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稻荷崎

    “我的人生是不是太失败了一点。”你第四次长吁短叹。

    安静持续半晌,角名意识到今天非要展开这个议题不可了,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你接收到继续的信号。

    “活了这么多年,国小也就算了,国中毕业居然一个打算和我保持联络的朋友都没有!”

    不要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啊。

    “那我算什么?”

    呜哇你是角名的朋友吗,好感动,要哭了哦。但是……

    “不觉得,朋友是幼驯染有一种作弊的感觉吗,在交友这种能力考查上。有一种努力不如投个好胎的讽刺感。”

    那双狭长的恍若镶嵌橄榄石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他开始意识到问题所在,“你不是和几乎所有人关系都还行吗?”

    “所以啊,为什么啊到底是。”

    “他们会给你的ins点赞吗?”

    “我不发帖。”个人信息这样公之于众也太危险了,喜好也可以被攻击的。

    国中时分到不同班以后他不主动联系就整整两个月都杳无音讯的回忆浮上心头,再想想你恍若呐喊着无可奉告铜墙铁壁般的三次元SNS状态,原因一目了然,“把他人拒之门外的不正是你本人吗?”

    还想再狡辩两句的,但是视线滑到对方蹙起的眉心,感觉再说下去唯一的朋友也要失去了!开始狂转话题方向盘,“昨天是哪家店有眼不识泰山不让角名君一个人落座*?”

    最后你在两人对着奶茶蛋糕刷手机的时候一次性把角名以前发的ins全都赞了一遍。

    *

    以上,为开学前夕你与角名伦太郎的对话,也是现在他难得关心你情感生活的缘由,“没有交到朋友吗?”

    “如果是说那种深入交流喜好雷点,可以一起放学回家的朋友的话,目前是零个哦。不少人早就互相认识了,再不济一个县的人共同话题也比和我的多……而且住得不近是客观存在的问题,总不能压着别人脑袋逼人搬家。不过其实早就习惯一个人回家了所以本来也无所谓的。”

    自己听着都觉得失败,只好拿出不可抗力事实,“昨天回去的路上被搭讪了,跟了一整条街。今天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吗?”

    角名伦太郎面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他一直都是比较沉得住气的类型,想要辨别他的心情最好从动作分析,比如刚才的垂眸。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要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呢?回过神来错过了回答。

    “我要训练,你不是归家部吗?要等到晚上吗?”怎么好像被拒绝了。大课间是很珍贵的,而你没有达成目的的同时浪费了两人份的时间,罪孽深重。

    最后争取一下吧,“知道啊。要不是这样肯定一开始就过来找你了。”可以的话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不知道戳中他哪个点,角名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你。

    分秒的概念迷失了,没有从头数起的心跳无法当做参照,恍惚间你听到铃响,又在他的无动于衷下发觉只是幻听。尴尬和焦急炙烤着你,妄图榨出一两滴难堪的泪汁。你几乎要恨他。

    不想就出声拒绝啊。

    别再看了。

    他掐着你放弃然后转身离开的前一秒出声:“你永远只在要用的时候才来找我。”

    短短一句话背后传递出的情绪把你的迁怒羞恼掀到一边。你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不然在发现朋友伤心的时候怎么会想笑呢。

    心脏终于像沉进水中一样镇定下来了,有一点压力,有一点痛,还很安宁。

    刚要反驳,才发现这么说也没错。开学迄今一周有余,除作业交接、食堂吃饭及借书体育课等,你出教室的次数屈指可数……于是第一次磕磕绊绊地道出真心。

    “你看,我跟他们不一样。不会挑起很多有趣的话题。想在学校把作业写完,所以课间不会出来。最重要的是,伦太郎会不会也有了可以畅聊的朋友,我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呢?我是这样担心的。如果你们聊得超级开心,我却格格不入的话,我也会很伤心。”

    然后你会慢慢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他的生活中退场,比起那样被动地接受,你宁愿在可能发生前主动淡出。唯一漏算的大概是角名居然在乎。

    “对不起啊,一直只是在想着自己。”

    “要道歉的话拿出点诚意来吧。”这样说着,却在要求上做了留白处理的角名相当狡猾。不过你现在也有恃无恐了。

    “先说好,课间我还是不会来找你的,除非有事。”“随便你。”不打算听完就要转身走掉了,你赶紧小跑两步伸手拦在他面前,“等等!既然晚上才能出发的话更应该早点把作业写完啊。以后也一起回家吧!”

