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与烏尔奇奥拉一前一后的走在前往牙密的行宫的廊道上。

    “烏尔，烏尔，我可不可以也养一只像库卡布罗那样的小型虚呀？”莉莉面向着烏尔，倒着走的脚步格外欢快，还和他提了一个想要养宠物的请求。

    “随你喜欢。”烏尔走路不慢不紧，双手插兜，表情没有因为这个提议有丝毫起伏变化，他回答的语气平淡。

    他真的是主打一个关我屁事。莉莉在心里帮他加上这一句。

    莉莉嘴角翘得压不下去，眼里满是笑意。她被自己对烏尔的腹诽逗笑了，果然和烏尔相处技巧就是要学会自娱自乐。

    得到满意答案的莉莉转过身，直接撞在牙密比虚夜宫地板还硬的腿上，说句搞笑的，她撞出了鼻血。

    “很抱歉，牙密大人。”莉莉晃了晃脑袋，退后一步，蹭掉了鼻子里流出的血迹。

    牙密没在意莉莉的冒失，而是一副看见了非常好笑的事情的嘴脸，他还特意蹲下来将莉莉的狼狈样看了个仔细，就像看一只被滚轮甩出而撞到笼子的仓鼠。

    “哈哈哈，烏尔奇奥拉呦，你这个从属官真的不是现世抓来的普通人吗？”牙密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嘲笑，指着莉莉对烏尔奇奥拉打趣道。

    莉莉嫌弃的看着牙密喷出的吐沫，她迅速躲在了烏尔身后，探出个脑瓜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普通人类的话刚刚那一下已经晕过去了好不好！拜托牙密大人对自己的钢皮有点认知！”

    这种软绵绵的话语当然不会攻击到牙密，他伸出拇指，指向身后的房间，示意库卡布罗在里面。他意思是叫莉莉去遛狗，别打扰大人说话。

    什么嘛，真气人。直到离开行宫，莉莉都是一脸气鼓鼓的样子。脚下的库卡布罗察觉到眼前人的心情不太美妙，它讨好的绕着莉莉的腿跑了两圈。

    “我没有生气哦，果然库卡布罗是最可爱的！”莉莉抱起小狗虚，举过头顶，毫不吝啬地夸赞它，然后紧紧的抱在怀里。

    主人的错才不能牵连到无辜的小狗。

    这冰冷的虚圈，她真的是急需一个毛茸茸养在身边呀……莉莉看着怀里的库卡布罗，遗憾叹息，怎么这么好的狗不是她捡到的呢，牙密真是傻人有傻福。

    因为和妮莉艾露比较熟，莉莉遛狗的路线通常是从牙密的行宫到妮莉艾露的行宫之间走一圈。今天也是一样，莉莉照常走在熟悉的路线上，心里想着烏尔和牙密两人什么时候才能聊完。

    和烏尔在一起有时候很无聊是没错，但是没有在他身边的无聊又是另一种感觉。

    莉莉脸上突然感觉一片湿热，原来是库卡布罗舔了她一口。

    “你还真是敏锐呀。”难怪牙密那样的暴燥狂都能被你折服，莉莉逗弄着它的下巴，心里更加坚定她也要养一只的想法。

    莉莉和库卡布罗在沙地里玩了起来，用出了好久没用过的扭曲爬行，她玩得比库卡布罗还要更狗一点。突然间，库卡布罗的动作停下了，抽动着鼻翼，似乎闻到了什么。

    见此，莉莉也开始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很淡的血腥味，与之相对的，是强烈的——

    沛薛和咚德恰卡逸散出的灵压！莉莉瞳孔猛得一缩。

    莉莉抱着库卡布罗向着灵压传来方位赶去，心里的不安被不断放大。

    抵达地点之后，映入莉莉眼帘的是一个高瘦的独眼男人手持双轮弯月的长柄武器，脚踩在咚德恰卡的身上，正在撕扯着他的面具。旁边是已经失去面具，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的沛薛。

    “诺伊特拉……大人，您在做什么？”莉莉不敢置信，对方竟然敢对第三十刃的从属官干出这种事。

    “哦？你是……”诺伊特拉眯着眼睛，辨认出眼前这个蝼蚁般的存在，他露出戏谑的笑容：“烏尔奇奥拉身边那只吵闹的苍蝇。”

    诺伊特拉一把撕下咚德恰卡的面具，将他晕死的身体踢到一边。

    “苍蝇不去围着主人转，来过问我的事情，很有胆量嘛。”诺伊特拉眼神变得冰冷，阴毒，他挥动手中巨大的武器，指向莉莉。

    莉莉咽了口吐沫，对方充满恶意的灵压就算没有刻意压过来，也让她的身体不寒而栗。她赶紧放下库卡布罗，让它跑回自己主子旁边。

    她知道，如果她现在视而不见，转身就跑，诺伊特拉一定不会追过来。

    但是，她不能跑。

    “诺伊特拉大人，能否将——”

    莉莉话未说完，对方下一秒就来到了莉莉面前，挥着武器斩下。

    乒——

    莉莉拔出斩魄刀短暂的抵挡一瞬，随后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道击飞进墙里。

    她与这位第五十刃的力量差距是道鸿沟。莉莉深刻明白这一点，甚至在看到对方并没有追击自己时竟感到松了一口气。

    身为第六十刃的诺伊特拉没有对蝼蚁赶尽杀绝的兴趣，但如果她再去阻止的话……

    莉莉擦掉糊进眼里的血液，持刀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可她真的不想就这么放弃朋友。莉莉深吸一口气，选择继续迎上去拖延时间。这个时候她只希望妮莉艾露能快点察觉，赶过来。

    “醒来吧，堕灵。”莉莉果断归刃，挥动幅翼赶回战场，对着诺伊特拉的方向放出一道虚闪。

    诺伊特拉停下正在拖行沛薛与咚德恰卡两人的动作，随手挥掉了莉莉的虚闪，神色极度不悦：“真是纠缠不休。”他抬手掷出手中的武器，空中的莉莉躲闪不及，被击落在地。

    这次，她没有之前的好运了。

    诺伊特拉收回自己的武器，看着在地上苟延残喘地莉莉，眉头微皱：“你不会连虚洞也没有吧？”

    这只弱小到离谱的破面表面确实没有虚的特征。他嘴角咧起一抹笑，拿出了颗黑色小巧的菱形晶体。诺伊特拉有些好奇，面对没有虚洞的虚，反膜之匪会如何生效。

    他将手连同那枚晶体一起放进了莉莉的胸膛，肺部被重创的莉莉立刻觉得喉头涌上股莫名甜意，张嘴吐了一大摊血。

    莉莉再次艰难地睁开眼睛时，视线已经被黑紫色与光芒交织的带状物覆盖。糟了，要是被关进反膜之匪的异次元，以她的灵压这辈子别打算出来了。

    可惜，莉莉的挣扎都是徒劳。再次睁眼，人已经在一片纯白的空间。她摸着自己胸口上被人工开出的“虚洞”，庆幸自己化为破面时保留了自己的再生速度，除了头和心脏，都可以恢复过来。

    只是等了一会，莉莉就不认为没死成的自己是幸运儿了。被关在只有自己的纯白空间里，一个人孤独到死的结局，只是想想就害怕到心悸。

    莉莉将头埋在膝盖里，收紧翅膀和尾巴，将自己包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