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夜宫的生活对莉莉来说就是醒了吃，吃了睡的死宅生活，除了偶尔串门，她找不到任何娱乐方式。

    好想刀剑解放，把翅膀尾巴放出来去沙地里打滚。

    莉莉把下巴垫在烏尔的桌面上，少见的安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发癫打扰。

    莉莉目不转睛地盯着烏尔奇奥拉的侧脸，他那双深邃无光的眸子真的是……好想让人拿粉笔点两个高光上去。

    “你有什么事要说吗？”大概是莉莉今天太过反常，烏尔奇奥拉罕见询问她。

    “哼哼~”莉莉将胳膊垫在有些硌疼的下巴上，含糊不清地笑了几声。莉莉好喜欢烏尔转动眼睛看向她的样子，他第一次这样看她的时候还是因为被薅尾巴。

    本来是没事的——

    “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烏尔会记得我的事吗？”莉莉还是挑了一个问题询问对方，紧接着像是预测到了未来一般与烏尔同时开口——

    “无聊。”烏尔语气平稳无波，答得丝毫不出所料。

    “无聊~”莉莉模仿着烏尔的语调，最后还是忍俊不禁地让尾调上扬了些。

    “哈哈哈哈！”莉莉笑得乐不可支，还准备翻个身继续笑，她忘记自己并不是在床上，一个翻身让脑袋磕到桌角不说，人也栽了下去。

    在脸着地之前被烏尔奇奥拉抓住了衣领。

    “咳咳！”谢谢你嗷，人还怪好的嘞。莉莉揉揉被勒够呛的脖子，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见了走马灯，似乎还不如摔一下。

    太弱了——

    烏尔奇奥拉看着仅因这点小事就一副要死要活的莉莉，也在不断地问自己，留下她的意义在哪。她的战斗、智识、心计，一无是处，对自己毫无用处。

    如果她死了，只能怪她自己太过羸弱，根本没有记住的必要。烏尔将手掌附在自己锁骨处的虚洞，在心里给莉莉的问题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莉莉眨巴眨巴眼，不明白他好端端的玩自己的虚洞干嘛。

    不过莉莉已经不急着让烏尔做出改变了，她发觉到破面这个物种，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的感情，但是在潜移默化之下，他们的确在缓慢地做出改变。

    就像追随妮莉艾露的两位从属官，就像暴躁狂且四肢发达的牙密养的小狗虚。想起那只叫库卡布罗的小狗虚，莉莉笑了起来，那个瞧不起弱小的牙密竟直接给它命为从属官了。

    莉莉是很弱的从属官没错，但是库卡布罗更弱，现在的牙密已经完全丧失了对她的狗叫权。

    小老鼠？那是谁呀~？

    “对啦！我今天约了妮莉艾露他们，我就先出门啦！”莉莉噌的站起身，一脸差点把好闺蜜给忘了的懊悔。

    关上房门的一刻 ，莉莉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把脑袋瓜挤进门缝，对着烏尔奇奥拉还在看书的背影嬉皮笑脸道：“如果晚饭之前我没能回来，就麻烦烏尔奇奥拉大人去找一下我啦~”

    说完，莉莉开开心心地赴约去了，也没在意身后的人会不会听。

    莉莉心情较好，照常哼着小曲。

    就算不说刚刚那番话，她每次出门也会在饭点之前回来，因为莉莉觉得烏尔的那张眼睛大大的可爱小脸蛋很下饭。

    不过鉴于烏尔是个死脑筋，莉莉还是决定每天都把要做的事情说出来，有事没事就刷刷存在感。

    至于如果莉莉哪天真的失踪了，他会不会来救这种事……只能说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她深知烏尔奇奥拉所欠缺的东西，在他学会感情之前，莉莉不会对他有任何盲目的期待。

    不要有任何盲目的期待，这句话像是得出的答案，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毫无惊喜的日子过得很快，莉莉也在每天坚持刷存在感打卡。

    “烏尔，早上好~”

    “烏尔，我出门啦！”

    类似的这种话，每天都在第四十刃的行宫里上演。

    烏尔奇奥拉也依旧是两耳不闻莉莉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莉莉对此并不气馁，最多就是偷偷在背后骂他一句臭石头。

    莉莉每天都在想办法“拓展”地盘，她现在逛街的地方除了妮莉艾露的行宫，多了一个牙密的行宫。

    拜托，免费帮人遛狗超酷的好吗？

    对比最开始对牙密的态度，莉莉已经改观不少了。比如他虽然易怒，但是对待自己认同的人，牙密还算是好说话，至少不会突然来一拳头把人带去西北。

    托烏尔奇奥拉的福，莉莉现在也算是被牙密认同的人吧，虽然他把她和烏尔的关系理解成了他和他的狗一样，依旧小老鼠、小老鼠的叫她。

    谁让牙密是烏尔这个孤僻家伙的唯一朋友呢，老鼠就老鼠吧。莉莉头一次心里有些堵得慌，明明她与烏尔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但是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对方心里占的比重有增加。

    “所以说啊，这是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我太弱了……完全派不上用处的原因呢？”莉莉抱着妮莉艾露的腰，把头埋进她温暖的胸怀，一阵鬼哭狼嚎。

    “你这家伙!对妮露大人做什么！”沛薛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每一根发丝都在用力，想把莉莉从自家大人身上撤下来。

    咚德恰卡则在一旁手足无措。

    “沛薛。”妮莉艾露摇摇头，示意这没关系，随后温柔的揉了揉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脑瓜子，安慰道：“弱一点也没有关系的，莉莉有莉莉独有的东西，所以一定会没问题的。”

    “可是……”莉莉声音带着隐约地哭腔，闷闷道：“我独有的东西在哪？”

    对于烏尔的事，不气馁是不气馁，她只是看不见进展，难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闻言，妮莉艾露将莉莉摆正，很认真地指着莫莉的胸口：“这里，你有虚天生就缺少的心，这也是烏尔奇奥拉·西法最缺少的东西。”

    “你比这里的任何破面都要完整的拥有它。”

    刚刚只是难过得想哭，而此刻莉莉的眼眶酸涩的紧，蓄起的泪水夺眶而出。

    “乖，莉莉并不弱，如果有人敢欺负莉莉，我也一定会赶过去保护你。”妮莉艾露的笑容格外温暖，她摸着莉莉细软的黑发，像哄小孩一样。

    “妮露~谢谢你！”莉莉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瞬间要爱上她了，妮莉艾露是她在虚圈里真正向往的太阳。

    在沛薛要爆发的目光下，莉莉又和妮莉艾露黏糊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要问妮莉艾露是引导莉莉的太阳的话，烏尔奇奥拉是什么呢？

    他是莉莉陷入黑暗中所遇见的白，她不确定对方是否是温暖的、发光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那片要将她分食的黑暗中，他是一抹希望的白。

    莉莉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她有一颗完整的心，不需要像其他虚一样追寻填补空虚的事物。此刻她被妮莉艾露的话点醒，明白了这颗心才是改变烏尔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