    不为所动啊,不,至少停下来了。你再接再厉:“午饭要一起吃吗……“

    ”……拜托拜托角名君我真的没你不行!”铃声吓得你一颤,你越说越快,感觉嘴皮子要冒火。角名的教室在旁边你的可不在,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就这么说定了哦亲爱的伦太郎我来找你待会下课见!”反正他的教室在出口边,总会路过的。抱着这种想法离开了。

    *

    “你的便当呢?”不愧是体育系,角名跟在你身后小跑,气息均匀。

    “没有那种东西,”你一阵加速疾跑,窜到猪排饭的队伍后,喘了两口才接上话头,“妈妈要上班,太辛苦了。我就跟她说我在学校吃。你不也是吗?”一个人住*还要晨练,按你们如出一辙的惰怠劲来说他断然不会自己准备便当。”不过我好像没在食堂看到过你。”

    “便利店速食,买了就回教室。”宫兄弟会来找他……啊,忘记告诉他们了,现在恐怕会去骚扰银岛吧。

    很多无处宣泄的话语总算是有了去处,你从开学自我介绍后被同学询问爱知特别之处头脑风暴讲到记不住大家的名字所以干脆管所有人叫同学。

    “稻禾崎的校服,真的是灾难。”只是灰色*和白衬衫其实都还好,红领带也中规中矩,然而棕黄色的外套不可挽回地将一切拽向公路旁的黄土,连角名那张脸都救不回来的噩梦搭配。

    同样不适的还有换成拖鞋的室内鞋*,“穿拖鞋还穿袜子感觉超级奇怪,说起来,你的拖鞋是什么颜色的?”虽然好像总共也就两个颜色。

    “跟你一样。”红色啊,那还真是逃过一劫,至少和领带的颜色有所呼应。

    “不是我说,就这套衣服,已经经受不起任何其它颜色了。”就算可以配深蓝也不应该是塑料质感的深蓝拖鞋。“运动服那样黑和红不是很好嘛,真是搞不懂。你们的队服长什么样?”

    取代回答的是伸过来的屏幕,图上白边黑底的短袖除了背号所属学校和品牌标致缩写居然什么图案都没有,颇为普通。

    智能手机比起按键手机不小的个头在角名的手里像个玩具,手腕中央的掌长肌因为用力微微凸起,伏贴的静脉发青。年轻的身体啊,你欲盖弥彰地抽回目光看向餐盘。

    “什么时候能穿着看看?”平时练习和比赛他们穿的都是运动服。队服有一些深沉的意味,是不能轻易上身的。

    春高已经过去了,今年的ih和国体的预选、地区大赛,好像还有新人赛?教练简略地提过。总之机会不少,但是没了解过具体时间,顺序乱七八糟的,反正比赛前会有通知,像是发出某种誓言一样,他说:

    “会让你看到的。”

    *

    你和角名伦太郎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幼驯染。

    一开始因为住在同一片区上了同一所幼稚园,但是不在同一个班。这还是在国小分到一个班后你才知道的。结成放学一起回家的关系也是那个时期。

    小时候的你不算温和,看到角名这种长得好看的男孩子起初抱有好感,结果迥然不同的兴趣爱好竟令你们无话可说。你不主动,角名也不会迁就你。长期一路沉默的难堪粉碎了你脆弱的自尊心,进而单方面对他敬而远之,自然而然地以为毕业后两人就会天各一方。

    奈何两人母亲互通了彼此的国中发现还是同一所的那一刻,感叹着这是上天给予的缘啊就果断把你们甩到一起。现在想想其实跟缘分也没多大关系,好的私立国中谁不想上,你们只是去做了入学考试然后都考上了而已。

    恰逢你被国小经历刺伤打算改头换面夹起尾巴做人,角名也被变声期逼着变得成熟,内心的恶劣因子让你在放学路上缠着他用破锣嗓子和你聊天,居然就此真正地熟悉了一点。

    了解到他在排球上的倾注,然而并没有像小说中描写的那种去看比赛的桥段,此时的你正因为父母间终于出现的明显裂痕焦头烂额。

    问题的苗头早就有所显现:母亲不愿边上班边完成家庭主妇的事项,父亲不上交足够的生活费且对她毫无尊重之情。你完全不支持他们在一起。但是决定离婚不是一个简单的是或否,不如说前戏最磨人——一定要选择一个立场,在大量的情绪垃圾的夹击中生存,同时维持你的学业。

    同班是保障校园活动时间的重要条件,你们散落在二年级的两头,角名所在的排球部和你的部活完全错开。已经没有同路的理由了,你找了时间和他说开。

    “真的没关系吗,你一个人?”原以为他会很干脆地答应,被这样关心了,明明超级怕麻烦。有一瞬间你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强作镇定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想快点逃跑。

