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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语匆匆花寂寂三

    又过了几日,阿骨打派人进城,将阿紫的讯息告知了萧峰。本来阿紫已留下字条说明去向,但当日上京变乱,大宅里被洗劫一空,守门的奴隶也被杀了,字条更是不知去向。阿朱正为她的失踪急得团团转,得悉后大喜,即刻遣人来接。

    来接的是一小队长,名室里,领着一队骑兵。阿紫身体也大好了,就命收拾行李,准备起身。谁知祁红竟红着脸说她不走啦,追问之下才知道,就在阿紫病倒的那些天,吃的用的都是阿奴耶亲自送来,祁红接手的,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私情。

    阿紫听了又惊又笑,道:“即便你们两情相悦,也该选个好日子,明媒正娶,这样不明不白的,算什么?”祁红脸几乎低到地上去了,低声道:“女真风俗,男女双方要在外过上一月,才正式成婚••••••”阿紫恍然,笑道:“哦,我记下啦,到你成婚那日一定来。”

    当下打点停当,先至主帐向族长告辞,然后安赛蜜和阿骨打一起送了出来。走了一段路,阿紫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姐姐你们也不必再送了。”安赛蜜古怪的看了她两眼,‘扑哧’笑了一声,拿出一只绞丝银镯子,道:“阿紫妹妹,你我相处了这些日子,也有些情分,这只镯子送给你,就当做个留念吧。”

    这只镯子虽不甚华丽,倒也古朴大方。阿紫心中纳闷:怎么无缘无故送只镯子给我,也太牵强啦;再说安赛蜜一向最讨厌这些装饰,只说累赘,又从哪找出来的?暗地思忖,过了一刻,方悟过来,不由红云上脸,桃靥呈娇,只得收了,又找了找,解下一个锦绣如意十字囊,里面装了一锭攒心梅花金裸子压底,回赠安赛蜜。看着她贼兮兮的笑容,阿紫又是羞涩又是发狠,只略一示意,便转头走了。

    回到上京,城里比以前萧条很多,但气氛还是安定的。室里领着阿紫来到一座府邸,阿紫问道:“现今姊姊、姊夫住这里么?”室里恭恭敬敬的回答:“是,萧大爷立下大功,这是皇上新赐的。”

    正说着,早有人上来相迎。一进府,重楼叠影,富丽堂皇,朱栏玉砌,峻宇雕墙,大小院落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头。阿朱已在后院等候,姊妹劫后重逢,不禁百感交集,相对唏嘘。先叙了一番别后离情,阿朱见阿紫累了,赶紧催她歇息,莹彩、游坦之自有人领了去休息。

    一边早已安排下香侬暖房,两个干净俏丽的丫鬟扶阿紫进房,只见四角点着几盏明灯,将屋舍照得纤尘不染,轩窗掩映,幽室曲廊,云屏与珠箔齐开,宝烛共琼玉同辉,玉炉喷沉麝之香,绣幕飘流苏之带;房里铺着一张极大的花纹斑斓的地毯,踏上去足背都要被茸毛淹没,正中一座大床,精雕细琢,竟是用整块沉香木制成的,周围蛟帐绡幔,上铺玉枕金铃,丝被柔褥。安睡之后,触手温软,如卧云端,异香馥郁,轻烟氤氲,说不尽花团锦簇,道不完温柔富贵!

