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鸣女是这个样子的啊~”黎澄好奇地捏了捏对面可人儿柔软的脸颊，活脱脱一副浪荡子行径。
“咳咳~”产屋敷月彦轻咳两声，让她收敛一点儿，适可而止。
黎澄的思绪全都被鸣女带走了，根本注意不到对方的提醒，她笑意盈盈地拉着鸣女的手，“鸣女姐姐，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玩儿。哥~”
“······”
产屋敷月彦不用脑袋想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行，而且别忘了你的检讨。”
黎澄嘟嘴，软糯糯的嗓音不满，“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什么都不行。”
“那就是鸣女再当你的侍女不行了，这可是你说的，她跟我了。”
“胡搅蛮缠。”
“哥~”黎澄小跑到身旁，仰着小脸，谄媚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我很喜欢鸣女，你让她照顾我吧！”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情绪可以在见人第一面的时候就能决定了呢~”产屋敷月彦眯了眯眼，目光怀疑。
黎澄心底咯噔一下，自觉不妙，尴尬的笑笑，“谁说的，我之前见过她，当时就看上她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哥你的侍女而已。”
“是吗？”产屋敷月彦不信她。
“是的是的。”黎澄小鸡啄米一般地疯狂点头。
产屋敷月彦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
她是不是忘记了刚才说鸣女原来是长这么样子的人是谁？
黎澄本来就不擅长说谎，现在更是心虚，“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她拽着鸣女的手就跑了。
鸣女温顺，犹豫地目光探向她的主人。
产屋敷月彦别又深意地点头，示意首肯。
鸣女这才送了一口气，会心一笑，跟着黎澄离开。
产屋敷月彦凝视着在走廊上一路疯疯癫癫小跑的人，“再换一个礼仪老师。”
“是。”中川点头。
这个时候的雨还没有下起来，只是天气实在是沉闷的厉害。
黎澄刚跑到自己住的地方，门口的礼仪老师就已经跪坐着等她了。
中年女人低着头，发丝梳理的锃亮，精致地盘在脖颈后，深灰色的和服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美人优雅，光是从远处看着就足够的赏心悦目。
竹林小院里，流觞曲水，环境清幽。
三三两两的仆役也在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黎澄重重的叹了口气，“唉~”
心情更忧伤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小姐。”
中年女人看见她，嗓音优雅低调，却又带着无形的责备。
“雅子老师，抱歉，回来晚了。”黎澄用自己最近学到的礼仪，淡淡一笑，“等很久了吧？让大家先去歇息好了。”
她几乎是捏着嗓子说话的，纤细的五指轻掩薄唇，笑不露齿，温和清雅，左手提着一角衣摆，微微欠身。
“小姐，你是主，我是卑，你不该对我施礼。如果单纯是表示礼貌，上半身保持不动，微微颔首，大概15度就可以了。”
“······”
黎澄的笑容僵硬。
她是得有多想不开才要回来受罪。
早知道就不拿枕头打无惨了。
但是那样的机会多难得啊~
她这也算是为鬼杀队出气了吧~
解气。
不过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这点真的是太让人难过了。
“我会记住的。”黎澄按照她说的摆正上半身，微微颔首。
“小姐，那是30度，请重来。”
“······”
黎澄嘴角抽搐。
话说她一直很佩服这位老师，她到底是怎么看出30度和15度的区别的。
虽然很想一脚把她踹出去，但考虑这儿不是自己的地盘。
黎澄有贼心没贼胆，只能磨刀霍霍，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重新颔首，尽量控制地自己的低头的弧度。
雅子老师表情严肃，目光犀利，似乎还要说什么，但考虑到天色很晚了，最后只能作罢。
“男女有别，小姐在少爷那边呆太晚实在有些欠妥，以后还是注意的好。”
“好，我尽力。”黎澄摆着最完美的微笑，“毕竟兄长大人太热情，我们又好久没见，要不是这次我极力请求，他还要留我在他那儿就寝呢~”
“······”
刚刚在房间外面见证对方被罚10000万字检讨的鸣女。
她，应该没有幻听之类的问题吧？
雅子老师漂亮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锁。
这，实在是于理不合。
偏偏对方还是自己要侍候的未来家主。
“咳咳，总之今天先到这里吧！小姐累了一天了，也赶紧去休息吧~青柚，你去侍候小姐更衣。”
