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芸贵妃没出事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十四爷景容煕将会是夺嫡的最后赢家,可是她出了事后大家就都不这么认为了。

    当然芸贵妃失势,最高兴的除了宫里的九爷,还有一个就是庆王爷了。

    他最近一桩接一桩的让人看笑话,如今终于轮到他看别人的笑话了。

    所以他一大早就到了宫里探望王兄,就想当面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此时景文骞正一个人在清朗宫里待着,无心上朝,更无心见任何人,连随时伺候一旁的公公都支配出去了,他听到传报说庆王爷来了,反倒想起一件事来,立刻就同意召见他了。

    等庆王爷进来,他立刻下了决心,“文庆,本王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交由你去办最合适。”

    既然是秘密交办,那多半这事是吃力不讨好。

    听到王上说是让他秘密调查芸贵妃那个野男人是谁,庆王爷更加不想掺和这件事了。

    这事不管办的好不好,人能不能找出来,那可是把王上的遮羞布给看个一干二净了,古往今来,兔死狗烹的事还少吗,这事他不能接,不过他倒是可以推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王兄,这件事本来臣弟应该义不容辞,可是这毕竟涉及后宫隐私,臣以为眼下还有一个人比臣弟更加适合。”

    “谁?”

    “十四爷景容煕?”

    “十四?”

    听到庆王爷的提议,王上立刻摇了摇头否认了,“当事人是他母妃,他心思向来仁厚,这事他做不来。”

    “正因为他心思太过仁厚,把这事交给他,就当是锻炼他了。”

    “怎么说?”

    “娘娘这事已然板上钉钉了,他们母子情深义重,他现在心中难免对王兄您这个父王有怨恨,但是让他亲自调查,亲自去取证,让他明白自己母妃是何等水性杨花,让他看清事实,站到王中这一边,不是更能扫除他心中的疑虑,成长他的心智吗?”

    庆王爷的一席话确实起了作用,本来子嗣不多的王上就怕哪一天真的成为孤家寡人。

    更何况以现在来看,十四在这几个儿子中又是最优秀,最恰当作为继承人的,但是他母妃芸贵妃实在太伤他的心了,他还真担心自己这么做会让十四疏远他这个看似‘冷漠绝情’的父王,若是他在这件事上表明自己的立场,那也确实是一次让人另眼相看的机会。

    “你说的对,与其让十四疏远于本王,还不如让他了解事情的原委,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的为人,就是对他可能有些残忍了。”

    “王兄就是太过爱护了,哪有小孩子不摔跤就能学会走路的?”

    庆王爷走后,景文骞又一个人考虑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把景容煕叫到了自己面前。

    景容煕本来还想着借着这个单独见面的机会为受困的母妃求情,却不想父王没等他开口就给了他这么个‘任务’。

    见他眉头紧锁,迟迟不肯答应,王上有些着急了,也有些气他真的是站在他母妃那一边。

    “十四,你是还在责怪父王把你母妃幽禁的事?试问这样的事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容忍?你也是男人,应该是理解父王的啊。”

    景文骞说得越恳切,越代表他在乎这个儿子的看法。

    虽然父王有父王的委屈,可是作为儿子他又怎么可能对母妃的遭遇完全无动于衷?

    “父王,我知道您是因为看重母妃才如此伤心难过,这件事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只会让母妃和您之间更加没有修复的可能,我想母妃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况且您宫里那么多嫔妾,答应,才人……”

    “十四!你的意思是要站在你母妃那边,连父王的话都不听了?”

    “我只是不希望这件事再继续扩大……”

    “你母妃当初背着我找野男人是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为什么不去劝你母妃,反倒也跟着他一起背弃起父王了?”

    “父王……”

    “本王就是留了情面才只把她幽禁在雍华宫,要是你不想去查,那我就只能把这件事交给宗人府去秉公办理了。”

    “父王,您明知道宗人府的审问手段,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这不是把母妃推入死地吗?”

    “所以父王才屏退他人,单独让你去查个水落石出啊!”

    景文骞几乎是怒吼而出,十四知道他不得不把这件事答应下来,因为要是交给宗人府,母妃只怕是要死路一条,而且还要背上难听的骂名。

    他总算松口点头应下,可是景文骞还是觉得不放心,在他临出门前又特意补充道:

    “十四,我知道你从小聪明过人,可是这件事到底不同,别想着只给父王一个结论,证据和人本王都要见到。”

    景文骞这么说,就是知道儿子聪明又仁厚,所以得逼着他把真相都一一挖出来,这件事他不想草草了事,就算不严加惩治芸贵妃,他也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之前服侍芸贵妃宫人,都被单独关押,见到来提审他们的人竟然是景容煕,都有些惊讶。

    一时间面面相觑,比起他们,景容煕更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况,想到他不做这件事,母妃就要被推入宗人府,陷入更糟糕的境地,他还是咬牙打起了精神。

