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这里是戒备森严且武力集中分布的“监狱”。

    这块地方设计简单冷清透露着压抑的氛围,据沅歌所言这里收容着从荒野抓回来的高阶霁族和大部分的堕落者——一群从人类异化成霁族的怪物。

    “你没听错哦,就是从人类转化的,就像那个蜘蛛一样。”

    沅歌笑眯眯地为我解释,据她所言只要是被感染没有死亡也没有异化成霁族都会归属于这一类,拥有超凡能力的新人类,官方称之为霁渊。

    但是这种进化在人类的研究实验推进下发现了它并不可控,完美。

    霁渊虽然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而且拥有神奇异能,是人类抗击霁族的一大力量,但是当霁渊久居战场的结局不是疯狂就是异化成怪物,成为人类的又一敌人。更恐怖的是他们能保持原有的智慧与思维,成为了更棘手的敌人。

    他们在人类与霁族拉锯的黑暗时代无疑是冉冉升起的明星,短暂照亮了黑夜,又以极快的速度陨落,令黑夜更加黑暗。

    在如此极端高压环境下对霁族和霁渊的研究被大幅度推进。

    不过很可悲的是当时有许多研究人员在临门一脚时都选择自刎离世。只有少数将研究结果整合发布,自此抑制剂问世。

    “多么可笑,霁渊的尽头仍是霁族,这对那群怀揣人类光明未来的科学家无疑是个讽刺的消息,不是吗?”沅歌评判着那群被写在姜山教科书上的伟人,话语里的讽刺快要溢出来。

    大部分科学家无法接受人类看不到光亮的未来,在绝望中自尽。他们的研究很透彻成功,为后世与霁族的战斗提供了许多理论支持。但是无论如何挽救和改变,霁渊向霁族的转化是命定的终点,当人类走向霁渊这条路时,结局早已书写完毕,剩的只是时间问题。

    而更悲惨的是那群异化的霁渊,他们仍旧保留着属于人类的破碎记忆与神智,有的会在异化后无法接受自我身份转变而疯狂,与怪物同行。有的仍会像生前那般继续清扫霁族,却只异化变成新的污染物而不被人类接纳,孤独而终。而有的则会舍弃自己的一切,彻底化为一个死物,一个纯正的污染源,就如天上的“太阳”。

    当然人类多年的抗战也并非白费,他们对霁族的研究越来越深入,所得资料越来越详细,惊人的真相从无到有的赛程中,人类离终点愈发靠近,而科学家也是如流水的替换,同样的被实验折磨死的霁族亦是如此。

    “知道越多便越是疯狂,但是末世百年后,又有谁能不疯呢?”沅歌哂笑,领着我熟练的在走廊穿梭深入。

    周围的巡逻与哨兵都视我们如空气,我想这或许是某种天赋时,沅歌的脚步停下了。

    我如有所感,抬头门上标红且醒目的S-006映入眼帘。

    随后沅歌将手按在门上,门就如化雪一般消融,在地板积起一滩银水又立即凝固。

    当跟着沅歌前辈弯腰进入时室内的环境令我感到及其不适。全封闭无光的密室,透过门外映射的光能勉强看到室内极为空荡,唯一的摆设就是被收容在此的S-006身下那方形铁块,勉强称为床的东西。

    空气中的水汽也是浓郁到极点,我感觉他们简直要实体化,像蛛丝一样缠绕在我周身,衣服在进门的那一刻就被浸湿了,裸露的皮肤被水汽覆盖,此刻和大量运动后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呼吸间咽喉吸入的空气充斥着水汽,如此的潮湿黏腻,恍惚间我以为我已溺水,将要无法呼吸而沉入海底…

    “哦呀,没想到你这次还带了人。”一个响指将我从这恐怖的幻境中拉扯出,我不由得大喘气了好几下,窒息溺毙的濒死感还留存于脑海,我无法抑制地发抖打颤,难以开口询问,连耳边她们的交流都有些模糊。

    目光逐渐聚焦,弯着腰仰头间我透过发梢看到了声音的源头。

    一位身着宽大黑袍的黑发女子端坐在那,她那苍白且皮包骨的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和黑袍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双目却只剩两个幽深的血洞,鲜血不停从中涌出,惨白的脸颊上四条血泪留下的痕迹不停地被覆盖,更新。

