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误入天龙 > 来如雷霆收震怒二

来如雷霆收震怒二

    河南民风强悍,武风极盛,豪侠义士辈出,连贩夫走卒也会几手功夫。张来身为福第客栈的伙计,不知见过多少市井奇人,饶是如此,今日投宿的三人也让他大开眼界。

    三人均鲜衣怒马,人如玉,马如龙,那马高大强健,虽经长途奔驰,仍步伐轻盈,不露疲态,实乃百里挑一的良驹,这在南国实是非常扎眼。当先的男子神完气足,法度严谨,功夫甚有根基,而后两位女子俏丽非常,其中身着紫衣者尤为出色,轻灵婉约,容光胜雪。张来不敢多看,忙弯着腰一溜小跑,陪笑道:“几位客官,里面请!是用饭还是住店啊?”

    那男子道:“要一间上好的阁子,摆一桌‘三三席’,再备上二间干净的厢房。”

    ‘三三席’是福第客栈的招牌席面,有几十年的盛名啦,分别是,三样豆腐:鸡汁豆腐干、泥鳅钻豆腐、热白豆腐,三样蛋品:清汤银耳素鸽蛋、铁锅烧蛋、冷拼桐蛋,及三样海味:芙蓉海参、鲤鱼陪面、彩蝶戏牡丹,正中是大菜——套四宝,精工细作,色香俱全,俱是河南名菜。张来一听,知道遇上了熟客,腰更低了三分,道:“成,成,这边请。”另一位黄衫女子道:“将这马牵下去,好好打理清楚,再用上等的马料喂足啦。”张来连连应着。

    这三人自然是阿紫、云屏和游坦之啦,阿紫等人离了大理,沿途游乐,阿紫想起曾许诺过要助游坦之重回聚贤庄,三人便向河南昌州行来。

    三人进了阁子,只见居高望远,疏阔大气,颇为满意。不一会儿,菜上来啦,张来一边摆放,一边轻声的报着菜名,不时还解说几句。热白豆腐嫩中有韧,豆香浓郁,清汤银耳素鸽蛋汤汁乳白,汤味醇鲜,芙蓉海参醇香利口,滋味清淡。彩蝶戏牡丹则是将经加热后自然卷曲的大海虾片,在盘中堆摆成一朵牡丹花形,然后在四周围上用豆腐、萝卜、熟火腿、蛋黄、玉瓜等制成的彩蝶,故名彩蝶戏牡丹,色泽艳丽、一菜双味。余者或晶莹软嫩,或咀嚼生香,或甜中透酸,各有殊味,难分高下,不一而足。

    最后上的是套四宝,将鸭、鸡、鸽、鹌鹑依次套叠,配以佐料、调料,装盒加汤,蒸熟。色泽红亮,通体酥烂,香浓味美,柔嫩滑润,形整不散,不肥不腻,实为绝品。

    张来一边报着菜名,一边低头偷偷看着阿紫握箸的手,五指芊芊,洁若凝脂,竟比桌上的饰绿点彩雪瓷碗还白上三分,心中纳罕:“这手玉也似的,怎么好像还会发光?”想了想,方明白过来那是肌肤本身的莹光。上齐了菜,张来在屋角垂首而立,游坦之道:“行了,下去吧。”张来应了一声,怅怅的去了。

    游坦之久别之后重回故里,百感交集,自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现对着家乡菜,自然放开怀抱,大吃大嚼,尽情一饱。云屏初次尝试河南菜,果然可口,不免亦大块哚颐,连阿紫也多动了几筷。

    饭毕,阿紫见游坦之焦躁不安,便道:“我和云屏在这儿休息,你尽管办你的事去罢。”

    游坦之走在阔别的街道上,恍然如梦,以往的记忆又被重新唤起,少时意气风发、四处享乐,父母伯父的疼爱、众人的追捧,而后家中巨变,父亲伯父双亡、周围贪婪算计的嘴脸、被迫自缢殉夫的母亲,自己遍体鳞伤的被赶出聚贤庄,临走时老管家含泪偷偷送来的包裹•••••

    游坦之心中激愤,越走越快,拐过一条街,却愣住了。记忆中白墙青瓦的宅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华丽的布庄。游坦之心中疑惑,却不停步,又往前走了一段,见一个挑夫靠着墙根歇脚,便取出十来个铜钱,抛在手中道:“咄那汉子,我有话问你。”那挑夫扫了一眼道:“大爷请问吧。”游坦之道:“前头那家布庄什么时候开的?原先的游庭游管家一家哪去了?”挑夫道:“这布庄年前才开,那游管家如今落魄了,卖了房子,搬到乡下女婿家去了。”

    游庭是聚贤庄的总管事,对游家忠心耿耿,已干了二十多年啦,昌州的人都叫他游管家。当游坦之被赶走时,只有他带来金银和食物来送行。游家豪富,游管家家中也甚宽裕,选了块好地建了一座大宅,游坦之也时常去,可不曾想已搬走了。

    接着几天,游坦之四处走访,终是找到了柳生明——游庭之婿住处。当即前往叩门,门开处,却是一个年约二八的少女,虽布衣堇钗,亦不掩明艳之色。她见游坦之说要找游庭,脸色一变,怒道:“好啊,好啊,我们都搬到这儿来啦,你们还不肯放过,我和你拼了!”说罢,举起手中木棍击来,那少女用的是游家一套棍法,虽说有模有样,但内力微薄,游坦之也不在意,左手一横,切在少女手腕上。那少女哎呀一声,木棍落地,手腕随即红肿起来。少女又惊又气,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玉儿,又有人找上门来了吗?”说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慢慢走出来,游坦之一见,叫道:“庭•••••庭•••••庭伯!你怎么,怎么••••••”双眼一热,说不下去了。游庭虽已有五十余岁,但有武艺傍身,一向不太显老,今次一见,却这般憔色!游庭疑惑的瞧着他,游坦之往前一冲,叫道:“我是游坦之啊!”