“不用了，兄长大人托她的贴身侍女，鸣女来照顾我。”
“······”鸣女。
事实是这样的吗？
雅子老师的眉头更皱了，想要开口训斥，可是对方一口一个兄长大人，一口一个兄长大人，光是未来家主这四个字就足够砸死她了。
“小姐早点儿休息。”
“这个真的是有点儿难呢~”黎澄温柔一笑，眉眼弯弯地轻吐道，“毕竟兄长大人要我准备明天的话本子，最近故事都念完了，他想听我给他讲讲我京都那边的事情。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呢~”
“······”
鸣女觉得她明天有必要好好跟大人汇报一下，关于小姐狐假虎威和面不改色扯谎的事。
雅子老师同样忍无可忍，想要发作又发作不了，只能眼不干为净，憋屈地欠了欠身，“是老身逾越了。”
“哎？这是哪里的话？雅子老师是我的恩师，只是另一边是我的兄长大人，我也是，真的很为难呢~还请老师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啪”一个青筋十字架狠狠地砸向中年女人头顶。
雅子老师皮笑肉不笑道，“我是仆，怎么敢说小姐您的不是呢？”
“那就好。”黎澄假装没看见对方眼底的隐隐发作，学着她那无量兄长的假笑，拉开门扉，“那我就进去了，真是辛苦雅子老师和大家等我这么晚了。哦，下次要是还这么晚，雅子老师就不要等我了。”
还想要有下次！
简直蹬鼻子上脸！
雅子老师从鼻孔出气，颇为气愤，却还要竭力维持着风度优雅，“我知道了。”
“砰！”
黎澄不等她说完，连个后脑勺都不给，故意甩脸色地把门关上了。
受不了赶紧走人！
上一个坚持不到3天，她倒要看看这个能坚持多久？
真是的，何苦互相折磨呢？
鸣女秉持着沉默不言的下人本分，体贴地将书房的蜡烛挑的更亮一些，将对方需要的纸张平铺在桌面上，细致的研磨，等着她动笔。
等她准备一切，再回头，发现原本应该‘写检讨’人已经自己动手，把床褥拖到这边来了。
“这是？”鸣女不解，姣好的面容浮现了一丝动容。
是要给她睡的吗？
“哦，榻榻米太硬了，我躺着比较舒服。”关上门之后，黎澄彻底放飞自我，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给自己脱袜子。
“······”
鸣女黑线。
白感动了。
“小姐，你还要写检讨。”她一板一眼地强调。
“不写！一万字呢？那破玩意儿，写起来得有多造孽！”黎澄解开自己的腰带，扔掉和服，一股脑地钻进了被褥中，享受的猫儿一般，眯了眯眼，好不惬意。
“······”
鸣女觉得自己天真了。
她怎么会以为，熬夜看着一个小姑娘写检讨会很容易。
“可是大人明天早上还要看，小姐要是不写，大人会很生气的。”
“喏！”黎澄翻了个身子，抱着被子天真地冲她扬了扬小脸，无辜地眨眼，“所以我把被子拖过来了。”
“·······”
鸣女眼睛瞪得提溜圆，震惊地简直说不出话来了。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行。”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跟你主子一样，乱猜别人心思。”
“······”
鸣女义正言辞地拒绝，“小姐难道不是要我代写吗？不行，大人会看出来的，我们的字迹不一样。”
“没事儿，很好代写的，你用左手写，怎么乱怎么来，他不会看出来的。”黎澄乖巧地提议，笑的狡猾，像只小狐狸。
“······”
“不行。”鸣女毫不留情地再次拒绝。
“哎？不行吗？要是写不出来的话，我挨罚不说，你的监督也是失职吧？你说兄长大人是罚你罚的狠，还是罚我罚的狠？”黎澄眉眼弯弯，笑的无害。
鸣女嘴角抽搐。
她这是被威胁了吧？
“而且，咱们讲讲道理。一万字呢？我写，你盯着我，咱们两个人一夜都是睡不了。现在这样就不同了，你写，我还能睡个好觉，多划算啊~”
“······”
鸣女黑线。
“我不都是不能睡觉吗？”
“但是你的小姐我就能睡个好觉了啊，你要知道，有的时候，贡献她人也是一种幸福。你要学会帮助她人。”
“······”
鸣女认真地陈述道，“可是我觉得，大人要是知道我这么帮助小姐你不会高兴的，而且会罚我罚的更狠。”
“哎呀~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黎澄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又不能有千里眼，怎么可能知道是你写的还是我写的。”
“大人真的会知道。”
“你信我，我那蜘蛛爬的字，有时候我自己写的我自己都不认识。他不会看的，就算看也就是看个葫芦~”
“······”鸣女。
自己写的自己都不认识。
这得是个什么样的水平？
“总之，就是这样啦~”黎澄蹭了蹭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就交给你了，加油~”
“什么是加油？”鸣女无奈地认命。
明天一定会被罚的。
“就是你努力的意思。虽然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但我的精神与你同在。”
就是你要睡觉的意思吧~
“······”
鸣女叹了口气，改用左手拿笔。
为什么今天值班的偏偏是她？