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篇9

    “兄长大人亲启,

    对于昨夜傍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吾怀着深切的歉意,郑重地向您道歉。把枕头掷到您尊贵的脸上,实在是吾太过于以下犯上。吾已经深刻的反省其自我,再次,向兄长大人您奉上吾深表内疚的书信一封。其中内容皆发自肺腑,只是时间过于仓促,言语有些不恰当之处,希望您能见谅。

    男女有别,兄长大人善意提醒,吾却只是两耳匆匆,未能重视,却是吾之过错。吾已悔过,古有男女不同室,日落之后更是大忌。吾未能意识到这点,还要兄长大人费尽心力提醒,实属第一过。耽误兄长大人休息,劳心劳力教导吾却言语轻佻,不知轻重,着实浪荡子行径,对于同样辛苦教导吾的恩师,吾实在是羞愧不已,愧对恩师,此为第二过。字迹缭乱,内容冗长,最后还要兄长大人费心阅览,此为第三过。”

    清雅的和室,温暖的阳光洒在屋内,榻榻米的床榻上,产屋敷月彦手里夹着书信,念得十分的情真意切。

    他的对面,黎澄恭敬地低头,老老实实地像只鹌鹑,安静如斯。

    原本睡眼惺忪的脑子听完最开始的两段话后立马清醒了,其清醒程度不亚于的寒冬腊月被人泼了一桶冰水,醍醐灌顶的程度让她只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她偷偷地瞄了眼低着头,跪坐在角落,两个黑眼圈严重的鸣女。

    “你知道我最初看这封检讨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产屋敷月彦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突然开口问道。

    黎澄心底咯噔一声,麻溜儿战战兢兢地答道,“我的文采长进了不少?”

    “差不多吧,文采和字迹不太比配。”

    “兄长大人教训的是。小妹的书法还有待提高。”黎澄很会顺坡下驴。

    “最开始我以为,你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的,所以才让鸣女帮你想内容。可是今天早上看到鸣女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兄长大人不要胡说,这检讨是我自己写的。”黎澄自感不妙,只是手背到后面,赶紧给鸣女打手势。

    千万别承认!一定要死扛到底啊~

    就是不知道低眉顺眼,一路沉默的鸣女有没有看懂。

    “我说不是你写的了吗?”产屋敷月彦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笑意盈盈地说道。

    很好,想收拾这个闹心东西的时候,永远不愁理由。

    “······”

    黎澄黑线。

    心底的小人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

    让她不会说话。

    “正好我念累了,接下来你念给我听吧!也让我感受一下你的悔过之心。”产屋敷月彦把手中的信给她。

    黎澄小心翼翼的接过,眼睛如同狡猾的狐狸一般,滴溜滴溜地转个不停。

    这反应不对啊?

    难道是她想多了?

    “怎么不念?”产屋敷月彦半倚着枕头,阖上了双眼,等着她出声。

    “我这就念。”

    黎澄总觉得对方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七上八下,心里忐忑个不停,脑子更是飞快地运转,想对策。

    难道他看出来什么了?

    不管了!

    只要她不承认,他没有理由冤枉自己这不是她自己写的。

    黎澄撞起胆子,打算破罐子破摔,拿起检讨就要念,“我···我···”

    这写的是什么鬼?!

    “继续啊。”产屋敷月彦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黎澄攥着纸的手抖个不停,眼珠子就差瞪出来了,愣是没看出这片蜘蛛爬的字写的是什么。

    天要亡我!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后面的鸣女。

    一直低着头的鸣女也察觉到了她明晃晃的视线,抬头,歉疚地看了她两眼,无声地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临近死亡,黎澄竟然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她想起自己昨晚临睡前脑袋不清醒说的话。

    “看鸣女干什么?难道真的是她帮你写的?”

    “不是。”黎澄飞快地回头,无辜地扯着嘴角,“当然是我自己写的。”

    “是吗?”

    “当然了,我是那种不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就知道睡觉,还要找人代笔的混账吗?”

    还知道自己是个混账?

    产屋敷月彦挑眉,等待着她的下文,“那怎么不念了?看不懂?这不是你自己写的?”

    “谁说我看不懂的?”黎澄硬着头皮扯谎道,“我只是在酝酿感情。”

    产屋敷月彦笑了,笑容灿烂,温柔地问道,“那你现在酝酿完了吗?”

