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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海相遇

    徐亚满脸疼得抽搐,柴米油盐不进,一个劲说自己不知道。

    风声骤然间变得张狂,黎尘第六感突突狂跳,还没张嘴问,便见江砚西力大无穷地拧起徐亚,纵身一扔,直接把徐亚扔下了悬崖。

    “啊啊啊啊!” 徐亚身体被甩出去,尖叫声喊破喉咙,之前对他们只是吓吓的认知彻底颠覆,他妈的,这人才是真的疯子。

    “江砚西!”黎尘完全懵了,事情太突然,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觉全身像是被灌满铅,呼吸心跳全停了。

    江砚西并没有真的让徐亚掉下去,而是拉住徐亚手腕,让他的身体半悬在崖壁上。

    徐亚身高一米七五,体重看着150斤,就算江砚西力量再怎么大,长时间的垂掉迟早会失去把控。

    徐亚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盘山道上有蚂蚁一样移动的车辆,身下咯着坚硬壁石,身体因为重量左右摇晃,再抬起头,看着悬崖上的男人,成了这辈子最大的心理阴影。

    “你说还是不说。”江砚西目光冷沉,高耸的群山仿佛随时会压下去,却不及他眼神可怕。

    黎尘趴过去跪在地上,双手匆忙抓住徐亚胳膊,抬头朝江砚西疯狂痛骂:“你是不是疯了!他要是摔下去,这就是谋杀!快把他拉上来。”

    江砚西没看她,而是盯着徐亚,“这附近多发事故地段,摄像头常年坏,王江南派人追他,他就自己失手骑摩托摔了下去,所以这不是谋杀。”

    “你疯了!”黎尘彻底怒了。

    他说这话的表情就跟当初在电脑城威胁张峰时一样,坏的很。

    眼看着江砚西一根根松开手指,徐亚完全失去了理智,求生欲迫使他疯狂抓住江砚西手指,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色惨白如纸,哆嗦大喊:“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说!”

    直到江砚西把徐亚拉上来,黎尘才后知后觉江砚西这种极端做法,完全是看透了徐亚不进棺材不落泪的嘴硬。

    论看透人心,这世上没人能抵得过江砚西。

    黎尘已经彻底不想搭理他了。

    徐亚劫后重生,腿软地坐在地上,缓过劲后才慢悠悠爬起来靠在车屁股,用手掌撑住自己,离悬崖远远的,看到江砚西这张脸就腿软。

    徐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曼海镇黑市驻卖神仙空的人叫吴老板,我不知道他全名,大家都以为他半年前才来曼海,其实一年前我就见过他,我这些年一直跟着王江南在混,专门给他拉游客去会所,一年前我就是在曼海火车站遇到了吴老板,他出手阔绰,刚来曼海人生地不熟,而我又从小混迹在底层,很多消息都是我卖给他的,他觉得我年纪小,容易收买,一直跟我打听曼海地下势力,我也带他去过很多地方,一来二往就熟悉了,他熟悉曼海镇后就走了。”

    “然后半年前他才真正留在曼海?”黎尘蹙眉问。

    江砚西靠在车屁股上,太阳光透过树缝,切割成一片片,他脸上起了薄汗,轻笑一声:“这个吴老板是个很谨慎的人。”

    徐亚点头:“确实很谨慎,他半年前来曼海还是找的我,经过一年时间,他才开始信任我。”

    江砚西眯眼问:“那你知道他在哪里?”

    徐亚只用余光瞧见江砚西的凛然眼神,身体就下意识开始发抖,忙不迭地说:“在第一起案件被警方发现神仙空后,他就走了,他这人非常警惕,先是来曼城开了兽医馆,每次运过来的货都掺杂在动物医药里面,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打通了很多关系。”

    黎尘徒然和江砚西对上视线,在对方眼中读懂一个讯息,这个吴老板真不是一般的警惕,而且格外聪明,她下一秒又想起江砚西的疯狂行为,转头又看向徐亚。

    江砚西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朝徐亚问:“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这个吴老板既然是来曼海镇做地下生意,为什么不接触王江南?以王江南在曼海的势力,应该更容易帮他打通市场。”

    说到这个问题,徐亚呼吸起伏,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狂热,“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但是吴老板有一次喝了点酒,跟我透露一个组织的规矩。”

    黎尘全身豁然紧绷。

    “神仙空背后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规则严明,像王江南这种开娱乐室鱼龙混杂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们的选择。”