    她的脸上不止那四条血痕,还有那额头的猩红纹路……

    “别看她的脸。”沅歌伸手在我的脑瓜上崩了一下,力气之大将我又扯了回来,看着我乖乖低头装鸵鸟的样子,她好笑道“你看你,明明是个精神分支的霁渊,怎么抗性这么低?不应该啊。”

    “灵魂。”那位女子突然出声,她的声音宛若嘈杂诡异的低语,又似狂信徒祈祷时的低语,又如古神覆耳呓语,我的脑袋简直像被穿刺般疼痛。

    沅歌似乎是看不下去我这样,尾巴卷着一块鳞片放入我手心我才缓和不少,连冰冷僵硬的身体都开始回温。

    “喔,老朋友,你来看我了。距离上次又是多久呢?没想到你还能醒来啊,沅歌…”她话语到此顿了顿,随即头微微倾斜,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玩具,脸上的笑容都更加明显,血液随着动作涌出,她笑吟吟着

    “不,没有眼睛总会看错呢,应该说好久不见了,一号。”她有些亢奋,舌头舔了舔唇瓣,“我的预言出现错误了,第三次,都在你们身上,多么惊奇的结果啊!”

    沅歌在来之前就跟我说搞这行的多少有些神神叨叨,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她疯狂的语言和炙热的“目光”与她仍端坐在那的外表十分违和。

    “你也知道的,终焉将至,她快要醒来了。”

    她突然消失,眨眼间攀附在沅歌的后背,下巴抵在肩头,血液浸湿了那一块衣料。

    “你打不破她设下的牢笼,尽管你拥有磅礴的力量,你仍是受限于她,而她却永远自我封闭,昏迷着。”

    沅歌很不耐烦,尾巴毫不怜惜地卷起她的脖颈将她提起,“你不是零号,注意你的分寸,六号。”

    “咳…咳咳哈哈……哈哈,时间和空间掌握咳咳…对她来说亦如左右手。破局关键只是她…咳她…她们将同步醒来……终焉即将降临…咳!”她的脸因缺氧而浮现红晕,黑袍底下是毛茸茸的大尾巴和两只兽足,额头生出一只黑色犄角,两侧兽耳不安的抖动。已经兽化的两只手掌掰着脖子的尾巴想让自己没那么难受。

    “你也知道的,母亲的可怖,只有她和零号才能咳咳…”察觉到脖子处的束缚略有松懈,她加快了语速

    “破局希望仍存,但得有人走上前人所走的道路人类并非希望渺茫,那零星希望存在于最开始的地方。”她的眼睛重新长了出来,是纯粹不带任何杂质的银,脖颈与下颚出现了皮毛覆盖的现象,她笑着揉了揉脖子,“越来越强了你的污染,怪物。”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预言了吧。”

    “算是?毕竟那群疯子都见不得我面听不得我语,门快开启了人类近乎沦陷他们倒也没心情来找我了。”

    说着,感觉到一只兽爪搭在了我肩上,锋利的触觉顺着背部往下,伴随着衣帛撕裂的声音。

    “别做多余的动作。”撕裂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满的切了一声,随即又道“他的天赋是S序列的,为什么要跟那群疯子耗在这里?”

    “我会安排。”说着沅歌从蓬松的头发里揪出一根巴掌长焰色的羽毛,“再见,白泽。”

    “谢谢你了结我的生命,再见,零号。”她闭上我双眼,此时她的脸庞已经被兽毛全覆盖,她的嘴角仍是噙着笑。

    羽毛化成赤金焰火,瞬间席卷了室内,或许是鳞片保护着我,我只感觉到灼人的高温和逐渐稀薄的氧气。

    “拥抱死亡的感觉,真好。”焰火吞噬了她的衣袍,但遮盖下的竟是一具野兽的身躯,我被这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直到被沅歌拖拽出来时仍是发愣。

    耳边充斥着烟雾报警器的嗡鸣和刺目的红光,还有洞口冒出的滚滚浓烟以及不断赶来的巡逻队。

    沅歌带着我自由地穿梭在人群之中,逆流而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了,以及她们交谈时庞大的信息量和数不尽的谜语,我从中嗅到了一丝危机感,探究的目光看向沅歌。

    她好笑的拍了拍我的肩,只留下一句话:“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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