    但你确定你的伪装是天衣无缝的,在小区外的十字路口就告别,他根本没有碰见父母吵架的机会。也许妈妈在家长会抱怨父亲的话语被他的妈妈听见随后不经意间泄露给他?角名伦太郎是很敏锐的人,但是也并不会多管闲事……

    你对着他的假想进行了一番阴谋论的拳打脚踢,惨遭非议的本人潇洒点头,留下一句再见走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念头刹那刺中你。你意识到一直以来你对他带有偏见。虽然角名不是热情洋溢的那类,他仍然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即便只是结伴同行的人也会确认你不会有事。

    只有你,被生长环境逼得离发疯不远,天天在心里拿子虚乌有的东西攻击关心你的同学,永远等着别人主动,5句话里3句是假的……

    自我厌弃不耽误你干活,要上课了,抱作业先吧。

    和好人错过的遗憾没有持续多久,三年级你们再次分到一个班去了,从前的关系得以继续。

    *

    好消息,你父母终于决定不再折磨你了。坏消息,他们忙着财产分割等离婚前的拉扯,除了给你钱基本不顾你死活,你的自理能力由此有了质的飞跃。未成年没有选择的权利,最后你被分给更加用心的妈妈已经算是老天保佑。

    改姓很突然,现在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何况角名不蠢。你还蛮怕他流露出同情的。经年累月的胶着彻底斩断,事到如今你感到痛快。他人的怜悯搞得你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不正常了。

    角名没有让你失望。

    “天野比竹内好听。”这是他发表的唯一看法。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太好了,不用装了。

    开始偶尔约着一起去书店之类的地方,买东西的时候相遇你也不会假装没看到躲着他走。就像一种潜移默化的渗透,反应过来你们的关系已经变成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超级熟人。

    这样看会告诉你他被稻荷崎特招也就不算突兀了?

    角名其人,不确定的事情从来不和人说,这是你长期观察的结果。所以他语带迟疑地向你托出的时候你简直受宠若惊,“是在担心太远了吗,应该可以寄宿吧?”

    “那倒无所谓,应该会在那边租房。”

    “确定要去了吗?”倾向性很强,那么到底在担心什么。你假意唏嘘:“这么早就定下来了?真羞愧啊,我完全没有目标呢。”

    “县内也有排球强校,但是特招给的资源不一样,继续打球的话稻荷崎是优解。”

    “角名以后要成为职业排球手吗?”

    “不知道。”原来如此。

    房间里寂静雪花一样缓缓落下,覆盖在你们身上,言语是拂过的手,雪被短暂地抹掉,没过多久又填满空缺。不必绞尽脑汁地构思话题,想说的说完了就会有这样舒适的沉默。

    已经入秋了,木地板泛起凉意。拖鞋不在可以够到的范围内,你坐在床上,看着光脚抱膝坐的角名恶从胆边生,踩到他脚背上。温热透过相处的肌肤传过来。

    “要断掉了。”

    波澜不惊的语气根本就没有说服性啊,角名君。话音刚落你已经抛弃了这个人肉中转站,踩到自己鞋上,“别小看自己。人的脚背可是很坚强的,被车碾过去都不会有事哦。”

    虽然被碾过的不是你就是了。

    你蹲坐到他身边,刚才那种面对面的状态有些话说不出来。

    “据我所知,你没有热爱排球到非它不可的程度吧?”余光中他偏过头,“但是还是喜欢的,不是吗?”

    “不喜欢怎么会打这么久啊,只是莫名奇妙地不爽。”

    代入思考一下,会让人迟疑不定的往往是相差无几的选项。不管是否继续打排球,总会有一种选了一条路就放弃了另一条的感觉。这种如同被命运暗算的感觉你太理解了。从表面完全看不出来,其实是会受心情影响的类型啊角名。

    “那就先试一下吧。去稻荷崎也好,打球也好。最坏的可能就是被逼着做不再感兴趣的事情,即便如此也不会死掉。到时候不想继续的话大学别报排球部就好。不过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想怎么选啦。”

    语毕你悄悄观察他的状态,平常安慰他人的事情没少干,对角名却是第一次。

    “说得倒是很轻松呢。”他抓起手机打了两行字*,虽然笑也需要力气,不至于面无表情吧。

    你大彻大悟:这个人也许不需要安慰,甚至并不是真的举棋不定,只是惯于拖延,到非做决定不可的时候会利落出手的。

    情感骗子,把你的感动和关心还回来!