    向来稳如泰山的江砚西,心莫名提了一下,双臂环在胸前,察觉吹来的风微凉,声音不自禁绷住:“什么人是他们的选择。”

    徐亚又露出那种狂热眼神,看着他们低声说:“上流社会、官场的人,这类人披着一张好皮子,买神仙空做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事,他们会把神仙空牢牢守住,如果神仙空落入底层社会,神仙空就成了迷/药一样下三滥的玩意,警察就会大肆打压,如果是服务上层人,那就不一样了,不找王江南,是怕王江南坏了组织规矩。”

    风穿过群山,树影簌簌而动,一两只鸟受惊扑哧着翅膀,刺眼的阳光落在人身上,像一支支尖锐的针尖,刺痛撕裂,连着五脏六腑急速绷住。

    黎尘猛地捂住心口,那里密密麻麻的疼痛几乎要了她的命,神仙空存在了六年,一直被保护在黑暗地带,如果六年前这种东西仍旧服务上流社会,那爸爸得罪了谁?爸爸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又能从哪里买到神仙空?

    爸爸的死可能不单单是一起奸/杀/案。

    痛苦、恨意,顷刻爬满她湿润的瞳孔,红血丝天罗地网覆盖在眼球上。

    “黎尘。”江砚西及时扶住她,手掌干燥有力,给了她滔天恨意一丝清明,她摇了摇头,一双通红的眼紧紧盯着徐亚:“吴老板这么信任你,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找到神仙空组织。”

    徐亚被黎尘修罗般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往后挪了半步,察觉到江砚西的施压,心里就算想隐瞒,胆子终究是怕的,眼一闭一横说:“吴老板走之前给了我一个电话,让我去莞城找他。”

    “莞城!”

    江砚西和黎尘异口同声。

    莞城这座城市对他们二人不陌生,黎尘大学就是在莞城,毕业后在莞城电视台实习了两年,而江砚西对这座城市就更熟悉了,他是土生土长的莞城人,哪条街有几条狗,小时候他都知道。

    那座繁华人人向往的大城市,竟然隐藏了这么可怕的组织。

    “他没说莞城什么地方?组织的具体形式?”江砚西脸上散漫瞬间褪去,玻璃般的黑眸晕了一层漩涡。

    徐亚叫苦连天、连带发誓地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就是准备带着叶伟申坤一起逃去莞城,哪知道出了这些事,吴老板这人谨慎,只不过就是觉得我这人好用,才想收了我,吴老板不知道两起命案的神仙空是从我这里泄露的,案件大告,以他这人的警惕,肯定不会再要我了。”

    “这个就是他给我的号码。”

    是个座机号码,这种数字极短的号码很难查到注册地。

    江砚西拨了电话过去,显示无法拨通。

    紧接着身后传来车辆依次停刹的声响,黎尘转过头,曼海镇的警车陆续到了,邓涛带着队伍下车,瞧见了黎尘和江砚西,脸色顿沉,比锅底还黑。

    报警电话确实是江砚西上山之前打的,他拧着徐亚衣帽,直接扔给警方,“邓警官我们又见面了,这不,做了好市民该做的事,不知道曼海镇警局有没有奖赏。”

    徐亚忍着没翻白眼,邓涛审谛地扫视二人,特别是在黎尘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语气严肃道:“办案是警察的事,很感谢江先生和黎小姐协助,让三名罪犯都落了网,曼海镇警方会给见义勇为协助办案的好市民颁发奖杯和奖金。”

    邓涛说完就要走,黎尘匆忙上前,却被江砚西不着痕迹拦住,她猛地转头看他,脸色顿时冷却,昨夜在曼海海滩就因为这件事吵过。

    江砚西像是没察觉黎尘的怒意,而是慢条斯理掏出手机,叫住邓涛的同时,吩咐黎尘开手机录音。

    黎尘面上滑过一丝疑惑,还是遵从第六感对他信任,悄悄在他身后打开了录音。

    “邓警官,您有官方邮箱吗?我给您发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邓涛目光落在江砚西身上,一时警惕。

    “您听听。”江砚西把手机凑到邓涛耳边,手机里顿时响起徐亚的声音,只听了几句,向来敏锐的邓涛顿时明白江砚西的用意,看江砚西的眼神既赞许又有被威胁的不悦。

    邓涛挡住江砚西的手,笑了下说:“我明白了,发我邮箱吧。”

