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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方的思考

    叶八味目光投向张玉,说:“看病不仅要有丰富的医学知识,还要有敢于担当的勇气与决心。”

    张玉硬着头皮说:“老师,让我来试一试,可是我把脉的手感比较差,恐怕要很长时间。”

    叶八味说:“作为一名大夫,不论多少时间,只要能够给病人用心看病,那就算是一个好大夫。”

    张玉点头说:“老师说的我记住了。”她伸出手,在叶八味双手寸关尺反复循按,来回□□次。

    张传经开玩笑说:“要是都像师妹这般看病,大夫一天能看几个病人啊,恐怕都要饿死了。”

    足足有半小时,张玉皱着眉头收回手。她犹豫许久没有作声。

    叶八味问:“你把脉,看出什么来了?”张玉说:“对不起老师,可是我的脉象为什么就与师哥他们不一样呢?”

    叶八味说:“怎么?”

    张玉说:“左手关脉有些怪怪的感觉。”

    叶八味说:“具体说出来。”

    张玉说:“老师的脉搏就像宽阔的河流,滔滔的江水,但是却隐隐感觉这江水下面隐藏着礁石。”

    萧然然说:“那是当然的,江湖之中肯定会有数不清的礁石。”

    叶八味问:“那说明了什么呢?”张玉说:“我也不知道啊。”

    叶思泽说:“你不知道说明什么,那你把出这种感觉还有什么意义?”

    张玉说:“我曾经把过一个这样脉搏的病人,可是他不久就死去了。”

    此话一落,一场一片沉寂。在场除了叶八味,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翟志思斥责说:“你不要胡说!”

    张玉看到所有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情知失言,赶忙解释说:“我把脉的那个人当时病情很重了,但叶老师现在却健健康康呢!”

    叶八味摆摆手说:“你们先吃饭吧,我要回去休息了!”说完背着手走了。

    夏秋实说:“我老人家也去休息了,你们年轻人就在这里交流交流经验心得吧!”

    场面变得有些冷清。旁边萧然然埋怨张玉说:“师妹你不应该说这样丧气话的!”

    张玉眼圈有些红了,说:“萧师姐说的是。”

    第二天傍晚,夏秋实笑呵呵找到郑好说:“你叶老师要找你呢!”

    郑好问:“叶老师找我有事?”夏秋实点点头说:“有事,当然有事。”

    叶八味见到郑好说:“坐下吧!你来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郑好找了个凳子坐下,回答说:“前后有一年半了。”叶八味点点头,转身从书架上取出那本宋刻版伤寒论,递给郑好,说:“这本宋代书,能够避开战火,以及兵荒马乱的劫难,保存至今,实属不易。你,拿回去吧!”

    郑好说:“老师,这个是我已经送给你的,你就不要再给我了。”

    叶八味说:“我老了,不能保存了,你把他保存好吧。”

    夏秋实说:“你叶老师不要,你就拿回去吧,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你也能随便送人,可见你这个孩子不是个贪财的人。”

    叶八味点点头说:“书的考古价值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请你记住,这是一本医书,是治病救人的书。对于一个大夫来说,这本书治病救人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郑好点头说:“老师说的是,我一定会谨记在心。”

    叶八味点头说:“你的医术其实已经相当高明了。可是却仍然谦虚谨慎,这是值得肯定的。”

    夏秋实得意说:“我早就说了,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他是肯定能继承你衣钵的不二人选。”

    叶八味说:“来的时候,尽管医术已经很高了,可是我让你去挑水,干一些苦力活。却也能任劳任怨去干,毫无怨言。把医术学好,其实就是需要你这种踏实肯干,任劳任怨的品质。”

    郑好说:“老师的医术与医德,让我感觉与您差距很远。每一天在老师这里都有新的感悟,并且每天都能学到新的知识,真是感觉很荣幸。”

    叶八味说:“其实真正的医术都是写在黄帝内经与伤寒论里面的。”

    郑好说:“我知道了。可是老师的用药,治病的医术,感觉神鬼莫测。我在黄帝内经与伤寒论中往往也看不到的。”

    叶八味说:“我所有医术只不过是按照先人写的去演绎而已。刚学医时候,年轻气盛,总因为自己比黄帝内经,比伤寒论还要了得,可是当经历过更多实践,再回头看,我的这些浅末之技,早已经是写在前人书里面了。”

    夏秋实说:“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

    叶八味点头说:“熟读而精灵自启,思深而神鬼可通。黄帝内经与伤寒论里面知识是根本,是一棵大树的根。要想大树枝繁叶茂,那就必须把根扎好。”

    郑好说:“我记住了。”

    叶八味继续说:“黄帝内经与伤寒论的广度与深度,是你我要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够达到。”

    夏秋实说:“你老叶是不是有些太谦虚了,为什么会这样讲?”