    算了,习惯了。你翻个白眼,“往好里看吧,至少毕业前你都不用操心升学的事了,我这边超级头痛的。”

    越想越郁闷,你咬牙切齿:“可恶啊你果然是来炫耀的吧。”

    没有目标是真的,私立也好公立也好,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去考试的话可供的选择太多了,偏差值太高的又不一定考得上。而且现在是妈妈租房照顾你,虽然本人的意思是考哪里她都会跟上来的,你做不出无视她辛劳的事,考虑经济的话不会继续待在爱知了。

    现在不是有现成的“作业”可抄吗?突然灵光一闪,搜索了一下稻荷崎的位置和升学率,一个计划逐渐形成。

    *

    毕业典礼之后,班里闹哄哄的。少年少女们忙着互相交换联系方式,以及无法避免的第二颗纽扣大作战。角名因为那张漂亮脸蛋不堪其扰,跑来和你一起挂栏杆。

    右手虚握成拳伸到他嘴边,你装作记者,“那么角名先生,马上就要彻底分开了,有什么感想吗?”

    妈的风好大,冻死了,遂把手伸到他的羽绒服帽子下面摩擦。

    “你好像很高兴。”

    “还好啦,要放假了当然开心,不会真的有人喜欢上学吧,“话锋一转,”回答我的问题,不准转移话题角名先生。”

    他抓住你那只乱动的手,又被冰凉的触感刺得皱眉松开。这是默许,你顺杆往上爬,探进他上衣口袋里。角名苍绿的眼瞳一瞬不瞬,给人一种被肉食动物盯上的压迫感,“不要说得跟死了一样,假期去找你。”

    “说什么大话,明明都不知道我要去哪上学。”你装模作样拿出手机,“我看看啊……”故意缓慢地把地点从大往小念,念出国小礼堂里发表讲话的抑扬顿挫来。

    听到兵库县的时候他还只是放松了一点,重叠的成分越多就越不可置信。太好懂了少年。你挥挥手,意图让他清醒一些。

    挥手的模糊场景和现在重叠。回忆的主角把你从过往中拽出来,你坐在体育馆的塑料椅上仰望他。

    “走了。”大概是刚洗过澡,一股带香的潮湿热气扑面而来。你冲他勾勾手掌。

    “刚才想到你知道我也来稻荷崎的样子了,我从来没见你眼睛睁那么大过。可以再做一次那个表情吗?”

    一脸无辜地装佯,趁他的注意力被话语吸走,你向他脑袋左边翘起来的尖尖发动了突袭。

    和你的发质迥然不同,粗而柔韧,没有黏不唧唧的发胶,是正常短发的触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这个发型。

    思索的时候被扒走了眼镜,你一边道歉一边站起来抢,“瞎掉了瞎掉了,对不起嘛角名君。”下次还敢。

    “你的度数没有深到那个地步,”等走到台阶边他物归原主,“做完了。”

    “什么?”“你说的表情。”“我什么都没看到啊!”“那就没办法了。”

    *

    出门前隔着距离路过还在大声说话的另外几个部员,关西腔七拐八绕,一道辨识度极强的声音分贝巨大。你看一眼人群,又看一眼角名,“不去打声招呼吗?”

    “提前打过了,直接走就好。”已经被吵得要死的家伙烦过,他什么都没透露,才不要再主动给他机会。

    相当“角名”啊,你感慨着跨过明暗分割线,被阳光晃得眯住眼。

    “排球部超级夸张哎,虽然没有用跑的,我可是一下课就过来了,结果前排的座位一个不剩啊,这才开学多久啊。”虽然本来就要挑角落坐。

    “都是宫双子的后援,主要是宫侑。”耳熟的名字,就是那对出名的池面吧。

    嗯?这个语气……

    你状若天真地问:“诶,没有角名的吗?”

    一抬头就是写着别人名字的应援扇的记忆攻击了他,“谢谢你再提醒我一遍啊,确实都是他们的。”

    “为什么啊,不应该吧,不会所有人都没品啊。”实在忍不住了,说到一半你笑出来。

    角名的怨念要凝成实体了。*

    “我们伦太郎明明也很池啊,皮肤白鼻梁翘,倒三角还自带眼线*。而且你看,本来眼睛就是细长那款还老是耷拉着眼皮,又驼背,放到普通人身上早就丑死了,只有角名还很好看,这不是很不得了吗?”