    鸣女低头,简直没脸在往下听了。

    小姐可能还不知道,大人在这之前刚刚问了她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她原本还想坚持两下,结果没撑一分钟就全交代了。

    从她狐假虎威,面不改色的跟雅子老师扯谎,还有找她代笔,倒头就睡的经过,事无巨细。

    大人听完差点儿被气笑了。

    “再给我一分钟,我马上。”黎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检讨书,就差把自己的脑袋给砸进去了。

    “你确定是你自己写的?”产屋敷月彦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榻榻米,漫不经心地问道。

    黎澄看检讨看的专注,根本没有察觉。

    鸣女心口一紧,被吓的呼吸骤停。

    上次大人也是这个动作。然后那个背地里算计大人继承人位置的芝表少爷,突然就被一群地痞流氓打断了双腿,到现在还坐在轮椅上,不敢出门。

    鸣女捏了一把汗,生怕这位爱胡闹的小姐也被大人打断了腿。

    她想要出声给对方提个醒,却被产屋敷月彦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她一动不敢动,后背冷汗直冒,只能暗暗祈祷,小姐一定要如实交代。

    可惜黎澄完全注意不到自己身后的动静。

    “可以念了吗?”产屋敷月彦抬眸,轻飘飘地打量着女孩儿的身影。

    “嗯。”黎澄放弃挣扎了,反正也看不懂了,她打算自由发挥,“我真的知道错了,兄长大人你踹我下床也是为了我的名声着想,谁知我竟然不识好人心,还胡说兄长大人你暴力,还妄想用枕头揍你。我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紧。”

    “······”

    产屋敷月彦嘴角不雅的狂抽。

    半天就酝酿出来了个?

    鸣女不忍心听下去了,头越垂越低,恨不得用自己的脑袋砸穿地球。这样一会儿就不用见证小姐被大人打断双腿的残忍经过了。

    “我错了,我真的是错了。男女有别,说起来之前雅子老师也教过我这方面的礼仪,我竟然学过之后立刻抛之脑后。这实在不应该,看样子以后该吾日三省吾身,温故而知新。不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在是浪费教育资源。作出爬男人床的行为,我真的是愧对老师的教育,愧对兄长的栽培,愧对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这还是一个人的行为吗?这不是人的行为,这是禽兽行径啊!”

    “······”产屋敷月彦。

    怎么感觉这话听着有点儿别扭呢~

    鸣女大跌眼镜。

    所以,大人这是被调戏了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睁眼说瞎话吗?

    黎澄做戏做圈套,看字数差不多了,适当地翻开了下一张纸,继续道,“我对于把兄长你吃干抹净这件事应该负全责。身为一个男···呸,女人,还是富甲一方的产屋敷家小姐,做什么事都应该有始有终,讲道理。人家不情愿我怎么能强迫的他人呢~这和欺男霸女,只知道混吃混喝的二世祖有什么区别。”

    “产屋敷家的一切来之不易,那是靠一代代的奋斗努力经营出来的。而我每天什么都不为家族做,在外面名声惨淡不说,难得兄长大人愿意花时间教导我,我不好好学习就算了,竟然还想着祸害家里人,这件事确确实实是我的过错。我不该问兄长屁股有没有胎记,更不该问这话的时候想要动手扒兄长大人的裤子。”

    “咳咳~”产屋敷月彦狼狈地咳嗽,捂着胸口。

    “哥,你没事吧?”黎澄正好快编不下去了,眼见这是个好时机,当即装出一副二十四孝好妹妹的模样,佯装关心地不行,然后顺手丢掉她的检讨。

    “······”

    鸣女想,她现在要是能偷偷溜出去,一会儿死的是不是就不用太惨烈。

    产屋敷月彦‘啪’地挥掉某只得寸进尺的爪子,不留情面地说道,“接着念,今天你要是说不够一万字,就重新给我写一份20000字的。”

    “······”

    黎澄讪讪地收回自己手,默默地拿回自己的检讨。

    “哥~”

    “叫兄长。”

    “兄长,你这是不惜同归于尽,也要和我互相伤害啊~”

    “想写10万字?”

    黎澄老老实实地闭嘴了,“我接着念。”

    “行了。”产屋敷月彦懒得再跟她虚与委蛇了,“你想念我也不想听了。从明天开始,搬到我隔壁去,不是想要和我一起住吗?”

    “······”

    黎澄有股不祥的预感。

    “从今天开始,我会时刻盯着你的每一隔课程,狐假虎威也好,胡说八道也罢。还有你横行霸道,威胁鸣女帮你写检讨的这些小聪明,在我面前都给我省省。再闯祸的话···”

    黎澄后背一凉,冷汗涔涔地流。

    “我就打断你的腿,听明白了吗?”产屋敷月彦冷漠地看着她,说出的威胁没有一丝温度。

    好凶残好凶残~

    无惨要打断她的腿!

    “明白了明白了!我一定好好悔过,好好做人!”

    黎澄被吓得一个激灵,老老实实地缩着脖子,不敢再作妖了。

    鸣女这家伙,叛徒~!

    她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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