    说实话,比起父王,他听到母后的事后,也很惊讶,但是却不至于因此对母妃产生憎恨。

    毕竟宫里被父王宠幸的女人,有名的没名的数都数不过来,以前他就特别感动于母妃对父王依旧痴心一片,现在看来,其实母妃早就伤透了心,只是碍于权势,不想当第一个为爱出走的王妃吧。

    他收起自己飘远的思绪,交代一旁的青英,把她们单独带进来审问,他不想这件事再继续发酵,负责审问的任务就只让青英参与了进来,做事的就他们两个,所以光是审问这些宫人都花了他大半的时间。

    遇到为母妃抱不平的刺头儿,还要对他讥讽鄙视一番,说他为了自己的地位竟然答应亲自调查母妃这样的事。

    不管是辛苦还是被人误会,他都可以忍受,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

    这些人里明显已经串通一气,说得话更是一字不落的如何复刻一般,看来母妃平时做什么都倚重她们也是有理由的。

    “十四爷,现在怎么办?这些人的话都在佐证娘娘的清白,而这些证词,王上一个字都不会信,而且很有可能会因此迁怒她串通上下,扰乱后宫秩序。”

    是啊,这些人不懂,即使她们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没法让人相信,因为母妃意外怀孕本身就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了。

    “比起这些证词,父王更恨的是那个夺走母妃心思的男人。”

    景容煕想了想,还是得从进出雍华宫的人查起,可是该怎么让这些对母妃忠心不二的宫人没有防备的开口呢,他想了想,总算有了法子,在青英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不久后又重新把人带了进来。

    他们这一次自己没有出现,而是在大堂内摆了好些横七竖八的白骨,那些正是青英重新从土堆里挖出来的,其中几个宫人吓得哇哇大叫,有几个一看就是狠角色,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

    通过他们的表情,景容煕很快锁定了几个要重点盘问的人物。

    他让青英把那几个处变不惊的人留下,自己才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不急不慢的开口,“我不知道这些已经风干的尸骨和母妃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人处心积虑把密信递到了父王面前,要置她于死地,你们都知道母妃现在的情况岌岌可危,若是要加上这件事,只怕再也事情没有回旋余地,如果连你们不跟我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偌大的宫里还有谁会真心帮她。”

    要想让这些人开口必须得先打消他们的疑考虑,和他们同仇敌忾,果然过了几秒之前和母妃一同去祭拜的宫人开口了,“十四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听说有人处心积虑把当年掩埋在冷宫那边的尸骨挖了出来,就是为了守株待兔,他们亲眼看到时母妃宫里的人把它们转移了,所以才有了这封诬告的秘信。现在我怀疑是你们中间有人串通勾结外人,想陷害母妃,要是你们不老实说,休怪我不客气!”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也参与了掩埋尸骨的事,景容煕是娘娘的亲生儿子,要是娘娘有个什么,他能有什么好处?所以他还是可以信任的,于是几个人眼神交流后,总算开了口。

    “十四爷,若是您真的想救娘娘,倒不如去临凤山庄去搬救兵!”

    “救?救了然后逃吗?再说如果逃了不是坐实了母妃有错?为什么不是找证据洗刷母妃的冤屈?虽然这次秘信和和送信的人都被我截了,可是送信的人什么都没说就自杀了,现在敌在明我们在暗,难保他们会有下一次,不是吗?”

    好不容易把她们的嘴撬开,景容煕还想多从她们口中多套出点信息,这些人能为母妃所用,一看也不是寻常之人,要是就这么放回去,事后仔细回想,难免会发现这是他设计的局。

    “这件事发生时间太久远,我们都不知道当年的具体情况,娘娘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后,又想起宫里那些夭折的孩子,心生怜悯,所以才让小的秘密安排好,陪着去拜祭。”

    “那那些尸骨呢?真的是你们去掩埋的?”

    “这个倒是没错,不过就算是其他好心人见了,也会这么做吧?何况十四爷您应该清楚,娘娘向来心思仁善,想不到这次做了善事,还要被人诟病。”

    站的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也不一样,他们觉得是好心,诬告之人却觉得是心虚为之,“母妃可有说过其他?”

    “娘娘只说觉得可伶,让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好生埋了。”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估计交心的话,母妃也只跟亲近之人说了,景容煕往前走了两步,思索了一会儿,有了方向,“和母妃……我是说那个男人是在凤临山庄吗?他是什么人?”

    几个宫人有些为难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气得景容煕拍桌子,直接大骂。

    “连我你们都不能信任?难道你们真的要和母妃一道被推入宗人府才肯说实话?!”

    听到宗人府,几个人的脸色都吓得煞白了,因为宫里但凡进了那儿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过。

    眼下时势如此,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娘娘的嫡亲儿子,十四爷的人品她们平时也是看在眼里,信得过的,所以几个人立刻就跪下来说了实话。

    “小的们其实也不太清楚,但是娘娘平时几乎不会外出,想来若是真的有个男人和娘娘交好,估计就是经常进宫传递消息的那个庄主了,我们也是有时会去宫外传递消息才知道,他平时神出鬼没,武功卓绝,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连面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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