    游庭身子一颤,双眼紧紧盯着游坦之,仔细打量。游坦之饱经磨难,现武功大进,又理过不少事,见过偌许大场面,早已不复以前那个瘦弱苍白的少年,沉稳老成许多,但脸上轮廓还在。半响,游庭终道:“少庄主,你回来了!”

    三人回屋落座,那位开门的少女是游庭的孙女游展玉,她明亮的大眼睛打量着游坦之,带着三分欣喜,三分好奇,三分气恼还有一分不服。游坦之问起走后之事,游庭长叹一声,门门道来。

    原来,当日抢占游家的旁系众多,中有二人最狠,一名游贤,一名游英,游贤心思深沉,诡计多端,当初逼死游母的就是他;而游英则一身横练的好功夫,众人皆不是对手。二人一拍即合,合伙占了聚贤庄,还有几百亩良田。其余旁系或被拉拢,或被打压,顽固的还被击杀,游氏已成了他二人的天下。

    游管家不肯同流合污,威望又有,武功也好,二人不敢明着来,暗地里安排诡计,轮番派人骚扰恐吓、挑衅讹诈,闹得游庭家宅不宁。游庭之子气不过,上前理论,反被打成重伤,任是花钱如流水,也保不住性命,不久就去了,媳妇也回了娘家,只留下游展玉。游庭经此一事也心力交瘁,将女儿游青远嫁,自己卖了宅子也到了女婿家。

    游坦之听了,四顾屋里,只见清寒陈旧,心中愤恨无际,道:“庭伯!看我如何教训那些奸贼,夺回我游家家业!”游庭面带忧色,道:“少庄主!切莫莽撞行事!这些年,游英父子招揽不少江湖散客,结成一帮,声势不小。游贤仅一女游锦绣,生得甚好,招了个女婿在家,武艺高强,使一口好枪法,十人都敌他不过!”

    正说着,田间耕作柳生明夫妇回来了,两人疲惫的将农具放好,听了游庭的介绍,两人也没多大喜悦,淡漠的点点头。游展玉忙去端饭,游庭道:“少庄主,先吃点东西吧。”

    这时,游展玉‘哎呀’一声,将碗摔落了,黄梁饭洒了一地。原来她手腕受伤,一端重物就刺痛无比。游青脸一沉,游坦之忙道:“却是我的不是了,让游姑娘受伤了,先涂点药吧。”取出一盒浅绿的药膏,游展玉低头接过,一试,只觉手腕一阵清凉,疼痛也减轻不少。

    游庭发话道:“青儿,快收拾收拾,再蒸上一锅,多切几片腊肉放一块。”游坦之道:“这可不必麻烦啦,我见不远处就有家小店,买些回来就是啦。”说着一掏,先掏出几粒金瓜子,愣了愣,递给游展玉道:“给庭伯调养调养。”又抓出一把散碎银两,有几钱的,也有几分的,道:“用这个去买罢。”

    游青脸色和缓下来,接过道:“我去吧。”游展玉收拾了,又端上两碟小菜,一碟是炒豆芽,一碟是煮萝卜,游坦之见了十分心酸。

    不一会儿,游青回转,买了一只鸡、一方肉、半只火腿和些豆腐面筋之类,下厨很快整治出四大碗菜,和着新炊的黄梁饭,虽是便饭,也煮的喷香。游坦之见大家吃得香甜,便放缓了动作,慢慢吃着。

    饭罢,又论起夺回聚贤庄之事,游坦之道:“庭伯,你且放宽心罢,我这些年拜了个很厉害的师父,学了不少本事,料想没问题的。”游庭道:“这样吧,我先去拜见尊师,再细细商议不迟。”游坦之道:“也好。”

    福第客栈的后院甚是幽静,房舍又打扫的极洁净,阿紫住的很是舒心。这天游坦之带着游庭前来,游庭一见阿紫便吃一大惊,连连追问:“少庄主,这真是你师父?”游坦之大为尴尬。阿紫深知自己外表极具欺骗性,也不在意,先请二人坐下,云屏奉茶。说及聚贤庄内各贼党,什么‘独脚蛇’邱义,‘托塔金刚’周集,‘小煞神’游安••••••阿紫道:“游坦之这几年功夫大进,和我父对招也可过百,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又何足挂齿!”

    游庭问道:“令尊是?”阿紫道:“大理段二。”游庭双目一亮,叹道:“原是大理段氏,失敬。”心中寻思:大理段氏武功精妙,地位超然,游坦之有这后盾,再稳妥不过啦;段二•••••嗯,想是排行或绰号什么的,这名声不显,应是段氏旁支;想来这段二不知何故不能收少庄主为徒,故让女儿挂名,实际武功应为段二所传。即便是段氏旁支,功夫也比游氏强些,游坦之既能与其师对战百招不败,那此事就有七八分把握了。(不能怪游庭想歪,实在是阿紫太不像个武林高手,更不像能教好徒弟的高手啊)

    想到此处,游庭再无疑惧,三人细细商议不提。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