    江砚西爽快地发了邮箱,气定神闲和这群警察告别,哪知邓涛走了几步又折回,目光笔直看向黎尘。

    黎尘丝毫不回避,同样笔直看着邓涛,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像一场直面人心的审判。

    邓涛走过来,看着这个神色坚定果敢又不畏生死的女孩,终究是垂下眼,沉声说:“有些事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没法给你答案,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谓的事,任何事都值得我们去证实,黎尘,真相永远不会缺席,希望我们来日再见。”

    黎尘仰头逼退泪意,迎着灿烂的阳光,“我们来日再见。”

    徐亚被警方带走了,这两起案件也终于尘埃落地,山道恢复了沉静,树叶簌簌响动,仿佛落在耳边,太阳移了位,分明只是过了一个小时,好像过了大半辈子。

    两人都没说话,江砚西拢火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直上,被风吹散,轮廓偶尔被白烟染得模糊。

    其实黎尘是有些看不懂他,七天的时间,不足以了解一个人,但七天她看到了一个很多面的江砚西,冷淡、放浪不羁、狂野、温柔、聪明暴戾又足够疯狂,这世上好像就没东西能困住他。

    江砚西吸着烟转头看她,眼底含了一丝笑,冷峻五官无时无刻引诱着人。

    黎尘虚靠在车门上,脚尖碾道边碎石,把手机拿出来,关掉录音,“你让我录音,是想拿到邓涛的把柄。”

    “你不是在赌么?”江砚西一针见血,又该死的让人心颤。

    她确实在赌,昨晚不顾一切质问邓涛,一是她时日不多,二是她只能赌,赌邓涛是个好警察,才会那样强势逼问邓涛是不是背后组织的保护伞,江砚西什么都知道,哪怕昨晚和她大吵,今天也能冷静地录音徐亚的口供,交给邓涛,陪她一起在赌。

    “有些事只有警方有足够的资源去做,我知道你想查你爸的案子,我们可以提供帮助,如果邓涛没有被神仙空组织收买,那他拿到这个录音就可以顺着去查,如果他是个黑心的,咱们就把刚刚和邓涛的录音公布出去,舆论是最有力的工具。”

    江砚西偏头看她,将烟头扔地下碾灭,人往前走了一步,双臂圈着她,把她牢牢控制在臂弯中,手掌撑在车顶,垂眸看她,眼底犹如渡了一层春光。

    “黎尘,你不用一个人扛着,不要再像昨晚那样冲动,真是个黑心的,就把你给灭了。”

    你不用一个人扛着......。

    黎尘的心被这句话攥紧,踽踽独行多年,孤独彷徨,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醒来再挣扎,突然有这么一个人说你不用一个人扛着,不习惯,更觉得莫名的委屈。

    “你不怕吗?”

    “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个?”江砚西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打趣道:“又成林妹妹了?昨晚还没哭够?是不是不生气了?”

    提起生气,黎尘心口的火蹭蹭往上冒,双拳砸在他胸口,硬邦邦的,跟挠痒似的,江砚西岿然不动,笑着哄她。

    黎尘寸步不让,严肃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冲动,你今天干的好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嫌命长?还是嫌别人命长?堵在道中间,算准了他们不敢撞,要是真撞呢,你九条命都不够!”

    “你知不知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江砚西睨着她怒火冲天的娇俏样,一贯地调侃她:“特别像骂街的婆娘。”

    “你才骂街呢,我说错了吗!”黎尘气性更大,“你要是拉不住徐亚,他真摔下去,你这辈子都完了......唔......。”

    江砚西双臂抵在车门上,径直吻住眼前喋喋不休的红唇,哑声笑道:“上房揭瓦啦?还没领证呢,就对我不依不饶,之前还觉得你是个不声不响的性子,没想到脾气这么大。”

    “你松开我!”黎尘偏开头,他往哪边亲,她就往哪边躲,嘴里仍旧不依不饶:“江砚西!”

    “知道了。”江砚西薄唇压着她,夏风燥热,一腔热血滚滚难消,他难得低声下气:“叫你黎女侠行吗?以后一定改,你别躲,先接个吻,奖励一下。”

    “什么奖励。”黎尘气喘吁吁,仍旧不想让他得逞,下一秒,纤细腰肢被他蛮横掐住,男人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你说什么奖励?我不要命的追这些混混,为了谁?你还一个劲教育我,乖,让哥哥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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