    待到醒来,已是黄昏了,众侍女服侍洗漱已毕,就去大厅用饭,厅内金碧交辉,陈设华丽,台上器皿皆为琥珀、水晶、玛瑙所制,曲尽巧妙,数十美人,手捧肴羹,依次而进,人数虽多,但进退有序,竟一丝响声也无。

    这时在外应酬的萧峰特意赶回,舒儿和月白也在,见面又是一派欢喜和乐。桌上琳琅满目,不过是山陆珍异,干鲜熏卤:香獐、熊掌、豹胎、鱼翅、风干的熏鸡•••••无一不是名贵之极,阿朱懒懒的,夹了几筷豹胎、鱼翅,又尝了尝熊掌,便不吃了。

    阿紫倒有些兴致,先拨了些熊掌,只见一汪清汤里浮着洁白如玉的掌肉,巍颤颤的,香浓甘美,入口即化,连汤汁都是滋味十足的。又拣了些豹胎,嫩滑鲜甜,肥而不腻;其余香獐、鹿脯均是丰腴可口。

    萧峰不太讲究,他每餐都离不了酒,大块大块的卤牛肉、鹿脯、熏鸡,都是下酒的佳肴,用来送酒,再好不过了。

    一时饭罢,三人移至偏厅,这里早准备好了化开切好的各种水果:冻梨、冰桃、寒实,煮好了香浓的马奶茶,还有专为阿朱煲的清炖乳鸽。冻梨清凉甜润,生津止渴,阿紫很是喜欢,连吃了好几片,自从得到冰蚕之毒后,她喜好就变了,喜寒惧热,对冰冷的东西更有好感。阿朱则苦着脸努力地喝着为她炖的补品,萧峰慢慢喝着奶茶,这茶初尝有点腥味,但越喝越香,越品越有味。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阿朱道:“这次这是多亏了女真族啦,日后可要好好谢谢他们。”阿紫道:“那自然,祁红不是留在那里啦吗?她的婚期就订在一月后,我们厚厚的办上一份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萧峰点点头,道:“我也好久没见过完颜兄弟了,正好去贺喜。”聊了一阵子,阿紫见阿朱眉宇中带着疲倦,就顺势告辞。

    回到自己的院落,莹彩已在那儿了,见她梳洗一新,阿紫笑道:“姊姊让你跟着我啦?”莹彩道:“是”阿紫道:“这儿的人呢?我还没见过。”莹彩将分派在这个院子的侍女召集起来——一共二十二个,单是在她的屋子里的就有八个,其中最出色的两个我已见过了,就是替她引路的那两个,一个叫乐眉,一个叫婵云。

    阿紫令众人都报了名字,也没留心去记,只是漫不经心的巡视着,直到所有的人的都低下了头,才慢声道:“我这儿也没什么大规矩,只要严守本分,小心做事,自然有你的好处,也不会为难;但是谁要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那就怨不得别人了。”看着众人唯唯诺诺的样子,阿紫心下了然,这批侍女都是奴隶,自己于她们可以说是掌控了生杀予夺大权,只要示之以威,善加安抚就行了。

    次日,阿紫晨妆时,见玉炉吐雾,两道弯弯的眉毛一皱,道:“这是什么香?”乐眉道:“是迦南香。”阿紫道:“这香太浓啦,我闻不惯!熄了它罢。”停了一会,又道:“待会儿把香炉也撤了,去园子里挑盆好花来,那花枝花叶,自有一股风露清香,不是别的香可比的。”乐眉忙应着。

    梳洗罢,一个小丫头子进来,笑道:“紫姑娘!夫人那儿备下饭啦,请姑娘去呢。”阿紫亦含笑道:“知道啦。”

    当下带着婵云和莹彩,往阿朱的小院走去。两处隔得不远,却途经一处小圃,但见一路上异卉奇葩,争奇斗妍,一时看住了,赏玩了一会才走。

    及到了阿朱那里,饭已摆好,碗盘森列:一盘麻花,一盘冰花蒸饺,一盘煮鸡蛋,还有煎饼、糯米饭和白羊髓丸、艾糕等;肉有两样,一是切得极薄极大的山猪肉片,颜色红亮,香气喷鼻,可裹着小麦、荞麦或小黄瓜、萝卜丝一起吃,一是色鲜味浓的酱骨架、酱脊骨、酱猪蹄。