    你温声细语地开解他,可惜笑意没有抖干净,还残留在弯成弦月的眼窝和微颤的声线里。

    ins上都有人对着他的脸夸瑟琴了*,啊,所以是因为R18*吗?

    “肯定是JK年龄不到所以不被允许表现出对伦太郎的迷恋吧。”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在骂我啊。”

    春日的光线柔和,橘色的黄昏如同流动的生蛋黄淌了一地,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世界黏糊糊的。身旁人语气里的懒散传染了你,你感到自己变得很柔软。

    *

    并不是在一起够久感情就会深厚,你和角名陌路之交的前七年就是证明。

    会相信缘分的伦太郎很可爱*。

    不被允许独自坐在店里享用甜品,要强地带你再去的伦太郎也很可爱。

    别人更加受欢迎而感到不快的伦太郎很可爱,因为你的两句话就高兴起来的伦太郎也很可爱。

    所以没有作弊,比起所谓的披着幼驯染的皮的角名伦太郎,这个你觉得可爱的角名伦太郎才是你的朋友。

    不要过早的给出承诺,因为你很可能无法实现它。父母的婚姻、国小同学的出尔反尔和老师的教导都在证明这一点。但是至少现在,你有强烈的、去做到的欲望。

    这种欲望驱使你说出刻意的、你知晓会有什么效果的话语。

    “我的朋友只有伦太郎,只是伦太郎,”俏皮地眨一下眼,其实是紧张导致的用力过猛,“其它的都无所谓,至少不要怀疑我的眼光啦。”

    *

    情绪稳定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优点啊,尤其对你这种无意识地受影响的人。角名不动声色地问你要不要吃冰,你也跟着冷静下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特意挑了一根和他味道不一样的饮料棒。

    撕下来的两个包装袋都进了他的口袋,估摸着是要带回去扔,你对他的识相表示赞赏,“不愧是有妹妹的人啊*角名君”。

    棒体从较细的中间折断,发出“咔”的脆响。不排除角名在心里把你当饮料棒折的可能,掰前他看了你一眼。

    “你比我要大。”

    “说起妹妹,没事还是找妹妹聊聊天吧,她有主动问我你的情况诶。你老是回复还好没什么变化的话感觉好敷衍。”

    “是实话啊,你也可以这么说。”他对着有开口的那一半咬下去。小看了自己的力气,软塑料覆盖范围以外的利齿短兵相接。很微妙的如同雄性动物展示自己强大的武器。

    牙口好真好啊。你舔过没有开口的那半,润湿了沙状表面。另一只手上的饮料棒破口逐渐涨起湖泊的质地。奉回一句含含糊糊的“我不敢”。

    “早就想问了,你到底为什么会怕她啊*”……

    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话,你们交换了剩下的饮料棒,一起回家。

    ————————————

    *日本有些餐饮行业的店铺不让一个人在店内用餐,可以打包带走。

    *按感觉选了这种居住模式,其实官方没有说过,反而有提到过宿舍,也有过宫双子角名阿兰在学校用公用浴室的剧情,关于寄宿论我有自己的安排,下一章见分晓。

    *动画里稻荷崎的裙裤都为黑色,但是漫画里为灰色,本文以漫画设定为主。

    *线索来源:排球少年立牌课桌系列,一众穿各色室内鞋的异校DK中,宫双子着深蓝色拖鞋,北信介的为深红色。不愧是tryside boy。

    *在联系抛出橄榄枝的教练了解程序。没有安慰也会做出选择,但是倾诉之后心情会变好,本人意识不到。

    *参考公式书上角名“最近的烦恼”,推断该情景下他会不爽。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夸夸我们suna的漂亮眼线。太漂亮了。

    *观看角名剪辑,前排评论要么在说很瑟琴(审核!)。

    *要么在说看着就很R18

    *新年相关剧情角名看了抽到的大吉签心情好,所以感觉如果太玄乎他多少会信点这种。实际上你的态度be like:哪有什么狗屁缘分,都是我考的。

    *公式书里说角名有妹妹,除此以外关于妹妹只字未提,我开始造谣。感觉妹妹应该和他有一定年龄差。

    *造的谣,也算小彩蛋。你怕妹妹是因为十一二岁的时候跑去看她碰巧撞上小朋友发起床气,被打了(不是脸)。没跟其他人说因为怕妹妹被骂,但是埋下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阴影。妹妹平常还是很乖的,所以你也是真的还蛮喜欢她。不怕角名,因为知道他不会打你。

    ……

    其实我是纯爱党的。现在在强行灌输自己“和四个人纯爱也是一种纯爱”的异端教条。感觉贪得无厌会出事,先写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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