    叶八味说:“不是,想一想吧,《黄帝内经》的奥秘,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奥秘,到今天为止,没有听说那个医生可以追过那个境界?”

    夏秋实说:“什么境界?”

    叶八味说:“后代医生再怎么样苦练中医,也不能了解张仲景当年为什么可以创出那些个方,而且,张仲景的方又不是张仲景创的,他是拿更早时代封印在皇室里面的秘籍,刻在石版上、藏之金匮的东西,那,那个东西是什么?”

    夏秋实说:“西方叫作摩西十戒吧?”

    叶八味说:“就是这一类东西。从这种东西得到启发,临床活用了之后,变成一个医圣张仲景。

    张仲景的医学,到今天为止,我们只能够望其项背而兴叹。你说你医术再好,张仲景的小柴胡汤,以我的医术要多少年才创得出来?”

    夏秋实说:“这个,我不知道!”

    叶八味说:“三百年或许可以实践出来。那乌梅丸呢?五百年大概够了。可是我哪里活得了那么长?”

    郑好说:“是不是医术必须走到那个境界,才能创得出张仲景所用的那个方子?”

    叶八味点头:“是这样,否则那个结构不是后代人的脑袋可以想得到的?”

    夏秋实说:“乌梅丸由乌梅,细辛,干姜,黄连,当归,附子,蜀椒,桂枝,人参,黄柏组成,看起来也不是很复杂啊!”

    叶八味说:“我们先看到了这个方,然后再去理解,当然会容易很多。可是,实际上没有那么简单,把一堆很寒的药跟很热的药,合为一炉,用起来之后,那些寒药做寒药的事,热药做热药的事,而你身体竟然一点奇怪的感觉都没有……那个药物之间组成比例是怎么想出来的?那要多少次实验、更动多少种变因才能够得出来?”

    夏秋实说:“如此说来,如果像西医那样研究中草药,这个某某成分,那个某某成分,那大概五六百年才可以创出一个经方吧?”

    叶八味说:“谁知道呢!”

    夏秋实说:“中医是圣人创出的伟大医学,他们到底是怎么创出来的?”

    叶八味说:“这恐怕不是现今人类的智能可以探究出来的!”

    夏秋实说:“其实你的意思是,只要学习中医就要重视经典的作用。”

    叶八味点头。

    夏秋实说:“不说这些了,再说就成玄学了,说说最近要发生的事情。甲子之约准备好了吗,再过一年,人家的汉方大夫就要来了。”

    郑好疑惑问:“什么汉方大夫?”

    叶八味解释说:“我们中国的医术传到了韩国就被称为韩医,传到日本,他们重视研究伤寒论因此就被称为汉方医学。”

    郑好问:“他们来干什么,学习中医吗?”

    叶八味说:“切磋交流,实则有比试打擂之意。”

    郑好问:“他们经常来我们这里交流吗?”

    叶八味说:“不,六十年一个甲子才有那么一次。所以才会叫做“甲子之约”。

    夏秋实说:“上一次还是民国时候。听我师父说过。那时候他们在北平协和医院相约比赛,两国报纸都进行了实时报道!”

    叶八味说:“他们来的时候,我还仅仅二十岁,随着老师有幸参与,当时全国各地来了有名望中医大家数十人。”

    夏秋实说:“是啊。听说当时在协和医院随机找了二十名重症病人,由两国大夫为病人用草药治疗。”

    郑好说:“那一定是我们胜了,毕竟中医的根是在我们这里啊!”

    夏秋实哈哈笑了,说:“你说错了,事实上是我们这一方惨败!”

    郑好很惊讶,“怎么会这样呢,民国时候,我们不是有很多高明的有名望中医大夫吗?”

    叶八味叹了口气,说:“这可能与国运有关,当时的中国,似乎所有方面都比人家落后,不仅仅是军事,经济……最后甚至连根上是我们的东西——中医,也比人家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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