    阿朱拣了两个蒸饺,舒儿却裹好一片野猪肉,阿朱皱眉道:“油腻腻的,谁吃这个。”舒儿笑道:“夫人!好歹吃点荤腥,不然一会又嚷着饿了。”阿紫取了酱骨架,默不作声的咬了一口,除了淡淡的酱的鲜香,就是浓浓的肉香,充分保留了最本质的食材味道。

    饱餐之后,阿朱笑晏晏的带阿紫在府里逛逛,刚起身,一旁的侍女们就忙不迭的上前扶住她,阿朱笑斥道:“我又不是走不了路啦。”一堆丫鬟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两人同去。后院有个极大的花园,荷塘流水、小桥曲廊,夭桃艳杏,柏木修竹,晴光霭霭,淑景融融,美不胜收。

    走了一会,阿朱有些累了,众人就在花影下的亭子坐下,一个灵秀的丫鬟赶忙上前铺上锦垫,阿紫不免多瞧了她一眼,那丫鬟倒也伶俐,忙笑道:“姑娘想是眼生,奴婢名叫佩环。”阿紫一笑道:“好名字。”

    坐定后,阿朱命众人退下,亭子里只两人相对。阿朱先叹道:“听莹彩说你在女真又病倒一次?”阿紫不在意的答道:“不过是有些内热火气罢啦。”阿朱若有所思道:“是么?”

    阿紫见阿朱眉宇中掩不住的疲惫,不由心疼,道:“姊姊虽没说,但在乱军中也受了不少惊恐吧。”阿朱怔了怔,道:“也没甚么,当时萧大爷在阵前杀敌,军中有一队人马护着我。”又笑道:“说起来还得多谢你呢,当时慌乱之中,我觉得腹中隐痛,胎儿不稳,正急得没办法,突然想起初学的易筋经有个静坐的法门,姑且一试,竟平息下来啦!”

    阿紫听得心中一跳,道:“竟有此事么?姊姊吃苦啦。”阿朱道:“我想起来也是后怕,这次萧大爷亦是侥幸,所以从不爱听旁人夸什么。”阿紫劝道:“姊姊,人思虑太多就精神不济,现今诸事安妥,姊姊且放宽心怀,保养自己要紧。”阿朱嫣然而笑,道:“如今倒是你来宽慰我啦。”回身叫道:“舒儿!”

    舒儿应声而来,阿朱笑道:“有些饿了”舒儿笑道:“点心早备下啦,在哪儿用呢?”阿朱点头道:“此处甚好。”舒儿含笑去了,不一会儿,一行人端着食盒,依次摆放。正中是一大盆热腾腾的春笋鲇鱼汤,一边是小巧精制的冰点、冰糕,一边是堆得满满的蜜饯、果脯、蜜渍山果,一边是冻柿子、冻梨、冰桃,一边是松子、榛仁、栗肉等。

    舒儿舀了两碗汤,阿紫随意喝上两口,笑道:“舒儿,你可长进啦,做事这样利索。”舒儿笑道:“姑娘不知道,夫人这些天每餐都吃不了多少,事后又容易饿,因此小厨房成天都预备着,叫一声就行。”

    彼此说笑一阵,又吃过午饭,便回来歇着。阿紫回屋后,见轩窗半敞,清风送爽,窗前一盆白兰草含苞待放,散着一缕淡雅香气,叶子上还有露珠儿滚来滚去,分外精神。不由笑道:“好花,叫人闻着清爽。”

    午睡起来,舒儿亲送了一碗雪莲雪参汤来,阿紫笑道:“怎么突然想起送这个来?”舒儿道:“是夫人吩咐的,说是姑娘体虚内燥,受不得火气,平日里多加调养才好。”阿紫心头一热,心道:“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阿朱竟这般放在心上!”舒儿又道:“夫人说府里各种药材尽有,姑娘大可拿来当饭吃。”阿紫笑嗔道:“谁想天天吃那药啦。”乐眉在一边抿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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