。

    曼海是一个浪漫的地方,就当是一场苦难生活的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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